雖然心中一言難盡，但她忽然有些同情這位我見猶憐的男子漢。只因為他的雙眼中還藏也藏不住透露出了一絲男兒的傲骨和自我厭棄，只是迫於生計，才是不得不做出這番惺惺之姿啊。

她軟了軟語氣，問道：“若是我叫你上樓伺候呢？”

小雨眼睛一亮，喜道：“謝謝爺！”

於是，小雨這才跟在他一步之後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又見許多“鶯鶯燕燕”，姿色自是更雌雄莫辯。哦！也不是！

其中一個一身紅衣的小哥雖然個子十足嬌小，但壓根就沒裝女人。那一身紅衣也是男子衣衫的樣式，只是穿著的方式太過隨意松散，隨著他的輕微動作，胸口的肌膚便是若隱若現。他的皮膚白皙透亮，仿若冰砌雪堆，讓人好奇，是否碰觸之下，一片冰涼。而他五官當真俊美，紅艷賽櫻桃的小嘴，嬌俏而挺拔的鼻梁，一雙丹鳳眼狹長而又眼角上翹充滿著**，唯有那一雙略粗的墨黑劍眉滿是男兒英氣。他又披散著一頭烏黑長發，一絲好死不死地含在他嘴角邊。皮膚那麽白，頭發那麽黑，超顯眼的，偏偏他好像自己毫無所覺。超讓人想幫他擼開的，卻又讓人更想多看看他這超誘惑的模樣，更顯得柔美異常！偏偏這樣一個柔似無骨的美人兒，是個男孩子！

那紅衣美人兒迎上前來，卻是直接對著她身後的小雨質問道：“你怎麽上來了？”

小雨瑟縮了一下。

她道：“我叫他跟上來伺候的。”

那紅衣美人兒這才正眼向她看來，這一看之下突然一楞，然後猛然貼身向她，他倆身高差不多，他的臉幾乎就要貼上她的。她楞住了，唯來得及驚得睜大眼，沒有反應過來退開。

末了，紅衣美人兒竟然在她的耳畔輕啄了一口。這一口瞬間叫她的耳朵根麻癢癢地直癢癢到心間。她猛然伸手捂住了那只耳朵，一臉：你幹嘛？

然後紅衣美人兒向後退開了一步，掩嘴一笑，眉眼裏都是促狹笑意地道：“官兒請隨我來。”

“哇！”兩側的鶯鶯燕燕驚呼出聲。其中一個黃衣“小姐姐”詫異脫口：“紅爺，你……”

“這位官兒由我來伺候。”紅衣美人兒——紅爺都沒回頭看那黃衣一眼，拉住她的手，便走。

他的手看似無骨，實際上力氣還挺大。她是掙脫不開，也居然沒想要掙脫開，就這麽任由他拉著往後頭的包間走。

進入最靠後的一個包間，紅爺才松開她，對著小雨吩咐道：“女兒紅、男兒淚、四熱、四冷。”

這是，點了菜？

小雨對紅爺很是畢恭畢敬，立即離開了房間，都沒問問她同不同意就點這些。

這時，房間內只留她和那紅爺。

“啪！”紅爺突然把她逼到墻角，笑道：“小姐膽大，初到池林城？居然在樓下看出小雨他們是男子，還敢一個人進來我們菊香樓。”

她詫異地脫口問道：“你怎麽看出我是女人的？”她的註意力一點都沒放在自己被他壁咚上，眼裏除了驚訝，全無懼意。

“哈哈哈哈！”紅爺大笑，離開了她，擡手摸了摸耳朵，道：“耳洞。”

“耳洞？”她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自己隱隱又開始麻癢癢的耳朵，然後，突然她也貼身向他。

紅爺自己大方地撩了撩頭發，露出耳朵給她細看。

“啊！原來如此。”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不對啊，我也看到過許多男子有耳洞呀。而且你不是也……”

紅爺引著她入座，自己也坐在她身側位置上，道：“確實，原本，女嬰出生時便會打下耳洞，男嬰則不會，但有些男嬰出生時可能有所不足，或後天生過大病，便也會打下耳洞以求福佑。往往也是在一歲前就會打下這耳洞。只是，剛出生就打下耳洞，還是過了陣子再打下的耳洞，是男孩兒，還是女兒，這個耳洞是有細微的差異的。你從小就戴著耳環吧？戴了十五六年？所以即使你近日不戴了，你的耳洞也不會再長死，孔洞卻又很細小。有鬢發遮擋，不留意去看，也是看不真楚。我這耳洞是去年才打下的，帶了大半年的耳環，前兩個月才開始不戴了，現在裏頭便已經長死了，又要戴，還要再捅開才行。許多有耳洞的男子，都是戴一陣子耳環，不戴一陣子，反覆去捅開長死的耳洞，這種耳洞，便會很粗糙，甚至還會有硬節，不如從出生便打下耳洞並一直戴著耳環的女孩兒家的細致。”

這下子她便徹底明白了。就是這麽細微的差異，他剛剛輕啄她的耳根一下，也是為了用嘴唇來感受她耳根的柔軟，確定她的耳根沒有硬節。

說來，他都敢用嘴來碰了，那用手摸一下不是更好嗎？

“哈哈哈哈！小姐皮膚滑嫩，耳垂小巧誘人，怪我輕薄了。”紅爺大笑著表示，他就是故意的。

她卻沒了脾氣，並不覺得當真被他輕薄。

這時，小雨取了酒菜回來。

一瓶女兒紅，為她滿上。一瓶男兒淚，紅爺一把抓過酒瓶，自己為自己滿上。

只有兩個酒杯？

她看了看小雨。小雨為他們倒酒、布菜，隨後並不入座，只是站在她和紅爺身側伺候。

紅爺先喝了一杯酒，才解釋道：“他們即使是跟著客人上樓，也不能入座伺候。”

“那若是我讓他坐呢？”她問道。

紅爺便斜了小雨一眼，點了點頭。小雨這才怯怯地坐在了她的另一邊。

這時，紅爺居然把自己的酒杯給了小雨，然後自己直接捧著酒瓶子喝酒。

她看紅爺喝得那麽香，便是舔了舔嘴角，擡手喝了自己這一杯女兒紅。好淡啊……沒什麽酒味兒呢？

她好奇，便是把酒杯遞到了紅爺面前，道：“那個，給我一杯嘗嘗。”

小雨只取來了一瓶女兒紅，一瓶男兒淚。這瓶男兒淚可是已經被紅爺對著瓶子喝過了。

紅爺一笑，為她倒了一杯，看著她毫不扭捏地一仰頭喝了下去。

“絲——”喝完之後她便是伸著舌頭，好半響才憋出一句，“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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