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你很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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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你很厲害嗎？
付小西看著蘇子望。
她一眼看盡了蘇子望心裏的小火苗在被另外一簇風雲給吞噬。
“蘇子望, 你不說真話。”付小西拽著自己的小奶瓶，“沒關系，我可以幫你說。”
她之前一直不反駁, 是想看看蘇子望到底會不會悔過。
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好像認為自己說的話就是清清白白的真實了。
付小西幾乎都能把蘇子望說的每句話都記下來了。
“你說我沒什麽厲害的。”
“你說我沒爸爸。”
蘇子望臉一白，“我沒有。”其實付小西說出來的那個瞬間他就心慌了，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媽媽。道歉的念頭在他的心裏一閃而過，可是在看到媽媽黑漆漆的那張臉以後，蘇子望就害怕了。他不想承認錯誤。他大喊一句，“我沒有！”
蘇媽媽沈著臉盯了蘇子望一眼，然後轉過頭, “我相信我的孩子。”
“子望從來不會說謊。”蘇媽媽篤定。
柳眉枝冷笑，“蘇女士,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覺得小西在說謊？”
她真是捋起袖子跟人幹架的心思都有了。
活了這麽久。
沒遇到過這種家長。
“怎麽？你的孩子不會說謊, 就我家的孩子會說謊？”
蘇媽媽也不甘示弱, 眼神一轉，“那我說不準。我可聽老師說了, 你們家小孩，在學校裏也不是個安分的。”
突然一下被拉出來背刺的老師左右為難，想撞墻的心都有了。
她不過是看著蘇媽媽先來，對方問起來了，她就多嘮了兩句。
現在卻變成這種情況。
柳眉枝直接面子都不裝了，張□□了一句粗。
“你大爺的,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她年歲上來了，脾氣也沒下去。
蘇媽媽哎喲一聲，“果然沒教養的老人教出來的小孩都是沒教養的。”
柳眉枝如果真的像外人傳言那般有兩把槍，那蘇媽媽早就沒有命了。
付雲佳一把抓住柳眉枝的手腕, 安撫住自己的親媽。
她懶得跟這個女人對線，轉而問小西。
“小西，當時有沒有別的小朋友聽見了你們說話？”
“有的。”
付小西點了點頭，“當時有波波還有心蕊在的，還有其他小朋友。他們都聽到了，你可以問問他們。”
付小西的邏輯很清楚。
“都是蘇子望先罵人的，也是蘇子望先動手的。”
她的控訴清晰直接，砸在蘇媽媽和蘇子望的面前。
老師馬上著手聯系請別的同事和付小西口中提到的證人聊一聊。
一邊處理事情，一邊心累。
當初以為自己要去幼兒園上班很開心，有編制還能夠接觸可可愛愛的小朋友。可怎麽真的上班以後，她覺得自己在當幼兒版本的包青天。
天天斷案。
蒼了天了。
付朵朵抱著手機靠在門框上，擡起眼看了這對母子一下。
她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憐憫誰。
果然，她媽一個眼神掃過去，她就見到他爹似乎是收到了什麽命令，戲精附體，假笑了一笑，上前自我介紹：“其實，這件事不需要這麽麻煩。”
“我是一名電腦工程師，我有辦法讓這段監控裏的聲音被提取出來。”
老師被付盛淵的話唬得一楞一楞的，付盛淵上前，接替了老師的位置。
他也不知道在電腦上亂敲了什麽，動了什麽手腳。還沒等其他小朋友的證詞出現，那一臺電腦上的監控視頻就又神奇地播放了起來。
但是這一次不同的是，其他的雜音好像都消退，然後只剩下付小西和蘇子望的對話。
裏面的每句話，都跟付小西說的話對上了。
蘇子望的臉頓時變的煞白。
蘇媽媽的臉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整個人就跟古時候用來糊墻的紙一樣，臉上所有的尷尬都掛著，黏糊糊的，難堪無比。
付雲佳轉頭看向她，輕笑一聲，“蘇媽媽，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覺得你和你的孩子欠我女兒一句道歉。”
老師聽了這些話，也覺得心中慚愧，勸說蘇子望和媽媽：“子望，還有子望媽媽，我覺得子望說的這些話的確有些過分了。這一次的這件事的確是子望的錯。”老師有耐心地對著蘇子望講，“子望，你可不可以跟小西道歉呢？”
蘇子望看了眼老師，剛點了點頭，想往前走，就被蘇媽媽一把給拽了回去。
蘇媽媽死撐著：“老師，話不能這麽說。”
“我們子望也沒有罵人啊。”
“他就事論事，哪句話說得不對？！”
蘇媽媽看了眼在場的家長，冷笑一聲，“我聽老師都說了，她本來就沒爸爸。”
老師扶額。
剛剛是她錯估蘇媽媽的人品，在來之前給她講了付小西的特殊情況，本來想讓她心裏提前有個數，對人孩子溫柔點，哪知道現在卻變成了蘇媽媽拿來傷害別人和死不悔改的借口。
付雲佳看了老師一眼，決定等會再聊這個老師的問題。
現在不是時候。
“不管我的孩子到底有沒有父親，這都不應該成為你的孩子用來嘲笑她的理由。”
“蘇女士，我要求你和你的孩子向我女兒道歉。”
“你——”蘇媽媽被付雲佳這麽一通說，忽然被她的氣勢給震住。
還想說什麽，就聽見大老遠傳來一位婦人的聲音。
“誰說小西沒有爸爸了？！”
這道聲音別說蘇媽媽了，就連付小西和其他人都沒有聽過。只有楚歧東，面露無奈。他知道來人是誰。
付朵朵都從手機裏擡頭了。
瞧見一個阿姨，噢不對，按照她的年紀，看起來是要叫奶奶的樣子。只是真的年輕，就跟電影裏那些上了年紀的女明星一樣。穿得大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老奶奶。最主要的是，這個年紀了，還踩著一雙高跟鞋，哧哐哧哐走起來，氣勢洶洶，跟要殺人一樣。
然後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老爺爺，穿的西裝，特別正式，手裏還拎著一個皮質的包，估摸著，應該是前面那位的包。
薛鳳姿一來就聽到這話，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五官都要亂了。
她一來，柳眉枝聽著聲音覺得耳熟，就見楚歧東喊了一聲，“媽——爸——”
薛鳳姿懶得搭理楚歧東。
怎麽就站在這裏一句屁話不說，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他還在這裏裝瘟。
“誰說我們小西沒爸爸了？”薛鳳姿是自來熟，再加上她的氣場太強了，往裏擠的時候，大家都不自覺地給她讓路。現在她站在蘇子望和她的面前，一把拉著楚歧東的領子，把自己兒子給拽過來了。“你睜開眼看看，這位就是小西的爸爸。”
楚歧東本來不想為了賭氣站出來說什麽，他心中擔心惹出新的問題，也擔心小西不希望他在眾人面前去承認“爸爸”這個身份。畢竟，她一直叫他叔叔。
哪知道薛鳳姿一來，就把他心中的猶豫全都一腳踢翻了。
蘇媽媽簡直一個頭比兩個大！
“你又是誰啊！”
薛鳳姿頭發一甩，眉飛色舞：“我？我是小西的奶奶。”
付小西張大了嘴，沒想到奶奶會是這麽個出場。
眾人齊齊看向楚歧東，楚歧東除了無奈也沒有辦法。
“你們、你們人多勢眾！”蘇媽媽懶得多說，拉著蘇子望就想走。“今天就不跟你們談！下次我再聊！”
“別走啊。”薛鳳姿的戰鬥力還沒使出百分之一呢。“事情還沒說清楚，你走什麽走？”
“我告訴你，不論采取何種形式，辱罵他人行為是侵犯公民的名譽權。我可以起訴你還有你的孩子。”
“我退休了，我閑得很。”薛鳳姿冷笑，“不如咱們耗耗看？”
蘇媽媽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騎虎難下，又尷尬又生氣。
“道歉。”付小西說，“給我，和我朋友道歉。”
她記仇著呢。
“要當著全幼兒園的小朋友道歉哦。”
柳眉枝聽了，淡掃娥眉。
“我孫女的話你也聽見了。蘇女士，你要是按我孫女說的做，這件事就可以這麽算了。但是如果你不願意......”
潮流老太太薛鳳姿趕緊接嘴：“你不願意！我們就在網上、網上曝光你！”
好像是這麽說的。
柳眉枝看了眼薛鳳姿，點了點頭。
“對。”
“你不是說你家小孩很厲害嗎？我想大家都很樂意看看他有多厲害。”
這一波老奶奶配合打了個滿分。
蘇媽媽黑著臉，一把將蘇子望拽到面前，巴掌打在他的背上，氣勢洶洶地說：“你說你這小孩！”
“誰教你撒謊的！”
蘇子望茫然無措，他瞪著眼，看著媽媽。
“道歉！”
蘇媽媽對著蘇子望發火。
付小西覺得蘇子望挺可憐的。
但他也挺壞的。
蘇子望哇地一聲哭了。
而這一頓哭，顯然在蘇媽媽看來是丟了面子。
“哭什麽哭！”蘇媽媽十分不悅，“我說錯了嗎？我讓你道歉！”
蘇子望邊嚎哭，邊大喊：“我不要，我不要！”
蘇媽媽伸手又想要打人，老師看不下去，一把將她攔住，勸她冷靜一點。
這麽多人看著，蘇媽媽總覺得要是不打兩下，她這個當媽的面子下不去。她心裏越想越覺得，要不是今天蘇子望撒了謊，她也不會丟這麽大的臉。
“阿姨。”付小西大喊了一聲。
“你也應該對我道歉。”
蘇媽媽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這個幾乎才到她大腿位置的小女孩。
“當人媽媽，要給小孩子做榜樣吧。”
面對這麽多人的目光，蘇媽媽咬碎牙，憋著說了一句：“對不起。”
付小西看向蘇子望：“你媽媽都道歉了，該你了。”
蘇子望哭得滿臉花呼呼，臉都漲紅了。
既然媽媽都道歉了，那.....
"對不起。"蘇子望低著頭說。
付小西才不接受呢。又沒有人說，面對別人的道歉和對不起一定要接受。
“你還要給波波和心蕊道歉。還有你的朋友。”
蘇子望灰溜溜地低著頭，心裏又難過，又生氣。他現在最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媽媽要生他的氣。明明他都是按照媽媽的想法去做的。
最後老師出來打圓場，表示會繼續教育小孩，也會處理其他孩子的事情，會讓蘇子望和其他的小朋友道歉。
付小西現在都不覺得生氣了，只是覺得無奈。
“阿姨，好的小孩才能成為好的大人。”
她走之前對著蘇媽媽說，“你不是好的大人。”
老師以為這件事就完了，卻沒想到，除了剛來的時候詢問過小西的情況的徐寧川在走之前忽然主動站在了蘇子望的面前。
蘇子望個頭發育快，徐寧川又是個長得慢的，兩個人現在對著站著，還是有幾分不相上下的氣勢。
蘇子望警惕地看著徐寧川，整個人就像是一只萎靡又兇惡的貓，哭得滿臉淚痕。
徐寧川的表情一向都是那樣，帶著冷冰冰的感覺，有幾分不近人情。
“你很厲害？”徐寧川以牙還牙地問。
平日裏，他絕非是一個愛炫耀自己天分的人。
或者換句話說，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是有天分。
他只是喜歡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但是今天一路上知道了蘇子望的事情，徐寧川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小孩，會因為自己比別人聰明而變得如此驕傲，還會欺負別人。
忽然被這麽一問，蘇子望的驕傲牽著他下意識回答：“對。”
“你又是誰？”他不屑且懷疑地看著徐寧川。
“你什麽最厲害？”徐寧川的表情沒辦法變動，也沒起半分波瀾，似乎蘇子望說任何話都不能激起他的興趣。
這讓蘇子望有點不爽。
“我會魔方。”他挑釁著說，“你會嗎？”
徐寧川聽見這問題，眨了眨眼。他的動作被蘇子望看作是茫然。一種對魔方的不理解的茫然。
在他的了解裏，的確很少有他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知道並會玩魔方。
他耷拉下去的尾巴又洋洋得意地晃了起來。
“什麽都不知道，還問。”
蘇子望身上有一種和他的母親一致的驕傲感，一種趾高氣揚的炫耀。
徐寧川環視房間，在老師辦公桌上看到了一個魔方。他走過去，扒拉著那個魔方，然後又重新走回蘇子望的面前，把手裏的3x3的魔方遞給他。
“給我看看。”
蘇子望秉持著炫耀的想法，當真是拿著魔方開始翻轉。
付小西看著他，心裏想著，他的確是個很聰明的小孩子。
這樣的一個魔方，他花了大概一兩分鐘就弄好了。
反正，付小西是不會弄的。
在蘇子望將一切顏色都還原的時候，他和他母親的臉上都露出了自得的神情。
那張臉上仿佛寫著無形地一排字。
‘看看吧，這就是天才’
付小西聽見了他們的心聲，撅了撅嘴。
“小川哥哥。”她在一旁毫不猶豫地拱火，“你也玩給他看看。”
“超厲害的超快的那種！”
蘇子望聽了發出了一聲嗤笑。
“就他？”蘇子望打量著徐寧川。徐寧川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家夥，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威脅力可言。他卻忘了，他是一個根本推不動鄭波波的家夥，一個徒有個子，其實渾身泛虛的小孩。
他沒把徐寧川看在眼裏。
蘇子望把手裏的魔方迅速打臉，伸手交出去。
“怎麽？你會玩？”
“你有本事你試試啊。”
反正蘇子望是沒見過比他厲害的幼兒園小孩子，有的時候，出去比賽，一些小學生都沒他厲害。
徐寧川面色平靜地拿走蘇子望手裏的魔方。
他握著魔方，在蘇子望的面前晃了晃。
這對於蘇子望來說是一種明顯的挑釁行為。
他不悅地開口：“你——”
一個你字還沒說完，他就被眼前發生的一切給嚇到了。
是真的被驚嚇到了。
魔方在徐寧川手裏就像是被開了無限的倍速，徐寧川的手指以一種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運動著，在這翩轉之間，很快，混亂色塊的就出現了規整的跡象。蘇子望還來不及倒數，魔方就徹底變成了色面分明的模樣。
他張著嘴，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去了。
在場的有些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徐寧川玩魔方，包括徐懷山，都要被自己的小孩給嚇到了。
薛鳳姿頗為震驚，戳了戳楚歧東的手臂，“兒子，這也是你的種嗎？”
楚歧東搖了搖頭。
薛鳳姿拍著胸口松了口氣：“我就說，你生不出來這麽聰明的。”
.......？
他也不差好嗎？
自詡是小天才的蘇子望被徐寧川的一番操作直接碾壓在地上摩擦。
偏偏對於徐寧川來說，今天的速度還不是他最滿意的。
小西讓他更快一點的。
他抿緊唇，看向蘇子望：“再來一次？”
蘇子望連作弊兩個字都沒辦法說出口了。
徐寧川就在他的眼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這一切。
這根本就不是作弊可以達成的。
他的媽媽，反而是不敢相信的那個人。她一把搶過徐寧川遞給蘇子望的魔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下。
“你們這個魔方是不是有問題？”
付小西都無語啦！
“阿姨！我看你才有問題！”
她哼哼兩聲，上前，拉著徐寧川的手就往外走。
沒成功。
因為徐寧川的手被蘇子望拉住了。
“再比一次。”蘇子望咬著牙，目光灼灼地看著徐寧川。
“放開。”徐寧川皺起眉頭，很不爽。
付小西上前，替徐寧川推開了蘇子望的抓著他的手。
“別比了。”付小西說的可都是真話，“你會輸。”
她拉著徐寧川往外走。
事情鬧成這樣，今天的幼兒園也不用上了。她帶著徐寧川去幼兒園開展了一場旅游觀光。
徐寧川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
見小孩走了，付雲佳才對老師說了一直想說的話。
“小西平常性子可能是有些調皮，但是她心是好的。我希望下次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老師在處理這種問題的時候，都可以不要帶上個人偏見。”
老師也知道今天她說錯了話，沒有因為付雲佳的話而生氣，點了點頭。
付小西帶徐寧川去見了鄭波波和心蕊，確認他們沒問題後，就跟他們道別了。
鄭波波和心蕊要等家長來接他們。
付小西先跟著徐寧川去找大人們。
大家在幼兒園門口匯合的時候，恰好見到蘇子望的爸爸出現。
他開了一輛路虎，在小城市裏，這已經算是不錯的車了。
蘇子望的家境不錯。
蘇爸爸一下車就黑著臉，說話的時候罵罵咧咧，反手摔上門的時候聲音巨大，帶著怒火。聽得站在一旁的付小西都嚇得縮了縮脖子。
“出什麽事了非要我過來？”
“我在上班應酬你不知道嗎？”
蘇媽媽一聽這話也來氣，她嗓子大了起來，“出什麽事了！你老婆孩子都要被欺負了你說出什麽事了！”
“應酬，應酬能有你孩子重要嗎？！”
“人家全家都來了，我和子望就兩個人，我不打電話叫你我叫誰！”
“媽的。”蘇爸爸抱怨，“女人就是沒用。”
“我讓你一天到晚不上班好好教孩子你就是這麽教的？他上幼兒園就要請家長了，以後是不是還要讓我去牢房看他？”
“人在哪裏？”
蘇子望抿著唇，攔著蘇爸爸，“爸，事情都解決了。”
他現在還沈浸在輸了的痛苦中。
怎麽可以有小孩子玩魔方比他還快，而且還快這麽多？！
蘇爸爸一手推開蘇子望，“解決什麽？你放心，有你爸在，沒人敢欺負你。”
他氣勢洶洶上前，然後就見到楚歧東和徐懷山站在他的面前。
兩個人就如同兩座大山，一下壓在蘇爸的眼前。
哐哐兩下。
他人傻了。
他這段日子忙著應酬就是在研究如何把廠子給擴大，省城裏來的人他都忙著在討好。也是借著跟省城的人聊天，他才知道面前這二位。
怎麽兩尊大佛會出現在這裏？
“有事嗎？”楚歧東說。
蘇爸舌頭打結：“沒、沒什麽事。”
楚歧東一把抱起付小西，從他們身邊掠過。
等人走遠了，風裏傳來蘇爸的問話。
“剛剛那個小女孩是誰？”
蘇媽媽不高興地說；“誰誰誰！不就是今天和子望鬧矛盾的那個嗎！”
“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蘇媽媽聽不懂：“什麽那個人？”
蘇爸呸了一聲，然後一轉眼，拉著蘇子望的手，攥他攥得緊緊的。
“子望，爸爸告訴你，以後要多和那個小女孩玩，知道嗎？要跟她做好朋友。”
蘇子望抿著唇，不懂。
“我跟你說話呢！”蘇爸脾氣不好，跟小孩子講話，兩三句就要發火。
“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不需要和別人交朋友嗎？”
那些小孩都沒他厲害，也沒他家裏有錢。
爸爸說，不用跟這種人做朋友。
因為做朋友也沒有用。
只要他足夠厲害，足夠了不起，自然會有人跟他做朋友的。
事實證明，爸爸說得沒錯。今天他就有多朋友陪他打架。
“老子讓你做事情你問題怎麽這麽多？”蘇爸爸不耐煩。
蘇媽媽一把將蘇子望抱在懷裏，她不滿地回懟蘇爸爸：“你說話就說話，幹嘛兇他？”
楚歧東把付小西還在往回看的小腦袋給掰了回來，一邊靠在自己的寬闊的肩膀上，一邊用空著的手捂著付小西的耳朵。
“別看，別聽。”
付小西乖乖縮在楚歧東的懷裏，過了好一會，她小聲地說：“楚叔叔，他有點可憐。”
“小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救不了所有人。”
回應她的，不是楚歧東，而是柳雲溪。
柳雲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似有一種嘆然。
付小西似懂非懂，總之，就是沒聽太明白。
這樣的話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或許有些沈重了。
“小西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付雲佳笑著說，“沒關系。不用太擔心，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就像今天一樣，所有人都會成為她的後盾和靠山。
成為她善良的底氣。
付小西眨了眨眼，她現在心裏有好多好多問題哦。
“楚叔叔，那是你媽媽嗎？”
她悄悄看了眼一直在沖著她熱情微笑的奶奶，再一次體會到了當初徐寧川見到她的時刻，那種鋪天蓋地的熱情和喜愛。
好神奇哦。
可是明明她都不認識這個奶奶，也沒跟她見過面。
楚歧東笑著回：“嗯，那是楚叔叔的媽媽。”
“如果小西願意的話，可以叫她奶奶。”
付小西很大方，“我當然願意啦！”
走在大街上，每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付小西見了，都要很禮貌地喊一聲奶奶呢。
“奶奶好。”付小西很懂禮貌地朝著薛鳳姿揮了揮手。
薛鳳姿就跟第一次見到冰墩墩的外國人一樣，被可愛得捂著嘴尖叫，她一手抓著楚戰北的衣服，可勁搖，“老楚，你聽見了嗎？小西叫我奶奶。”
楚戰北表示很淡定。
“急什麽急？這有什麽？”
話剛說完，付小西又甜甜地喊了一句：“爺爺好。”
楚戰北身子一晃。
平日裏，釣魚就算孤坐幾個小時不動也沒半點問題，頗為有耐心的楚戰北人都有點暈了。
“小家夥，你，你叫我什麽？”
“耶耶鴨？”付小西歪著頭，有點困，邊打哈欠邊說。
哎，跟人吵架打架可真累啊。
付小西再也不想跟人這麽幹仗了。
楚戰北拿出手機，跟哄似地，哄著付小西：“來，小家夥，再喊一聲。”
付小西覺得這不對勁。
薛鳳姿一把將楚戰北的手機給搶走了。
她罵：“你拍猴呢你！”
也不知道剛剛一路上來的時候，是誰在面對她的絮絮叨叨的時候百般不耐煩，很瞧不上。
盡說一些什麽，又不是這輩子沒見過小孩子。
急什麽急？人家孫女又不會跑。
嘰裏呱啦說了一堆，現在見了小西，居然比她還不穩重。
薛鳳姿一屁股把楚戰北擠走，然後舉起自己的手機，笑著哄她：“小西，來，對著奶奶的手機喊。”
付雲佳瞧見了，打趣自己親媽。
“媽，什麽想法？”
柳眉枝輕飄飄地哼了一聲。
“這有什麽？越多的人喜歡小西，那就是小西的福氣。”
然而，她精明的眼裏閃過一道光。
一句宮鬥味道的臺詞悠悠從她的心間給飄了出來。
【本宮不死，爾等終究是妃！】
大家先帶付小西去醫院處理了下傷口。那嚴肅的樣子，讓醫生差點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結果一看才知道，不過是小孩子小打小鬧，蹭破了皮，做了一些簡單且輕微的傷口處理以後，醫生就放他們走了。
等要走到付家樓下了，楚歧東才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
他問自己爸媽。
“你們車呢？”
哦豁。
薛鳳姿這才想起來，“哎呀，好像還停在幼兒園門口呢。”
這一說，付雲佳才想起來，“大姐，你們的車也還在門口呢。”
這群人怎麽就跟中了迷魂湯一樣，就什麽都忘了呢？
柳雲溪噢了一聲，把車鑰匙丟給付雲佳。
“那你去開回來吧。”
一見這樣，薛鳳姿趕緊把車鑰匙給楚歧東，“東東啊，你也快去開車。”
這小稱呼一蹦出來，付雲佳就忍不住笑了。
東東？
她看了眼楚歧東，憋著笑，沒說話。
媽命在上，東東不敢不聽。
他本來想把付小西放在地上，哪知道薛鳳姿滿臉期待地看著他，朝著他張開雙臂，那神聖的小表情，這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下要交接的東西是什麽奧運火炬。
楚歧東無奈：“媽，你不是腰不好嗎？”
楚戰北趕緊借機上位：“給我給我，我腰好。”
付小西不明白她怎麽就成了一個搶手的香餑餑了。
她瞧著楚戰北和薛鳳姿似乎又要因為這件事爭吵起來的樣子，趕忙跟猴子爬竿一樣，自己想從楚歧東的身上往下爬。楚歧東沒辦法，把她拎起來放在地上。
“小西有腳腳，小西自己走。”
香餑餑付小西長腳跑走啦！
薛鳳姿和楚戰北爭了個寂寞。
付小西跑到柳眉枝的身邊，拉著她的手。
“外婆，小西拐杖來陪你啦！”
她可是從沒忘記，外婆的腿腳不好這件事。
柳眉枝回握著付小西的手，面目含笑，轉過頭似無意看了一眼，然後帶著小西往上走了。
柳雲溪招呼薛鳳姿二人也一起上樓。
什麽都沒抱到，連小西的手手都沒摸到的薛鳳姿把氣撒到了楚戰北的身上。
“都怪你，沒事搶什麽搶！”
這還不夠，她又瞪了楚歧東一眼。
“你媽我的腰好得很呢。別咒我啊。”
楚歧東被他媽這個脾氣折磨了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
今天見她這樣吃啞巴虧，他竟然覺得有點好玩。
“媽，是你說的啊。輸了就要認。你可不能把氣撒我和我爸身上啊。”
他撩了火轉身就走。
付雲佳跟著他，兩個人要去幼兒園開車。
她笑話楚歧東。
“你沒事激阿姨做什麽？”
“你不覺得有意思嗎？”
養兒三十年，有些小仇，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呀。
另外一邊，回了家，付小西拉著柳雲溪就去說悄悄話了。
那偷偷摸摸的小樣子，讓其他人都看了都覺得好笑。
徐寧川還有點受傷呢。
他本來要和小西一起去的，但是小西拒絕他在一旁聽著。
“為什麽呢？”徐寧川這樣問。
付小西義正言辭地說：“因為這是秘密。”
“噢。”
徐寧川又說：“我對小西沒有秘密。”
他可是毫無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訴小西了。
付小西扭了扭小身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可是小川哥哥，我是一個神秘的小女孩。”
“神秘的小女孩，就應該就自己的秘密。”
徐寧川還深陷在這個邏輯中想不通，付小西就逮著大姨去了衛生間。也不知道究竟是多麽大的秘密，還需要在衛生間裏說呀。
徐寧川垂著頭。
徐懷山走過去，蹲下來，在他身邊說：“小川不高興？”
徐寧川沒吭聲。
“厲害的男孩子都會尊重女孩子的秘密哦。”徐懷山告訴兒子，“更何況，我們小川是一位想要保護小西的小紳士，對不對？”
“嗯。”徐寧川點了點頭。
“今天小川做得很棒。是為了保護妹妹，才那樣做，對不對？”
徐寧川看著那扇被關緊的衛生間的門，然後又想到付小西的遭遇。
他擡起頭，看著徐懷山。
似乎下了什麽決定。
“我要上學。”
他要去讀小學，變成更厲害的小朋友，然後保護小西。
成為小西的學長。
徐懷山倒是沒想到這件事還有這樣的收獲，他也不敢一口答應徐寧川，只是告訴他，會努力試試，這件事具體怎麽做，還要回去跟他的小姨和奶奶商量。
哦，也就是外婆趙芳蓮。
徐家的長輩都仙去了。
徐懷山現在瞧著屋子裏的三個老年人之間沈默又帶著點詭異的氛圍，不知道怎麽著，居然還有點羨慕。
這得是熱鬧的人家才能有的盛況啊。
而衛生間裏，付小西做了好一會準備，才擡起頭，問這位許久沒見面的大姨。
“大姨。”
“嗯？”
柳雲溪溫柔地笑著，她坐在馬桶上，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小女孩，“怎麽了，小西？”
付小西深呼吸，這個時候，才敢把自己今天聽到那些東西整理成一個讓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題。
“大姨，你老公是不是奧特曼啊？”
她可是在幼兒園聽得明明白白了。
不知道別的人看沒看出來，有沒有明白，但是付小西是徹徹底底明白了。
今天這個監控和這個聲音能夠出來，才不是因為什麽電腦什麽師很厲害呢！
是因為有人用了魔法！
而有魔法的人，在付小西漫長的三歲人生中，唯一真實接觸到的發生在她的世界裏的.....就只有奧特曼了！
付小西有一種又緊張又激動的心情。
“大姨，你是奧特曼之母嗎？”
不然怎麽可以隨便命令奧特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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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西看著蘇子望。
她一眼看盡了蘇子望心裏的小火苗在被另外一簇風雲給吞噬。
“蘇子望, 你不說真話。”付小西拽著自己的小奶瓶，“沒關系，我可以幫你說。”
她之前一直不反駁, 是想看看蘇子望到底會不會悔過。
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好像認為自己說的話就是清清白白的真實了。
付小西幾乎都能把蘇子望說的每句話都記下來了。
“你說我沒什麽厲害的。”
“你說我沒爸爸。”
蘇子望臉一白，“我沒有。”其實付小西說出來的那個瞬間他就心慌了，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媽媽。道歉的念頭在他的心裏一閃而過，可是在看到媽媽黑漆漆的那張臉以後，蘇子望就害怕了。他不想承認錯誤。他大喊一句，“我沒有！”
蘇媽媽沈著臉盯了蘇子望一眼，然後轉過頭, “我相信我的孩子。”
“子望從來不會說謊。”蘇媽媽篤定。
柳眉枝冷笑，“蘇女士,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覺得小西在說謊？”
她真是捋起袖子跟人幹架的心思都有了。
活了這麽久。
沒遇到過這種家長。
“怎麽？你的孩子不會說謊, 就我家的孩子會說謊？”
蘇媽媽也不甘示弱, 眼神一轉，“那我說不準。我可聽老師說了, 你們家小孩，在學校裏也不是個安分的。”
突然一下被拉出來背刺的老師左右為難，想撞墻的心都有了。
她不過是看著蘇媽媽先來，對方問起來了，她就多嘮了兩句。
現在卻變成這種情況。
柳眉枝直接面子都不裝了，張□□了一句粗。
“你大爺的,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她年歲上來了，脾氣也沒下去。
蘇媽媽哎喲一聲，“果然沒教養的老人教出來的小孩都是沒教養的。”
柳眉枝如果真的像外人傳言那般有兩把槍，那蘇媽媽早就沒有命了。
付雲佳一把抓住柳眉枝的手腕, 安撫住自己的親媽。
她懶得跟這個女人對線，轉而問小西。
“小西，當時有沒有別的小朋友聽見了你們說話？”
“有的。”
付小西點了點頭，“當時有波波還有心蕊在的，還有其他小朋友。他們都聽到了，你可以問問他們。”
付小西的邏輯很清楚。
“都是蘇子望先罵人的，也是蘇子望先動手的。”
她的控訴清晰直接，砸在蘇媽媽和蘇子望的面前。
老師馬上著手聯系請別的同事和付小西口中提到的證人聊一聊。
一邊處理事情，一邊心累。
當初以為自己要去幼兒園上班很開心，有編制還能夠接觸可可愛愛的小朋友。可怎麽真的上班以後，她覺得自己在當幼兒版本的包青天。
天天斷案。
蒼了天了。
付朵朵抱著手機靠在門框上，擡起眼看了這對母子一下。
她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憐憫誰。
果然，她媽一個眼神掃過去，她就見到他爹似乎是收到了什麽命令，戲精附體，假笑了一笑，上前自我介紹：“其實，這件事不需要這麽麻煩。”
“我是一名電腦工程師，我有辦法讓這段監控裏的聲音被提取出來。”
老師被付盛淵的話唬得一楞一楞的，付盛淵上前，接替了老師的位置。
他也不知道在電腦上亂敲了什麽，動了什麽手腳。還沒等其他小朋友的證詞出現，那一臺電腦上的監控視頻就又神奇地播放了起來。
但是這一次不同的是，其他的雜音好像都消退，然後只剩下付小西和蘇子望的對話。
裏面的每句話，都跟付小西說的話對上了。
蘇子望的臉頓時變的煞白。
蘇媽媽的臉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整個人就跟古時候用來糊墻的紙一樣，臉上所有的尷尬都掛著，黏糊糊的，難堪無比。
付雲佳轉頭看向她，輕笑一聲，“蘇媽媽，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覺得你和你的孩子欠我女兒一句道歉。”
老師聽了這些話，也覺得心中慚愧，勸說蘇子望和媽媽：“子望，還有子望媽媽，我覺得子望說的這些話的確有些過分了。這一次的這件事的確是子望的錯。”老師有耐心地對著蘇子望講，“子望，你可不可以跟小西道歉呢？”
蘇子望看了眼老師，剛點了點頭，想往前走，就被蘇媽媽一把給拽了回去。
蘇媽媽死撐著：“老師，話不能這麽說。”
“我們子望也沒有罵人啊。”
“他就事論事，哪句話說得不對？！”
蘇媽媽看了眼在場的家長，冷笑一聲，“我聽老師都說了，她本來就沒爸爸。”
老師扶額。
剛剛是她錯估蘇媽媽的人品，在來之前給她講了付小西的特殊情況，本來想讓她心裏提前有個數，對人孩子溫柔點，哪知道現在卻變成了蘇媽媽拿來傷害別人和死不悔改的借口。
付雲佳看了老師一眼，決定等會再聊這個老師的問題。
現在不是時候。
“不管我的孩子到底有沒有父親，這都不應該成為你的孩子用來嘲笑她的理由。”
“蘇女士，我要求你和你的孩子向我女兒道歉。”
“你——”蘇媽媽被付雲佳這麽一通說，忽然被她的氣勢給震住。
還想說什麽，就聽見大老遠傳來一位婦人的聲音。
“誰說小西沒有爸爸了？！”
這道聲音別說蘇媽媽了，就連付小西和其他人都沒有聽過。只有楚歧東，面露無奈。他知道來人是誰。
付朵朵都從手機裏擡頭了。
瞧見一個阿姨，噢不對，按照她的年紀，看起來是要叫奶奶的樣子。只是真的年輕，就跟電影裏那些上了年紀的女明星一樣。穿得大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老奶奶。最主要的是，這個年紀了，還踩著一雙高跟鞋，哧哐哧哐走起來，氣勢洶洶，跟要殺人一樣。
然後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老爺爺，穿的西裝，特別正式，手裏還拎著一個皮質的包，估摸著，應該是前面那位的包。
薛鳳姿一來就聽到這話，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五官都要亂了。
她一來，柳眉枝聽著聲音覺得耳熟，就見楚歧東喊了一聲，“媽——爸——”
薛鳳姿懶得搭理楚歧東。
怎麽就站在這裏一句屁話不說，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他還在這裏裝瘟。
“誰說我們小西沒爸爸了？”薛鳳姿是自來熟，再加上她的氣場太強了，往裏擠的時候，大家都不自覺地給她讓路。現在她站在蘇子望和她的面前，一把拉著楚歧東的領子，把自己兒子給拽過來了。“你睜開眼看看，這位就是小西的爸爸。”
楚歧東本來不想為了賭氣站出來說什麽，他心中擔心惹出新的問題，也擔心小西不希望他在眾人面前去承認“爸爸”這個身份。畢竟，她一直叫他叔叔。
哪知道薛鳳姿一來，就把他心中的猶豫全都一腳踢翻了。
蘇媽媽簡直一個頭比兩個大！
“你又是誰啊！”
薛鳳姿頭發一甩，眉飛色舞：“我？我是小西的奶奶。”
付小西張大了嘴，沒想到奶奶會是這麽個出場。
眾人齊齊看向楚歧東，楚歧東除了無奈也沒有辦法。
“你們、你們人多勢眾！”蘇媽媽懶得多說，拉著蘇子望就想走。“今天就不跟你們談！下次我再聊！”
“別走啊。”薛鳳姿的戰鬥力還沒使出百分之一呢。“事情還沒說清楚，你走什麽走？”
“我告訴你，不論采取何種形式，辱罵他人行為是侵犯公民的名譽權。我可以起訴你還有你的孩子。”
“我退休了，我閑得很。”薛鳳姿冷笑，“不如咱們耗耗看？”
蘇媽媽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騎虎難下，又尷尬又生氣。
“道歉。”付小西說，“給我，和我朋友道歉。”
她記仇著呢。
“要當著全幼兒園的小朋友道歉哦。”
柳眉枝聽了，淡掃娥眉。
“我孫女的話你也聽見了。蘇女士，你要是按我孫女說的做，這件事就可以這麽算了。但是如果你不願意......”
潮流老太太薛鳳姿趕緊接嘴：“你不願意！我們就在網上、網上曝光你！”
好像是這麽說的。
柳眉枝看了眼薛鳳姿，點了點頭。
“對。”
“你不是說你家小孩很厲害嗎？我想大家都很樂意看看他有多厲害。”
這一波老奶奶配合打了個滿分。
蘇媽媽黑著臉，一把將蘇子望拽到面前，巴掌打在他的背上，氣勢洶洶地說：“你說你這小孩！”
“誰教你撒謊的！”
蘇子望茫然無措，他瞪著眼，看著媽媽。
“道歉！”
蘇媽媽對著蘇子望發火。
付小西覺得蘇子望挺可憐的。
但他也挺壞的。
蘇子望哇地一聲哭了。
而這一頓哭，顯然在蘇媽媽看來是丟了面子。
“哭什麽哭！”蘇媽媽十分不悅，“我說錯了嗎？我讓你道歉！”
蘇子望邊嚎哭，邊大喊：“我不要，我不要！”
蘇媽媽伸手又想要打人，老師看不下去，一把將她攔住，勸她冷靜一點。
這麽多人看著，蘇媽媽總覺得要是不打兩下，她這個當媽的面子下不去。她心裏越想越覺得，要不是今天蘇子望撒了謊，她也不會丟這麽大的臉。
“阿姨。”付小西大喊了一聲。
“你也應該對我道歉。”
蘇媽媽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這個幾乎才到她大腿位置的小女孩。
“當人媽媽，要給小孩子做榜樣吧。”
面對這麽多人的目光，蘇媽媽咬碎牙，憋著說了一句：“對不起。”
付小西看向蘇子望：“你媽媽都道歉了，該你了。”
蘇子望哭得滿臉花呼呼，臉都漲紅了。
既然媽媽都道歉了，那.....
"對不起。"蘇子望低著頭說。
付小西才不接受呢。又沒有人說，面對別人的道歉和對不起一定要接受。
“你還要給波波和心蕊道歉。還有你的朋友。”
蘇子望灰溜溜地低著頭，心裏又難過，又生氣。他現在最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媽媽要生他的氣。明明他都是按照媽媽的想法去做的。
最後老師出來打圓場，表示會繼續教育小孩，也會處理其他孩子的事情，會讓蘇子望和其他的小朋友道歉。
付小西現在都不覺得生氣了，只是覺得無奈。
“阿姨，好的小孩才能成為好的大人。”
她走之前對著蘇媽媽說，“你不是好的大人。”
老師以為這件事就完了，卻沒想到，除了剛來的時候詢問過小西的情況的徐寧川在走之前忽然主動站在了蘇子望的面前。
蘇子望個頭發育快，徐寧川又是個長得慢的，兩個人現在對著站著，還是有幾分不相上下的氣勢。
蘇子望警惕地看著徐寧川，整個人就像是一只萎靡又兇惡的貓，哭得滿臉淚痕。
徐寧川的表情一向都是那樣，帶著冷冰冰的感覺，有幾分不近人情。
“你很厲害？”徐寧川以牙還牙地問。
平日裏，他絕非是一個愛炫耀自己天分的人。
或者換句話說，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是有天分。
他只是喜歡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但是今天一路上知道了蘇子望的事情，徐寧川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小孩，會因為自己比別人聰明而變得如此驕傲，還會欺負別人。
忽然被這麽一問，蘇子望的驕傲牽著他下意識回答：“對。”
“你又是誰？”他不屑且懷疑地看著徐寧川。
“你什麽最厲害？”徐寧川的表情沒辦法變動，也沒起半分波瀾，似乎蘇子望說任何話都不能激起他的興趣。
這讓蘇子望有點不爽。
“我會魔方。”他挑釁著說，“你會嗎？”
徐寧川聽見這問題，眨了眨眼。他的動作被蘇子望看作是茫然。一種對魔方的不理解的茫然。
在他的了解裏，的確很少有他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知道並會玩魔方。
他耷拉下去的尾巴又洋洋得意地晃了起來。
“什麽都不知道，還問。”
蘇子望身上有一種和他的母親一致的驕傲感，一種趾高氣揚的炫耀。
徐寧川環視房間，在老師辦公桌上看到了一個魔方。他走過去，扒拉著那個魔方，然後又重新走回蘇子望的面前，把手裏的3x3的魔方遞給他。
“給我看看。”
蘇子望秉持著炫耀的想法，當真是拿著魔方開始翻轉。
付小西看著他，心裏想著，他的確是個很聰明的小孩子。
這樣的一個魔方，他花了大概一兩分鐘就弄好了。
反正，付小西是不會弄的。
在蘇子望將一切顏色都還原的時候，他和他母親的臉上都露出了自得的神情。
那張臉上仿佛寫著無形地一排字。
‘看看吧，這就是天才’
付小西聽見了他們的心聲，撅了撅嘴。
“小川哥哥。”她在一旁毫不猶豫地拱火，“你也玩給他看看。”
“超厲害的超快的那種！”
蘇子望聽了發出了一聲嗤笑。
“就他？”蘇子望打量著徐寧川。徐寧川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家夥，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威脅力可言。他卻忘了，他是一個根本推不動鄭波波的家夥，一個徒有個子，其實渾身泛虛的小孩。
他沒把徐寧川看在眼裏。
蘇子望把手裏的魔方迅速打臉，伸手交出去。
“怎麽？你會玩？”
“你有本事你試試啊。”
反正蘇子望是沒見過比他厲害的幼兒園小孩子，有的時候，出去比賽，一些小學生都沒他厲害。
徐寧川面色平靜地拿走蘇子望手裏的魔方。
他握著魔方，在蘇子望的面前晃了晃。
這對於蘇子望來說是一種明顯的挑釁行為。
他不悅地開口：“你——”
一個你字還沒說完，他就被眼前發生的一切給嚇到了。
是真的被驚嚇到了。
魔方在徐寧川手裏就像是被開了無限的倍速，徐寧川的手指以一種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運動著，在這翩轉之間，很快，混亂色塊的就出現了規整的跡象。蘇子望還來不及倒數，魔方就徹底變成了色面分明的模樣。
他張著嘴，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去了。
在場的有些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徐寧川玩魔方，包括徐懷山，都要被自己的小孩給嚇到了。
薛鳳姿頗為震驚，戳了戳楚歧東的手臂，“兒子，這也是你的種嗎？”
楚歧東搖了搖頭。
薛鳳姿拍著胸口松了口氣：“我就說，你生不出來這麽聰明的。”
.......？
他也不差好嗎？
自詡是小天才的蘇子望被徐寧川的一番操作直接碾壓在地上摩擦。
偏偏對於徐寧川來說，今天的速度還不是他最滿意的。
小西讓他更快一點的。
他抿緊唇，看向蘇子望：“再來一次？”
蘇子望連作弊兩個字都沒辦法說出口了。
徐寧川就在他的眼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這一切。
這根本就不是作弊可以達成的。
他的媽媽，反而是不敢相信的那個人。她一把搶過徐寧川遞給蘇子望的魔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下。
“你們這個魔方是不是有問題？”
付小西都無語啦！
“阿姨！我看你才有問題！”
她哼哼兩聲，上前，拉著徐寧川的手就往外走。
沒成功。
因為徐寧川的手被蘇子望拉住了。
“再比一次。”蘇子望咬著牙，目光灼灼地看著徐寧川。
“放開。”徐寧川皺起眉頭，很不爽。
付小西上前，替徐寧川推開了蘇子望的抓著他的手。
“別比了。”付小西說的可都是真話，“你會輸。”
她拉著徐寧川往外走。
事情鬧成這樣，今天的幼兒園也不用上了。她帶著徐寧川去幼兒園開展了一場旅游觀光。
徐寧川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
見小孩走了，付雲佳才對老師說了一直想說的話。
“小西平常性子可能是有些調皮，但是她心是好的。我希望下次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老師在處理這種問題的時候，都可以不要帶上個人偏見。”
老師也知道今天她說錯了話，沒有因為付雲佳的話而生氣，點了點頭。
付小西帶徐寧川去見了鄭波波和心蕊，確認他們沒問題後，就跟他們道別了。
鄭波波和心蕊要等家長來接他們。
付小西先跟著徐寧川去找大人們。
大家在幼兒園門口匯合的時候，恰好見到蘇子望的爸爸出現。
他開了一輛路虎，在小城市裏，這已經算是不錯的車了。
蘇子望的家境不錯。
蘇爸爸一下車就黑著臉，說話的時候罵罵咧咧，反手摔上門的時候聲音巨大，帶著怒火。聽得站在一旁的付小西都嚇得縮了縮脖子。
“出什麽事了非要我過來？”
“我在上班應酬你不知道嗎？”
蘇媽媽一聽這話也來氣，她嗓子大了起來，“出什麽事了！你老婆孩子都要被欺負了你說出什麽事了！”
“應酬，應酬能有你孩子重要嗎？！”
“人家全家都來了，我和子望就兩個人，我不打電話叫你我叫誰！”
“媽的。”蘇爸爸抱怨，“女人就是沒用。”
“我讓你一天到晚不上班好好教孩子你就是這麽教的？他上幼兒園就要請家長了，以後是不是還要讓我去牢房看他？”
“人在哪裏？”
蘇子望抿著唇，攔著蘇爸爸，“爸，事情都解決了。”
他現在還沈浸在輸了的痛苦中。
怎麽可以有小孩子玩魔方比他還快，而且還快這麽多？！
蘇爸爸一手推開蘇子望，“解決什麽？你放心，有你爸在，沒人敢欺負你。”
他氣勢洶洶上前，然後就見到楚歧東和徐懷山站在他的面前。
兩個人就如同兩座大山，一下壓在蘇爸的眼前。
哐哐兩下。
他人傻了。
他這段日子忙著應酬就是在研究如何把廠子給擴大，省城裏來的人他都忙著在討好。也是借著跟省城的人聊天，他才知道面前這二位。
怎麽兩尊大佛會出現在這裏？
“有事嗎？”楚歧東說。
蘇爸舌頭打結：“沒、沒什麽事。”
楚歧東一把抱起付小西，從他們身邊掠過。
等人走遠了，風裏傳來蘇爸的問話。
“剛剛那個小女孩是誰？”
蘇媽媽不高興地說；“誰誰誰！不就是今天和子望鬧矛盾的那個嗎！”
“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蘇媽媽聽不懂：“什麽那個人？”
蘇爸呸了一聲，然後一轉眼，拉著蘇子望的手，攥他攥得緊緊的。
“子望，爸爸告訴你，以後要多和那個小女孩玩，知道嗎？要跟她做好朋友。”
蘇子望抿著唇，不懂。
“我跟你說話呢！”蘇爸脾氣不好，跟小孩子講話，兩三句就要發火。
“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不需要和別人交朋友嗎？”
那些小孩都沒他厲害，也沒他家裏有錢。
爸爸說，不用跟這種人做朋友。
因為做朋友也沒有用。
只要他足夠厲害，足夠了不起，自然會有人跟他做朋友的。
事實證明，爸爸說得沒錯。今天他就有多朋友陪他打架。
“老子讓你做事情你問題怎麽這麽多？”蘇爸爸不耐煩。
蘇媽媽一把將蘇子望抱在懷裏，她不滿地回懟蘇爸爸：“你說話就說話，幹嘛兇他？”
楚歧東把付小西還在往回看的小腦袋給掰了回來，一邊靠在自己的寬闊的肩膀上，一邊用空著的手捂著付小西的耳朵。
“別看，別聽。”
付小西乖乖縮在楚歧東的懷裏，過了好一會，她小聲地說：“楚叔叔，他有點可憐。”
“小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救不了所有人。”
回應她的，不是楚歧東，而是柳雲溪。
柳雲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似有一種嘆然。
付小西似懂非懂，總之，就是沒聽太明白。
這樣的話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或許有些沈重了。
“小西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付雲佳笑著說，“沒關系。不用太擔心，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就像今天一樣，所有人都會成為她的後盾和靠山。
成為她善良的底氣。
付小西眨了眨眼，她現在心裏有好多好多問題哦。
“楚叔叔，那是你媽媽嗎？”
她悄悄看了眼一直在沖著她熱情微笑的奶奶，再一次體會到了當初徐寧川見到她的時刻，那種鋪天蓋地的熱情和喜愛。
好神奇哦。
可是明明她都不認識這個奶奶，也沒跟她見過面。
楚歧東笑著回：“嗯，那是楚叔叔的媽媽。”
“如果小西願意的話，可以叫她奶奶。”
付小西很大方，“我當然願意啦！”
走在大街上，每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付小西見了，都要很禮貌地喊一聲奶奶呢。
“奶奶好。”付小西很懂禮貌地朝著薛鳳姿揮了揮手。
薛鳳姿就跟第一次見到冰墩墩的外國人一樣，被可愛得捂著嘴尖叫，她一手抓著楚戰北的衣服，可勁搖，“老楚，你聽見了嗎？小西叫我奶奶。”
楚戰北表示很淡定。
“急什麽急？這有什麽？”
話剛說完，付小西又甜甜地喊了一句：“爺爺好。”
楚戰北身子一晃。
平日裏，釣魚就算孤坐幾個小時不動也沒半點問題，頗為有耐心的楚戰北人都有點暈了。
“小家夥，你，你叫我什麽？”
“耶耶鴨？”付小西歪著頭，有點困，邊打哈欠邊說。
哎，跟人吵架打架可真累啊。
付小西再也不想跟人這麽幹仗了。
楚戰北拿出手機，跟哄似地，哄著付小西：“來，小家夥，再喊一聲。”
付小西覺得這不對勁。
薛鳳姿一把將楚戰北的手機給搶走了。
她罵：“你拍猴呢你！”
也不知道剛剛一路上來的時候，是誰在面對她的絮絮叨叨的時候百般不耐煩，很瞧不上。
盡說一些什麽，又不是這輩子沒見過小孩子。
急什麽急？人家孫女又不會跑。
嘰裏呱啦說了一堆，現在見了小西，居然比她還不穩重。
薛鳳姿一屁股把楚戰北擠走，然後舉起自己的手機，笑著哄她：“小西，來，對著奶奶的手機喊。”
付雲佳瞧見了，打趣自己親媽。
“媽，什麽想法？”
柳眉枝輕飄飄地哼了一聲。
“這有什麽？越多的人喜歡小西，那就是小西的福氣。”
然而，她精明的眼裏閃過一道光。
一句宮鬥味道的臺詞悠悠從她的心間給飄了出來。
【本宮不死，爾等終究是妃！】
大家先帶付小西去醫院處理了下傷口。那嚴肅的樣子，讓醫生差點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結果一看才知道，不過是小孩子小打小鬧，蹭破了皮，做了一些簡單且輕微的傷口處理以後，醫生就放他們走了。
等要走到付家樓下了，楚歧東才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
他問自己爸媽。
“你們車呢？”
哦豁。
薛鳳姿這才想起來，“哎呀，好像還停在幼兒園門口呢。”
這一說，付雲佳才想起來，“大姐，你們的車也還在門口呢。”
這群人怎麽就跟中了迷魂湯一樣，就什麽都忘了呢？
柳雲溪噢了一聲，把車鑰匙丟給付雲佳。
“那你去開回來吧。”
一見這樣，薛鳳姿趕緊把車鑰匙給楚歧東，“東東啊，你也快去開車。”
這小稱呼一蹦出來，付雲佳就忍不住笑了。
東東？
她看了眼楚歧東，憋著笑，沒說話。
媽命在上，東東不敢不聽。
他本來想把付小西放在地上，哪知道薛鳳姿滿臉期待地看著他，朝著他張開雙臂，那神聖的小表情，這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下要交接的東西是什麽奧運火炬。
楚歧東無奈：“媽，你不是腰不好嗎？”
楚戰北趕緊借機上位：“給我給我，我腰好。”
付小西不明白她怎麽就成了一個搶手的香餑餑了。
她瞧著楚戰北和薛鳳姿似乎又要因為這件事爭吵起來的樣子，趕忙跟猴子爬竿一樣，自己想從楚歧東的身上往下爬。楚歧東沒辦法，把她拎起來放在地上。
“小西有腳腳，小西自己走。”
香餑餑付小西長腳跑走啦！
薛鳳姿和楚戰北爭了個寂寞。
付小西跑到柳眉枝的身邊，拉著她的手。
“外婆，小西拐杖來陪你啦！”
她可是從沒忘記，外婆的腿腳不好這件事。
柳眉枝回握著付小西的手，面目含笑，轉過頭似無意看了一眼，然後帶著小西往上走了。
柳雲溪招呼薛鳳姿二人也一起上樓。
什麽都沒抱到，連小西的手手都沒摸到的薛鳳姿把氣撒到了楚戰北的身上。
“都怪你，沒事搶什麽搶！”
這還不夠，她又瞪了楚歧東一眼。
“你媽我的腰好得很呢。別咒我啊。”
楚歧東被他媽這個脾氣折磨了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
今天見她這樣吃啞巴虧，他竟然覺得有點好玩。
“媽，是你說的啊。輸了就要認。你可不能把氣撒我和我爸身上啊。”
他撩了火轉身就走。
付雲佳跟著他，兩個人要去幼兒園開車。
她笑話楚歧東。
“你沒事激阿姨做什麽？”
“你不覺得有意思嗎？”
養兒三十年，有些小仇，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呀。
另外一邊，回了家，付小西拉著柳雲溪就去說悄悄話了。
那偷偷摸摸的小樣子，讓其他人都看了都覺得好笑。
徐寧川還有點受傷呢。
他本來要和小西一起去的，但是小西拒絕他在一旁聽著。
“為什麽呢？”徐寧川這樣問。
付小西義正言辭地說：“因為這是秘密。”
“噢。”
徐寧川又說：“我對小西沒有秘密。”
他可是毫無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訴小西了。
付小西扭了扭小身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可是小川哥哥，我是一個神秘的小女孩。”
“神秘的小女孩，就應該就自己的秘密。”
徐寧川還深陷在這個邏輯中想不通，付小西就逮著大姨去了衛生間。也不知道究竟是多麽大的秘密，還需要在衛生間裏說呀。
徐寧川垂著頭。
徐懷山走過去，蹲下來，在他身邊說：“小川不高興？”
徐寧川沒吭聲。
“厲害的男孩子都會尊重女孩子的秘密哦。”徐懷山告訴兒子，“更何況，我們小川是一位想要保護小西的小紳士，對不對？”
“嗯。”徐寧川點了點頭。
“今天小川做得很棒。是為了保護妹妹，才那樣做，對不對？”
徐寧川看著那扇被關緊的衛生間的門，然後又想到付小西的遭遇。
他擡起頭，看著徐懷山。
似乎下了什麽決定。
“我要上學。”
他要去讀小學，變成更厲害的小朋友，然後保護小西。
成為小西的學長。
徐懷山倒是沒想到這件事還有這樣的收獲，他也不敢一口答應徐寧川，只是告訴他，會努力試試，這件事具體怎麽做，還要回去跟他的小姨和奶奶商量。
哦，也就是外婆趙芳蓮。
徐家的長輩都仙去了。
徐懷山現在瞧著屋子裏的三個老年人之間沈默又帶著點詭異的氛圍，不知道怎麽著，居然還有點羨慕。
這得是熱鬧的人家才能有的盛況啊。
而衛生間裏，付小西做了好一會準備，才擡起頭，問這位許久沒見面的大姨。
“大姨。”
“嗯？”
柳雲溪溫柔地笑著，她坐在馬桶上，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小女孩，“怎麽了，小西？”
付小西深呼吸，這個時候，才敢把自己今天聽到那些東西整理成一個讓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題。
“大姨，你老公是不是奧特曼啊？”
她可是在幼兒園聽得明明白白了。
不知道別的人看沒看出來，有沒有明白，但是付小西是徹徹底底明白了。
今天這個監控和這個聲音能夠出來，才不是因為什麽電腦什麽師很厲害呢！
是因為有人用了魔法！
而有魔法的人，在付小西漫長的三歲人生中，唯一真實接觸到的發生在她的世界裏的.....就只有奧特曼了！
付小西有一種又緊張又激動的心情。
“大姨，你是奧特曼之母嗎？”
不然怎麽可以隨便命令奧特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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