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徹大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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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是像徐懷榮的猜測那樣。
他哥找人調查, 知道了孩子的名字，也知道了孩子的情況，更知道了孩子被丟在了趙芳蓮手裏, 媽媽一直沒管過。
哇哦。
徐懷榮得到消息的時候，只覺得這下有好戲看了。
外人都說，他們徐家兄弟克妻。
他這個老二的媳婦兒，身體一直不好，中藥裏不離手。請了無數名醫，也沒見人找出問題，只說她氣血不足，身體虛弱。最近幾年, 徐懷榮幹脆換了個思路，不請醫學, 靠玄學。
不過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 錢是多, 但靠譜的大師難找。
但凡是江湖上真有些名聲的，百靈百現的, 一是不接這樣的活，二嘛，也看不上這樣的錢。
徐懷榮只好不抱希望地找著。
和他不一樣，他哥徐懷山的發妻在生孩子的時候就去了，生出來的小孩也是個智商不高的。看著人高馬大，其實心性純良無比, 現在也是讀高中的年紀了，卻還是像個小孩子。
徐懷山把他當個寶。
不過徐懷榮知道，這麽些年，他哥雖然疼愛這個兒子, 但是也沒少在外面風流。嫂子走後，他消沈了幾年，就性情大變，做起了金屋藏嬌的事情。
在他身邊跟的最久的那個人，徐懷榮見過。
人叫沈菏妝，長得溫溫柔柔，清雅像個月亮，但是眼神裏的野心，叫徐懷榮都避之不及。
徐懷榮聽說，這人曾經是意外懷了他哥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辦法，後來又聽說，孩子沒了。沈菏妝被他哥安排去國外散心了。至此，很多年都沒回來。
現在，徐懷榮把已有的信息和剛剛得到的消息一串聯，總覺得當年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不然，沈家現在怎麽還有個姓徐的孩子？
又聽說，這女人是因為嫌棄這孩子的毛病給把他給丟了，沒敢告訴他哥。
徐懷榮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感嘆這個女人是聰明還是笨蛋。
她若是長了個心眼，多打探一下，就知道他哥絕非是她想象中的人。
不管徐寧川有什麽毛病，他都不會嫌棄一分。
偏偏這沈菏妝自以為聰明，生了徐寧川以後就不要他了。
徐懷榮想到這等好戲，心中因為自家那不聽話的臭崽子而產生的壞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
他甚至為了給這檔戲加碼，企圖唆使他哥，把沈菏妝也從國外叫過來。
徐懷榮此人，最愛看的事情，就是見聰明人的算盤落空。
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徐寧榮在盤算著看戲的事情時，付小西被馮青裊邀請去做小模特了。
這本來該是周恪、楚歧東還有付雲佳的第二次約會。
這次約會後，付雲佳將在兩個人之間做出選擇。
至少在今天的錄制開始前，嘉賓們和節目組自己也以為事情是這麽安排的。
付雲佳帶著付小西來到秀場後臺的時候，馮青裊就熱情迎接上來了。
自打那天的華麗亮相以後，馮青裊在圈內的名氣大漲，士別三日，已然是刮目相看。前段日子裏的那個車模，現在雖然還是穿著簡單的淘寶衣服，但是身上的氣質和自然已經不同往日了。紅氣養人，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周恪見了馮青裊，都要忍不住感慨。
“這人一旦紅起來，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楚歧東聽著，只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有點像某年春晚的臺詞。
馮青裊親切把付小西抱起來，她看著瘦弱，但是胳膊肘的肌肉已然是有形狀的，看著很有力。作為模特，馮青裊又有世俗眼中的性感身姿，還有清冷英氣的氣質，她是一個對自己的身材管理認真到嚴苛的人。現在抱著付小西這樣的小肉團，當然是毫不費力氣。
“小西，好久不見哦。”
付小西哇了一聲，看著馮青裊的臉，想起來了她是誰。
“漂亮姐姐！”
付小西熱情地蹭上馮青裊的臉頰，就像是小貓咪一樣。
付雲佳瞧見了自家閨女的動作，嘖了一聲，損了一句：“顏控。”
周恪和楚歧東聽了，竟然異口同聲地說：“你不也是。”
周恪暗地裏跟楚歧東較勁了許久，這一下，居然跟楚歧東一拍即合了。
他詫異地看向楚歧東。
楚歧東回了周恪一個微笑。
周恪：怎麽覺得這個笑容很微妙的亞子。
付小西真是愛美女的小孩子。這老半天了，還在蹭馮青裊的臉。
付雲佳都無奈了。
“小西，你下來。”
沒看見這臉上的粉底都要給付小西蹭完了嗎？
付小西才不肯呢。
這個姐姐人又好看，個子又高，抱著她，小西又可以看得很遠很遠。她當然喜歡啦！這或許就是古詩裏說的“登高望遠”吧！
馮青裊縱容地說：“沒事，小西不重。”
付雲佳看著付小西臉上的那種饞兮兮的笑容，就覺得這孩子長大了，必然是一番人才。
“佳佳姐，謝謝你願意信任我，今天能把小西帶過來。”
“沒事。”付雲佳說，“能讓她多一份體驗，我也很高興。”
對於小孩子來說，多去看看世界，是付雲佳最想讓小西去做的事情。
馮青裊對著付雲佳打包票：“佳佳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西的。那我先帶小西去後面跟設計師碰面，然後挑衣服練練？小西以前走過臺步嗎？”
馮青裊是問付雲佳的，哪知道付小西給了回答。
“走過呀！”
付小西晃動著身子，要下來。
馮青裊剛剛把她放在地上，就一口氣收腹提臀，兩只小腳腳往前一邁開，就像是一只短腳貓貓，拗著自己圓圓胖胖的小身體往前挪。
付小西叉著腰，想想自己是西游記的女妖精。
殊不知她的小模樣看起來，頂多只能是蘋果成了精。
圓滾滾，很可愛，小臉都因為有些害羞而紅彤彤的那種蘋果精。
付小西強調：“我們幼兒園舉辦過模特大賽的。”
雖然跟馮青裊想象中的模特，有幾分差別。
馮青裊笑得合不攏嘴。
“好好好。”她連連稱讚，“小西，你知道當模特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付小西歪著頭想了很久，然後仰著頭，看了眼馮青裊。
好高好高的美女姐姐。
而且就著付小西的姿勢，她一眼看上去，竟然看不到馮青裊的下巴。
付小西大徹大悟了。
“是身材！”
她拿手比劃著：“要高高的，大大的！”
這個時候的小孩子還沒有性征的概念，付小西只知道模仿，用手畫著動作。
“噗——”路過正好聽見他們對話的女模特拿著手裏的礦泉水，忍不住說了一聲對不起。
“沒控制住。”女模特說。
楚歧東只想扶額。
付雲佳無奈。
周恪嘛......他已經摸摸把剛剛擰開的礦泉水給放了回去。
馮青裊倒沒有被這樣一點童言無忌的話語被冒犯到，她笑著告訴小西：“當模特啊，最重要的就是自信。”這是那天她在付雲佳和付小西的鼓勵下，登上那樣大的舞臺後，學到的東西。現在，她也是時候把這樣的東西重新交還給小西了。
“小西知道什麽是自信嗎？”
付小西的小腦袋一搖一搖，篤定地說：“當然知道。”
“自信就是——”話講到一半會卡殼，付小西有些艱難地憋住接下來的一句話，“自我相信......？”
她拆字的能力可不是一般小孩子能夠比得上的。
“也可以這麽說。”馮青裊告訴小西，“模特呀，就是相信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要相信所有的衣服，所有的風格，你都可以駕馭。要相信你可以做好這一切。”
“就算是面對眾人的目光，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膽怯。”
付小西聽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漂亮姐姐，當模特真難。”
她以後長大了，一定要努力找工作，不當模特。
付小西可不覺得她能夠穿好所有衣服呢！
大家都被付小西天真的話語給逗笑。
馮青裊再三做好準備和保票以後，才把付小西帶走。
楚歧東不止一次明示和暗示他可以一起，被馮青裊拒絕。
畢竟全都是女模特的後臺裏，一下混進來一個男人，可不是什麽小事。
楚歧東沒辦法，只好跟著周恪和付雲佳在外面等著，順便進行約會。
周恪正好覺得可以借此機會殺一殺楚歧東昨天的銳氣。
畢竟在他眼裏，楚歧東昨天可是走捷徑刷好感的人。
今天就連刷好感的對象都不在了，周恪還不信了，楚歧東還能做什麽？！
幾人準備就在秀場外面的進行拍攝，根據節目組安排的劇本走完流程。
而另外一邊，付小西和馮青裊離開後，就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漂亮姐姐，我們去哪裏呀？”
馮青裊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不然她也不會做車模這麽些年。這雖然是一個在當初她力所能及的階層和範疇內挺賺錢的辦法，但是要承受的壓力和侮辱也是隨之而來的。大家總覺得車模兩個字帶了一點別的味道。就算是現在，她已經不打那份工了，還是有人拿她過去的經歷說事。
有些人是惡意的，想要嘲笑或者譏諷她。
但馮青裊總是四兩撥千斤地給繞了回去。
她的耐心在於，為了達成目的，成功捕獵，她甘願做蟄伏的野獸。
而這份耐心在面對付小西的時候，就變成了百問百答的性子。
“我們要去後臺做準備呀！”
付小西一聽後臺兩個字，就想到了媽媽之前說的話：“媽媽說，後臺很恐怖的。”付小西強調，“就像是戰場一樣！”
馮青裊哇了一聲，“有的時候，後臺確實會像媽媽說的這樣。但是小西，有的時候，後臺也是很熱鬧的。”
“等一下，你就會見到很多好看的姐姐，還有一些和你一樣大，或者你比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小姐姐們了。”
付小西有些驚訝。
“那我們是要去幼兒園嗎？”
只有幼兒園裏才有這麽多這樣的小姐姐呀。
“不是哦。”馮青裊拉著付小西的手，“今天是親子裝的模特展秀，小西今天來，就是要幫姐姐一起去參加這個演出。原本要和姐姐一起的小女孩她生病了，所以姐姐沒有辦法，就想到小西你。小西願不願意幫姐姐這個忙呢！”
“我當然願意啦。”付小西高興地說，“我喜歡馮姐姐！”
長得好看的人，她都喜歡呀。
“可是，之前那個小女孩的身體還好嗎？”付小西有些擔心，“她下次還可以再參加這樣的活動嗎？”
在剛剛馮姐姐的描述裏，她覺得，這個活動實在是個很好玩的活動呀。
要是因為生病就錯過了，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馮青裊：“哇，小西真是會替別人著想呀。”
“不過小西，你放心吧。那個小女孩以後肯定還有機會再來參加這樣的活動的。”
“她可是小模特呀！”
“真的嗎？”付小西問，“小孩子也可以做小模特嗎！”
付小西第一次聽說小孩子還能夠當模特。她覺得好新奇。
“當然。”馮青裊說，“不僅可以做小模特，還可以當小歌星，小明星。”
“這個世界上，大人可以做的事情，小孩子也可以做到的。”
“我們小西現在就是小明星呀！”
付小西有些不好意思，“我才不是小明星呢。”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愛情小衛士！”
馮青裊朗聲大笑：“好好好，愛情小衛士。”
“現在，我們的愛情小衛士，可以陪我一起推開這扇通往時尚的魔法之門了嗎？”
付小西一聽這話，就仰天長笑了起來。馮青裊一楞，也不知道這麽一句簡單的話哪裏戳到了付小西的笑點。
面對馮青裊茫然的眼神，付小西解釋道，“有一集芭比公主的電影就是有這樣的臺詞哦！”
這話觸及了馮青裊的知識盲區。
付小西深呼吸，拿起自己隨身掛著的小奶瓶，用力嘬了一大口。這一口可厲害啦，付小西都要把瓶子裏的所有牛奶都一口氣喝完了！
一推開門，那的確是另外一個世界。來來往往推動的衣架上掛著各種各種的衣服，好多都是付小西之前沒見過的衣服。今天之前，付小西絕對不會想到，原來小孩子還有這樣的衣服呀。
邀請馮青裊的設計師見到她來了，忙不疊迎過來打招呼，見了小西，直誇她可愛，但是付小西聽得出來，這個設計師叔叔的心聲在擔心她做不好這件事。
付小西揚著笑容，什麽也沒說。
她偷偷環顧四周，發現了好多漂亮好看的小女孩。每個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臉上還有好看的blingbling的閃粉。付小西真想把心蕊也帶過來看一看呀，她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這些小女孩不僅人好看，就連心聲也有意思。
付小西就像一個小觀察員，拉著馮青裊的手，偷偷看著別人的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在場的小女孩的心聲都嘰裏呱啦地朝著付小西湧了過來。
她聽到最角落裏戴著王冠的小女孩心裏在說，【這些人都是誰啊？一群土包子。】
哎，付小西把她又看了好幾眼，在心裏不樂意地想著，這個姐姐還沒有心蕊長得好看呢。
另外一邊，有小女孩還在緊張無措，她手在發抖，背好像沒打直，稍微有些弓弓的，不是很挺拔的樣子。她的媽媽在兇巴巴地說話，聲音大得很，付小西都覺得，應該整個屋子都聽見她的聲音了。
“周可樂！把背打直！”
這位周媽媽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這麽生氣，嘴裏念了一句，“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小家子氣的女兒？！”
周可樂原本就蓄在眼眶裏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就跟失了控的水龍一樣，滾得嘩啦作響。
周媽媽見周可樂哭了，覺得更丟人，一把拉著周可樂的袖子，把她往自己的身邊拽，“哭什麽哭？”
“說你兩句就哭？”
“就你這樣還這麽上臺？”
付小西看了眼周圍，許多人都意識到了這樣的情況，可是就沒有人上前。
鋪天蓋地的心聲再次朝著付小西湧來。
【人家這家事，也不好上前管吧？】
【好可憐啊那個小女孩。】
【周可樂我記得還是個小童星呢，之前老看到她的廣告。】
【媽媽這樣也太不對了吧？】
大家都在說她做得不好，但是也沒有人上前阻止。
付小西站在原地，頓了片刻，松開馮青裊的手，直沖沖地上前。
“小西！”馮青裊都來不及阻止，就見到付小西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全場動靜最大的母女那走去。
馮青裊忙追過去，她本來想阻攔付小西的，但是瞧著付小西認認真真的模樣，她又改了心意，站在付小西的身後，成為了她的守護者。
“阿姨！”付小西一上前，就收腹提氣，大聲地喊了一聲。
周媽媽狐疑地回頭，看見是個三歲的小女孩，就已經不太在意了。
“有什麽事啊小朋友？”周媽媽收斂了自己的脾氣，擠出一抹微笑，看著付小西。
付小西擡頭看著她，半點也不害怕。
哼。
她可是和陸澤奇的媽媽大戰過的小女孩呢！
一張嘴還咬過陸奶奶的手呢！
付小西哪裏會怕周媽媽？
“你這樣不好。”付小西叉著腰，給自己打氣，“你為什麽這麽說自己的女兒？”
周媽媽一看是個來湊熱鬧管事的，臉上的笑容就凝了，轉而變得有些嘲意。
“小朋友，我怎麽管我的女兒，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吧？”
周可樂的金豆豆簌簌地落著，她還上前，想要拉著付小西，讓她別說了。
周可樂小聲地說：“小妹妹，算啦。”
付小西才不知道算了兩個字怎麽寫。
不講理是吧？
她也會呀！
“反正、反正你罵人的聲音太大，已經吵到我了！”付小西強詞奪理起來，頗有柳眉枝教訓人的風範。
付小西用讀心術看出了女人心裏還有一瞬的柔軟，於是就抓著這一根小小的花莖，可勁攻擊。
“阿姨，你越這樣兇巴巴的，小姐姐就會越緊張的。”
“你可以和她好好說啊？”
周可樂的媽看了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在偷偷瞥她的女兒，心裏越發來氣。
“我怎麽跟她好好說？她哭成這樣，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付小西不敢相信。
“可是你都沒有好好說過，為什麽就這麽篤定呢？”
“再說了，為什麽你就要這麽討厭她哭呢！”
人家是小孩子誒。
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辦法好好說話，那就讓孩子孩子哭完嘛。
真是搞不懂，為什麽這麽多的大人都沒辦法接受小孩子哭呢？
是覺得很丟人嗎？還是覺得很吵嗎？
可是，他們也是這樣哭著長大的啊。
“我們小孩子已經不能選擇大人了。”付小西氣呼呼地對著周媽媽說，“你可要對自己的孩子好一點呀！”
說完這話，付小西拉著周可樂的手，安撫她的情緒，“姐姐，你哭累了嗎？”
周可樂搖頭又點頭，眼淚更兇猛。
哎。
付小西看了眼周媽媽，那小眼神，不知道為何，看得周媽媽心裏有些內疚。
“那你先哭吧。”付小西麻溜地抽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周可樂的身邊，“我等你哭完哦。”
她說完，就翹著二郎腿，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馮青裊，“漂亮姐姐，是不是要化妝了呀？”
馮青裊看著付小西河邊喝茶大爺一般的姿勢，想笑，又憋住了。
她點了點頭，縱容地叫來化妝師和造型師，在這給付小西折騰。
周媽媽張大了嘴，沒見過這麽厚臉皮又自說自話的小女孩。心裏一口氣順不下去，就卡在嗓子裏，想發火，又不能對著別人的小孩發火。只好去看了眼自己的閨女。周可樂當真是聽了付小西的話，號啕大哭著，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周媽媽又想罵人了，她覺得丟人。
可是一回頭，看看四周，她再笨也意識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是朝著她看過來的。
周媽媽遲疑了。
過了會，周可樂好像真的哭累了。
眼淚一滴也沒了。
付小西正在被化妝師按著腦袋刷眼睫毛，她拼了命把眼睛往上看，嘴巴裏還不忘了提醒周可樂，“姐姐，你妝哭花了。快去洗個臉，找人補補妝吧。”
周可樂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周媽媽，那小眼神裏夾雜著害怕和驚恐。
這樣的眼神，一下就把周媽媽給刺住了。
付小西艱難地拿餘光掃了一眼，專心化妝了。
過了會，化了妝的她，都沒來得及在鏡子前自我欣賞，就跑到周媽媽身邊，幽幽說了一句話。
“阿姨，你不能因為你的爸媽是這樣對你，你就要這樣對你的孩子。”
“大人要學會反省呀！”
從小老師都說，要知錯能改，要吸取教訓。
付小西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周媽媽一眼：“小姐姐可是為了你的願望，才出現在這裏的。”
“人，要學會感恩。”付小西老氣橫秋地感慨了一句，“哎，我今天回去，真是要拜拜奧特曼。”
跟在她的身後的馮青裊沒忍住，問了句，“小西，拜奧特曼做什麽？”
付小西說：“感謝奧特曼，沒有給我這樣的媽媽。”
付小西說完陰陽怪氣地話語，就屁顛屁顛走了。過了一會，她又覺得事情還是沒辦好。責任心太強也不好。付小西戳了戳馮青裊，問她，“漂亮姐姐，我現在真的很有名嗎？”
馮青裊點了點頭。
“當然啦。現在好多人都已經是小西的粉絲了。”
付小西歪著頭想了想，“那是不是代表，如果我說話，就會有很多人聽見呢？”
這個時候的付小西腦子裏還沒有話語權的概念。只知道如果說話有人聽，就已經是很厲害的事情了。
付小西見馮青裊點了點頭，又哼哼兩下，出了個鬼主意。
過了好一會，小孩子都和模特們去候場準備走秀了。有個疑似工作人員的人站在周媽媽的身邊，以嘮家常的口吻對著周媽媽說：“剛剛那小女孩可真厲害。”
周媽媽感慨：“是啊。”
“你不認識她啊？”工作人員略帶誇張地說，“她可是最近的小明星，上了戀綜，好多人都知道她。”
周媽媽大驚：“她有這麽火？”
工作人員點頭：“是啊，也不是我多嘴啊，周姐，我看啊，她是真把這件事記在心上了。要是到時候真在網上把這件事一說，事情可不好弄了。你的脾氣，有的時候也收斂收斂。”
周媽媽喟然。
“我就是著急。”她也不是什麽大壞人，更不是把女兒當作賺錢工具的人，可是有的時候見到她不爭氣，反應低於她的設想，她就會有點著急。
再多的心裏話，周媽媽也說不出來了。
她一直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今天被小孩子這麽一說，第一反應是面子上過不去，心裏又起火，又生氣，可是真的見到周可樂的反應以後，她才覺得事情好像偏離了一些至少是她想象中的軌道。
周可樂。
當初為她取下這個名字，是希望她可愛快樂。
周媽媽站在幕後，拉開簾子，看見了自己女兒正在緊張候場的小模樣。她拉著剛剛那個女孩的手，不知道小女孩說了什麽，周可樂的臉上洋溢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個瞬間，周媽媽才恍然驚覺，她的女兒，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笑容了。
馮青裊註意到周媽媽的視線，默不作聲地挑了挑眉，笑著彎腰替付小西整理裙子。
本來今天是她想帶小西來體驗一下秀場，卻沒想到，是小西一語道破了她過往的枷鎖。
是啊。
小孩子是不能選擇大人的。
父母的過錯，絕非是她應該一生承擔的。
馮青裊想到那些催債的電話，又想到他們口中為了弟弟要錢的托辭，眼神一冷，這個瞬間，做下了許多決定。
付小西現在可沒有心思管漂亮姐姐，她心跳加速，看著前面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走出去，周圍所有小女孩的緊張都似乎傳染給了她。不知道為什麽，付小西一下有些恍惚，她看向幕布對面，那裏拉開以後，似乎不是秀場，而是另外一個世界。
她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年紀比現在大，臉上沒有笑容，總是焦灼著看著周圍的她。
幕布之後，是白色的一切。
那是醫院。
那一個自己，似乎也可以聽見別人的心聲，但已經不像現在這樣，沒有被困擾，敢於上前去做一些別人還不敢做的事情。
那一個她，好像已經失去了勇氣。
付小西茫然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有些弄不懂這些情況是什麽。
直到馮青裊溫柔的聲音傳過來。
“小西，準備好了嗎？馬上就要到我們了。”
付小西一下抽離回來，點了點頭。
在倒數三秒以後，她昂著頭，邁出了步伐。
大幕拉開，燈光乍洩，擺在付小西面前的不是白色的醫院之路，而是布滿了鮮花，周遭掛著彩色的氣球，到處都是美麗的紗與燈的秀場。付小西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在場有好多人，付小西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這麽多人，他們的心聲一開始很嘈雜，可是慢慢地，隨著付小西越往前走，她就越聽不見這些聲音。
走到了盡頭，她看見了媽媽、周叔叔，還有楚歧東。
媽媽一手舉著手機拍照，一邊忍不住高興地朝著付小西揮手。
周恪在喝彩。
楚歧東又戴上了那個作為小西大人粉絲的標志的貓耳朵，高興地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一直大喊：“小西！小西！！”
他們的心聲，無一例外都是愛意。
T臺上的小公主穿著彩色的可愛的小魔女裙子，她俏皮地轉了個圈，揮了揮手裏的魔法棒，然後做了一個飛吻的表情。
楚歧東誇張地捂著心臟，不可控制地發出尖叫。
付雲佳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大喊：“小西！西寶！親親媽媽！”
周恪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笑著搖頭。
付小西默記著節奏，跟著馮青裊一起轉身，完美地配合。
逆著光離開的時候，付小西似乎又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
秀場裏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孤獨地坐在一束聚光燈下。小女孩蜷縮著身子，抱著自己的膝蓋。付小西挺胸擡頭，朝著她走過去。
她不能停頓。
但是她想，既然她們都擁有讀心術的話，那麽，另外一個她也可以聽見她的心聲吧。
【放下那些期待。】
付小西昂著頭，揮著手裏的魔法棒。
【不管是自己對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總之，小西，放下那些期待。】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聚光燈下，小女孩擡頭，付小西揚起笑容，朝著她走過去。
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
看來，小孩不僅不能選擇大人，還不能選擇自己的能力。
但是小孩可以選擇自己面對大人和能力的方式。
付小西相信，奧特曼給她讀心術，是為了讓她知道，自己被愛著。被堅定地愛著。
除此之外，也是讓她在可以做的時候去幫助別人。
而不是必須幫助別人。
小西才不用成為天才！
更不用成為英雄！
就像外婆和媽媽說的，小西只要開開心心地長大就好了！
兩個世界的聚光燈交匯那個瞬間，抱著腿的小女孩似乎有了反應。她站起來，張開雙臂，朝著迎面而來的付小西，給了她一個擁抱。
頃刻間，黑暗破碎散裂，在什麽東西稀裏嘩啦地倒塌以後，付小西的眼前，已經是秀場的末端了。
馮青裊高興地一把抱住她。
“小西，你真的太了不起了！”
付小西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想哭，或許是因為剛剛的幻覺，又或許是因為剛剛的自己，在擁抱著她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謝謝你，也謝謝我自己。】
【我的這份超能力，就交給你了。】
另一端，楚歧東久久不能平覆自己的心情。
他甚至馬不停蹄地打了個電話給他爸。
“我們下一步要不進軍童裝行業吧？”
楚戰北：“......你又發什麽瘋？”
楚歧東抿緊唇，腦子還有點暈。
“太可愛了。”他說。
光買衣服已經不能滿足楚歧東的心情了，他要為自己的女兒打造一個童裝王國！
這一瞬間，楚歧東忽然有些原諒自己親媽為他穿女裝那件事了。
可愛。
確實可愛。
付雲佳則坐在原位，有些不敢置信地回望著四周。
【上一世的世界已經被改變，平行世界裏，小西的人生會向這個世界的未來重新靠齊。在那裏，所有人都不會出事。你不會，小西也不會，柳眉枝也不會。她忘記痛苦，也失去能力。】有一陣淡淡的聲音在說話，不知為何，這聲音有點耳熟。
三個人中，唯有周恪還記得他們現在是在拍一檔戀愛綜藝。
他在心中百般措辭，正要糾結如何開口提醒付雲佳完成二選一這件事，就見不遠處有個男人高興地朝著這邊揮了揮手。
“佳佳姐！”
周恪看著跑過來的男人，二十一二的樣子，年輕，帥氣，周身都散發著朝氣。一看就是會在校園籃球場打球的那種少年。
“你居然在這裏！”男人，不，青年掛著脖子上的攝像機，熱情地跑了過來。
周恪拉響了警報。
“你好，你也是男嘉賓嗎？”
不能怪周恪這麽警覺，他實在是害怕了。
青年搖了搖頭。
周恪松了口氣，這氣還沒松完，就聽見青年又問，“我懂了，佳佳姐現在是在參加那個戀綜嗎？”他臉上洋溢著開朗的笑容，“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做你的男嘉賓嗎？”
付雲佳瞪大眼。
周恪一口血嘔在心口。他瞥了一眼還沈浸在付小西可愛中的楚歧東，終於意識到，這兩天，他或許鬥錯了人。
有些人就不是認真來參加戀綜的啊混蛋！！！
而有些人......不要這麽幹脆地無視節目規則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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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找人調查, 知道了孩子的名字，也知道了孩子的情況，更知道了孩子被丟在了趙芳蓮手裏, 媽媽一直沒管過。
哇哦。
徐懷榮得到消息的時候，只覺得這下有好戲看了。
外人都說，他們徐家兄弟克妻。
他這個老二的媳婦兒，身體一直不好，中藥裏不離手。請了無數名醫，也沒見人找出問題，只說她氣血不足，身體虛弱。最近幾年, 徐懷榮幹脆換了個思路，不請醫學, 靠玄學。
不過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 錢是多, 但靠譜的大師難找。
但凡是江湖上真有些名聲的，百靈百現的, 一是不接這樣的活，二嘛，也看不上這樣的錢。
徐懷榮只好不抱希望地找著。
和他不一樣，他哥徐懷山的發妻在生孩子的時候就去了，生出來的小孩也是個智商不高的。看著人高馬大，其實心性純良無比, 現在也是讀高中的年紀了，卻還是像個小孩子。
徐懷山把他當個寶。
不過徐懷榮知道，這麽些年，他哥雖然疼愛這個兒子, 但是也沒少在外面風流。嫂子走後，他消沈了幾年，就性情大變，做起了金屋藏嬌的事情。
在他身邊跟的最久的那個人，徐懷榮見過。
人叫沈菏妝，長得溫溫柔柔，清雅像個月亮，但是眼神裏的野心，叫徐懷榮都避之不及。
徐懷榮聽說，這人曾經是意外懷了他哥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辦法，後來又聽說，孩子沒了。沈菏妝被他哥安排去國外散心了。至此，很多年都沒回來。
現在，徐懷榮把已有的信息和剛剛得到的消息一串聯，總覺得當年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不然，沈家現在怎麽還有個姓徐的孩子？
又聽說，這女人是因為嫌棄這孩子的毛病給把他給丟了，沒敢告訴他哥。
徐懷榮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感嘆這個女人是聰明還是笨蛋。
她若是長了個心眼，多打探一下，就知道他哥絕非是她想象中的人。
不管徐寧川有什麽毛病，他都不會嫌棄一分。
偏偏這沈菏妝自以為聰明，生了徐寧川以後就不要他了。
徐懷榮想到這等好戲，心中因為自家那不聽話的臭崽子而產生的壞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
他甚至為了給這檔戲加碼，企圖唆使他哥，把沈菏妝也從國外叫過來。
徐懷榮此人，最愛看的事情，就是見聰明人的算盤落空。
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徐寧榮在盤算著看戲的事情時，付小西被馮青裊邀請去做小模特了。
這本來該是周恪、楚歧東還有付雲佳的第二次約會。
這次約會後，付雲佳將在兩個人之間做出選擇。
至少在今天的錄制開始前，嘉賓們和節目組自己也以為事情是這麽安排的。
付雲佳帶著付小西來到秀場後臺的時候，馮青裊就熱情迎接上來了。
自打那天的華麗亮相以後，馮青裊在圈內的名氣大漲，士別三日，已然是刮目相看。前段日子裏的那個車模，現在雖然還是穿著簡單的淘寶衣服，但是身上的氣質和自然已經不同往日了。紅氣養人，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周恪見了馮青裊，都要忍不住感慨。
“這人一旦紅起來，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楚歧東聽著，只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有點像某年春晚的臺詞。
馮青裊親切把付小西抱起來，她看著瘦弱，但是胳膊肘的肌肉已然是有形狀的，看著很有力。作為模特，馮青裊又有世俗眼中的性感身姿，還有清冷英氣的氣質，她是一個對自己的身材管理認真到嚴苛的人。現在抱著付小西這樣的小肉團，當然是毫不費力氣。
“小西，好久不見哦。”
付小西哇了一聲，看著馮青裊的臉，想起來了她是誰。
“漂亮姐姐！”
付小西熱情地蹭上馮青裊的臉頰，就像是小貓咪一樣。
付雲佳瞧見了自家閨女的動作，嘖了一聲，損了一句：“顏控。”
周恪和楚歧東聽了，竟然異口同聲地說：“你不也是。”
周恪暗地裏跟楚歧東較勁了許久，這一下，居然跟楚歧東一拍即合了。
他詫異地看向楚歧東。
楚歧東回了周恪一個微笑。
周恪：怎麽覺得這個笑容很微妙的亞子。
付小西真是愛美女的小孩子。這老半天了，還在蹭馮青裊的臉。
付雲佳都無奈了。
“小西，你下來。”
沒看見這臉上的粉底都要給付小西蹭完了嗎？
付小西才不肯呢。
這個姐姐人又好看，個子又高，抱著她，小西又可以看得很遠很遠。她當然喜歡啦！這或許就是古詩裏說的“登高望遠”吧！
馮青裊縱容地說：“沒事，小西不重。”
付雲佳看著付小西臉上的那種饞兮兮的笑容，就覺得這孩子長大了，必然是一番人才。
“佳佳姐，謝謝你願意信任我，今天能把小西帶過來。”
“沒事。”付雲佳說，“能讓她多一份體驗，我也很高興。”
對於小孩子來說，多去看看世界，是付雲佳最想讓小西去做的事情。
馮青裊對著付雲佳打包票：“佳佳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西的。那我先帶小西去後面跟設計師碰面，然後挑衣服練練？小西以前走過臺步嗎？”
馮青裊是問付雲佳的，哪知道付小西給了回答。
“走過呀！”
付小西晃動著身子，要下來。
馮青裊剛剛把她放在地上，就一口氣收腹提臀，兩只小腳腳往前一邁開，就像是一只短腳貓貓，拗著自己圓圓胖胖的小身體往前挪。
付小西叉著腰，想想自己是西游記的女妖精。
殊不知她的小模樣看起來，頂多只能是蘋果成了精。
圓滾滾，很可愛，小臉都因為有些害羞而紅彤彤的那種蘋果精。
付小西強調：“我們幼兒園舉辦過模特大賽的。”
雖然跟馮青裊想象中的模特，有幾分差別。
馮青裊笑得合不攏嘴。
“好好好。”她連連稱讚，“小西，你知道當模特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付小西歪著頭想了很久，然後仰著頭，看了眼馮青裊。
好高好高的美女姐姐。
而且就著付小西的姿勢，她一眼看上去，竟然看不到馮青裊的下巴。
付小西大徹大悟了。
“是身材！”
她拿手比劃著：“要高高的，大大的！”
這個時候的小孩子還沒有性征的概念，付小西只知道模仿，用手畫著動作。
“噗——”路過正好聽見他們對話的女模特拿著手裏的礦泉水，忍不住說了一聲對不起。
“沒控制住。”女模特說。
楚歧東只想扶額。
付雲佳無奈。
周恪嘛......他已經摸摸把剛剛擰開的礦泉水給放了回去。
馮青裊倒沒有被這樣一點童言無忌的話語被冒犯到，她笑著告訴小西：“當模特啊，最重要的就是自信。”這是那天她在付雲佳和付小西的鼓勵下，登上那樣大的舞臺後，學到的東西。現在，她也是時候把這樣的東西重新交還給小西了。
“小西知道什麽是自信嗎？”
付小西的小腦袋一搖一搖，篤定地說：“當然知道。”
“自信就是——”話講到一半會卡殼，付小西有些艱難地憋住接下來的一句話，“自我相信......？”
她拆字的能力可不是一般小孩子能夠比得上的。
“也可以這麽說。”馮青裊告訴小西，“模特呀，就是相信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要相信所有的衣服，所有的風格，你都可以駕馭。要相信你可以做好這一切。”
“就算是面對眾人的目光，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膽怯。”
付小西聽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漂亮姐姐，當模特真難。”
她以後長大了，一定要努力找工作，不當模特。
付小西可不覺得她能夠穿好所有衣服呢！
大家都被付小西天真的話語給逗笑。
馮青裊再三做好準備和保票以後，才把付小西帶走。
楚歧東不止一次明示和暗示他可以一起，被馮青裊拒絕。
畢竟全都是女模特的後臺裏，一下混進來一個男人，可不是什麽小事。
楚歧東沒辦法，只好跟著周恪和付雲佳在外面等著，順便進行約會。
周恪正好覺得可以借此機會殺一殺楚歧東昨天的銳氣。
畢竟在他眼裏，楚歧東昨天可是走捷徑刷好感的人。
今天就連刷好感的對象都不在了，周恪還不信了，楚歧東還能做什麽？！
幾人準備就在秀場外面的進行拍攝，根據節目組安排的劇本走完流程。
而另外一邊，付小西和馮青裊離開後，就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漂亮姐姐，我們去哪裏呀？”
馮青裊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不然她也不會做車模這麽些年。這雖然是一個在當初她力所能及的階層和範疇內挺賺錢的辦法，但是要承受的壓力和侮辱也是隨之而來的。大家總覺得車模兩個字帶了一點別的味道。就算是現在，她已經不打那份工了，還是有人拿她過去的經歷說事。
有些人是惡意的，想要嘲笑或者譏諷她。
但馮青裊總是四兩撥千斤地給繞了回去。
她的耐心在於，為了達成目的，成功捕獵，她甘願做蟄伏的野獸。
而這份耐心在面對付小西的時候，就變成了百問百答的性子。
“我們要去後臺做準備呀！”
付小西一聽後臺兩個字，就想到了媽媽之前說的話：“媽媽說，後臺很恐怖的。”付小西強調，“就像是戰場一樣！”
馮青裊哇了一聲，“有的時候，後臺確實會像媽媽說的這樣。但是小西，有的時候，後臺也是很熱鬧的。”
“等一下，你就會見到很多好看的姐姐，還有一些和你一樣大，或者你比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小姐姐們了。”
付小西有些驚訝。
“那我們是要去幼兒園嗎？”
只有幼兒園裏才有這麽多這樣的小姐姐呀。
“不是哦。”馮青裊拉著付小西的手，“今天是親子裝的模特展秀，小西今天來，就是要幫姐姐一起去參加這個演出。原本要和姐姐一起的小女孩她生病了，所以姐姐沒有辦法，就想到小西你。小西願不願意幫姐姐這個忙呢！”
“我當然願意啦。”付小西高興地說，“我喜歡馮姐姐！”
長得好看的人，她都喜歡呀。
“可是，之前那個小女孩的身體還好嗎？”付小西有些擔心，“她下次還可以再參加這樣的活動嗎？”
在剛剛馮姐姐的描述裏，她覺得，這個活動實在是個很好玩的活動呀。
要是因為生病就錯過了，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馮青裊：“哇，小西真是會替別人著想呀。”
“不過小西，你放心吧。那個小女孩以後肯定還有機會再來參加這樣的活動的。”
“她可是小模特呀！”
“真的嗎？”付小西問，“小孩子也可以做小模特嗎！”
付小西第一次聽說小孩子還能夠當模特。她覺得好新奇。
“當然。”馮青裊說，“不僅可以做小模特，還可以當小歌星，小明星。”
“這個世界上，大人可以做的事情，小孩子也可以做到的。”
“我們小西現在就是小明星呀！”
付小西有些不好意思，“我才不是小明星呢。”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愛情小衛士！”
馮青裊朗聲大笑：“好好好，愛情小衛士。”
“現在，我們的愛情小衛士，可以陪我一起推開這扇通往時尚的魔法之門了嗎？”
付小西一聽這話，就仰天長笑了起來。馮青裊一楞，也不知道這麽一句簡單的話哪裏戳到了付小西的笑點。
面對馮青裊茫然的眼神，付小西解釋道，“有一集芭比公主的電影就是有這樣的臺詞哦！”
這話觸及了馮青裊的知識盲區。
付小西深呼吸，拿起自己隨身掛著的小奶瓶，用力嘬了一大口。這一口可厲害啦，付小西都要把瓶子裏的所有牛奶都一口氣喝完了！
一推開門，那的確是另外一個世界。來來往往推動的衣架上掛著各種各種的衣服，好多都是付小西之前沒見過的衣服。今天之前，付小西絕對不會想到，原來小孩子還有這樣的衣服呀。
邀請馮青裊的設計師見到她來了，忙不疊迎過來打招呼，見了小西，直誇她可愛，但是付小西聽得出來，這個設計師叔叔的心聲在擔心她做不好這件事。
付小西揚著笑容，什麽也沒說。
她偷偷環顧四周，發現了好多漂亮好看的小女孩。每個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臉上還有好看的blingbling的閃粉。付小西真想把心蕊也帶過來看一看呀，她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這些小女孩不僅人好看，就連心聲也有意思。
付小西就像一個小觀察員，拉著馮青裊的手，偷偷看著別人的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在場的小女孩的心聲都嘰裏呱啦地朝著付小西湧了過來。
她聽到最角落裏戴著王冠的小女孩心裏在說，【這些人都是誰啊？一群土包子。】
哎，付小西把她又看了好幾眼，在心裏不樂意地想著，這個姐姐還沒有心蕊長得好看呢。
另外一邊，有小女孩還在緊張無措，她手在發抖，背好像沒打直，稍微有些弓弓的，不是很挺拔的樣子。她的媽媽在兇巴巴地說話，聲音大得很，付小西都覺得，應該整個屋子都聽見她的聲音了。
“周可樂！把背打直！”
這位周媽媽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這麽生氣，嘴裏念了一句，“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小家子氣的女兒？！”
周可樂原本就蓄在眼眶裏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就跟失了控的水龍一樣，滾得嘩啦作響。
周媽媽見周可樂哭了，覺得更丟人，一把拉著周可樂的袖子，把她往自己的身邊拽，“哭什麽哭？”
“說你兩句就哭？”
“就你這樣還這麽上臺？”
付小西看了眼周圍，許多人都意識到了這樣的情況，可是就沒有人上前。
鋪天蓋地的心聲再次朝著付小西湧來。
【人家這家事，也不好上前管吧？】
【好可憐啊那個小女孩。】
【周可樂我記得還是個小童星呢，之前老看到她的廣告。】
【媽媽這樣也太不對了吧？】
大家都在說她做得不好，但是也沒有人上前阻止。
付小西站在原地，頓了片刻，松開馮青裊的手，直沖沖地上前。
“小西！”馮青裊都來不及阻止，就見到付小西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全場動靜最大的母女那走去。
馮青裊忙追過去，她本來想阻攔付小西的，但是瞧著付小西認認真真的模樣，她又改了心意，站在付小西的身後，成為了她的守護者。
“阿姨！”付小西一上前，就收腹提氣，大聲地喊了一聲。
周媽媽狐疑地回頭，看見是個三歲的小女孩，就已經不太在意了。
“有什麽事啊小朋友？”周媽媽收斂了自己的脾氣，擠出一抹微笑，看著付小西。
付小西擡頭看著她，半點也不害怕。
哼。
她可是和陸澤奇的媽媽大戰過的小女孩呢！
一張嘴還咬過陸奶奶的手呢！
付小西哪裏會怕周媽媽？
“你這樣不好。”付小西叉著腰，給自己打氣，“你為什麽這麽說自己的女兒？”
周媽媽一看是個來湊熱鬧管事的，臉上的笑容就凝了，轉而變得有些嘲意。
“小朋友，我怎麽管我的女兒，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吧？”
周可樂的金豆豆簌簌地落著，她還上前，想要拉著付小西，讓她別說了。
周可樂小聲地說：“小妹妹，算啦。”
付小西才不知道算了兩個字怎麽寫。
不講理是吧？
她也會呀！
“反正、反正你罵人的聲音太大，已經吵到我了！”付小西強詞奪理起來，頗有柳眉枝教訓人的風範。
付小西用讀心術看出了女人心裏還有一瞬的柔軟，於是就抓著這一根小小的花莖，可勁攻擊。
“阿姨，你越這樣兇巴巴的，小姐姐就會越緊張的。”
“你可以和她好好說啊？”
周可樂的媽看了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在偷偷瞥她的女兒，心裏越發來氣。
“我怎麽跟她好好說？她哭成這樣，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付小西不敢相信。
“可是你都沒有好好說過，為什麽就這麽篤定呢？”
“再說了，為什麽你就要這麽討厭她哭呢！”
人家是小孩子誒。
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辦法好好說話，那就讓孩子孩子哭完嘛。
真是搞不懂，為什麽這麽多的大人都沒辦法接受小孩子哭呢？
是覺得很丟人嗎？還是覺得很吵嗎？
可是，他們也是這樣哭著長大的啊。
“我們小孩子已經不能選擇大人了。”付小西氣呼呼地對著周媽媽說，“你可要對自己的孩子好一點呀！”
說完這話，付小西拉著周可樂的手，安撫她的情緒，“姐姐，你哭累了嗎？”
周可樂搖頭又點頭，眼淚更兇猛。
哎。
付小西看了眼周媽媽，那小眼神，不知道為何，看得周媽媽心裏有些內疚。
“那你先哭吧。”付小西麻溜地抽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周可樂的身邊，“我等你哭完哦。”
她說完，就翹著二郎腿，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馮青裊，“漂亮姐姐，是不是要化妝了呀？”
馮青裊看著付小西河邊喝茶大爺一般的姿勢，想笑，又憋住了。
她點了點頭，縱容地叫來化妝師和造型師，在這給付小西折騰。
周媽媽張大了嘴，沒見過這麽厚臉皮又自說自話的小女孩。心裏一口氣順不下去，就卡在嗓子裏，想發火，又不能對著別人的小孩發火。只好去看了眼自己的閨女。周可樂當真是聽了付小西的話，號啕大哭著，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周媽媽又想罵人了，她覺得丟人。
可是一回頭，看看四周，她再笨也意識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是朝著她看過來的。
周媽媽遲疑了。
過了會，周可樂好像真的哭累了。
眼淚一滴也沒了。
付小西正在被化妝師按著腦袋刷眼睫毛，她拼了命把眼睛往上看，嘴巴裏還不忘了提醒周可樂，“姐姐，你妝哭花了。快去洗個臉，找人補補妝吧。”
周可樂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周媽媽，那小眼神裏夾雜著害怕和驚恐。
這樣的眼神，一下就把周媽媽給刺住了。
付小西艱難地拿餘光掃了一眼，專心化妝了。
過了會，化了妝的她，都沒來得及在鏡子前自我欣賞，就跑到周媽媽身邊，幽幽說了一句話。
“阿姨，你不能因為你的爸媽是這樣對你，你就要這樣對你的孩子。”
“大人要學會反省呀！”
從小老師都說，要知錯能改，要吸取教訓。
付小西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周媽媽一眼：“小姐姐可是為了你的願望，才出現在這裏的。”
“人，要學會感恩。”付小西老氣橫秋地感慨了一句，“哎，我今天回去，真是要拜拜奧特曼。”
跟在她的身後的馮青裊沒忍住，問了句，“小西，拜奧特曼做什麽？”
付小西說：“感謝奧特曼，沒有給我這樣的媽媽。”
付小西說完陰陽怪氣地話語，就屁顛屁顛走了。過了一會，她又覺得事情還是沒辦好。責任心太強也不好。付小西戳了戳馮青裊，問她，“漂亮姐姐，我現在真的很有名嗎？”
馮青裊點了點頭。
“當然啦。現在好多人都已經是小西的粉絲了。”
付小西歪著頭想了想，“那是不是代表，如果我說話，就會有很多人聽見呢？”
這個時候的付小西腦子裏還沒有話語權的概念。只知道如果說話有人聽，就已經是很厲害的事情了。
付小西見馮青裊點了點頭，又哼哼兩下，出了個鬼主意。
過了好一會，小孩子都和模特們去候場準備走秀了。有個疑似工作人員的人站在周媽媽的身邊，以嘮家常的口吻對著周媽媽說：“剛剛那小女孩可真厲害。”
周媽媽感慨：“是啊。”
“你不認識她啊？”工作人員略帶誇張地說，“她可是最近的小明星，上了戀綜，好多人都知道她。”
周媽媽大驚：“她有這麽火？”
工作人員點頭：“是啊，也不是我多嘴啊，周姐，我看啊，她是真把這件事記在心上了。要是到時候真在網上把這件事一說，事情可不好弄了。你的脾氣，有的時候也收斂收斂。”
周媽媽喟然。
“我就是著急。”她也不是什麽大壞人，更不是把女兒當作賺錢工具的人，可是有的時候見到她不爭氣，反應低於她的設想，她就會有點著急。
再多的心裏話，周媽媽也說不出來了。
她一直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今天被小孩子這麽一說，第一反應是面子上過不去，心裏又起火，又生氣，可是真的見到周可樂的反應以後，她才覺得事情好像偏離了一些至少是她想象中的軌道。
周可樂。
當初為她取下這個名字，是希望她可愛快樂。
周媽媽站在幕後，拉開簾子，看見了自己女兒正在緊張候場的小模樣。她拉著剛剛那個女孩的手，不知道小女孩說了什麽，周可樂的臉上洋溢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個瞬間，周媽媽才恍然驚覺，她的女兒，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笑容了。
馮青裊註意到周媽媽的視線，默不作聲地挑了挑眉，笑著彎腰替付小西整理裙子。
本來今天是她想帶小西來體驗一下秀場，卻沒想到，是小西一語道破了她過往的枷鎖。
是啊。
小孩子是不能選擇大人的。
父母的過錯，絕非是她應該一生承擔的。
馮青裊想到那些催債的電話，又想到他們口中為了弟弟要錢的托辭，眼神一冷，這個瞬間，做下了許多決定。
付小西現在可沒有心思管漂亮姐姐，她心跳加速，看著前面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走出去，周圍所有小女孩的緊張都似乎傳染給了她。不知道為什麽，付小西一下有些恍惚，她看向幕布對面，那裏拉開以後，似乎不是秀場，而是另外一個世界。
她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年紀比現在大，臉上沒有笑容，總是焦灼著看著周圍的她。
幕布之後，是白色的一切。
那是醫院。
那一個自己，似乎也可以聽見別人的心聲，但已經不像現在這樣，沒有被困擾，敢於上前去做一些別人還不敢做的事情。
那一個她，好像已經失去了勇氣。
付小西茫然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有些弄不懂這些情況是什麽。
直到馮青裊溫柔的聲音傳過來。
“小西，準備好了嗎？馬上就要到我們了。”
付小西一下抽離回來，點了點頭。
在倒數三秒以後，她昂著頭，邁出了步伐。
大幕拉開，燈光乍洩，擺在付小西面前的不是白色的醫院之路，而是布滿了鮮花，周遭掛著彩色的氣球，到處都是美麗的紗與燈的秀場。付小西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在場有好多人，付小西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這麽多人，他們的心聲一開始很嘈雜，可是慢慢地，隨著付小西越往前走，她就越聽不見這些聲音。
走到了盡頭，她看見了媽媽、周叔叔，還有楚歧東。
媽媽一手舉著手機拍照，一邊忍不住高興地朝著付小西揮手。
周恪在喝彩。
楚歧東又戴上了那個作為小西大人粉絲的標志的貓耳朵，高興地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一直大喊：“小西！小西！！”
他們的心聲，無一例外都是愛意。
T臺上的小公主穿著彩色的可愛的小魔女裙子，她俏皮地轉了個圈，揮了揮手裏的魔法棒，然後做了一個飛吻的表情。
楚歧東誇張地捂著心臟，不可控制地發出尖叫。
付雲佳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大喊：“小西！西寶！親親媽媽！”
周恪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笑著搖頭。
付小西默記著節奏，跟著馮青裊一起轉身，完美地配合。
逆著光離開的時候，付小西似乎又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
秀場裏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孤獨地坐在一束聚光燈下。小女孩蜷縮著身子，抱著自己的膝蓋。付小西挺胸擡頭，朝著她走過去。
她不能停頓。
但是她想，既然她們都擁有讀心術的話，那麽，另外一個她也可以聽見她的心聲吧。
【放下那些期待。】
付小西昂著頭，揮著手裏的魔法棒。
【不管是自己對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總之，小西，放下那些期待。】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聚光燈下，小女孩擡頭，付小西揚起笑容，朝著她走過去。
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
看來，小孩不僅不能選擇大人，還不能選擇自己的能力。
但是小孩可以選擇自己面對大人和能力的方式。
付小西相信，奧特曼給她讀心術，是為了讓她知道，自己被愛著。被堅定地愛著。
除此之外，也是讓她在可以做的時候去幫助別人。
而不是必須幫助別人。
小西才不用成為天才！
更不用成為英雄！
就像外婆和媽媽說的，小西只要開開心心地長大就好了！
兩個世界的聚光燈交匯那個瞬間，抱著腿的小女孩似乎有了反應。她站起來，張開雙臂，朝著迎面而來的付小西，給了她一個擁抱。
頃刻間，黑暗破碎散裂，在什麽東西稀裏嘩啦地倒塌以後，付小西的眼前，已經是秀場的末端了。
馮青裊高興地一把抱住她。
“小西，你真的太了不起了！”
付小西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想哭，或許是因為剛剛的幻覺，又或許是因為剛剛的自己，在擁抱著她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謝謝你，也謝謝我自己。】
【我的這份超能力，就交給你了。】
另一端，楚歧東久久不能平覆自己的心情。
他甚至馬不停蹄地打了個電話給他爸。
“我們下一步要不進軍童裝行業吧？”
楚戰北：“......你又發什麽瘋？”
楚歧東抿緊唇，腦子還有點暈。
“太可愛了。”他說。
光買衣服已經不能滿足楚歧東的心情了，他要為自己的女兒打造一個童裝王國！
這一瞬間，楚歧東忽然有些原諒自己親媽為他穿女裝那件事了。
可愛。
確實可愛。
付雲佳則坐在原位，有些不敢置信地回望著四周。
【上一世的世界已經被改變，平行世界裏，小西的人生會向這個世界的未來重新靠齊。在那裏，所有人都不會出事。你不會，小西也不會，柳眉枝也不會。她忘記痛苦，也失去能力。】有一陣淡淡的聲音在說話，不知為何，這聲音有點耳熟。
三個人中，唯有周恪還記得他們現在是在拍一檔戀愛綜藝。
他在心中百般措辭，正要糾結如何開口提醒付雲佳完成二選一這件事，就見不遠處有個男人高興地朝著這邊揮了揮手。
“佳佳姐！”
周恪看著跑過來的男人，二十一二的樣子，年輕，帥氣，周身都散發著朝氣。一看就是會在校園籃球場打球的那種少年。
“你居然在這裏！”男人，不，青年掛著脖子上的攝像機，熱情地跑了過來。
周恪拉響了警報。
“你好，你也是男嘉賓嗎？”
不能怪周恪這麽警覺，他實在是害怕了。
青年搖了搖頭。
周恪松了口氣，這氣還沒松完，就聽見青年又問，“我懂了，佳佳姐現在是在參加那個戀綜嗎？”他臉上洋溢著開朗的笑容，“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做你的男嘉賓嗎？”
付雲佳瞪大眼。
周恪一口血嘔在心口。他瞥了一眼還沈浸在付小西可愛中的楚歧東，終於意識到，這兩天，他或許鬥錯了人。
有些人就不是認真來參加戀綜的啊混蛋！！！
而有些人......不要這麽幹脆地無視節目規則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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