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粥和金子不可兼得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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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瑜趕回來的時候,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她人著急，先進屋，聽邵南齊轉述了事情的起因結果, 知道了這檔子事，感慨萬千。在他們那個年代，哪裏說有這種事。
等八卦完，她才想起來，小屋門口還站了一尊大佛。
嚴斯年。
外面的工作人員，看著嚴斯年就這麽老實巴交地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心裏也打鼓。就讓這麽一個一出面就足夠動搖娛樂圈的大佬傻楞楞等在門口, 他們心裏過意不去。可就算是上前說了，講, “嚴老師啊, 其實可以進去等的, 沒必要守在門外。”
這話嚴斯年也不聽。他就聽宋雅瑜的那句話。
“門口等我會。”
於是就像是拿了聖旨，就守在門口, 不進去。
等宋雅瑜反應過來，才哎呀一聲，一拍腦門，忙不疊走到門口。
嚴斯年看著她：“聊完了？”
他是很有禮的那種人，別人不說，不認識的人見了, 只會以為他是什麽知識分子，決然不會想到，這位老年人，曾經是在歌壇上一曲封神的大人物。
宋雅瑜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都是年齡加起來得超過一百多歲的老年人了, 現在站在這個所謂的戀愛小屋的門口，相對無言，不知說些什麽。
嚴斯年輕輕咳嗽了下，“嚴重嗎？”
宋雅瑜說：“解決了。”
好吧......
這下話題又沒了。
嚴斯年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了。
“那我們的約會......”
宋雅瑜有些抱歉地說：“今天可能暫時不行了。”
嚴斯年有些遺憾，他想到自己今天做得那些燭光晚餐的準備，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今天是宋雅瑜要決定兩人是否還要繼續約會的日子，嚴斯年自我反省，總覺得之前跟宋雅瑜的相處都太過平淡，又想到當年兩個人分手的原因，這才想做一些浪漫的事情來討宋雅瑜歡心。
“那我們......”嚴斯年想問，後面還繼續約會嗎？但是一擡頭，眼睛一對上宋雅瑜身後的玻璃門，就傻了。
那門上，明晃晃地透著幾張人臉。邵南齊、沈蔓越、付雲佳都伸長腦袋在往外看。付小西和徐寧川兩個人也湊熱鬧，個子小小的他們，就站在幾個大人的身前，玻璃門的最下面，貼著他們的臉。
趙芳蓮現在因為不方便進入拍攝，已經去到了節目組安排的隔壁屋子裏等著拍攝結束。本來徐寧川也要跟著離開的，但是他死活不願意跟付小西分別，趙芳蓮沒辦法，只好把他留在這裏。她剛帶著徐寧川來，就是因為擔心沈蔓越，現在確認沈蔓越沒什麽問題後，自然是離開了。
在眾人之中，付小西最是八卦，也最是積極。
一張臉擠在玻璃上，都快變成攤出來的面餅了。嘴巴嘟嘟，抵在玻璃上十分搞笑。
就這麽一個滑稽的場景，讓嚴斯年所有浪漫的心思都全沒了。
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兩顆眼珠子瞪得溜圓，好似遭遇了什麽噩耗。
宋雅瑜察覺到嚴斯年的異樣，回頭一看。沈蔓越和邵南齊最是機靈，知道宋雅瑜招惹不得，忙扭頭要跑。付雲佳慢了一拍。邵南齊還算是好心，記得住他的小西大人，一只手拽著付小西的領子，要把她往裏扒拉。
付小西八卦心切，雙手仿佛變成了壁虎那有吸力的腳趾，死死貼在玻璃上，不願意離開。
徐寧川因為察覺到了邵南齊拉扯付小西的動作，以為邵南齊要欺負小西，當即用自己軟綿綿的拳頭推邵南齊。
邵南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上輩子到底是遭了什麽罪，要來參加這麽個綜藝，還要被一個小孩子嫌棄？
宋雅瑜嘴角一勾，掀出一個近乎溫柔的笑容。然而跟她相處也有些時日的沈蔓越等人知道，這笑容分明就是暗藏殺機啊！！
眾人僵住，唯有付小西，深刻貫徹了厚臉皮的宗旨。就算偷聽八卦被宋雅瑜發現，還是絲毫沒有心虛。她甚至開心地朝著宋雅瑜揮了揮手，然後如一只小麻魚一般，從眾人之間鉆溜出去。
大門口，付小西費了好大勁，都沒把門推開。跟拍她的攝影師小許不忍心，藏在鏡頭之外的手，默默幫了付小西一把。
付小西這才如魚入海一般，跑了出來。
她嘴巴甜。
“宋奶奶。”喊完這個，又笑著去喊嚴斯年，“嚴爺爺！”
宋雅瑜還不至於對一個小孩子生氣。再說了，這件事其實沒有什麽好生氣的。
“小西呀。”宋雅瑜笑著應了。
嚴斯年也來朝付小西打招呼。他蹲下身子，平視付小西，“原來這位就是付小西小朋友呀。”
付小西喜歡這位嚴爺爺。
她打小沒見過自己的爺爺，除了院子裏那些遛彎逗鳥的大爺，還有外婆柳眉枝介紹認識的那位王爺爺。除此之外，她就沒見別的爺爺了。
現在她看著面前的小老頭，心裏歡喜得很。
嚴斯年的頭發都染黑了，梳了一個很老式的發型，看上去特有一種老派的儒雅勁兒。
最最最重要的是，付小西聽到了這位老爺爺的心聲。
面前的這個老爺爺，可真是喜歡她這位宋雅瑜奶奶呀。
付小西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歡喜，搖頭晃腦地應了嚴斯年的話。
“是我呀。”她努力回憶著媽媽和大家談論嚴斯年的話，好似想到了什麽，趕忙說，“你就是那位唱歌的嚴爺爺吧！”
嚴斯年活了這麽久，還沒有人用這麽個定語來形容他。
“唱歌的？”他擡頭朗聲大笑起來，又看了一眼宋雅瑜，這才對著付小西說，“是我，唱歌的。”
付雲佳趕緊出來，生怕付小西說錯什麽話。雖然都說童言無忌，但是保不齊節目播出去，會被別人說些什麽。嚴斯年倒是不計較，但是萬一他粉絲的計較呢？圈內的輩分和成就明明白白地擺在上面，有的是人幫他計較。
付雲佳還沒來得及打圓場，就聽見宋雅瑜輕哼一聲，說，“看我做什麽？”
“小西難道說錯了？你不是唱歌的？”
嚴斯年傲嬌地說：“是也不是。”
可不是隨便哪個唱歌的，都可以唱到他這個水平啊。
付小西想起一件事，大聲地說：“嚴爺爺，你進屋來吧！”
付雲佳大驚，小聲地喚，“小西！”
付小西充耳不聞，對著嚴斯年繼續說：“齊齊哥哥要和你比賽唱歌呢！”
這下好了，邵南齊在屋子裏聽到這句話，腳一滑，腿一軟，差點沒直接跪地求饒。
沈蔓越見了他這麽一副衰樣，笑得前仰後合，姿態之誇張，邵南齊都要懷疑沈蔓越這剛剛治療好的脖子上的傷口都要被她重新笑裂開了。
見過幸災樂禍的，沒見過這麽幸災樂禍得這麽明目張膽且高興到如此程度的。
嚴斯年笑著問：“真的嗎？”
他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麽直白地約戰呢。
他看向宋雅瑜，一句話沒說，但是眼神中已經透露了想法。
宋雅瑜無奈極了。
付小西還知道撒嬌，她趕忙甜甜地喊，“宋奶奶，你就讓嚴爺爺進去吧。”
小朋友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些什麽拒絕的話呢？
宋雅瑜一揮手，大發慈悲地說，“進去吧！”
嚴斯年一進屋，沈蔓越和邵南齊就顯得恭恭敬敬的。這是小輩對長輩的本能反應。
邵南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嚴斯年解釋，“嚴前輩，剛剛小西說的那個比賽，都是開玩笑，開玩笑。”
他可不要在一場戀愛綜藝裏跟歌神比賽唱歌。
他找死啊他？
是嫌黑子不夠多，還是嫌自己粉絲脫粉不夠少？
付小西叉著腰說：“才不是玩笑呢！”
她堅決維護邵南齊的名譽。
“嚴爺爺，齊齊哥哥唱歌可厲害了！”她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一手玩弄人心的辦法，偷偷對著嚴斯年說，“宋奶奶可喜歡他唱歌了。”
付小西才沒有騙人哦。
之前有一次聊天的時候，宋奶奶說了，她聽了齊齊哥哥他們團隊的新歌，很喜歡呢。
宋奶奶還誇齊齊哥哥唱歌厲害。
總之，她說的都是實話。
果然，一提宋奶奶，嚴爺爺的表情和心情都變了。當即對著邵南齊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咱們就隨便唱唱歌，玩一玩。”
本來今天因為沈蔓越的事情，戀愛小屋整體的氛圍都有些低迷。但是現在嚴斯年一說這話，沈蔓越可是第一個拍手叫好。
千金難買一首歌，如聽仙樂耳暫明。
這可是嚴斯年啊！
沈蔓越恨不得馬上搬椅子過來坐好，就等著嚴斯年唱歌。
宋雅瑜冷哼一聲，只說了兩個字。
“賣弄！”
左右都已經進來了，嚴斯年才不會因為這兩個字動搖軍心呢。
付小西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家夥，心裏還另有打算呢。
她著急地說：“現在不唱、不唱。”
付雲佳：“現在不唱，那要什麽時候唱？”
付小西古靈精怪地說：“齊齊哥哥和嚴爺爺唱歌，大大的厲害！”付小西的兩只手誇張地比劃著，張開的小手，就好像能夠擁抱整個地球。
“所以呢？”
“所以，現在不可以！”
沒人明白付小西的意思和打算，直到她忙不疊跑到節目組的面前，跟節目組說了什麽悄悄話，節目組有了新的安排，大家才知道她的意思。
吃晚飯的時候，節目組把嘉賓們都叫到了院子裏。原本空空蕩蕩的草坪，現在支起了一個大大的帳篷，帳篷上掛著閃亮的燈，好似一顆一顆小星星，在半明半暗的天空中眨著眼睛。
帳篷外擺著一個燒烤架子，還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戶外做飯的地方。
一方長長的餐桌上擺著幾根蠟燭，蠟燭的形狀纖長，看上去頗有幾分希臘感覺。
嚴斯年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他本來買來給海邊燭光晚餐做裝飾的蠟燭。
估摸著節目組是從哪裏扣扣搜搜出來幾根用剩下的，就直截了當地擺在了這裏。
卻不知，這個精致的蠟燭跟眼下光禿禿的鐵桿桿燒烤架，一點也不搭。
節目組還臨時拉了一個橫幅，橫幅上打印著幾個字。
“我們的小屋第一屆歌唱大賽”
整得這麽嚴肅認真又正式，邵南齊都害怕了。
偏偏付小西還跳著從工作人員的手裏拿到了話筒，然後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話筒的圓端收聲處。只聽見一陣duangduang的響聲，臨時編制人員徐寧川前來湊熱鬧，聽到這個巨響，一下就捂住了耳朵。
就算是這樣，他還是透著明亮的眼睛，看著搶了話筒就硬要站在橫幅下面，還仰著脖子擡頭看了許久，確認了自己的位置是不是在正中間。付小西脖子都要斷了，小腳腳一直挪著位置。大半天以後，確認自己已經站在“第”字和“一”字中間的付小西終於再次舉起話筒。
她拿小嘴巴貼緊話筒，說話的時候嗡嗡作響。
“一、二、三。”
那小模樣，叫人見了都想發笑。
沈蔓越捧場，兩只手拱起來，湊在嘴邊，做成喇叭的形狀。
“小西，今天是小主持人呢！”
付小西嘿嘿一笑。
她玩話筒的招數，都是在電視上學到的。
要麽就是跟著柳眉枝參加婚禮，見到婚禮上做主持人的叔叔阿姨是這麽做的。
邵南齊也湊熱鬧地說：“小西，話筒拿遠一點，別湊那麽近啦。聽不清楚！”
付小西將信將疑，一下把話筒拿出去好遠。她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只有風裏能夠傳來她微弱的小聲的“一、二、三。”
邵南齊大笑三聲。
親媽付雲佳走過去，蹲在付小西的身邊，幫她調整話筒距離。哪知道這一調整不得了，付小西幹脆就把親媽付雲佳當作是話筒架子了。她一手抓著付雲佳的手腕，一手撐著付雲佳的胳膊，自己的那張小臉上端的是嚴肅認真，顯然是已經入戲，把自己代入成為一名專業的主持人了。
哇。
要知道付小西之前有一個小小的夢想，那就是成為一名婚禮司儀。
現在，可讓她過足癮了！
付雲佳哭笑不得，但誰讓這是她閨女呢？她只好盡職盡責地做一個話筒架子，幫付小西拿著話筒。
付小西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稚嫩的聲音一下就傳了出來。
“那個、大家好。”付小西還有點緊張呢，說話的時候，小小的舌頭就好像在打結。“我、我——”
擺足了架子的付小西居然也會卡殼！
付小西慌亂求助的眼神向付雲佳投去，付雲佳湊在她的耳朵邊，小聲地給她念著接下來的臺詞。
付小西一下就學會。
付雲佳說一句話，她還能給舉一反三，添上幾句。
付小西重振旗鼓，看著底下的嘉賓，端回了自己差點散架的主持人架子。
“我是主持人，付小西。”付小西說，“今天是我們、我們——”
付雲佳小聲地說：“我們的小屋第一屆歌唱大賽。”
付小西太緊張了，緊張得小耳朵都離家出走了，聽付雲佳的話聽了一半，就拿著跑開了。偏偏她說話的時候還十分認真，肉嘟嘟的小臉繃得緊緊，好似對自己說出的東西也很自信，很是斬釘截鐵。
“對！窩門的小五第一屆歌唱大嬸！”
邵南齊都要笑瘋了。這詭異的語音語調和奇怪的漢字讀法，配上付小西一本正經的小臉蛋，簡直逗人得很。
沈蔓越瞧不過眼這位弟弟的脾性，沒心沒肺得很。她撞了邵南齊一胳膊肘，讓他別笑得這麽囂張。笑成這樣，前仰後合的，是要小朋友的面子往哪裏放呢？
在付小西艱難的報幕中，這一天的“燭光燒烤晚餐暨歌唱大賽”終於拉開了帷幕。
節目組把食材都準備好了，沈蔓越烤燒烤最積極。她拿著手裏的油刷，大言不慚地說：“今天就讓我沈蔓越來餵飽大家的肚子！”
邵南齊不敢置信：“能吃嗎？”
宋雅瑜溫柔一刀，“熟了，都能吃。”
沈蔓越氣不過，趕緊拿著串好的食材，放在架子上，準備大幹一場。
結果，燒烤未成而中道崩殂。
這炭火根本沒有弄開呢！
在座的都沒有弄炭火的經驗，唯有付雲佳，上前找了引燃物，點燃後見火焰騰然而起，又把引燃物丟進了炭火堆裏。費了好一番力氣，煤炭才燒起來。
宋雅瑜感慨：“就是要這種有煙的燒烤才好吃。現在卻是少見了。”
沈蔓越一只手各拿五串肉，要不是她那張臉頂著，別人一看她這姿勢，指不定會真的以為她是什麽老練的燒烤師傅。
“挺專業啊蔓越姐。”邵南齊說。
沈蔓越得意：“那是。”
“我當年為了演電視劇，還去樓下的燒烤攤偷師了一段時間呢。”
彈幕見到這，紛紛開始大笑。
#那些年沈蔓越為了演戲究竟點亮了多少奇怪的技能樹#
#我好想知道沈蔓越是在哪部劇裏演了跟燒烤有關的角色啊？#
#前面的，她就參加《開拍演員》，演短片的時候，演了一個燒烤攤的老板娘#
#......我看她分明是為了想學燒烤去接了這個短片吧？！#
還真別說，彈幕中真有人一語道破天機。
沈蔓越專心和燒烤作鬥爭的時候，付小西正拐著徐寧川，撮合嚴斯年和宋雅瑜。
畢竟付小西搞這麽大的陣仗，就是因為聽到了嚴斯年心中對燭光晚餐的遺憾，所以才跟節目組商量，弄了一個燭光燒烤。
反正，對於付小西來說，燭光燒烤跟燭光晚餐也差不多嘛。
都是有燭光的。
燒烤說不定還更好吃一點呢！
現在，付小西拉著徐寧川，站在嚴斯年和宋雅瑜的面前。
大家正坐在椅子上聊天，邵南齊和付雲佳在給沈蔓越打下手幫忙。雖然沈蔓越堅決認為以自己完美精湛的燒烤技術，完全不需要別人幫忙。
嚴斯年本來想和付小西聊一些比較正常的天。
比如......
“小西幾歲了？”
“上幼兒園了嗎？”
“喜歡爸爸還是媽媽呀？”
結果一句話都沒問出來。
付小西搶占先機，開口就問：“嚴爺爺，你和宋奶奶是不是之前談過戀愛啊？”
宋雅瑜早就做好了準備，沒喝茶。嚴斯年倒是差點噴了。
彈幕看熱鬧不嫌事大，竟然有人在統計在本檔綜藝中，到底有多少人被付小西“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給嚇到。
#沒想到全國人民都想問的八卦被一個三歲小孩給問了出來#
#我要是趕在過年的時候這麽問我爺爺奶奶估計早就一棍子打在我的屁股上了#
#我這下終於懂了付雲佳帶孩子上綜藝的用心良苦了。咱就是說，如果不是小孩子，沒人敢問這些話#
邵南齊耳朵尖，聽到付小西說的話，憋著笑，告訴付雲佳。
“雲佳姐，你閨女是真牛。”他豎起拇指，感慨萬千。
付雲佳淡定地看了一眼，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果然，付小西在見嚴斯年點頭以後，又緊接著問了一句，“那，為什麽要分手啊？”
彈幕瘋了。
#咱就是說卓偉後繼有人了兄弟們#
#笑死了不要小瞧小孩子的執著和八卦力啊！#
#娛樂圈無數狗仔花了數十年都沒有挖出來的答案......我們小西直接當面問？#
#誰笑得滿地找頭以至於樓下以為我在家裏練習打籃球完成體育作業來著？#
#我隔著屏幕都要替兩位前輩尷尬了#
#多年後外星人闖入地球發現此處地底居然暗藏地宮，原因竟是用腳趾摳出來的？#
邵南齊見付小西如此犀利提問，忍不住再次朝著付雲佳豎起了大拇指。
養女有道，唯付雲佳也。
他都想問，佳佳姐是不是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咱就是說，也許生個孩子就是為了今天。
#為了一個八卦，生了一個孩子#
事實上，付小西對這個問題是真的好奇。
在她的心裏，兩個人如果談戀愛一定是互相喜歡的，認真挑選了很久的。就像是現在她給媽媽找對象一樣。那麽如果是按照這樣的方法進行的話，找到的人，為什麽又會分開呢？
就像她和心蕊成為了好朋友，就再沒有遇到別的事情會讓她們的友誼破裂一樣。
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她堅信她會和心蕊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
面對付小西的提問，嚴斯年語塞。宋雅瑜也不知道作何回答。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似乎有千言萬語都融在這眸光之中。
嚴斯年嗓子卡住，不敢，不知，不懂如何開口。
宋雅瑜雲淡風輕地說：“就是不合適。”
這些話，對著成年人說，或許就是最好的理由。可惜，付小西是個小孩子。
“為什麽不合適啊？”付小西想不通。
嚴斯年也跟著問：“對啊，為什麽不合適啊？”
宋雅瑜對付小西很有耐心，但是對嚴斯年嘛......她多年沒有爆發的脾氣，猶如活火山一樣的心情，就要在此刻噴發出去了。
嚴斯年極有眼力見的閉嘴了。
付小西卻沒有。
“奶奶，為什麽呀？”一個小小的呀字被她發音發得甜蜜，勾得別人不回答問題都不行。更何況到了宋雅瑜這個年紀，瞧著小朋友就是歡喜的。現在被付小西這麽黏糊糊地問了這樣一句話，心裏早就塌方，硬石頭都落地，一下被糖漿融化成軟軟的一片。
宋雅瑜雙眸含笑，抱起付小西，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西，沒有為什麽呀。”宋雅瑜真想親一口小西白白軟軟又肉肉乎乎的小臉蛋。“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付小西死倔。
在她眼底，沒有問不穿的南墻。
付小西動用自己的兩根食指，繪聲繪色地表達著自己的困惑。
“不應該呢。”
“如果不合適，你們為什麽會談戀愛呢？”
“談戀愛之前不能知道不合適嗎？”
“不合適為什麽還要在一起？”
“既然都在一起了，為什麽還要說不合適？”
小西寶寶有好多好多的問題，說的話，就好像是繞口令。
嚴斯年和宋雅瑜都被繞暈了。這沒戴老花眼鏡的兩個人，都要被付小西弄得暈頭轉向了。
嚴斯年幹脆投敵，又變成小西大人的附屬，對著還在暈乎乎的宋雅瑜幽幽地說：“對啊，為什麽啊？”
當時忽然一下就就被提了分手。
嚴斯年是到今天都沒想通。
明明那個時候，他事業正值巔峰，兩個人情投意合，除了偶爾吵吵無關緊要的小架，也沒有什麽大問題嘛！怎麽就忽然分手了。一分手，嚴斯年好面子，也不肯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加之事業紅火無比，根本沒空也沒有心思去想和宋雅瑜的感情問題。唯有一些孤獨難熬的時刻，會想到兩個人的過往。
一切就像是走馬觀花一般，又好似鏡中花，水中月。見之不舍，觸之破碎。
他總想著，再等等，等宋雅瑜想通，等他事業穩定。
哪知道後來，等來了宋雅瑜戀愛的消息。她新的伴侶是一位籍籍無名的人，圈子裏沒人聽過，據說是當年她在廣播學院上學的時候的同學。
嚴斯年那個時候覺得，宋雅瑜是眼睛瘸了，拐了，甚至可能是故意氣他的。
為什麽找個不如他的男人？
論樣貌，他不輸。論才華，他更別提了。社會地位，金錢名利，嚴斯年沒有一個是輸給對方的。可偏偏是愛情，偏偏是宋雅瑜，他輸掉了。這一輸，就是一生。
宋雅瑜的先生早逝，離開已有段時間。
這些年，嚴斯年不是沒有過別的伴侶，也愛過一些其他人，隨著年歲漸長，時光磨平了他的棱角。他對於當年宋雅瑜的分手既釋懷，也耿耿於懷。他總覺得自己欠一個答案。可偏偏，他和宋雅瑜，都不是那種願意溝通的人。
他一生未婚。
也不是為了誰，就是不想結婚而已。
他還沒有情聖到說，是為了宋雅瑜才變成這樣的。
是，他或許是為她寫過幾首歌，為一些一直留在記憶裏的美好瞬間，為那一年的梧桐葉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回頭一笑的溫柔。但他不認為自己是深情的。
這次來參加這個節目，也是因為機緣巧合。
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來見一見老朋友。
也給老朋友一個機會，來說一說心裏話。
但是很顯然，拍攝到今天，兩個人的距離仍舊是如此的明顯。
宋雅瑜其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樣，透著端麗，雅致，甚至有幾分玉的光澤。她是一道不透風的水，蜿蜒靈活，卻始終不會敞開心門。
他們重逢，猶如百年舊友再回首。
而對於宋雅瑜來說，到了她這個年歲，再談愛情，已經是一種奢侈。
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裏了，還要跟別人玩小年輕們春花秋月的把戲，豈不是叫人平白看了笑話？
更何況，有些事情，過了這麽多年，再提，宋雅瑜總覺得矯情。
付小西瞧著宋雅瑜奶奶不說話的樣子，心裏著急得很呢。
心聲倒是都偷聽了個遍，什麽都知道了，幹幹凈凈，毫無保留。可偏偏當事人不說話，付小西也沒辦法先說話。這不得被當作是妖怪給趕出去呀！
徐寧川不知道是不是也被付小西的一連串問題弄得好奇了起來，對著宋雅瑜也問了一句，“為什麽呀？”
這下好了。
宋雅瑜只覺得幾百個“為什麽”在她的腦子裏打轉。
真是蒼了天了，救了命了！
宋雅瑜拉著付小西的手，看著孩子澄澈的眼眸，又去看徐寧川，他的臉上掛著困惑的笑容，再一偏頭，又看見嚴斯年。嚴斯年那張一看就是打了醫美針的老臉上，布滿了緊張和期待。
算了。
怎麽說也是要入土了，再藏些話進棺材，也沒有什麽意義。
宋雅瑜輕嘆了一口氣。liJia
那些埋於時光之下，多年未有解開的心結，這才有了松動的跡象。
“因為，有的時候你想要一碗粥，對方卻給了你一顆金子。”
她是看著付小西說的這句話，但誰都知道，這話是說給嚴斯年聽的。
嚴斯年為之一怔。
付小西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就因為這個不合適嗎？”她真想摳一摳自己的小腦殼呀。
宋雅瑜說：“小西是覺得這樣的問題是小問題嗎？但是兩個人談戀愛，過日子呀，小問題積累多了，就會變成大毛病。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等以後小西戀愛了，小西就知道了。”
徐寧川聽了，忍不住想，小西也會戀愛嗎？
所以，戀愛到底是什麽呢？
兩個人一起牽手走路，就算戀愛嗎？
宋雅瑜說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句子，卻沒有把付小西繞暈。
她趕緊舉手，就像是上課的時候老師提問一樣，把自己的小手臂舉得高高的。
宋雅瑜笑著配合她的演戲。
“小西同學，有什麽要說的嗎？”
付小西忙說：“金子不能買粥嗎？”
宋雅瑜一時語塞。
付小西還在繼續說。
“你想要粥，他給你金子，你就可以拿金子買粥啊。”說話的時候，為了明確和精準人物關系，她的小指頭還在宋雅瑜和嚴斯年之間指來指去。不是那種不禮貌的帶著冒犯的指人，反而透著一股嬌憨的可愛。
“而且——”付小西先是歪著頭，在腦子裏回憶了一下宋雅瑜的說辭，想了半天，發現自己卡殼了。她下意識朝著宋雅瑜求助，“奶奶，你剛剛說什麽來著？”
宋雅瑜自己都忘了自己說了什麽了。
哪裏有人會去刻意記住自己上一句話說的什麽呀？
徐寧川這下派上用場了。
他一字不漏地重覆著宋雅瑜說的那句話，用一種平和的，幾乎聽不出任何變化的語調說：“小西是覺得這樣的問題是小問題嗎？但是兩個人談戀愛，過日子呀，小問題積累多了，就會變成大毛病。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就好像機器人那樣。
一板一眼，怪裏怪氣。
付小西都要被他逗笑了，但是很快就重新集中精神，把自己的註意力放在宋雅瑜和嚴斯年的身上。
付小西一拍掌，大有突然得到靈感的感覺。
“對！就是！小問題為什麽要積累呢！”
她一下茅塞頓開，好似找到了自己說話的方向，嘴巴裏的歪理即刻源源不斷地滾了出來。
“出現問題就要解決的呀。”
“解決了，就不會積累。”
“不積累，就不會爆發！”
這小屁孩說話就跟唱rap一樣，自己還握拳擊掌發出響聲，好似在打著節奏。
只聽動次打次動次打次，付小西的嘴巴開開合合。
宋雅瑜聽了，苦笑。
“小西，事情要是有這麽簡單就好了。”
一聽這話，付小西更茫然了。
難道事情不是這麽簡單的嗎？
她氣呼呼地看向嚴斯年，問他，“嚴爺爺，你難道給宋奶奶金子，都不準她拿去買粥嗎？”
嚴斯年還沒答話呢，宋雅瑜就先說了。
“小西，其實這就是說的是心意的問題。金子不金子，粥不粥的，倒是其次。”
付小西被繞暈了！
大人說話真麻煩！
付小西聽著這些話，都有些委屈了，她這個有讀心術的人都猜不出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這不是要為難人嘛？！
原來讀心術也不是萬能的。
付小西忽然有點焦慮起來。她總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嚴爺爺和宋奶奶解決他們的問題，畢竟，她可是被奧特曼選中的小女孩啊。可是現在......她的讀心術也沒有什麽用了。她總不能替他們說話的呀。嘴巴又不是長在她的身上的。
哎。
“想要什麽就直說嘛。”付小西真著急！
一聽這話，本來心思不知道飄到哪裏去的徐寧川忽然一下紅了臉。他悄咪咪看了眼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點情緒不佳的付小西，心裏癢癢的，就好像是有一只羽毛筆在名為徐寧川的信紙上寫來寫去。來來回回，那些墨水都只留下了一排字。重覆多次，確切如此。
“小西，可愛。”徐寧川靦腆地笑了一下。
他的笑意帶著轉瞬即逝的溫暖，一下就在付小西的心裏種了一朵花。
biu地一下，花開了。
付小西有點害羞。
“討厭。”她扭捏地說，“現在不是誇我的時候啦。”
嗨呀呀。
付小西這個小朋友，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謙虛的道理呀。
見到小朋友們這樣可愛的互動，本來心思有些沈悶的嚴斯年和宋雅瑜都覺得情緒明朗了許多。嚴斯年主動開口，“你要是早跟我說，我會每天給你煮粥的。”
宋雅瑜：“也不是這件事。打個比方而已。”
嚴斯年卻說：“我是認真的。”
宋雅瑜一聽，笑了。看穿世事的那雙眼，一下重新落在嚴斯年的身上。
“你當真覺得，那個時候說有用嗎？”
嚴斯年啞然。
瞧著他這一派無助的模樣，宋雅瑜終究是心軟了。
她說：“既然你想，那明天你就帶粥來見我吧。”
嚴斯年一聽，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
“這是要繼續和我約會的意思嗎？”他直白地戳破宋雅瑜的意思。
宋雅瑜沒好氣地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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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著急，先進屋，聽邵南齊轉述了事情的起因結果, 知道了這檔子事，感慨萬千。在他們那個年代，哪裏說有這種事。
等八卦完，她才想起來，小屋門口還站了一尊大佛。
嚴斯年。
外面的工作人員，看著嚴斯年就這麽老實巴交地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心裏也打鼓。就讓這麽一個一出面就足夠動搖娛樂圈的大佬傻楞楞等在門口, 他們心裏過意不去。可就算是上前說了，講, “嚴老師啊, 其實可以進去等的, 沒必要守在門外。”
這話嚴斯年也不聽。他就聽宋雅瑜的那句話。
“門口等我會。”
於是就像是拿了聖旨，就守在門口, 不進去。
等宋雅瑜反應過來，才哎呀一聲，一拍腦門，忙不疊走到門口。
嚴斯年看著她：“聊完了？”
他是很有禮的那種人，別人不說，不認識的人見了, 只會以為他是什麽知識分子，決然不會想到，這位老年人，曾經是在歌壇上一曲封神的大人物。
宋雅瑜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都是年齡加起來得超過一百多歲的老年人了, 現在站在這個所謂的戀愛小屋的門口，相對無言，不知說些什麽。
嚴斯年輕輕咳嗽了下，“嚴重嗎？”
宋雅瑜說：“解決了。”
好吧......
這下話題又沒了。
嚴斯年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了。
“那我們的約會......”
宋雅瑜有些抱歉地說：“今天可能暫時不行了。”
嚴斯年有些遺憾，他想到自己今天做得那些燭光晚餐的準備，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今天是宋雅瑜要決定兩人是否還要繼續約會的日子，嚴斯年自我反省，總覺得之前跟宋雅瑜的相處都太過平淡，又想到當年兩個人分手的原因，這才想做一些浪漫的事情來討宋雅瑜歡心。
“那我們......”嚴斯年想問，後面還繼續約會嗎？但是一擡頭，眼睛一對上宋雅瑜身後的玻璃門，就傻了。
那門上，明晃晃地透著幾張人臉。邵南齊、沈蔓越、付雲佳都伸長腦袋在往外看。付小西和徐寧川兩個人也湊熱鬧，個子小小的他們，就站在幾個大人的身前，玻璃門的最下面，貼著他們的臉。
趙芳蓮現在因為不方便進入拍攝，已經去到了節目組安排的隔壁屋子裏等著拍攝結束。本來徐寧川也要跟著離開的，但是他死活不願意跟付小西分別，趙芳蓮沒辦法，只好把他留在這裏。她剛帶著徐寧川來，就是因為擔心沈蔓越，現在確認沈蔓越沒什麽問題後，自然是離開了。
在眾人之中，付小西最是八卦，也最是積極。
一張臉擠在玻璃上，都快變成攤出來的面餅了。嘴巴嘟嘟，抵在玻璃上十分搞笑。
就這麽一個滑稽的場景，讓嚴斯年所有浪漫的心思都全沒了。
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兩顆眼珠子瞪得溜圓，好似遭遇了什麽噩耗。
宋雅瑜察覺到嚴斯年的異樣，回頭一看。沈蔓越和邵南齊最是機靈，知道宋雅瑜招惹不得，忙扭頭要跑。付雲佳慢了一拍。邵南齊還算是好心，記得住他的小西大人，一只手拽著付小西的領子，要把她往裏扒拉。
付小西八卦心切，雙手仿佛變成了壁虎那有吸力的腳趾，死死貼在玻璃上，不願意離開。
徐寧川因為察覺到了邵南齊拉扯付小西的動作，以為邵南齊要欺負小西，當即用自己軟綿綿的拳頭推邵南齊。
邵南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上輩子到底是遭了什麽罪，要來參加這麽個綜藝，還要被一個小孩子嫌棄？
宋雅瑜嘴角一勾，掀出一個近乎溫柔的笑容。然而跟她相處也有些時日的沈蔓越等人知道，這笑容分明就是暗藏殺機啊！！
眾人僵住，唯有付小西，深刻貫徹了厚臉皮的宗旨。就算偷聽八卦被宋雅瑜發現，還是絲毫沒有心虛。她甚至開心地朝著宋雅瑜揮了揮手，然後如一只小麻魚一般，從眾人之間鉆溜出去。
大門口，付小西費了好大勁，都沒把門推開。跟拍她的攝影師小許不忍心，藏在鏡頭之外的手，默默幫了付小西一把。
付小西這才如魚入海一般，跑了出來。
她嘴巴甜。
“宋奶奶。”喊完這個，又笑著去喊嚴斯年，“嚴爺爺！”
宋雅瑜還不至於對一個小孩子生氣。再說了，這件事其實沒有什麽好生氣的。
“小西呀。”宋雅瑜笑著應了。
嚴斯年也來朝付小西打招呼。他蹲下身子，平視付小西，“原來這位就是付小西小朋友呀。”
付小西喜歡這位嚴爺爺。
她打小沒見過自己的爺爺，除了院子裏那些遛彎逗鳥的大爺，還有外婆柳眉枝介紹認識的那位王爺爺。除此之外，她就沒見別的爺爺了。
現在她看著面前的小老頭，心裏歡喜得很。
嚴斯年的頭發都染黑了，梳了一個很老式的發型，看上去特有一種老派的儒雅勁兒。
最最最重要的是，付小西聽到了這位老爺爺的心聲。
面前的這個老爺爺，可真是喜歡她這位宋雅瑜奶奶呀。
付小西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歡喜，搖頭晃腦地應了嚴斯年的話。
“是我呀。”她努力回憶著媽媽和大家談論嚴斯年的話，好似想到了什麽，趕忙說，“你就是那位唱歌的嚴爺爺吧！”
嚴斯年活了這麽久，還沒有人用這麽個定語來形容他。
“唱歌的？”他擡頭朗聲大笑起來，又看了一眼宋雅瑜，這才對著付小西說，“是我，唱歌的。”
付雲佳趕緊出來，生怕付小西說錯什麽話。雖然都說童言無忌，但是保不齊節目播出去，會被別人說些什麽。嚴斯年倒是不計較，但是萬一他粉絲的計較呢？圈內的輩分和成就明明白白地擺在上面，有的是人幫他計較。
付雲佳還沒來得及打圓場，就聽見宋雅瑜輕哼一聲，說，“看我做什麽？”
“小西難道說錯了？你不是唱歌的？”
嚴斯年傲嬌地說：“是也不是。”
可不是隨便哪個唱歌的，都可以唱到他這個水平啊。
付小西想起一件事，大聲地說：“嚴爺爺，你進屋來吧！”
付雲佳大驚，小聲地喚，“小西！”
付小西充耳不聞，對著嚴斯年繼續說：“齊齊哥哥要和你比賽唱歌呢！”
這下好了，邵南齊在屋子裏聽到這句話，腳一滑，腿一軟，差點沒直接跪地求饒。
沈蔓越見了他這麽一副衰樣，笑得前仰後合，姿態之誇張，邵南齊都要懷疑沈蔓越這剛剛治療好的脖子上的傷口都要被她重新笑裂開了。
見過幸災樂禍的，沒見過這麽幸災樂禍得這麽明目張膽且高興到如此程度的。
嚴斯年笑著問：“真的嗎？”
他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麽直白地約戰呢。
他看向宋雅瑜，一句話沒說，但是眼神中已經透露了想法。
宋雅瑜無奈極了。
付小西還知道撒嬌，她趕忙甜甜地喊，“宋奶奶，你就讓嚴爺爺進去吧。”
小朋友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些什麽拒絕的話呢？
宋雅瑜一揮手，大發慈悲地說，“進去吧！”
嚴斯年一進屋，沈蔓越和邵南齊就顯得恭恭敬敬的。這是小輩對長輩的本能反應。
邵南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嚴斯年解釋，“嚴前輩，剛剛小西說的那個比賽，都是開玩笑，開玩笑。”
他可不要在一場戀愛綜藝裏跟歌神比賽唱歌。
他找死啊他？
是嫌黑子不夠多，還是嫌自己粉絲脫粉不夠少？
付小西叉著腰說：“才不是玩笑呢！”
她堅決維護邵南齊的名譽。
“嚴爺爺，齊齊哥哥唱歌可厲害了！”她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一手玩弄人心的辦法，偷偷對著嚴斯年說，“宋奶奶可喜歡他唱歌了。”
付小西才沒有騙人哦。
之前有一次聊天的時候，宋奶奶說了，她聽了齊齊哥哥他們團隊的新歌，很喜歡呢。
宋奶奶還誇齊齊哥哥唱歌厲害。
總之，她說的都是實話。
果然，一提宋奶奶，嚴爺爺的表情和心情都變了。當即對著邵南齊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咱們就隨便唱唱歌，玩一玩。”
本來今天因為沈蔓越的事情，戀愛小屋整體的氛圍都有些低迷。但是現在嚴斯年一說這話，沈蔓越可是第一個拍手叫好。
千金難買一首歌，如聽仙樂耳暫明。
這可是嚴斯年啊！
沈蔓越恨不得馬上搬椅子過來坐好，就等著嚴斯年唱歌。
宋雅瑜冷哼一聲，只說了兩個字。
“賣弄！”
左右都已經進來了，嚴斯年才不會因為這兩個字動搖軍心呢。
付小西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家夥，心裏還另有打算呢。
她著急地說：“現在不唱、不唱。”
付雲佳：“現在不唱，那要什麽時候唱？”
付小西古靈精怪地說：“齊齊哥哥和嚴爺爺唱歌，大大的厲害！”付小西的兩只手誇張地比劃著，張開的小手，就好像能夠擁抱整個地球。
“所以呢？”
“所以，現在不可以！”
沒人明白付小西的意思和打算，直到她忙不疊跑到節目組的面前，跟節目組說了什麽悄悄話，節目組有了新的安排，大家才知道她的意思。
吃晚飯的時候，節目組把嘉賓們都叫到了院子裏。原本空空蕩蕩的草坪，現在支起了一個大大的帳篷，帳篷上掛著閃亮的燈，好似一顆一顆小星星，在半明半暗的天空中眨著眼睛。
帳篷外擺著一個燒烤架子，還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戶外做飯的地方。
一方長長的餐桌上擺著幾根蠟燭，蠟燭的形狀纖長，看上去頗有幾分希臘感覺。
嚴斯年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他本來買來給海邊燭光晚餐做裝飾的蠟燭。
估摸著節目組是從哪裏扣扣搜搜出來幾根用剩下的，就直截了當地擺在了這裏。
卻不知，這個精致的蠟燭跟眼下光禿禿的鐵桿桿燒烤架，一點也不搭。
節目組還臨時拉了一個橫幅，橫幅上打印著幾個字。
“我們的小屋第一屆歌唱大賽”
整得這麽嚴肅認真又正式，邵南齊都害怕了。
偏偏付小西還跳著從工作人員的手裏拿到了話筒，然後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話筒的圓端收聲處。只聽見一陣duangduang的響聲，臨時編制人員徐寧川前來湊熱鬧，聽到這個巨響，一下就捂住了耳朵。
就算是這樣，他還是透著明亮的眼睛，看著搶了話筒就硬要站在橫幅下面，還仰著脖子擡頭看了許久，確認了自己的位置是不是在正中間。付小西脖子都要斷了，小腳腳一直挪著位置。大半天以後，確認自己已經站在“第”字和“一”字中間的付小西終於再次舉起話筒。
她拿小嘴巴貼緊話筒，說話的時候嗡嗡作響。
“一、二、三。”
那小模樣，叫人見了都想發笑。
沈蔓越捧場，兩只手拱起來，湊在嘴邊，做成喇叭的形狀。
“小西，今天是小主持人呢！”
付小西嘿嘿一笑。
她玩話筒的招數，都是在電視上學到的。
要麽就是跟著柳眉枝參加婚禮，見到婚禮上做主持人的叔叔阿姨是這麽做的。
邵南齊也湊熱鬧地說：“小西，話筒拿遠一點，別湊那麽近啦。聽不清楚！”
付小西將信將疑，一下把話筒拿出去好遠。她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只有風裏能夠傳來她微弱的小聲的“一、二、三。”
邵南齊大笑三聲。
親媽付雲佳走過去，蹲在付小西的身邊，幫她調整話筒距離。哪知道這一調整不得了，付小西幹脆就把親媽付雲佳當作是話筒架子了。她一手抓著付雲佳的手腕，一手撐著付雲佳的胳膊，自己的那張小臉上端的是嚴肅認真，顯然是已經入戲，把自己代入成為一名專業的主持人了。
哇。
要知道付小西之前有一個小小的夢想，那就是成為一名婚禮司儀。
現在，可讓她過足癮了！
付雲佳哭笑不得，但誰讓這是她閨女呢？她只好盡職盡責地做一個話筒架子，幫付小西拿著話筒。
付小西裝模作樣咳嗽了兩聲，稚嫩的聲音一下就傳了出來。
“那個、大家好。”付小西還有點緊張呢，說話的時候，小小的舌頭就好像在打結。“我、我——”
擺足了架子的付小西居然也會卡殼！
付小西慌亂求助的眼神向付雲佳投去，付雲佳湊在她的耳朵邊，小聲地給她念著接下來的臺詞。
付小西一下就學會。
付雲佳說一句話，她還能給舉一反三，添上幾句。
付小西重振旗鼓，看著底下的嘉賓，端回了自己差點散架的主持人架子。
“我是主持人，付小西。”付小西說，“今天是我們、我們——”
付雲佳小聲地說：“我們的小屋第一屆歌唱大賽。”
付小西太緊張了，緊張得小耳朵都離家出走了，聽付雲佳的話聽了一半，就拿著跑開了。偏偏她說話的時候還十分認真，肉嘟嘟的小臉繃得緊緊，好似對自己說出的東西也很自信，很是斬釘截鐵。
“對！窩門的小五第一屆歌唱大嬸！”
邵南齊都要笑瘋了。這詭異的語音語調和奇怪的漢字讀法，配上付小西一本正經的小臉蛋，簡直逗人得很。
沈蔓越瞧不過眼這位弟弟的脾性，沒心沒肺得很。她撞了邵南齊一胳膊肘，讓他別笑得這麽囂張。笑成這樣，前仰後合的，是要小朋友的面子往哪裏放呢？
在付小西艱難的報幕中，這一天的“燭光燒烤晚餐暨歌唱大賽”終於拉開了帷幕。
節目組把食材都準備好了，沈蔓越烤燒烤最積極。她拿著手裏的油刷，大言不慚地說：“今天就讓我沈蔓越來餵飽大家的肚子！”
邵南齊不敢置信：“能吃嗎？”
宋雅瑜溫柔一刀，“熟了，都能吃。”
沈蔓越氣不過，趕緊拿著串好的食材，放在架子上，準備大幹一場。
結果，燒烤未成而中道崩殂。
這炭火根本沒有弄開呢！
在座的都沒有弄炭火的經驗，唯有付雲佳，上前找了引燃物，點燃後見火焰騰然而起，又把引燃物丟進了炭火堆裏。費了好一番力氣，煤炭才燒起來。
宋雅瑜感慨：“就是要這種有煙的燒烤才好吃。現在卻是少見了。”
沈蔓越一只手各拿五串肉，要不是她那張臉頂著，別人一看她這姿勢，指不定會真的以為她是什麽老練的燒烤師傅。
“挺專業啊蔓越姐。”邵南齊說。
沈蔓越得意：“那是。”
“我當年為了演電視劇，還去樓下的燒烤攤偷師了一段時間呢。”
彈幕見到這，紛紛開始大笑。
#那些年沈蔓越為了演戲究竟點亮了多少奇怪的技能樹#
#我好想知道沈蔓越是在哪部劇裏演了跟燒烤有關的角色啊？#
#前面的，她就參加《開拍演員》，演短片的時候，演了一個燒烤攤的老板娘#
#......我看她分明是為了想學燒烤去接了這個短片吧？！#
還真別說，彈幕中真有人一語道破天機。
沈蔓越專心和燒烤作鬥爭的時候，付小西正拐著徐寧川，撮合嚴斯年和宋雅瑜。
畢竟付小西搞這麽大的陣仗，就是因為聽到了嚴斯年心中對燭光晚餐的遺憾，所以才跟節目組商量，弄了一個燭光燒烤。
反正，對於付小西來說，燭光燒烤跟燭光晚餐也差不多嘛。
都是有燭光的。
燒烤說不定還更好吃一點呢！
現在，付小西拉著徐寧川，站在嚴斯年和宋雅瑜的面前。
大家正坐在椅子上聊天，邵南齊和付雲佳在給沈蔓越打下手幫忙。雖然沈蔓越堅決認為以自己完美精湛的燒烤技術，完全不需要別人幫忙。
嚴斯年本來想和付小西聊一些比較正常的天。
比如......
“小西幾歲了？”
“上幼兒園了嗎？”
“喜歡爸爸還是媽媽呀？”
結果一句話都沒問出來。
付小西搶占先機，開口就問：“嚴爺爺，你和宋奶奶是不是之前談過戀愛啊？”
宋雅瑜早就做好了準備，沒喝茶。嚴斯年倒是差點噴了。
彈幕看熱鬧不嫌事大，竟然有人在統計在本檔綜藝中，到底有多少人被付小西“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給嚇到。
#沒想到全國人民都想問的八卦被一個三歲小孩給問了出來#
#我要是趕在過年的時候這麽問我爺爺奶奶估計早就一棍子打在我的屁股上了#
#我這下終於懂了付雲佳帶孩子上綜藝的用心良苦了。咱就是說，如果不是小孩子，沒人敢問這些話#
邵南齊耳朵尖，聽到付小西說的話，憋著笑，告訴付雲佳。
“雲佳姐，你閨女是真牛。”他豎起拇指，感慨萬千。
付雲佳淡定地看了一眼，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果然，付小西在見嚴斯年點頭以後，又緊接著問了一句，“那，為什麽要分手啊？”
彈幕瘋了。
#咱就是說卓偉後繼有人了兄弟們#
#笑死了不要小瞧小孩子的執著和八卦力啊！#
#娛樂圈無數狗仔花了數十年都沒有挖出來的答案......我們小西直接當面問？#
#誰笑得滿地找頭以至於樓下以為我在家裏練習打籃球完成體育作業來著？#
#我隔著屏幕都要替兩位前輩尷尬了#
#多年後外星人闖入地球發現此處地底居然暗藏地宮，原因竟是用腳趾摳出來的？#
邵南齊見付小西如此犀利提問，忍不住再次朝著付雲佳豎起了大拇指。
養女有道，唯付雲佳也。
他都想問，佳佳姐是不是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咱就是說，也許生個孩子就是為了今天。
#為了一個八卦，生了一個孩子#
事實上，付小西對這個問題是真的好奇。
在她的心裏，兩個人如果談戀愛一定是互相喜歡的，認真挑選了很久的。就像是現在她給媽媽找對象一樣。那麽如果是按照這樣的方法進行的話，找到的人，為什麽又會分開呢？
就像她和心蕊成為了好朋友，就再沒有遇到別的事情會讓她們的友誼破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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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堅信她會和心蕊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
面對付小西的提問，嚴斯年語塞。宋雅瑜也不知道作何回答。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似乎有千言萬語都融在這眸光之中。
嚴斯年嗓子卡住，不敢，不知，不懂如何開口。
宋雅瑜雲淡風輕地說：“就是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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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合適啊？”付小西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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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斯年極有眼力見的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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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為什麽呀？”一個小小的呀字被她發音發得甜蜜，勾得別人不回答問題都不行。更何況到了宋雅瑜這個年紀，瞧著小朋友就是歡喜的。現在被付小西這麽黏糊糊地問了這樣一句話，心裏早就塌方，硬石頭都落地，一下被糖漿融化成軟軟的一片。
宋雅瑜雙眸含笑，抱起付小西，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西，沒有為什麽呀。”宋雅瑜真想親一口小西白白軟軟又肉肉乎乎的小臉蛋。“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付小西死倔。
在她眼底，沒有問不穿的南墻。
付小西動用自己的兩根食指，繪聲繪色地表達著自己的困惑。
“不應該呢。”
“如果不合適，你們為什麽會談戀愛呢？”
“談戀愛之前不能知道不合適嗎？”
“不合適為什麽還要在一起？”
“既然都在一起了，為什麽還要說不合適？”
小西寶寶有好多好多的問題，說的話，就好像是繞口令。
嚴斯年和宋雅瑜都被繞暈了。這沒戴老花眼鏡的兩個人，都要被付小西弄得暈頭轉向了。
嚴斯年幹脆投敵，又變成小西大人的附屬，對著還在暈乎乎的宋雅瑜幽幽地說：“對啊，為什麽啊？”
當時忽然一下就就被提了分手。
嚴斯年是到今天都沒想通。
明明那個時候，他事業正值巔峰，兩個人情投意合，除了偶爾吵吵無關緊要的小架，也沒有什麽大問題嘛！怎麽就忽然分手了。一分手，嚴斯年好面子，也不肯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加之事業紅火無比，根本沒空也沒有心思去想和宋雅瑜的感情問題。唯有一些孤獨難熬的時刻，會想到兩個人的過往。
一切就像是走馬觀花一般，又好似鏡中花，水中月。見之不舍，觸之破碎。
他總想著，再等等，等宋雅瑜想通，等他事業穩定。
哪知道後來，等來了宋雅瑜戀愛的消息。她新的伴侶是一位籍籍無名的人，圈子裏沒人聽過，據說是當年她在廣播學院上學的時候的同學。
嚴斯年那個時候覺得，宋雅瑜是眼睛瘸了，拐了，甚至可能是故意氣他的。
為什麽找個不如他的男人？
論樣貌，他不輸。論才華，他更別提了。社會地位，金錢名利，嚴斯年沒有一個是輸給對方的。可偏偏是愛情，偏偏是宋雅瑜，他輸掉了。這一輸，就是一生。
宋雅瑜的先生早逝，離開已有段時間。
這些年，嚴斯年不是沒有過別的伴侶，也愛過一些其他人，隨著年歲漸長，時光磨平了他的棱角。他對於當年宋雅瑜的分手既釋懷，也耿耿於懷。他總覺得自己欠一個答案。可偏偏，他和宋雅瑜，都不是那種願意溝通的人。
他一生未婚。
也不是為了誰，就是不想結婚而已。
他還沒有情聖到說，是為了宋雅瑜才變成這樣的。
是，他或許是為她寫過幾首歌，為一些一直留在記憶裏的美好瞬間，為那一年的梧桐葉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回頭一笑的溫柔。但他不認為自己是深情的。
這次來參加這個節目，也是因為機緣巧合。
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來見一見老朋友。
也給老朋友一個機會，來說一說心裏話。
但是很顯然，拍攝到今天，兩個人的距離仍舊是如此的明顯。
宋雅瑜其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樣，透著端麗，雅致，甚至有幾分玉的光澤。她是一道不透風的水，蜿蜒靈活，卻始終不會敞開心門。
他們重逢，猶如百年舊友再回首。
而對於宋雅瑜來說，到了她這個年歲，再談愛情，已經是一種奢侈。
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裏了，還要跟別人玩小年輕們春花秋月的把戲，豈不是叫人平白看了笑話？
更何況，有些事情，過了這麽多年，再提，宋雅瑜總覺得矯情。
付小西瞧著宋雅瑜奶奶不說話的樣子，心裏著急得很呢。
心聲倒是都偷聽了個遍，什麽都知道了，幹幹凈凈，毫無保留。可偏偏當事人不說話，付小西也沒辦法先說話。這不得被當作是妖怪給趕出去呀！
徐寧川不知道是不是也被付小西的一連串問題弄得好奇了起來，對著宋雅瑜也問了一句，“為什麽呀？”
這下好了。
宋雅瑜只覺得幾百個“為什麽”在她的腦子裏打轉。
真是蒼了天了，救了命了！
宋雅瑜拉著付小西的手，看著孩子澄澈的眼眸，又去看徐寧川，他的臉上掛著困惑的笑容，再一偏頭，又看見嚴斯年。嚴斯年那張一看就是打了醫美針的老臉上，布滿了緊張和期待。
算了。
怎麽說也是要入土了，再藏些話進棺材，也沒有什麽意義。
宋雅瑜輕嘆了一口氣。liJia
那些埋於時光之下，多年未有解開的心結，這才有了松動的跡象。
“因為，有的時候你想要一碗粥，對方卻給了你一顆金子。”
她是看著付小西說的這句話，但誰都知道，這話是說給嚴斯年聽的。
嚴斯年為之一怔。
付小西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就因為這個不合適嗎？”她真想摳一摳自己的小腦殼呀。
宋雅瑜說：“小西是覺得這樣的問題是小問題嗎？但是兩個人談戀愛，過日子呀，小問題積累多了，就會變成大毛病。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等以後小西戀愛了，小西就知道了。”
徐寧川聽了，忍不住想，小西也會戀愛嗎？
所以，戀愛到底是什麽呢？
兩個人一起牽手走路，就算戀愛嗎？
宋雅瑜說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句子，卻沒有把付小西繞暈。
她趕緊舉手，就像是上課的時候老師提問一樣，把自己的小手臂舉得高高的。
宋雅瑜笑著配合她的演戲。
“小西同學，有什麽要說的嗎？”
付小西忙說：“金子不能買粥嗎？”
宋雅瑜一時語塞。
付小西還在繼續說。
“你想要粥，他給你金子，你就可以拿金子買粥啊。”說話的時候，為了明確和精準人物關系，她的小指頭還在宋雅瑜和嚴斯年之間指來指去。不是那種不禮貌的帶著冒犯的指人，反而透著一股嬌憨的可愛。
“而且——”付小西先是歪著頭，在腦子裏回憶了一下宋雅瑜的說辭，想了半天，發現自己卡殼了。她下意識朝著宋雅瑜求助，“奶奶，你剛剛說什麽來著？”
宋雅瑜自己都忘了自己說了什麽了。
哪裏有人會去刻意記住自己上一句話說的什麽呀？
徐寧川這下派上用場了。
他一字不漏地重覆著宋雅瑜說的那句話，用一種平和的，幾乎聽不出任何變化的語調說：“小西是覺得這樣的問題是小問題嗎？但是兩個人談戀愛，過日子呀，小問題積累多了，就會變成大毛病。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就好像機器人那樣。
一板一眼，怪裏怪氣。
付小西都要被他逗笑了，但是很快就重新集中精神，把自己的註意力放在宋雅瑜和嚴斯年的身上。
付小西一拍掌，大有突然得到靈感的感覺。
“對！就是！小問題為什麽要積累呢！”
她一下茅塞頓開，好似找到了自己說話的方向，嘴巴裏的歪理即刻源源不斷地滾了出來。
“出現問題就要解決的呀。”
“解決了，就不會積累。”
“不積累，就不會爆發！”
這小屁孩說話就跟唱rap一樣，自己還握拳擊掌發出響聲，好似在打著節奏。
只聽動次打次動次打次，付小西的嘴巴開開合合。
宋雅瑜聽了，苦笑。
“小西，事情要是有這麽簡單就好了。”
一聽這話，付小西更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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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呼呼地看向嚴斯年，問他，“嚴爺爺，你難道給宋奶奶金子，都不準她拿去買粥嗎？”
嚴斯年還沒答話呢，宋雅瑜就先說了。
“小西，其實這就是說的是心意的問題。金子不金子，粥不粥的，倒是其次。”
付小西被繞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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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西聽著這些話，都有些委屈了，她這個有讀心術的人都猜不出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這不是要為難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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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本來心思不知道飄到哪裏去的徐寧川忽然一下紅了臉。他悄咪咪看了眼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點情緒不佳的付小西，心裏癢癢的，就好像是有一只羽毛筆在名為徐寧川的信紙上寫來寫去。來來回回，那些墨水都只留下了一排字。重覆多次，確切如此。
“小西，可愛。”徐寧川靦腆地笑了一下。
他的笑意帶著轉瞬即逝的溫暖，一下就在付小西的心裏種了一朵花。
biu地一下，花開了。
付小西有點害羞。
“討厭。”她扭捏地說，“現在不是誇我的時候啦。”
嗨呀呀。
付小西這個小朋友，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謙虛的道理呀。
見到小朋友們這樣可愛的互動，本來心思有些沈悶的嚴斯年和宋雅瑜都覺得情緒明朗了許多。嚴斯年主動開口，“你要是早跟我說，我會每天給你煮粥的。”
宋雅瑜：“也不是這件事。打個比方而已。”
嚴斯年卻說：“我是認真的。”
宋雅瑜一聽，笑了。看穿世事的那雙眼，一下重新落在嚴斯年的身上。
“你當真覺得，那個時候說有用嗎？”
嚴斯年啞然。
瞧著他這一派無助的模樣，宋雅瑜終究是心軟了。
她說：“既然你想，那明天你就帶粥來見我吧。”
嚴斯年一聽，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
“這是要繼續和我約會的意思嗎？”他直白地戳破宋雅瑜的意思。
宋雅瑜沒好氣地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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