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阿加索醫院探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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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來不來？◎
看到提著哈密瓜的封辛後, 四位男性的臉色變了又變，覺得有些尷尬——
他們的感情糾紛，被當成了笑話。
好笑嗎？
確實挺好笑的。
但作為當事人, 他們笑不出來。
虞桐桐卻很坦然，她一點也不覺得丟人, 甚至笑得越發開心了。
“你們看, 被人笑話了吧？”
虞桐桐笑著安撫四條魚,
“你們這樣多不好啊, 情緒別這麽激動, 等冷靜下來，我們私下裏再談這些事比較好吧？”
虞桐桐把“私下裏”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四個男的咬著牙、紅著眼睛、神情隱忍，最終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忍辱負重道：
“到時候，你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虞桐桐答應下來：
“好好好，給交代。”
男人們還想繼續鬧下去, 但有點怕被人看熱鬧, 所以他們在得到虞桐桐的應付式回答後, 在玫瑰園門口散夥了，各回各家。
虞桐桐看向提著瓜看熱鬧的封辛, 上下打量了一遍, 奇怪道：
“玫瑰園的鄰居我都認識……我從來沒見過你，你是新搬進來的嗎？”
封辛晃了晃手裏的網紋蜜瓜, 說道：
“過一段時間會搬進來。”
“那我們認識一下？”
虞桐桐牽起封辛的手,
“我是虞桐桐, 你叫什麽名字？我們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吧？以後有機會的話, 可以能一起排副本。”
【已成功為您匹配到副本, 即將進入副本[阿加索醫院], 玩家人數8。】
【副本前置劇情加載中……】
封辛抽出手：“封辛。”
虞桐桐楞了一下。
她自然是知道這個名字的。
封辛，雖然是一個新人，但在連續兩個副本、也是她僅經歷過的兩個副本裏拿下了超過時聞一的積分。
所以鬼域裏出現了各種討論和猜測——
封辛什麽時候會登上排行榜前列，封辛會不會超過時聞一……
總之，不久之後，這個名為封辛的玩家，肯定會成為鬼域赫赫有名的大佬玩家之一。
“聯系方式等下次見面再說吧。”
封辛的身形開始扭曲，她身上散發出片狀的破碎光影，她對虞桐桐說，
“我要進副本了。”
【阿加索醫院位於青鄔市，開設於2X01年，於2x15年在社會公眾的聲討抵制中關停。關停後的五年時間裏，醫院附近的舊小區居民稱，經常會看到一些奇怪的事物。
在舊小區拆遷，所有居民搬走後，阿加索醫院的靈異傳聞逐漸消失。但就在去年，一支探靈隊伍來到阿加索醫院的廢棄舊樓探索，視頻畫面中出現了許多常人無法理解之事，阿加索醫院在網絡上有了熱度，吸引到了許多探靈小隊的註意。
二十二歲的小幽是一名探靈主播，她組建了此次的探靈隊伍，今夜，你們將前往阿加索醫院一探究竟。】
封辛身邊的風景，從[玫瑰園]置換成了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繁華市區。
這就是青鄔市的市中心。
封辛的手機發出嘀嘀的響聲，她拿出手機，看到了彈出的消息——
【阿加索醫院小幽探靈隊（10人）】
小幽：【今晚七點在阿加索醫院門口集合，不要遲到哦~】
封辛看了眼時間。
副本內現在的時間是18:00:00，距離集合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封辛又看向路邊。
她現在位於商業區周邊的小路上，路邊有許多店鋪，奶茶店、面包店、披薩店、炸串店……一眼望過去全都是吃的。
封辛走進了一家抄手店。
老板娘正在擦桌子，見她走進來立刻走到收銀臺後面，熱情地問她想吃什麽。
封辛看著菜單：
“一碗麻油抄手，一碗紅油抄手，一碗蝦仁抄手……都要大碗，在店裏吃。”
“涼菜要涼拌豬耳和海蜇絲。”
她把所有的推薦菜都點了一遍。
老板娘：“……？我們的抄手分量還是挺大的，你點這麽多吃不……”
“吃得完。”
封辛確定道，
“我吃得完。”
老板娘：“……”
她覺得小姑娘是在逗她——
封辛個子不高，看著也挺精瘦，實在不像是飯量大的樣子。
但客人說吃得完，那就是吃得完。
老板娘在電子屏幕上點單：
“好，你先坐，要等一會兒哈。”
老板娘幫封辛點好餐，通過小窗口喊正在後廚裏忙碌的老板煮抄手。她收了封辛的錢，自己也去後廚調涼拌菜去了。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抄手出鍋。
這家店的抄手個頭很大，搭配上紅油和麻油，吃起來非常過癮。
封辛吃得很開心。
老板娘把涼拌菜端到封辛的桌子上。
她拿起抹布，繼續擦另一張桌子，一邊擦一邊熱絡地和封辛說話：
“小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
封辛嘴巴裏塞著一整個的抄手，她點點頭。
“怪不得，你說話聽起來沒口音，不像當地人。”
老板娘問，
“是來這邊旅游嗎？”
“嗯。”
老板娘擦完桌子，把抹布放進水盆裏：
“你要去哪裏玩啊？我們這邊好像也沒什麽景點，不過我知道幾個不算是景點的好地方……”
封辛回答道：
“阿加索醫院。”
“啊呀。”
老板娘驚叫一聲，
“小姑娘，那個地方不能去的！”
封辛擡起頭，疑惑道：
“為什麽？”
“那地方……那地方是真的怪。”
老板娘說道，
“我家以前就住那醫院對面，我家閨女愛玩，回家回得晚，我和老趙出門接她，出了小區門呀，一擡頭就看見那醫院窗戶後面有個紅衣服的女人，那女人就倚在窗戶邊上，直勾勾地盯著我和老趙看，把我們都嚇壞了。”
“以前的鄰居也有不少看到怪東西的，詭異得很。”
封辛開始感興趣了。
“姑娘啊，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信這些，但就算不信，那地方也去不得啊。”
老板娘苦口婆心地勸說，
“那地方在外環還要往外的地方，太偏僻了，而且周圍都拆遷了，人煙稀薄，女孩子在那種地方容易遇到危險的。”
封辛吃完了紅油抄手，又開始吃麻油抄手，她一邊咀嚼吞咽，一邊聽老板娘講話，聽得津津有味。
封辛把話題拽回到阿加索醫院上：
“阿加索醫院一直都那樣嗎？”
“也不是，那醫院剛建成的時候還挺正常的……也不算正常，就是家看病不怎麽樣的黑心醫院。”
老板娘說，
“這醫院心可黑啦，我鄰居家孩子有痔瘡，去那裏看病，醫院說要手術，我鄰居說要再看看。你猜怎麽著？醫生說麻醉已經打上了。”
“還有年紀大了的老人送去搶救，人在救護車上已經不行了，但醫院就是不宣布死亡，拉進搶救室裏又搶救了三個小時，拖出來好大一筆費用。”
“謀財也就算了，還害命……沒那個水平非要給人家治病，治錯病害死不少人咧。”
老板娘對封辛說：
“可能是被害死的人在鬧吧，醫院建好後過了沒幾年，就有怪事了。”
“怪事越來越多，醫院名聲也臭，肯去治病的人越來越少了，醫院就做不下去了。”
封辛吃完了一碗麻油抄手，又開始吃蝦仁餡的那一碗。不一會兒，三碗抄手就被吃空了。
麻油的鮮香辛麻的味道還回蕩在舌尖。
封辛把空碗疊在一起，對老板娘說：
“再來三碗麻油抄手，紅油的也要一碗。”
老板娘：“……？”
她和老伴做這行這麽多年，還從來沒遇見過這麽能吃的姑娘。
“這裏有寵物店嗎？”
封辛問，
“賣貓的那種。”
※
城市邊緣，遠離燈火的郊區，這裏十分偏僻安靜，經過的車輛很少，隨意橫穿馬路也沒有問題。
這一帶的房屋大部分被拆了，留下許多碎石頭。唯一佇立的顯眼建築，就是足有十三層高的“可口__醫__”——
這是樓側面掛著的、殘缺不全的字。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
明彥從車上下來，仰頭看著醫院側面的字，有些無語，他想，洛驚蟄如果在這裏，一定會說——
可口可樂給了多少錢？
他替百事出雙倍，把這個破牌子換下來！
阿加索醫院的門口，無人值守的保安亭前，已經有八個人在等著了。
“這邊這邊！”
為首的女孩朝明彥招了招手，
“你好呀，我是小幽。”
這就是[阿加索醫院探靈活動]的發起人，一個小有名氣的探靈主播。
她身邊有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女孩，舉著手機，在拍小幽和剛剛趕到的明彥。
“這是我的助理小雪。”
小幽笑著說，
“我主要拍我自己的視角，小雪會幫忙拍第三視角。”
明彥點點頭，說道：
“你們好，我是明彥。”
另外六個人聽見這個名字，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臉上帶上了喜意——
明彥啊！排行榜第三的大佬！
話說這是本人吧？不是冒牌貨吧？
明彥：“……”
誰是NPC、誰是玩家，已經能從反應分得很清楚了。
“還缺一個人呢。”
小幽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電子表，
“啊，馬上就七點了，怎麽還沒到呢？”
明彥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在這期間，他已經簡單地認識了玩家們。這六個玩家裏，有三個是組隊的，另外三個都是獨行的。
如果再把他自己和那個還沒到的玩家算進來，這次的八個玩家，一支隊伍，五個獨狼。
還挺零散的。
三個組隊的都是男性——
劉波、劉文濤、劉存。
他們說會組隊是因為剛好一個姓，聽起來像好兄弟，一起下過幾次副本之後，感覺還不錯，就組成固定隊了。
那三個獨行玩家中有兩個女生，王淺和楚茵茵，進過的副本不算多，但成績還算不錯。
剩下的一個男性叫申中，高個子，身材很魁梧，似乎是不太愛說話，沈默地站在一邊，在夜晚顯得很陰暗。
明彥看著申中，目光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開。
“七點了。”
小幽掐著表，
“是遲到了嗎？不會要放我們鴿子吧？”
明彥：“……”
敢在副本NPC說好集合時間的情況下遲到的玩家，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們在門口又等了十分鐘。
小幽拿起手機發消息。
小幽：【@抄手真好吃，親親，快點過來呀，大家都在等你呢！】
小幽：【你還來不來呀？】
小幽：【回下消息呀？你這樣我們會很擔心的。】
抄手真好吃：【稍等，在吃抄手，[抄手照片.jpg]】
眾人：“……？”
在吃抄手？
她在吃抄手？？？！
拜托！大家都在這裏心情緊張地等待著探靈，她卻在吃抄手？！
小幽：【……你什麽時候到？】
抄手真好吃：【一會兒。】
小幽拿著手機，對小雪和玩家們說道：
“我們再等一會兒吧，小雪，你說一下，晚點開播。”
於是，九個人站在廢棄醫院的門口，一起等待“抄手真好吃”。
夜風淒冷，仿佛鬼在慘叫。
女孩子們玩手機，劉氏小隊抽煙，申中像個沈默寡言的雕塑，明彥坐在門口的石頭上，他們都在等人。
十分鐘過去了。
小幽：【你出發了沒有？】
抄手真好吃：【稍等。】
半小時過去了。
小雪：【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到啊？】
抄手真好吃：【一會兒。】
一個小時過去了。
小幽：【姐妹你到底還來不來啊？】
抄手真好吃：【馬上就到。】
明彥：“……”
明彥對劉氏小隊伸出手：
“能給我一根煙嗎？”
時隔半年重返副本，進本後不是應對危機大殺四方，而是坐在危險地點門口，等一個鴿子玩家。
明彥的心情有點覆雜。
他點著煙，回頭看了看廢棄醫院。他靈感優秀，隱約能感覺到不停湧動的鬼影——
一群口糧在門口晃來晃去、就是不進門，鬼大概也覺得很急？
作者有話說：
芯芯：咕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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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感情糾紛，被當成了笑話。
好笑嗎？
確實挺好笑的。
但作為當事人, 他們笑不出來。
虞桐桐卻很坦然，她一點也不覺得丟人, 甚至笑得越發開心了。
“你們看, 被人笑話了吧？”
虞桐桐笑著安撫四條魚,
“你們這樣多不好啊, 情緒別這麽激動, 等冷靜下來，我們私下裏再談這些事比較好吧？”
虞桐桐把“私下裏”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四個男的咬著牙、紅著眼睛、神情隱忍，最終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忍辱負重道：
“到時候，你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虞桐桐答應下來：
“好好好，給交代。”
男人們還想繼續鬧下去, 但有點怕被人看熱鬧, 所以他們在得到虞桐桐的應付式回答後, 在玫瑰園門口散夥了，各回各家。
虞桐桐看向提著瓜看熱鬧的封辛, 上下打量了一遍, 奇怪道：
“玫瑰園的鄰居我都認識……我從來沒見過你，你是新搬進來的嗎？”
封辛晃了晃手裏的網紋蜜瓜, 說道：
“過一段時間會搬進來。”
“那我們認識一下？”
虞桐桐牽起封辛的手,
“我是虞桐桐, 你叫什麽名字？我們交換一下聯系方式吧？以後有機會的話, 可以能一起排副本。”
【已成功為您匹配到副本, 即將進入副本[阿加索醫院], 玩家人數8。】
【副本前置劇情加載中……】
封辛抽出手：“封辛。”
虞桐桐楞了一下。
她自然是知道這個名字的。
封辛，雖然是一個新人，但在連續兩個副本、也是她僅經歷過的兩個副本裏拿下了超過時聞一的積分。
所以鬼域裏出現了各種討論和猜測——
封辛什麽時候會登上排行榜前列，封辛會不會超過時聞一……
總之，不久之後，這個名為封辛的玩家，肯定會成為鬼域赫赫有名的大佬玩家之一。
“聯系方式等下次見面再說吧。”
封辛的身形開始扭曲，她身上散發出片狀的破碎光影，她對虞桐桐說，
“我要進副本了。”
【阿加索醫院位於青鄔市，開設於2X01年，於2x15年在社會公眾的聲討抵制中關停。關停後的五年時間裏，醫院附近的舊小區居民稱，經常會看到一些奇怪的事物。
在舊小區拆遷，所有居民搬走後，阿加索醫院的靈異傳聞逐漸消失。但就在去年，一支探靈隊伍來到阿加索醫院的廢棄舊樓探索，視頻畫面中出現了許多常人無法理解之事，阿加索醫院在網絡上有了熱度，吸引到了許多探靈小隊的註意。
二十二歲的小幽是一名探靈主播，她組建了此次的探靈隊伍，今夜，你們將前往阿加索醫院一探究竟。】
封辛身邊的風景，從[玫瑰園]置換成了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繁華市區。
這就是青鄔市的市中心。
封辛的手機發出嘀嘀的響聲，她拿出手機，看到了彈出的消息——
【阿加索醫院小幽探靈隊（10人）】
小幽：【今晚七點在阿加索醫院門口集合，不要遲到哦~】
封辛看了眼時間。
副本內現在的時間是18:00:00，距離集合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封辛又看向路邊。
她現在位於商業區周邊的小路上，路邊有許多店鋪，奶茶店、面包店、披薩店、炸串店……一眼望過去全都是吃的。
封辛走進了一家抄手店。
老板娘正在擦桌子，見她走進來立刻走到收銀臺後面，熱情地問她想吃什麽。
封辛看著菜單：
“一碗麻油抄手，一碗紅油抄手，一碗蝦仁抄手……都要大碗，在店裏吃。”
“涼菜要涼拌豬耳和海蜇絲。”
她把所有的推薦菜都點了一遍。
老板娘：“……？我們的抄手分量還是挺大的，你點這麽多吃不……”
“吃得完。”
封辛確定道，
“我吃得完。”
老板娘：“……”
她覺得小姑娘是在逗她——
封辛個子不高，看著也挺精瘦，實在不像是飯量大的樣子。
但客人說吃得完，那就是吃得完。
老板娘在電子屏幕上點單：
“好，你先坐，要等一會兒哈。”
老板娘幫封辛點好餐，通過小窗口喊正在後廚裏忙碌的老板煮抄手。她收了封辛的錢，自己也去後廚調涼拌菜去了。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抄手出鍋。
這家店的抄手個頭很大，搭配上紅油和麻油，吃起來非常過癮。
封辛吃得很開心。
老板娘把涼拌菜端到封辛的桌子上。
她拿起抹布，繼續擦另一張桌子，一邊擦一邊熱絡地和封辛說話：
“小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
封辛嘴巴裏塞著一整個的抄手，她點點頭。
“怪不得，你說話聽起來沒口音，不像當地人。”
老板娘問，
“是來這邊旅游嗎？”
“嗯。”
老板娘擦完桌子，把抹布放進水盆裏：
“你要去哪裏玩啊？我們這邊好像也沒什麽景點，不過我知道幾個不算是景點的好地方……”
封辛回答道：
“阿加索醫院。”
“啊呀。”
老板娘驚叫一聲，
“小姑娘，那個地方不能去的！”
封辛擡起頭，疑惑道：
“為什麽？”
“那地方……那地方是真的怪。”
老板娘說道，
“我家以前就住那醫院對面，我家閨女愛玩，回家回得晚，我和老趙出門接她，出了小區門呀，一擡頭就看見那醫院窗戶後面有個紅衣服的女人，那女人就倚在窗戶邊上，直勾勾地盯著我和老趙看，把我們都嚇壞了。”
“以前的鄰居也有不少看到怪東西的，詭異得很。”
封辛開始感興趣了。
“姑娘啊，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信這些，但就算不信，那地方也去不得啊。”
老板娘苦口婆心地勸說，
“那地方在外環還要往外的地方，太偏僻了，而且周圍都拆遷了，人煙稀薄，女孩子在那種地方容易遇到危險的。”
封辛吃完了紅油抄手，又開始吃麻油抄手，她一邊咀嚼吞咽，一邊聽老板娘講話，聽得津津有味。
封辛把話題拽回到阿加索醫院上：
“阿加索醫院一直都那樣嗎？”
“也不是，那醫院剛建成的時候還挺正常的……也不算正常，就是家看病不怎麽樣的黑心醫院。”
老板娘說，
“這醫院心可黑啦，我鄰居家孩子有痔瘡，去那裏看病，醫院說要手術，我鄰居說要再看看。你猜怎麽著？醫生說麻醉已經打上了。”
“還有年紀大了的老人送去搶救，人在救護車上已經不行了，但醫院就是不宣布死亡，拉進搶救室裏又搶救了三個小時，拖出來好大一筆費用。”
“謀財也就算了，還害命……沒那個水平非要給人家治病，治錯病害死不少人咧。”
老板娘對封辛說：
“可能是被害死的人在鬧吧，醫院建好後過了沒幾年，就有怪事了。”
“怪事越來越多，醫院名聲也臭，肯去治病的人越來越少了，醫院就做不下去了。”
封辛吃完了一碗麻油抄手，又開始吃蝦仁餡的那一碗。不一會兒，三碗抄手就被吃空了。
麻油的鮮香辛麻的味道還回蕩在舌尖。
封辛把空碗疊在一起，對老板娘說：
“再來三碗麻油抄手，紅油的也要一碗。”
老板娘：“……？”
她和老伴做這行這麽多年，還從來沒遇見過這麽能吃的姑娘。
“這裏有寵物店嗎？”
封辛問，
“賣貓的那種。”
※
城市邊緣，遠離燈火的郊區，這裏十分偏僻安靜，經過的車輛很少，隨意橫穿馬路也沒有問題。
這一帶的房屋大部分被拆了，留下許多碎石頭。唯一佇立的顯眼建築，就是足有十三層高的“可口__醫__”——
這是樓側面掛著的、殘缺不全的字。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
明彥從車上下來，仰頭看著醫院側面的字，有些無語，他想，洛驚蟄如果在這裏，一定會說——
可口可樂給了多少錢？
他替百事出雙倍，把這個破牌子換下來！
阿加索醫院的門口，無人值守的保安亭前，已經有八個人在等著了。
“這邊這邊！”
為首的女孩朝明彥招了招手，
“你好呀，我是小幽。”
這就是[阿加索醫院探靈活動]的發起人，一個小有名氣的探靈主播。
她身邊有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女孩，舉著手機，在拍小幽和剛剛趕到的明彥。
“這是我的助理小雪。”
小幽笑著說，
“我主要拍我自己的視角，小雪會幫忙拍第三視角。”
明彥點點頭，說道：
“你們好，我是明彥。”
另外六個人聽見這個名字，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臉上帶上了喜意——
明彥啊！排行榜第三的大佬！
話說這是本人吧？不是冒牌貨吧？
明彥：“……”
誰是NPC、誰是玩家，已經能從反應分得很清楚了。
“還缺一個人呢。”
小幽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電子表，
“啊，馬上就七點了，怎麽還沒到呢？”
明彥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在這期間，他已經簡單地認識了玩家們。這六個玩家裏，有三個是組隊的，另外三個都是獨行的。
如果再把他自己和那個還沒到的玩家算進來，這次的八個玩家，一支隊伍，五個獨狼。
還挺零散的。
三個組隊的都是男性——
劉波、劉文濤、劉存。
他們說會組隊是因為剛好一個姓，聽起來像好兄弟，一起下過幾次副本之後，感覺還不錯，就組成固定隊了。
那三個獨行玩家中有兩個女生，王淺和楚茵茵，進過的副本不算多，但成績還算不錯。
剩下的一個男性叫申中，高個子，身材很魁梧，似乎是不太愛說話，沈默地站在一邊，在夜晚顯得很陰暗。
明彥看著申中，目光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開。
“七點了。”
小幽掐著表，
“是遲到了嗎？不會要放我們鴿子吧？”
明彥：“……”
敢在副本NPC說好集合時間的情況下遲到的玩家，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們在門口又等了十分鐘。
小幽拿起手機發消息。
小幽：【@抄手真好吃，親親，快點過來呀，大家都在等你呢！】
小幽：【你還來不來呀？】
小幽：【回下消息呀？你這樣我們會很擔心的。】
抄手真好吃：【稍等，在吃抄手，[抄手照片.jpg]】
眾人：“……？”
在吃抄手？
她在吃抄手？？？！
拜托！大家都在這裏心情緊張地等待著探靈，她卻在吃抄手？！
小幽：【……你什麽時候到？】
抄手真好吃：【一會兒。】
小幽拿著手機，對小雪和玩家們說道：
“我們再等一會兒吧，小雪，你說一下，晚點開播。”
於是，九個人站在廢棄醫院的門口，一起等待“抄手真好吃”。
夜風淒冷，仿佛鬼在慘叫。
女孩子們玩手機，劉氏小隊抽煙，申中像個沈默寡言的雕塑，明彥坐在門口的石頭上，他們都在等人。
十分鐘過去了。
小幽：【你出發了沒有？】
抄手真好吃：【稍等。】
半小時過去了。
小雪：【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到啊？】
抄手真好吃：【一會兒。】
一個小時過去了。
小幽：【姐妹你到底還來不來啊？】
抄手真好吃：【馬上就到。】
明彥：“……”
明彥對劉氏小隊伸出手：
“能給我一根煙嗎？”
時隔半年重返副本，進本後不是應對危機大殺四方，而是坐在危險地點門口，等一個鴿子玩家。
明彥的心情有點覆雜。
他點著煙，回頭看了看廢棄醫院。他靈感優秀，隱約能感覺到不停湧動的鬼影——
一群口糧在門口晃來晃去、就是不進門，鬼大概也覺得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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