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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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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璇看過去,自家小子怎麽在這裏?

比她反應更快的是陳玲玲,已經好幾天沒見自家阿遠了,她走過去:“我來認外公,你呢?”

“老師帶我來開研討會。”

蔣教授站在喬老先生一起,跟陳玲玲打了個招呼,喬老先生問:“這小姑娘是莊家的孩子吧?跟容遠怎麽認得?”

“容遠是許司長在下鄉的時候領養的孩子。小丫頭是許司長養女的女兒。”

“難怪了,容遠的學識和他的年齡不匹配。原來是許七姑娘親自教導的啊!”

蔣教授笑著說:“容遠更加溫潤一些,他做事認真細致,沈得下心,但是論大開大合,殺伐果斷,小姑娘要比他厲害。兩個孩子性格互補,倒是天生一對。”

“你是說?容遠的女朋友就是莊家的這個小姑娘?”

“可不就是。兩個小家夥青梅竹馬。”

喬炳榮老先生看向兩個孩子站在一起,實在忍不住想要去看藺家父子的表情,兩人表情之怪異,實在讓喬老先生這種涵養到家的人,都忍不住想笑。這次回到港城估計又是滿城風雨,夠各個報社雜志報道一陣兒了。

莊雄見陳玲玲拉著容遠的手,想起容遠說找了對象,原來容遠找的是自家外孫女,所以跟著玲玲叫小七“奶奶”。

他頓時內心一個激動,對著許寒柏略有得色:“沒想到外孫女已經給我找了外孫女婿,玲玲真的好眼光。”

許寒柏還沒想好怎麽反駁莊雄,聽著的許清璇跟許寒柏介紹:“五哥,我下鄉的時候蒙阿遠的父母照顧,後來阿遠父母相繼去世,將阿遠托付給我,我們祖孫倆相依為命。阿遠是我的孫子。”

許寒柏聽見這個說辭,反應極快:“你又沒出嫁,是在家的女兒,阿遠是你收養的孩子,要給你養老的。那就是我們許家的孩子,理當叫我爺爺。”

哼哼!還外孫女婿呢?明明是小七收養的孩子,現在成了許家的子孫了。許寒柏看向莊雄,他這次扳回一局。

莊雄聽見不是外孫女婿,有點失望,這麽好的一個苗子被許家獨占,心裏不服氣。

許寒柏對容遠說:“阿遠,我是你五爺爺。”

“五爺爺。”

許寒柏拍了拍自己的兒子:“你六叔。”

“六叔好。”

許寒柏拍了拍臉上帶著失望的莊雄:“一家一個,多好?”

許清璇:“誰說的?阿遠,四哥也有份!”

“阿遠,你跟玲玲,叫外公。”

“外公。”

莊雄想著倆孩子一起長大倒是跟兄妹一樣,叫他外公也沒錯,清璇是看他不太開心,所以安慰他吧?

聽許清璇說:“兩個孩子互相看對眼了。小遠的女朋友就是玲玲?”

陳玲玲沒臉沒皮:“對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莊雄開心:“這樣好!這樣最好!”

藺金生終於聽見了,容遠和莊雄認下的外孫女,居然是一對。

他們這種大家族,兒女的婚事都不得自由,都是跟著生意互相結親,藺金生只有一個女兒還嫁得不如意,滿腹的冤屈也得往肚子裏吞。

兒子的婚事也是兩家結盟,孫子出了事故,兒媳殘廢,迫於兩家臉面,也為了名聲,兒子和兒媳的婚姻也只能維持。

現在,這個孫子,不用他安排已經,緊緊地將莊家和許家聯系在一起,這個關系可比強扭的瓜在一起的聯姻牢固得多。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喬老先生見他們認親完畢,走過去說:“時候不早了一起去吃晚飯吧?”

之前許寒柏的秘書安排了許清璇和陳玲玲一起參加晚宴,許清璇原本不想摻和這麽商務晚宴,想帶著玲玲給莊雄看一眼就回,現在容遠也在了,也就欣然答應參加晚宴。

閔玉儀按壓住內心的波濤洶湧與滿天滿地的悔恨,強撐笑顏:“等下我們六點在大堂集合,一起去離這邊不遠的友誼飯店。”

眾人應下,有人回房間去修整一番,許寒柏笑著對許清璇說:“小七,我去找你嫂嫂下來。讓小暉在這裏陪你們。”

“行。”

“你去吧!我陪著孩子們呢!”莊雄打發許寒柏走,跟倆孩子聊天。

主要還是要跟容遠聊天,在他心中陳玲玲是三哥的外孫女,莊家小一輩裏唯一的女孩兒,是用來疼的。這個極具天賦的外孫女婿才是他看重的,玲玲真是好眼光啊!早早把容遠抓在了手裏。

糧油企業肯定是要最先引進的,聽著兩人在探討,陳玲玲插嘴問莊雄,“外公何不在江城投資一家食用油加工企業?”

莊雄不禁想要笑,到底是孩子,他笑:“小丫頭,你以為食用油加工企業就是一家榨油作坊嗎?”

陳玲玲:“當然不是,大型食用油選址都是選在港口邊上,便於榨油作料的到港卸貨。而現在最為經濟的出油方式是化學浸出法,但是需要大型的設備。即便是機械壓榨法,為了減少原始的壓榨法導致的出油率過低,也需要大型設備。另外,無論是浸出還壓榨,為了去除掉食用油中的雜質,也為了提高煙點,需要進一步進行精煉。從一開始占用比較好的地皮地段,既是滿足需求,又可以享受日後城市發展紅利。一舉兩得。”

這些知識是上輩子陳玲玲跟一家大型糧油國企老總一起跑半馬聽來的。

其實誰也不喜歡把自己喝到斷片兒,可誰叫飯局上能交流的咨詢最多呢?推杯換盞之間,閑扯一番消息一籮筐。

後來上層的那些富豪發現天天吃飯,吃出了將軍肚,脂肪肝,錢是賺了,那條命也開始倒計時了,於是一個個都愛上了鍛煉,剛開始還是跑步,不過這群人骨子裏野,開始愛上了挑戰極限,登山,極限越野都出來了,累了坐在一起,身上疲憊,腦子卻清晰,把一個個行業分析下來,過一遍,消息就不是一籮筐了,而是一條條梳理過的思路。接下去就是團體作戰了。誰能擠進這個圈子,誰就是掌握了財富密碼,陳玲玲算是被大佬們帶著飛的那一個。

聽見這話,莊雄才意識過來,自家外孫女的思路,根本不輸給容遠。一個小丫頭怎麽會知道他們的行業?

“小丫頭!我們行業的情況,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不過是粗略知道而已,算不得什麽。今天阿遠在跟你們說他的那篇文章吧?這不是把衣食住行的發展,按照先後給串在一起了,先顧著吃,等現在這種房子靠單位分配的觀念轉變過來,想要買房了,你的煉油廠,挪個地方,高樓拔地而起,賺第二波,完美!”

處於考考她的心態,他問:“小丫頭,你認為地址選哪裏?”

陳玲玲看著他:“選址是付費項目。”

莊雄:???

剛好許寒柏帶著他太太過來,陳玲玲過去主動叫:“舅婆。”

許寒柏說:“阿遠隨著你叫他外公,還叫我舅公?跟阿遠一樣,叫爺爺。”

他又攬著他的太太:“這就是燕兒的女兒玲玲和小七收養的阿遠。”

陳玲玲和容遠一起叫:“五奶奶好!”

許太太拿出紅包給兩個孩子:“乖!”

許柏寒捅了捅莊雄的胳膊:“我倆孩子都給了,阿遠的紅包,你給了嗎?不打算認外孫女婿?”

莊雄看著那個要問自己收咨詢費的小丫頭,哼哼!

一起去飯店的路上,容遠低著頭跟陳玲玲講著悄悄話。

陳玲玲聽見剛才會場發生的事,火從心頭生,居然有人膽敢說一句讓她家阿遠流放到加拿大?這腦子不是一般抽了,而是絕對抽了。

進入飯店,原本的安排就是藺金生父子跟許家和莊家在一起,秘書本就安排了許清璇祖孫二人,現在不過加一個容遠,位子倒是夠,就是藺家父子跟容遠坐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合適。

閔玉儀讓喬家派過來協助的工作人員過來問:“兩位藺先生,要不要換一桌?”

藺嘉旭回望了一眼閔玉儀,閔玉儀過來一臉無辜:“我只是出於好意。”

藺嘉旭低頭沈思,事已至此,避是避不開了。他說一聲:“多此一舉!”

父子倆按照原來的座位坐下,做在了容遠和陳玲玲的正對過。

喬老先生作為主辦方,舉起了酒杯:“各位,這次承蒙各位賞臉,隨我一同來內地,探尋商機,共商未來發展。喬某人敬各位一杯。”

所有人舉杯和喬老先生一起喝了這杯酒。

一起坐下之後,莊雄轉念,還想試試小丫頭,說:“玲玲,剛才五爺爺說打算建游樂園,被阿遠給否了。”

“當然要否,這個時候投游樂園,你分辨得清,先發展哪裏?如果打算發展城市東邊兒,很有可能西北角二三十年都沒有動作,交通不好,民眾收益不夠,每年砸下錢去養護?不像食用油加工廠,哪怕選址的地點,沒有率先發展起來,加工廠運營還是有大筆盈利的。風險很大,沒意思!”

許寒柏聽陳玲玲說得也頭頭是道,他笑:“給你外公出了食用油加工廠的項目,難道不給我點意思?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陳玲玲知道今天就是來引進他們這幫人的資金,所以一定要讓他們有眼前一亮的主意,陳玲玲想了想,對許寒柏說:“五爺爺,游樂園項目換成影視城可能就會盈利了。”

“影視城?”

這個可是說到陳玲玲的老本行,偏偏莊家的產業跟陳玲玲上輩子有部分相同,比如酒店業,文旅項目。

“現在的電影電視劇是不是都是室內布景的?如果追求精致的話,能不能用現實取景?”

“現實取景制作成本就高了。”

“如果順帶發展旅游業呢?利用明星劇組拍戲來吸引游客?不是雙向收入?”陳玲玲看向許寒柏,“這又順帶解決了,想要利用粗制濫造,搞個亂七八糟的游樂園,實際拿地的目的。”

容遠是否定了他的想法,這會兒陳玲玲不過是換了一個主題,居然就變得可行起來,這?

“那你認為應該做什麽樣的影視城?”

“適應武俠電影和無暇電視劇制作的場景。”在未來的電影電視劇市場,古裝武俠劇將迎來二十年的黃金時間。

陳玲玲說了這麽一句之後,說:“為了不厚此薄彼,想要聽下面的建議,我也要收咨詢費。”

許寒柏正想聽下去,陳玲玲這麽戛然而止,拉著她:“我說小丫頭,你也太過分了吧?”

“別談錢的時候談感情,談感情的時候談錢。一碼歸一碼。生意場上無父子。我這個免費勞動力,只給社會主義添磚加瓦。對資本家我可是要收費的呦!”陳玲玲不是真想要收費,而是在座的人太多,要是一個兩個都把容遠當成免費勞動力,隨時隨地去打擾他,這個家夥又是一個勤勤懇懇的人,到時候建議給了對方,對方還不珍惜。這次問了不用,下次還來,那真是煩不勝煩。

“小七,你怎麽就養了這麽個壞東西?”許寒柏問許清璇。

許清璇看著莊雄:“這不是像你們莊家人?腦子特別活絡。”

“還真是。”莊雄笑著說,“這個咨詢費我付了。”

許寒柏也說:“行,我也付了!”

飯桌上莊許兩家一直跟兩個孩子在聊天,藺家父子幾乎成為隱形人,藺金生想來想去,如果不搭訕就永遠沒有說話的機會。

他笑著說:“既然你給你外公和五爺爺都出過主意了。我倒是想問問容遠同學,我們家的切入點在哪裏?對我們家打算把紡織廠和棉布廠搬入內地,有什麽看法?”

容遠看著他:“藺先生,單從行業發展來看,貴府從事的棉紡行業,轉移到內地意義不大。如果想要投資紡織業,我認為在當前的階段是化纖比較好。可以進口原料,利用本地人工便宜,做好之後再出口。當然這只是第一步,最最吸引人的是化纖的上游產業,煉化一體化產業,我相信,你也知道煉化一體化產業的規模有多大。整個化纖行業技術和產量缺口有多大。”

聽見容遠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藺金生笑:“所以你認為我們應該盡早轉向化纖?”

“可是我有個問題,化纖發展空間非常大,但是貴府有哪位撐得起這個行業?”容遠說,“藺嘉旭先生或許可以。但是他能放棄航運和房地產嗎?”

藺金生聽他這麽說,以為容遠是給他一個臺階互相能夠搭在一起:“阿遠,有些事情我們都明白,如果你願意回家,化纖這一塊,交給你來打理。”

機會來了,陳玲玲呵呵一聲冷笑:“藺先生,您可真會開玩笑?而且,您的理解能力也很有問題。我家阿遠什麽時候跟你說有想要回來的意思?他不過在評價棉紡行業,你要是搬回內地,會跟內地那麽多的紡織廠競爭,毫無優勢。化纖是個好方向,可惜你家裏除了藺嘉旭先生,還有人能撐起這麽龐大的一塊嗎?他的意思很明白,讓你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好好在港城做做航運,搞搞地產,賺賺簡單的錢。”

藺金生也算一方大佬,被陳玲玲這般駁了面子,臉色不好看:“小小年紀牙尖嘴利!”

陳玲玲看著他:“您何必生氣,真相總是太傷人!你們家的人,淡薄親情,過於看重利益,內耗太嚴重,真不適合太快擴張。”

藺金生怒氣沖沖站起來:“你一個大陸妹,懂什麽?”

陳玲玲笑:“我把話放在這裏,如果你們家不放慢腳步,十年之內,必有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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