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樂的眼淚湧了上來，哽咽著說：“我……我什麽都沒有了……還上什麽節目？”

“什麽都沒有了？”沈濤眨眨眼睛，又環顧了一下張小樂的家，“炒股賠啦？欠高利貸啦？”

“呸！”張小樂啐了他一口，“你才欠高利貸呢！”

沈濤抿唇淺笑——這才是那個心直口快的張小樂嘛！

一低頭，目光觸及茶幾上的幾頁紙，沈濤楞住了。接著，他迅速將那幾頁紙拿在手裏，口中驚呼：“離婚協議書？”

張小樂的眼淚刷地掉了下來：“離婚……王浩暉這個沒良心的……我……我為他付出那麽多……他……居然要跟我離婚……”

說完，張小樂不顧形象地咧著嘴哭了起來。沈濤趕緊坐在她身邊，又從衣兜裏掏出紙巾，給她擦眼淚。 張小樂覺得別扭，一把將紙巾搶了過來，自己抹了抹眼睛。

“那個……小樂，咱們先別哭。這婚姻出了問題，咱們就得先把原因找出來。光在這掉眼淚沒有用。”沈濤擺出了專業的架勢。

可張小樂的眼淚已然泛濫，越哭越厲害。

沈濤皺了下眉，忽然笑嘻嘻地端詳起張小樂的哭相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戲謔的口氣說了句：“唉，咱們胖子就別學林黛玉了，這怎麽哭也不像啊！”

一句話，倒把張小樂給逗樂了。她歪過頭瞪了沈濤一眼，啞著嗓子說：“誰學林黛玉了？我這是心裏難受……”

“好啦，我知道你難受。可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沈濤耐心地勸導著，“你跟我說說，那王律師到底是因為什麽要跟你離婚？別忘了，我可是專業的！我來幫你分析。”

張小樂淚眼婆娑地望著沈濤，忽然像找到了救星，一把拉住他的手說：“對，我怎麽忘了，你是專門給婚姻‘治病’的……那你快幫幫我……我不想離婚……”

“那你得先告訴我，離婚的原因啊！”

張小樂抽泣了兩下，癟著嘴說：“他說了一堆，一會兒扯這，一會兒扯那的……我都被弄懵了……我到現在也沒明白到底為啥要離婚……”

說完，張小樂又委屈地哭了起來。

“那……之前有沒有什麽跡象？”沈濤又問道。

張小樂搖搖頭：“我……我感覺就像晴天霹靂一下……之前都挺好的呀……突然……突然就跟我說要離婚……”

“呃……”沈濤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我記得……你之前好像說過，王律師經常出差，是不是？”

張小樂茫然地點點頭：“是啊……律師本來就忙嘛……出差挺正常的……嗯……何煦前些天也跟我說什麽別總讓王浩暉出差的話……我也沒當回事……”

聽到何煦也暗示過張小樂，沈濤心中已經大概有譜了。

“小樂，這樣，你把昨天王律師說要跟你離婚的事，原原本本一個細節都不落的跟我說一遍。”

張小樂擦了擦眼淚，一邊回憶著一邊說：“昨天，他吃飯的時候就一直沈著臉。我以為他是工作太累了，就勸他多休息，還說……我們現在日子也好了，不用那麽拼命賺錢……”

說到這，眼淚又湧了上來。

沈濤趕緊遞紙巾：“哎呦，怎麽又哭了？來，繼續說，後來呢？”

“後來……他就說他的確累了……”張小樂癟了癟嘴，“但……不是因為工作……而是……而是因為我……”

“因為你？這話怎麽說？”

“他說……一開始我們家裏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他為了證明自己，就拼命努力工作……可逢年過節，跟我回家的時候，我媽還是不給他好臉色……他覺得我們家人都瞧不起他……他一看見我……就有壓力……就……就覺著特別累……”

沈濤蹙眉思索了一下，又問道：“他就是因為這個要離婚？”

張小樂含淚點點頭：“嗯……主要原因應該就是這個……他說……在我家人面前，他始終擡不起頭……他覺得自己沒有尊嚴……”

“等下！”沈濤打斷了張小樂，“那他說的是事實嗎？你父母真的瞧不起他嗎？”

張小樂抽泣了兩下：“其實……我媽就是要面子……一開始鬧得那麽僵，現在總是要繃著點啊！這個……可以理解吧？再說，現在也不像剛結婚那陣子了……他到我們家，也沒那麽尷尬了啊……長輩嘛，總是要給個臺階下的……慢慢的，就都好了嘛……”

“嗯，那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其他的嗎？”沈濤接著問。

張小樂想了想，說：“對，他還說……我們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他每天工作那麽累，希望能有個懂他的人跟他說說心裏話……可我總是嘮叨家裏的破事……他聽著都煩了……”

“哼……”沈濤冷笑一聲，“喜歡你的時候，你嘮叨什麽那都是天籟，不喜歡你，你就是唱歌他都當噪音！”

“那……他是不愛我了嗎？嗚嗚嗚……本來不都好好的嗎？怎麽說不愛就不愛了……嗚嗚嗚……”

“哎呦，你怎麽又哭了？”

正在張小樂再次痛哭流涕的時候，門鈴響了。門外還傳來何煦焦急的聲音：“小樂！小樂！你在嗎？快開門啊！”

沈濤急忙起身去開門。方書羽扶著何煦急匆匆走了進來。

何煦見張小樂淚流滿面地坐在沙發上，趕緊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嚇死我了！”

“何煦……王浩暉要跟我離婚……”張小樂可算是看見親人了，一頭撲在何煦的懷裏哇哇大哭。

“好啦好啦……”何煦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先別哭了，咱們一起想辦法啊……”

張小樂擡起頭，抽泣著說：“我從來沒想過……我跟王浩暉會離婚……我……我從上大學的時候就跟他在一起……我以為……我們會一輩子都在一起……”

“我知道，你們倆的事，我最清楚不過了。”何煦嘆了口氣，“說實話，一開始我也不相信……可這男人的心啊……還真是說變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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