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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愛是奉獻 五皇子做了一個夢,夢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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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的王府被大火燒成了斷壁殘垣,廢墟中妻妾兒女嚎啕痛哭。他的父皇,他曾經視為神袛的父皇厲斥他不忠不孝, 膽敢謀逆。而太子戴著金冠睥睨而立, 讓匍匐在地上的他嫉恨卻又無力高攀。

夢中,太子終是登基了, 而自己多年的隱忍籌謀終成泡影。他恍惚聽到有誰說起太子登基肅王世子妃功不可沒,肅王世子妃果真是有大福運之人。

肅王世子妃?他有些費力的想這是誰?

然後殘影一晃, 又有一個聲音在自己耳邊倨傲道:我當初便告訴你宋六身懷異物, 你卻不信。好在有我在聖上身邊替他推算出了身懷福祉之人。聖上這才能順利登基………

這又是誰?他努力穿過虛影看向說話之人。霎那間他眼前有一幅神秘又熟悉的花紋浮現, 接著他看清了那人影。他不由大喊一聲“聖女”, 然後從夢中驚醒………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做這樣的夢了。第一回 他從夢中驚醒時只記得那一幅神秘的花紋,那是他白日裏見到的一把劍的劍柄上的花紋。第二回, 也就是這一回他終於記得夢中見到的所有情景。

太子登基,自己落敗成了階下囚。

五皇子不認為這是真實的未來,反而覺得這是上天的警示。觸發的條件就是白日裏東聖國聖女的那一番話。

他瞇著眼看向遠方, 眼裏閃過一絲陰鷙。肅王世子妃,原來一切的關鍵在她身上。怪不得上回她搶了自己的機緣, 她身上定有蹊蹺。不論是什麽, 他都勢在必得。

誰也想不到, 五皇子能因為一個夢就敢對朝中官員的嫡女下手, 更甚還動用了好不容易滲透到齊灝身邊的內應。

他的計劃十分簡單粗暴, 既然夢中肅王世子妃是太子繼位的關鍵人物, 那夢中他肯定沒有將肅王府拉攏到自己的陣營。既如此, 不如先一步將肅王世子妃搶到自己府中。等宋六成了自己的妾室,到時即便她再有福氣,庇佑的還不是自己這個主君。

至於宋六與肅王府早定下了親事, 那也無妨。等生米煮成了熟飯,這樁親事自然就不成了。

季縈雖不能未蔔先知,但她有杏花戒指的示警,先一步找到了齊灝。

她將今晚有人假冒齊灝約自己的事說了,齊灝面上就露出了一絲凝重。

“別怕,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看到季縈眼裏的慌亂,他出聲安撫道。然後給身邊的馮安一個示意,馮安就帶著人往季縈來的方向去了。

季縈這會兒也摸不清今晚之事到底是何人所為,只得聽從齊灝安排。

齊灝先讓自己的人去赴約之地查看,然後親自帶人將季縈和宋子服送了回去。

不出季縈所料,她們一行回到女眷席上時,之前來找她的那個小廝已經不見了。

她看了齊灝一眼,齊灝沖她搖了搖頭。這是說人不是他的人帶走的,那只能是那個小廝提前察覺到了不對,跑了。

也是,她去找齊灝的這一來一回耗時有兩刻鐘,這麽長時間足夠那小廝想明白自己識破了他的話並且騙了他。

女眷席上陳氏依然在與相熟的婦人說話,剛才季縈留下了香蕓與陳氏說她和宋子服回趟住處,因此陳氏這會兒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此事不宜聲張,齊灝讓季縈先跟著陳氏,等晚宴結束了再說。而他則帶人護在附近不遠處,等著馮安回來稟報。

陳氏是宴席結束了往回走的路上才看到齊灝的,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身邊的女兒。

季縈看出她的疑惑,沈默著搖了搖頭。示意先回去再說。

他們一行回去時,宋修遠與宋大伯也剛好回來。大家碰面,都心有疑惑的進了大帳。

宋修遠畢竟是男子,他可不像陳氏那樣以為齊灝是來找季縈的。只以為是朝中出了什麽事,齊灝這才連夜過來商議。要知道,自從季縈的親事定下,宋家與肅王府在朝中算是真正結盟了。

本來,想著朝廷大事陳氏與季縈還有宋子服應該回避,但齊灝卻阻止了。他道:“岳父,我是為了縈姐兒的事來的。”然後就將今晚的事詳細說了,接著又致歉說自己識人不清,以至身邊的下人差點害了季縈。

宋修遠與宋大伯聞言,一時面面相覷。兩人想明白了這事的嚴重性,不約而同的面上浮現出了凝重和怒意。陳氏在一旁聽著,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忍不住拉著季縈道:“那背後之人如此惡毒,這分明是要害了我兒啊。”說完,又道:“你這個丫頭不早與阿娘說,怎敢自作主張。今晚若有一絲差池,你讓娘可怎麽活?”

季忙安撫陳氏道:“阿娘,今晚這事不光是沖著我來的,那背後之人分明想一箭雙雕,既陷害了我又想讓咱家與世子交惡。事關重大,我不能打草驚蛇,必須一擊即中抓到幕後之人才行。”

陳氏心裏也知道是這個理,但她就是止不住的後怕,“你這丫頭,下回可不能如此了。”

季縈乖乖點頭答應了陳氏,才看向齊灝。“世子,可找到了什麽線索不曾?”

齊灝點頭,“馮安去了幕後之人邀你赴約的地方,找到了些東西也抓了幾個人,不過具體的真相還得慢慢查問才行。”

季縈點頭表示理解。

夜深了,宋修遠再未細問,只讓陳氏陪季縈早些回去休息。而他送齊灝出了帳篷。

兩人走了半會兒,宋修遠才出聲道:“篤之,方才你說找到些東西,是什麽?”

齊灝聞言,面上閃過一絲冷峻和殺意,是對幕後之人的。他抿唇道:“是暖情藥。”而且份量還不輕,一般這樣的東西都有虎狼之效,是給外面青樓楚館裏的姑娘用的。

“真是卑鄙,小人行徑!”宋修遠此時再也壓不住心裏的怒火,寒聲道,“到底是何人所為,可有線索?”他知道只要齊灝抓到活口,必定會立即審問。

齊灝低聲道:“岳父,那些人經不住審問吐口了,說是與魏國公府有些牽連。”

“魏國公府?”宋修遠面色凝重了一瞬,然後看向齊灝確認似的道:“篤之的意思是五皇子?”魏國公府是五皇子的岳家,在這樣敏感的時候,他們府上有動作不難讓人聯想到五皇子身上去。

齊灝並未回答,他凝神看著遠處的黑暗,沈思了半晌才道:“五皇子封王,暗地裏的勢力增加了不少。近來與太子勢如水火的關系逐漸浮於表面,連聖上都有所察覺。他對肅王府的拉攏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可他為何要對縈姐兒下手?”宋修遠面色漆黑如墨,問完又自言自語的道:“難道是想給肅王府一個警告?縈姐兒還未嫁到你們府上,算起來還不是肅王府的人。他害了縈姐兒洩憤,即便會惹怒肅王府卻又掌握著分寸,料定你們不會因為縈姐兒與他鬧個魚死網破。”

他越想越覺得這就是事實。齊灝雖直覺事情真相怕不是如此,卻也猜不出到底如何。只堅定保證道:“岳父,您放心。縈兒即將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旁人傷她一絲一毫的。”

宋修遠聽了這話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才點了點頭。

季縈不知道他們兩人的談話,早早就與陳氏休息了。只是經過今晚的事,她睡夢中眉頭緊皺很是不安穩。直惹的陳氏心疼的哭了一場。

次日,季縈睡起來很有些頭昏腦脹。陳氏正忙著打點行裝,她們一會兒就要隨聖駕回京了。見此,便也不要她幫忙,只讓她帶齊了護衛到門口散散心。

季縈便留下香榧幫忙,自己帶了陳媽媽與香蕓出來了營帳。才剛出來,迎面就碰上了嘉寧縣主。

她有些意外的挑眉,屈膝行禮。

嘉寧縣主看著面色有些不大好,對季縈只勉強笑了笑。“六姑娘,我來尋你說說話,你可有時間?”

季縈笑著點點頭,也不說尋個別的地方,只示意陳媽媽和香蕓退後些,然後才問道:“縣主找我有何事?”

嘉寧縣主見她如此,也不介意。只揚起一個慘淡的笑容,道:“六姑娘,我聽聞仲鈺他……出遠門了,不知何時回來?”

季縈似是沒看到她面上的難過,隨意道:“四哥出外游學,並未說定回來的時間,怕是得好幾年呢。”

嘉寧縣主聽了,神色越發脆弱,她輕聲道:“仲鈺遠走,可是因為我的原因才被宋老大人懲罰?”

“縣主想多了,外出遠游乃是四哥一直以來的心願。”季縈道。

“那我呢?仲鈺走了,為何不告訴我一聲。六姑娘你是知道我和仲鈺………”

嘉寧縣主的神色有些激動,季縈不等她說完,就打斷道:“縣主說笑了。您即將為他人婦,這樣好的姻緣我四哥知道了也會祝您幸福的。”

“什麽?”嘉寧縣主面上劃過一絲心虛,緊接著又急聲解釋道:“六姑娘定是誤會了。我生在皇家,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嘉寧縣主!”季縈皺眉道,“無論您是不是由己身,此事都不是能與旁人說的。您有您的大好前程,我四哥也有自己的姻緣。我四哥您還是忘了的好。”

“仲鈺定親了?是誰?”嘉寧縣主怔怔的問道。

這事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季縈也不欲瞞著她,“是大理寺丞柳大人的嫡長女。”

“是她?她哪裏比得上我?”嘉寧縣主臉上劃過一絲鄙夷。她看著季縈道:“六姑娘,我對仲鈺的感情你都是知道的。求你幫幫我們吧,告訴我仲鈺他去哪裏了?”

季縈昨晚沒有睡好,今日本就精神不濟。與嘉寧縣主糾纏了這半會兒,早已不耐。

她道:“縣主既然對我四哥有感情,那就更不該如此糾纏了。想必您心裏也明白,您與我四哥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既然如此,何不各自走各自的路呢。我四哥既然遠游,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縣主再糾纏也是於事無補。”

“糾纏?”嘉寧縣主對季縈的話並不認同,她道:“六姑娘,你年紀還小,想必不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道理。我對仲鈺是情不能自己。”

季縈心裏冷笑,不是什麽行為蒙上愛情的遮羞布都能掩飾過去的。她面上越加不耐,故意出言道:“既然有情,縣主就該知道愛情不是想著如何得到,而是奉獻。縣主註定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你給不了我四哥未來,何不成全我四哥與柳家姑娘的姻緣。你既然對我四哥有情,想必會祝福我四哥婚姻美滿吧?”

“我……”嘉寧縣主此時才正視面前的小姑娘,原以為隨意幾句就能哄得團團轉轉的人,卻將自己說的啞口無言。她心裏不由有些羞惱。

正在這時,她們身後有人喚季縈的名字。

“六姑娘!”

是齊灝,在外人面前他自來守禮。

嘉寧縣主見了齊灝過來,自知今日是問不出什麽來了。遠遠的與齊灝行了一禮,就走了。

季縈收回看著她遠去的目光,問走到跟前的齊灝道:“世子怎麽來了?”

齊灝仔細觀察她,見了面上的疲色,就知道她昨晚沒有睡好。“我來瞧瞧你,一會兒就要啟程回京了,不如我讓王府的侍衛護衛你們回去。”

“不用了。”季縈拒絕道,“這可是大白天,賊人再猖狂也不敢光天化日下將我如何。世子不必這般興師動眾。”

如此齊灝才不說什麽了。送季縈回去營帳時,他仿佛不經意的問道:“縈兒方才說的可是心裏話?”

季縈不解道:“什麽?”

“縈兒說愛情是成全和奉獻,是否是你的真心話?”齊灝停下腳步看著她道。

瞬間,她的臉上不由爆紅,張口結舌道:“你……你都聽到了?”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含糊道:“我說的這些是為了打發嘉寧縣主的,世子不必當真。”

“那縈兒是如何想的?”齊灝定定的盯著她,固執的要一個答案。

西山上一股秋風打著璇兒的吹落幾片樹葉,季縈此時腦子有些發懵,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跟齊灝討論起這樣的問題了。

事實上,到了這個時代她從來沒想過這些。在這個男女婚姻皆由長輩做主的封建時期,愛情是多麽奢侈的東西。她在宋家這樣一個宗族利益至上的士族之家生存了十幾年,早已明白入鄉隨俗的道理。她可以要求自己的婚姻顯赫富貴,也可以期待日後的夫君體貼上進,但從不奢望她的婚姻是因愛情而結合。

此時,齊灝這般認真的問起她,她茫然的同時也有不知所措。她在現代時也曾期待過愛情降臨,可還沒來得及找到她就來到了這裏。如果沒有這一趟穿越之旅,她的愛情又是怎樣的呢?

齊灝察覺到面前的小姑娘慢慢低落下去的情緒,心裏不由有些懊惱。他不該如此著急的。縈兒年紀還小,對這些正是懵懂的時候,他怎麽能非逼她給自己一個答案呢

他歉意的道:“是我不好,我不該貿然問你這些。縈兒別生我氣。”

見季縈低著頭不說話。他繼續道:“聖上有意派我去西南歷練,沒有三五年怕是回不來。這幾年,留你一個人在京城我不放心。”尤其是如今還有人要對季縈下手,這越發引起了他心裏的擔憂。

季縈被齊灝送回了營帳,齊灝走了沒過多長時間她們就出發回京了。路上想起剛才齊灝說過的話,心裏不由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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