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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到手 自來京中南城為賤,北城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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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來京中南城為賤, 北城為貴。因此南城多是一些平民市集,北城俱是各大銀樓酒樓的聚集地。

季縈要去古董鋪子,自然是往北城去。穿過南居賢坊上了布後街, 略行一刻鐘就到了。

馬車路過三味閣時, 陳媽媽就請示季縈,“姑娘, 可要奴婢去三味閣買些點心?”

季縈道:“不著急,三味閣的點心趁熱才好吃, 咱們一會兒回去時再去買正好。”

陳媽媽點頭, 然後又道:“咱們要去的古董鋪子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

果然, 她話音剛落馬車就晃悠悠的停下了。

季縈下車時並未戴了帷帽, 不過陳氏派出來跟著的林嬤嬤卻指揮著丫頭們將她的周圍都圈起來。一直等她進了鋪子才散了。

因是女客,她們一行進去並未在大堂停留就被掌櫃的請去了二樓廂房。

“貴客可要看點什麽?小的這就讓人給您取上來。”來招待她們的是一位女掌櫃, 該是這些鋪子裏專門招待女客的。見識的多了,這會兒見了季縈周身的氣派態度極恭敬,眼裏卻並沒有惶恐之意。

季縈並未答話, 只四處瞧著這廂房裏多寶閣上的各色古董。不愧是買古董的鋪子,這架子上的東西竟有八成都是真的。

陳媽媽就在一旁道:“我家姑娘想挑一件有年成的東西送給家裏的侄兒做生辰禮, 掌櫃的可有什麽推薦?”

故意並未說清收禮之人多大年歲, 這掌櫃的一時摸不清, 只好笑著問道:“可否問一問貴家少爺學文還是好武?”

陳媽媽就道:“我們這樣的人家學文知禮, 習武健身, 自是兩樣都齊全的。”

如此, 這掌櫃的就更不敢怠慢了, 自來寒門子弟只讀書,高門子弟多習武。而能文武雙全的大都是家世富貴都不缺的人家。因此她心裏略忖了一瞬,就笑著薦了好幾樣東西, 或是古硯奇墨,或是刀劍匕首。而且只撿價值往上了的說,那些一般之物提也不提。

陳媽媽聽了好似很滿意,道:“那就拿上來瞧瞧吧!若我家姑娘瞧得上,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掌櫃的立馬就歡喜的應了,然後下樓去,不一會兒就領了個眉眼清秀的小丫頭上來了。這丫頭手裏端了個黑漆托盤,上面呈的正是她方才說的那幾樣。

季縈先瞧這盤子裏放的兩方古硯和墨條,俱都是有了年成的好東西。她各自品評了幾句,然後才看向另一邊呈著的三把刀劍。其中兩樣是匕首,還有一樣正是她要找的那把寶劍。

這兩把匕首大概就是樣子貨,刀柄位置裝了大顆的寶石,裝飾上的價值遠遠高於匕首本身的使用價值。她瞧了一眼就不再細看,然後視線就落到了那把寶劍上。

略掃了一眼,果見那劍柄上的鑲嵌物正是她要找的電池,似金非金,似玉非玉。

她瞧了幾眼,就示意陳媽媽。陳媽媽便與掌櫃的道:“我家姑娘瞧上了你這兩方硯臺,還有這把劍,掌櫃的你開個價吧!”

這掌櫃的自剛才聽季縈評價那兩方硯臺就知人家是真的懂這些東西的,又瞧著她看這把寶劍時的敷衍,便也知她對這個不怎麽上心,只是礙於生辰禮才想著買下來。

一次買三件,這可是大客戶。因此,她也沒想著誆人,真心要了個實誠的價。

季縈聽了,就知她要的這價除了這把劍的價值略略偏高了些,其餘的倒還實誠。因此也不再還價,幹脆利落的讓陳媽媽付了銀子,然後她身後的香蕓就上前親自將東西包起來。

既然已經買到了想要的,她就不多待,起身準備下樓了。

那掌櫃的拿著銀子笑瞇了眼,“貴人下次還有什麽想要的再來啊,咱們這店裏的東西可是京裏最實誠的了。”

陳媽媽跟在季縈身後,正想再說些什麽。樓梯上就噔噔的跑上來一個小丫頭。

“二掌櫃,大掌櫃讓我來問問剛才把柄劍賣出去了沒有,剛才來了一位貴人指名了要這把劍呢。”

這樣的橋段………這是有人來截胡來了?

季縈心裏一跳,與陳媽媽對視一眼。然後就面色不變的往樓下走。

前面帶路的掌櫃的先是呵斥了那個小丫頭一聲:“咋咋呼呼的喊什麽,若是沖撞了貴人可饒不了你。”然後又道:“你去與大掌櫃說,東西已經出手了,那把劍已經是有主之物了,讓客人再選別的吧!”倒是未曾提過一句劍賣給了誰。

季縈聽著在心裏點頭,這掌櫃的倒是個做生意的態度。

到了樓下,果見堂中立著一個錦衣男子,這男子背對著季縈這邊,並不能看清相貌。只打量周身氣質,便知是個非富即貴的。

她不想多生事端,略掃過一眼就緊著步子往外走。

怎奈還未出門就被人喊住了,“這位姑娘請稍等!”是個女子的聲音,正是對著季縈的方向。

罷了,她放棄先走一步的打算,慢條斯理的轉過身,好奇的望向剛才喊她的女子。

陳媽媽與香蕓抱著她剛才買到的東西護在她的身周兩側,倒是陳氏派出來跟著的林嬤嬤上前一步,問道:“敢問這位………夫人可是有事?”她看著面前的梳著婦人發髻的年輕女子問道。

那女子顯然不是個常出門與人搭話的,在林嬤嬤問到跟前時略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解釋道:“我家公子瞧上了一把劍,剛才聽掌櫃的說已經被賣出去了。我想著你家姑娘才從樓上下來,就想問問可是買家?”

林嬤嬤聽罷,就道:“剛才這位掌櫃薦給我們家姑娘那劍時可並未提過還有別人瞧上了。”言外之意劍確實是自家姑娘買下了,不過可不是她們奪人所好,反而是先看上的。

那位年輕的婦人聞言面上就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試探道:“這劍我家公子實在喜愛,不知姑娘可否割愛?”說話時明顯是對著季縈的方向。

季縈瞧這女子周身綾羅,又是已婚婦人的裝扮,但對她旁邊的那位男子卻一口一個公子,顯然該是妾氏一類的身份。因此並不與她接話,只讓林嬤嬤繼續交涉。

林嬤嬤道:“若是別的倒還罷了,只是這劍是我家姑娘買給家裏子侄的生辰賀禮,能碰上便是緣分,怎好輕易讓於旁人?”

“這……”那位夫人聽了就有些無話可說。確實,這時代大多數人都講究福分與緣份,這生辰賀禮既已入手又輕易讓出去,焉不知是不是將到手的福分也一並讓出去了?

她拿不了主意就要轉身去瞧她身後的男子。季縈就想趁機告辭。

卻不想那男子先出聲道:“姑娘勿怪,本王確實對這把劍愛不釋手,姑娘若能讓與本王,本王必重金相籌。”雖是承諾,語氣卻矜持高傲不已。

季縈聽見了他的自稱,心裏詫異至極。猜不出他究竟是當今的哪位皇子,不過卻是上前一步屈膝福禮道:“臣女見過殿下。”然後也自報家門, “家父乃是吏部侍郎宋修遠。”卻並未有要將東西主動奉上的打算。

那錦衣男子見了就有些皺眉,略遲疑的問道:“姑娘與肅王府是?”

林嬤嬤就主動道:“我家姑娘正是肅王府世子的未婚妻。”

這倒有些難辦了!那錦衣男子見他面前的季縈不卑不吭的態度,就知這姑娘並未被他的身份嚇倒。依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強取豪奪,但又實在不舍得錯過那東西。面上就不免有些猶疑。

正兩方隱隱對峙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一陣騷動。

季縈被外面的動靜吸引了註意力,不由往門外面看去。那掌櫃的原本被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嚇得不敢搭話,這會兒見有了打岔的,便主動出去瞧了瞧,然後進來時就有些心有餘悸的道:“哎吆,兩位貴人快避避吧,外面有官兵正在抓人哩!”

官兵抓人?

季縈想了想就使眼色讓陳媽媽出去瞧瞧,陳媽媽便將手裏裝了長劍的匣子遞到杏林懷裏。

那錦衣男子卻對外面的動靜不以為意,反正什麽樣的官兵也管不到他的身上,反而對杏林懷裏的匣子勢在必得。

罷了,先取了東西,改日再與齊灝那小子賠禮。

他這樣想著,就使了個眼色給他旁邊的女子,那女子就轉身走到了季縈跟前。

季縈好似察覺了什麽,就不免全身戒備起來。她肅著臉正要說話,門外就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六姑娘?”

雖好似是疑問的語氣,但稱呼間卻滿是肯定。

季縈心裏一動,轉過身去,見門外的人可不正是前幾日剛與自己定了親的肅王世子齊灝麽。他此時身著銀色甲胄,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馬上,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周身肅殺,神色冷峻。

齊灝見轉身面對著自己的小姑娘此時正微微睜大了眼睛詫異望著自己,不由又問了句:“六姑娘如何在這裏?”

季縈聞言反應過來,忙解釋了一句:“我出門來給小侄兒買些東西。”說著就幾步到了齊灝的跟前,她身後的幾個丫頭嬤嬤也忙跟上出了門。

既是來買東西,怎麽神色間卻隱隱有些委屈的樣子?

齊灝正要再問,餘光就掃到了跟在季縈後面出來的五皇子。他下馬拱手行禮,“臣見過五殿下!”然後又看著他一旁的季縈道:“六姑娘可與五殿下見過禮了?”。

季縈就點頭,“是。不過卻不知原來是五殿下。臣女見過五殿下!”

五皇子此時的態度卻不再如先前一般輕慢,反而極客氣的道:“篤之與宋六姑娘不必多禮。”

季縈心裏就微微疑惑。篤之?難不成是肅王世子的表字不成?

正這般猜測著,他旁邊的齊灝就已經與五皇子告辭,“今日街面上混亂,臣先送六姑娘回府。殿下可要臣派人送您一程?”

五皇子就笑著推辭了,然後又深看了季縈一眼,終是再未出言阻攔。

季縈抿唇瞧了一眼齊灝,然後就被陳媽媽扶著上了馬車。

路上,她坐在馬車裏聽著外面噠噠的馬蹄聲,知道外面該是齊灝騎馬跟在她的馬車旁邊。想了想,就主動解釋剛才的事,“………五皇子好像也喜歡這把劍,就問臣女能不能讓與他………”

齊灝凝神聽著從馬車裏傳出的少女婉轉輕柔的聲音,不由也放緩了自己的語氣,道:“五皇子一向仁愛,又與世無爭,只喜好山水古玩。你放心,他自不會與你計較這些。”

那便好!雖不知這些評價是真是假,但既然五皇子在外的形象就是如此,那他就不可能在明面上再找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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