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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塊圓玉贈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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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安寧的寢宮,向徑小心翼翼地下床,小舞像往日一樣準備了向徑的朝服朝靴過來,看著向徑一切靜悄悄的行動笑了,小聲說道,“殿下,您這是在屋裏藏著什麽人嗎?”

“是衍兒,昨兒過來找我聊天談心,太晚了就宿在這了。”

小舞展開朝服外袍讓向徑穿上,一邊說了,“太子和公主從小感情好,公主長大了也還是喜歡事事纏著太子,這樣手足情深,就算公主偶爾闖點小禍,也有太子處處幫忙和保護,真踏實。”

向徑笑而不語,床上的向衍迷迷糊糊醒了,從被子裏探出腦袋看了看,“皇兄,你每天都起這麽早?還是當公主好一點……”

“所以你以後最好不要穿上我的衣服冒名頂替,不然我抓你到父皇跟前坐朝聽政!”

毫無震懾力的威脅,了解向徑脾氣秉性的向衍閉著眼睛在笑,“皇兄你願意,父皇還不會肯呢!我是一聽政事就頭痛,父皇在早朝的時候一見我也會頭疼,何必呢?”

小舞端了熱茶給向徑潤喉,向徑對著銅鏡理好衣襟頭冠,“衍兒,父皇都拿你沒辦法,我這個當皇兄的還能說什麽?你再睡會吧,一會下了早朝我有事不一定回宮,你別忘了去向母後請安。”

“恩……”向衍埋在被窩裏偷笑,“皇兄,散朝之後你還能有什麽事啊?是不是要去找賣米的姑娘?”

“什麽賣米姑娘,公主?”

“恩?”向衍睜眼看向床邊,只有小舞,不見向徑蹤影,“皇兄呢?”

“太子還要去早朝呢,公主這麽快就忘記了?”

“哦……”向衍本來是漫不經心地應著,但是稍微清醒了,又正好提到賣米姑娘,向衍一下子就驚得坐了起來,“不好,我有事忘了告訴皇兄!”

“公主,忘了什麽事你也不能這樣出去呀”,小舞急忙攔住向衍,“何況是去大殿,皇上看到,非得氣暈過去不可!”

向衍跺著腳著急,“小舞,趕緊幫我梳頭穿衣,我要去找皇兄。”

“行,但是公主也要答應我,不能莽莽撞撞地過去硬闖,要等早朝結束,可以嗎?”

“可以可以,小舞,趕緊趕緊,這發簪是別在這裏嗎?”

“公主小祖宗,你停一停,弄亂了我還要重新為你梳……”

無聊的早朝時間,向衍閑得發慌,跟著小太監們一起逗鸚鵡,直到向徑早朝結束。

“衍兒,你怎麽到這來了?”

“皇兄,你先別說這個”,向衍丟了逗鸚鵡的竹枝,拉著向徑走向另一邊,“你是不是要出宮見賣米姑娘,我跟你一起去。”

向徑難以置信,“衍兒,你又胡鬧了……呼裏國王回國在即,父皇約了呼裏國王和公主同游清朗園,我不會出宮,你也乖乖待著,哪都不許去。”

“我可以代替你去……”

知道向徑會拒絕,向衍立刻說出理由,“皇兄,那位賣米姑娘可能被什麽人盯上了,說不定會有危險,如果皇兄和她約好了還失約,不僅有違君子言而有信之風,而且皇兄,你不會擔心她嗎?”

向徑皺眉看著向衍,聽向衍說了昨日街頭遇到的奇怪事,向徑的心開始提著,想到今天蘇禾要去派米,向徑更加不安起來。

故意沒和向恂宛茗一塊去清朗園,向衍獨自一個人姍姍來遲,向恂和宛茗見了,神情都是一頓,唯有呼裏國王很高興。

“太子無論任何時候都是文質彬彬的樣子,氣質涵養非同一般。”

“國王謬讚了。”向衍在座位上坐好,本來這麽無趣的場合,向衍是不願意來的,不僅會面對向恂和宛茗若有若無的責備和探尋眼神,還有呼裏筠面紗下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飽含打趣意味,讓向衍很是不服氣地氣悶。

向徑不明緣由地沒有出現,蘇禾六分擔心,四分生氣,抱著米袋,蘇禾沒留在慶豐米鋪等向徑,一步三回頭地朝前走了。一直等下去怕失望,就這樣不等,蘇禾又……終究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啪!”

蘇禾失神的時候,一顆不知從哪來的石子打在蘇禾手腕,疼得蘇禾手一緊,沒空再想其他。停住腳步,蘇禾擡頭看著周圍。

和以往那些孩子的刁難不同,這次的攻擊見不著人,卻接二連三有石子打向蘇禾的手,蘇禾左退右閃,都避不開,實際上也不知道應該怎麽避開這看都看不到的敵人。感覺到對方是沖著阻礙自己派米而來,蘇禾更不可能放下懷裏的米袋。

蘇禾根本不可能再往前走,但也不後退,執意擡著頭,要將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看清。突然,蘇禾腰上一緊,整個人轉了一圈,連人和米袋,被人擁進了懷裏。那種淡淡的書卷氣告訴蘇禾,這是向徑,是再一次為了救她而出現的麥穗。

與此同時,向徑手腕用力,將兩顆石子彈向茂盛的樹枝間,一個人影立即從樹上跌落在地,是個有功夫的人。向徑正要上前問個清楚的時候,幾處飛來的暗器讓向徑不由自主地護著蘇禾,但被向徑打落的那個人卻已經中鏢身亡,斷了線索。

暗器飛來的時候,蘇禾被迫伏在向徑肩頭,待向徑松開自己,蘇禾立刻將向徑全身上下好好地看了一遍,“你沒事嗎?有沒有受傷?”

向徑笑著搖頭,“他們都害怕得逃走了,哪裏還能傷到我?”

“那……”蘇禾還想說什麽,忽然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個人,“他,死了?”

“恩,但是不是我殺的,我只是用其人之道,扔了石子把他從樹上打下來……”

“我當然知道,你那時候……”蘇禾說著說著,對上向徑的眼睛,話說了一半,“怎麽可能分神殺人,何況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但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向徑站在蘇禾身邊,嘆了口氣,“很明顯有人在惡意針對慶豐米鋪,惡意到這種地步,蘇掌櫃足以去報官了,本來可以抓一個證人的,不過很可惜被滅口。禾兒,你大概能猜到是誰這麽仇視你爹嗎?”

“那還用說,一定是富貴錢糧的陳老板,我爹從來沒有仇人,除了他!”

“富貴錢糧”,向徑思索著,見蘇禾盯著自己看,笑了,“禾兒,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今天的米還是要成功派發出去。”

“恩,麥穗,這事應該就是陳老板在背後指使吧?”

“沒有證據的話,只能這樣猜測”,向徑接過了蘇禾手裏沈甸甸的米袋,問道,“禾兒,你可否告訴我陳老板平常是個怎樣的人?”

向徑一說起這個人,蘇禾就有些憤憤地抱怨開了,“他生意做得很大,人就不怎麽樣。越富有,越貪心吝嗇,斤斤計較,為富不仁,說是唯利是圖也不為過。我爹跟他不是同一類人,他自然看我爹不順眼,一直都覺得我們搶了他的生意,三番兩次地找麻煩。以前弄得我們進不到貨,故意不讓我們做生意。後來在店裏生意好的時候,總是有點麻煩事發生,三五個人突然就起哄搶米,本來是買米,結果演變成聚眾滋事,爹被請進衙門都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不是爹平時行善積德,人好口碑好,他們這樣搗亂,試問哪家店可以繼續營生?”

向徑微微皺眉,“財大氣粗,確實可以雇幾個功夫不錯的打手,官府那邊也好買通……”

蘇禾偏頭看了看向徑,“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向徑看著蘇禾笑,“我說惡有惡報,世上自有公道在,他們猖狂不了太久。對了,上回教你的幾招忘記了嗎?方才怎麽又傻楞著被欺負?”

“我連人都看不到,怎麽還手?”蘇禾沒好氣地瞪了向徑一眼,又低頭朝前走了,“教人一次就消失好幾天,還奢望我苦練幾天,速速成才,所向披靡?”

向徑先是一楞,爾後就放開臉大笑起來。蘇禾抿著嘴忍耐了一會,可向徑清脆的笑聲不停,蘇禾也就羞憤得忍不住了,轉身回頭站在向徑面前,睜著大眼睛和向徑對視。

向徑收斂了笑意,只是依舊嘴角彎彎,透著溫和,“是我的錯,神出鬼沒,讓你想找也找不到人。”

“誰想找你?”蘇禾極快地反問了一句,末了又佯裝淡然道,“你到底是做什麽的?是不是涇國京城人士?”

“恩,我……做學問”,向徑希望自己沒有說錯,齊家治國平天下本就是一門極深的學問,“禾兒,不管我是誰,做什麽,我都不是壞人,你相信嗎?”

蘇禾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向徑笑著,從懷裏拿出一塊白玉,上有淡綠紋路,將玉石裝點得通靈剔透,向徑把玉交到蘇禾手心,“這塊玉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初心。我從出生開始就隨身帶著,禾兒,你拿著它,無論什麽時候,過了多久,我都會來找你。”

“但是”,蘇禾看著掌心的圓玉,遲疑著,“它對你來說很重要……”

“所以我才將它送給你”,向徑緊接著的話幾乎讓蘇禾的心一窒,“有它在你身邊,意味我不會離你太久,太遠,總有一刻會來找你,並且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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