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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藥,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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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軒轅烈的遲疑,不僅僅是軒轅離安靜了,幾乎是在場所有人都全安靜了下來。

秋獵射殺麋鹿是軒轅歷來的傳統,軒轅烈即便再獨斷都無法改變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任何一個帝王都不希望在史書上被一筆抹黑。

西宮太後姍姍來遲,站在軒轅烈身旁,清冷的臉一如她的兒子齊王一樣平靜。

“易容”是南詔進宮的奇藥,十分罕見,要很多年才出一份,不管是陳年舊傷疤,還是新傷,不論傷得多重,都可以在一日內恢覆原本的容貌,相當於是換了一張臉,故名曰“易容”!

這是皇宮大臣中,人人皆知的事情,一如慕容薇的毀容,無人不曉。

很明顯,十三爺射殺麋鹿正是為慕容薇求藥。

“十三,你這臉好端端的,那麽俊,要‘易容’做什麽?”軒轅烈明知故問。

“皇兄,你給不給?”軒轅離急了,直接開口,絲毫不顧及在眾人面前給軒轅烈面子。

果然,不僅僅是他,連東太後的臉都沈了,周遭一片寂靜!

“瞧你這心急的樣子,皇兄就算想蒙你,祖宗的規矩也蒙不了你,易容不在禦書房,在這兒呢,等大夥都回來了,朕當眾人賞你!”軒轅烈說道。

“多謝皇兄!”軒轅離這才放心,不自覺回頭去找慕容薇,卻不見她在身旁。

“來人,傳令下去,召所有人回來,離王爺射殺了麋鹿,今夜就是篝火之夜!朕要大家不醉不休!”軒轅烈大聲說道,心情大好。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眾人三聲高呼,鹿角代表著延年益壽,這是每個帝王最大的野心!

篝火之夜是秋獵最後一場節目,是獵殺麋鹿之後的狂歡,沒想到來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快。

大家紛紛回去準備衣裳,這一夜,騎裝可以換下,這一夜,華服盛裝可以穿出,這一夜,可以載歌載舞,不醉不歸。

大營邊上最高的瞭望臺上點燃了火把,是召獵殺者回來的信號。

中央空很開堆起了柴火,所有的宮女太監忙得不開交,宴席陸陸續續被擺上,一切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軒轅烈親自去了鹿角回大營。

軒轅離在人群裏張望,尋找,怎麽都不見慕容薇的身影,心中的興奮恨不得立馬就同她分享,逮住人就問,“見著慕容薇沒?”

“十三爺,這兒!”她就站在他身旁,冷不防拍他的肩,樂呵呵說道。

軒轅離猛地轉身,一把就擁住她,將她抱了起來,興奮地打轉,“我們成功了!薇薇,你的臉有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頓時,周遭忙碌的人全都看了過來,慕容薇楞住,傻傻都任由軒轅離抱著打轉。

“你的臉有救了!哈哈,我們徹底勝利了!”

“薇薇,回帝都後,我們就大吃大喝三天三夜去!”

……

慕容薇冰藍的裙角全都揚起,在空中劃過好看的弧度,他一身錦白,她一身冰藍,在四面八方無數人的圍觀中,如此歡喜的相擁慶祝,如此畫面讓人見了都忍不住會跟著開心,跟著笑。

她被轉得恍惚,恍惚中看到了一道背影疾馳而來,戛然而止的人群外,是他,軒轅澈。

他平靜地看著他們,似乎,是她,而不他們。

軒轅離終於緩了下來,她冷不防地撞入了他深邃而清冷的眼眸,不知道為什麽,即便是如此遠的距離,她仍舊可以輕易感覺到他同平素的不一樣,平靜中似乎隱藏著什麽。

對於這個男人,打從第一眼見找他開始,總有奇怪的直接,一如在延禧宮那一回,直接他在看她,在求救,一如延禧宮之後,好多好多時候,總莫名的直覺,人群裏,他在看她。

直覺,他對她,似乎不一樣,無奈,接下來的很多很多事情,無不表情她的自作多情,一切全都是錯覺。

她移開眼,低聲打趣道:“十三爺,多少眼睛瞧著,你非得讓我成為皇親貴族名門望族小姐們的眼中釘不成?”

軒轅離一楞,這才發生周遭全是異樣的模樣,頓是不耐煩,怒吼道:“看什麽看!”

一聲怒吼,人全一溜煙沒了影。

“走吧,我還給你準備了衣裳呢!”軒轅離急急說道,牽著慕容薇就要走。

“你真做了完全的準備呀!”慕容薇笑著,不著痕跡地躲開了他的手,似乎要開始註意一些事情了。

軒轅離卻沒有多少反應,仍舊是樂呵呵地。

兩人回到大營,管家立馬迎面而來捧著一套華服而來,急急低聲,“王爺,無殤大人剛剛送來的!”

“什麽時候?人呢?”慕容薇蹙眉問道,

“你們還沒回來之前,他走了,說寶函的事情有進展,先回帝都去了。”管家說道。

“這衣服是……”慕容薇又問。

“說是給你篝火大會準備的。”管家如實說道。

“這家夥知道蠻多的嘛!”慕容薇狐疑地看向軒轅離,那晚上白無殤在樹上訓練她的事情,她並沒有同軒轅離多提起。

“也不奇怪,那家夥曾混跡在各國皇室,熟知各種規矩,軒轅還算是他比較不熟悉的。”軒轅離到不好奇。

“那這衣服……”管家支支吾吾的,老想說他主子也準備了衣裳,卻不敢放肆。

軒轅離沒出聲,等著慕容薇說道。

“哎呀,就是套衣服嘛,我自個也帶了,比你們準備的都漂亮,給你們瞧瞧!”慕容薇笑著,眸中隱著覆雜,該如何才不傷十三爺的心呢?

她明顯感覺到,同他,似乎已經開始超越朋友的關系了。

他這麽年紀輕輕的,日後還有大好的年華,還會遇到許許多多有緣人,她孩子都有了,可不能誤了他呀,何況……何況……她先遇到了老白。

“你都還沒瞧見我準備的衣裳。”軒轅離淡淡說道。

“那看看嘛!管家,取過來。”慕容薇還是沒心沒肺的笑,很害怕認真的時候,白無殤認真的時候是生氣了,十三認真較勁的時候,便是傷了。

兩套衣裳擺在眼前,一眼就可以認出高調、誇張、奢華,偏向宮廷風格是白無殤的,而素顏、保守,不失格調,偏騎裝風格的是軒轅離的。

軒轅離沒出聲,等待她選擇,似乎,這個選擇是很正式的,代表了什麽特殊的意義一樣。

慕容薇眸中掠過無奈,取來了一個包裹,還是笑著,道:“十三爺,其實你和老白都沒有我家夜寶大手筆的!你瞧!”

她說著,掀起包裹裏的衣裳,平鋪在案幾上,頓時,軒轅離和管家全都傻了眼!

這……這……這居然是最最最名貴的千年冰蠶真絲!

這可比狗皇帝擁有的那件蠶寶金絲龍袍要名貴一百倍!

這是一件束腰及胸長裙,背後腰上一朵蝴蝶結在莊重中憑添了一絲俏皮可愛,裙擺大而長,逶迤拖地,顏色從白色一路而下,漸漸地自然過渡到冰藍色,如此設計風格,在古代可不常見。

“這……真品?”軒轅離不可思議地摩挲著面料,質感好得他舍不得松手。

“我家夜寶送我的東西從來都是真品,這是去年我生日他送的,這回特地帶過來了,我那會兒就想,要是咱們勝利了,我就穿這身衣裳!咱們,高調高調!”慕容薇笑著說道,說起兒子,是真心的開心。

“好吧,我承認敗給你兒子了!”軒轅離聳了聳肩,無奈說道。

“換衣裳去吧,今夜就慶祝你的勝利呢,咱們不醉不歸!”慕容薇樂著。

“好!”軒轅離這才提起了精神!

獵殺者陸陸續續歸來,全都對軒轅離的奪冠驚詫萬分,甚至有人懷疑這不過是一個玩笑罷了。

德妃怒氣沖沖地直接闖入了齊王的營帳,厲聲,“王爺,十三爺射殺了麋鹿?”

軒轅澈此時已經換身了一身錦白的宮裝,閑適地倚在榻上,雙眸微瞇休息著,並沒有回答她,只揮了揮手。

“德妃娘娘,請。”一旁的金蟬言簡意賅。

“金蟬,你是不是忘記告訴王爺了,本宮有急件送到。”德妃說道,昨夜根本等不到齊王,而今早又沒有機會,在獵場上根本就追不上他。

軒轅澈立馬睜眼,淡淡道:“什麽急件?”

“回王爺,是我父親來的急件。你過目。”德妃恭敬依舊,親自將信函送上。

齊王和瀚國的關系,休戚相關,之前瀚國王,她父親一直敬畏齊王,是因為齊王一直保著瀚國,然而,從上一回他回帝都後,事情就變了,他開始大動幹戈,在瀚國境內無數的礦山做手腳,並令龍嘯征兵備戰,這一切當然是要慕容將軍來執行。

以前是依附關系,現在齊王一旦在瀚國有動靜,這關系可就覆雜了。

“正妃?”軒轅澈挑眉,合起密函,放在火上燒盡。

“臣妾娘家人的意思,王爺,蓉妃娘娘畢竟是皇上的人。”德妃提醒道,自以為聰明。

“你很急嗎?”軒轅澈淡淡問道。

“正妃一位可從長計議,臣妾父親三番兩次差人來請安,借問及臣妾容貌一事,還是請王爺自己給父親解釋吧。”德妃說道。

“德妃是怪本王沒有獵殺到麋鹿?”軒轅澈問道,終於朝她看了過來。

“王爺……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德妃終是軟了語氣,嫁到齊王爺那麽久了,迎上他的目光還是會如初見時候,心會顫動。

“下去吧,這件事本王會同龍嘯說的!”軒轅澈淡淡說到,又闔了雙眸。

德妃蹙眉,又惱又氣又滿腹懷疑,又不敢大聲質問,無奈只得轉身。

德妃剛剛走,財仔邊飛奔而來,沒大沒小,也沒行禮,直接道:“主子,不好了,有傳聞皇上調兵瀚國!”

軒轅澈眉頭微蹙,索性起身,要休息一會兒都安靜不了,不悅道:“調兵而已,你著急什麽?”

“王爺,皇上不會是想打瀚國了吧!”財仔還是急著。

“真要打,本王也攔不住!”軒轅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起身就往門外去,然而,那蹙眉的眉頭卻始終都沒有松開。

營帳外,早已一片熱鬧,宴席從住營帳外分兩路,圍著中央堆好的柴火成圓形,宮女太監正井然有序的上佳肴美酒。

西太後正端坐在座位上沖他招手,而不遠處,不少王公大臣都陸陸續續就坐了。

“故意輸的?”西太後低聲。

軒轅澈淡淡一笑,“輸了就是輸了。”

“皇帝調兵瀚國你知道了嗎?”西太後問道。

“財仔來報的。”軒轅澈答道。

“這……故意的,難道是要激你?”西太後蹙眉。

“似乎真該急了。”軒轅澈還是很平靜,眸中卻掠過了一抹擔憂。

“剛剛送到的信函,慕容將軍倒是含蓄,二夫人很直接,非得見德妃的臉好才肯調動海軍。”西太後低聲。

“這才是該急的呀!”軒轅澈感慨道,一手支著腦袋,正見軒轅離和任範遠遠而來,他們身後,一個淺藍色的身影若隱若現,他沒說話,靜靜地看著。

西太後循著他的視線看去,唇畔勾起神秘的笑,道:“回你位置上去吧,本宮也不多責備你了,瀚國海軍的事,自己處理去。”

很快,隨著軒轅烈和東太後的出現,喧鬧熱鬧立馬停止。

軒轅烈掃視眾人一眼,拍了拍放在案幾上,被割了鹿角的麋鹿頭,大笑道:“來人,點火!今夜那些個繁文縟節就全都免了,十三爺獵殺到麋鹿,朕開心啊!”

“恭喜皇上喜得鹿角,恭喜十三爺一舉奪冠!”

權臣起身祝酒,齊聲祝賀。

慕容薇還是坐在軒轅離後背,被他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心下有些緊張,就快要見到“易容”了!

“來人,把十三爺要的東西送上來!”軒轅烈大聲說道。

一個太監捧著一個錦盒,高高舉過頭頂,躬身快步而來。

慕容薇心頭一緊,下意識直起身子望去,只見軒轅烈取起錦盒,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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