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南華山，一切看起來都那麽新鮮。

白瑤自打上了南華山後，連狐山都少以回去，就更別說是其它地方了。

空氣裏好像撒了糖，甜絲絲的，像是抹了蜜糖似的。

風輕輕吹過，百裏衣角在風中淩亂舞動著。

白瑤走在他的身後，時不時戳一戳他那被風吹起的衣角。

白瑤興致勃勃看著人間的東西，這裏瞧瞧，那裏看看，看什麽都新鮮，什麽都要摸上一摸，聞上一聞。

百裏只是微笑看著她，並不出言阻止。

“師傅師傅，你看那個鋪子裏有賣筆的，咱們進去看看可好？”

“好。”

百裏應聲，隨著白瑤一起走進了店鋪。

店主是一個四十歲上下，體態微胖的男人。

他看到他們進屋，立刻滿臉堆笑迎了上了。

百裏雖改換了容貌，但是周身的氣質卻還是依舊出塵。

老板知道，今兒肯定是遇見貴客了，立刻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招待。

“老板，您這兒可有什麽好看的筆麽？”

“姑娘，要挑好看的筆，你今兒可是來對地方了，我朱老三的筆，可是遠近聞名的好看，不管好看，質量還好，用個十年都不會壞。”

“十年就壞了？你還說質量好……”

朱老三一聽，臉立刻就垮了下來：“姑娘，一支筆用十年也夠了吧！難不成還要用一輩子？一支筆用十年已經是最久的了，不是我自誇，在這世界上，也只有我朱老三的筆能夠用這麽久，其它地方的筆，一兩年就得廢。”

“師傅師傅，您房間的那只筆是出自誰的手？為何用了千年也不見壞？”白瑤問道。

她就是單純想知道那筆出自誰手，並不是想示威找茬，不過老板誤會了。

朱老三以為是遇見找茬的人，立刻準備轟人。

“一只筆還用千年，你以為你是神仙啊！滾滾滾，不買就趕緊給我滾蛋，別耽誤我做生意。”

朱老三伸手推白瑤，卻被百裏出手制止。

“我不是神仙，但是我師傅是神仙，”白瑤說著就施法將自己看好的那只筆弄了過來，遞給朱老三，“這只筆我要了，多少錢？”

朱老三一看嚇壞了，連忙在地上磕頭認錯。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高，沖撞了兩位神仙。”

白瑤問他半天，他都不回答，只是一個勁兒磕頭，便丟下一顆金珠子拉著百裏走出殿門。

百裏施法將朱老三腦子裏關於他們的記憶全部刪除了。

朱老三看著地上的金珠子，一臉茫然，他剛剛為何要下跪啊？

街道上，白瑤把筆遞給百裏，問道：“師傅可還喜歡？”

“你的筆為何問我可還喜歡？”

“因為是買給師傅的呀！”她把筆放在耳邊聽了聽，“我剛剛在店裏的時候，好像聽見它同我說話了，讓我選它，師傅可聽見了？”

“未成，白瑤，我們此番來人間，不可張揚，也不能想剛剛那般暴露身份，會嚇壞他們的，記住了麽？”

“我知道了，”白瑤揚了揚手中的筆，“師傅您還沒說，可喜歡？”

“喜歡。”百裏把筆從白瑤手中拿過，放進了衣袋中。

白瑤拉著他的衣袖搖啊搖，笑嘻嘻說道：“我就知道師傅會喜歡。”

她說著就直接從衣袖滑到他的手掌處，握著他的手，“師傅這裏人多，我怕一會兒和您走散了。”

百裏看了一眼大街上那三三兩兩的人，笑而不語。

嗯，人多。

她拉著他的手，在街上走啊走。

夕陽把他倆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她在書中讀到的歲月靜好，大概就是這樣吧！她想。

“師傅我好高興啊！我很喜歡師傅，很喜歡和師傅呆在一起，真想一直這樣。”手牽著，就再也不放了。

白瑤：我想和你一直這樣走下去，直到歲月的盡頭。

百裏的唇也不自覺揚了揚，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怎樣想的，只知道，此刻他的心甜甜的，周身湧動的血液喧囂，有些異樣，這種感覺他從沒有過。

******

從人間回來之後，白瑤更黏百裏了，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百裏在一塊兒。

“師傅師傅，我給買的這只筆取了個名字，您看可好？”

百裏接過白瑤手中的紙張，看了一眼。

“朱筆？為何叫這個名字？”

“因為那家老板叫朱老三，他做的筆就叫朱筆啊！”

百裏：“……”

朱筆這名，初聽頗有詩意，他還以為白瑤是取自古典詩詞，原來竟是如此得來。

“師傅您還未說，此名可好？”

百裏點頭笑笑，說道：“甚好。”

“師傅生得好看，笑著就更好看了，師傅以後應該多笑笑才是。”

百裏楞神，片刻後尷尬，剛張嘴，想說自己還有事先走了，白瑤就打斷了他。

“師傅又有事兒了是吧？那就先走吧！”

百裏：“沒有，我只是想問，你今日功課可修行好了？”

這下輪到白瑤尷尬了。

“還……差點，師傅啊，徒兒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著白瑤離去的背影，百裏突然心情大好。

******

白瑤在竹園居裏找遍了也不見百裏蹤跡，下了竹園到其它地兒尋找時聽有個同門說曾在後山那條路見到過他，於是白瑤又追到後山。

穿過後山樹林，正準備張開喊師傅就被眼前給驚到了。

流水潺潺而過，從一塊巨石上緩緩流下，在底部匯成了一個水池，水池周圍長著姿態各異的樹，呈合抱之勢向水池。

水池裏站著他的師傅，她師傅正在沐浴……

衣衫已經全部褪去，白到晃眼的肌膚一般在水外，一般隱於水中。

白瑤還沒來得及想好對策，他師傅就發現她了，抱著胸神色頗為不自然看著她。

白瑤：捂什麽捂，該看的都看了，皮膚真白，好看……

“你怎麽來了？”

怎麽辦？怎麽辦？師傅不會覺得我好色而疏遠我吧？那樣我還怎麽撩他？不對，在他眼裏，我還是個孩子，我什麽都不知道。

不肖片刻，白瑤心裏已經有了盤算，她揚起一張天真的笑臉，對百裏說道：“師傅你也忒不厚道，洗澡竟然都不叫上我，這兒有個這的大的池子，竟然想要獨自享受。”

她說著就伸手去解自己腰帶，手才放到腰帶上就被百裏用法術定住了。

“師傅您幹什麽？”

百裏不與理會，手一揚，成千上萬的竹葉全都圍繞在了池子周圍。片刻後竹葉盡數散去，百裏已經穿戴整齊出了浴池。

這時白瑤的禁制也解除了，白瑤一臉懵懂嗤笑：“師傅身上好香啊！用的什麽香料？分我一點兒唄！”

“我未曾用什麽香料，只因本體為竹，帶著一股竹香而已。”

“哦，這樣啊！”白瑤點點頭，若有所思，“我本體是狐貍，那就是……狐臭？啊！我不要，我要去買香料……”

白瑤哭著喊著跑掉了。

百裏搖頭，無奈笑笑，白瑤在他身邊也呆了千年了，怎麽跳脫的性子還是沒改，聽風就是雨的。

掌門師兄一直說他悶，在他身邊能夠待上千年的人不是被他同化了，就是被他逼瘋了。

如今看來，此言差矣。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