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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翠玉玨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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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室裏有明媚的陽光從格子窗裏透了進來,照在小幾上那塊玉玨上,玉玨擺在一塊白色的帛緞上邊,投下了疏淡的影子。

齊明珂皺眉看了看這塊玉玨:“這是我送給臨邛卓文君的添妝禮,為何又會在這位陸小姐手上?這陸小姐和那位名滿天下的卓文君又有什麽關系?”他微微閉上了雙眼,回想著臨邛卓府前驚鴻一瞥,微風掀起駕車的簾子,他看到了一段雪白柔嫩的脖子,珠簾下邊的臉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能看見那尖尖的小下巴。

好像和這位陸小姐有些相像呢,齊明珂想得有些出神,伸手拿起了那枚玉玨,放在手裏不住的旋轉著。臨邛的一曲仙樂讓他一直牽掛,很想再見到那位才華橫溢的女子,只可惜紅顏命薄,聽說她嫁去荊州以後不久,夫君就因病亡故了。正在為她命運多舛而悲嘆之時,卻又傳來她和司馬相如私奔,兩人當壚賣酒的香艷事兒,一時間讓他錯愕不已,靜下心來一想,才子佳人,倒也是天生的一對,慢慢的,卓文君的影子在他心裏淡去,成了一個灰白的剪影,如掛在疏桐上的一片月影,淡淡清輝寂寞冷。

現在這玉玨又突然出現在了面前,臨邛的記憶又被勾勒了起來,他不禁對陸小琬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那嫁車撫琴的佳人?想到這裏,他猛然站了起來,急匆匆的向外邊走了過去。

陸小琬一點也不知道此時齊三公子正為她的身份坐立不安,她哼著小曲心情愉快的來到阿息的攤位上。一見到她走過來,阿息便高興得跳了起來:“小琬姐,你回來了?事情順利嗎?”

陸小琬笑著點頭道:“挺好的,都商談好了。”一想到來長安才幾天,便賺了這麽多銀子,陸小琬心中便充滿了喜悅,低頭看了看阿息的籮筐:“還有幾籃子沒有賣出去,今日想吃果脯的不多了?”

阿息的眉毛皺在一處,憂悒著道:“今日沒有昨日那般行俏,還有五籃沒有賣出去呢,而且還被那個九爺收了保護費去了,今日又收了兩百個鑄錢。”

“沒事,這果脯又不會壞,留著慢慢賣便是了。”陸小琬拍了拍阿息的肩膀道:“這保護費的事情便算了,古往今來,哪裏都是弱肉強食,至少他還只收了你兩百個鑄錢,沒有把你的錢全部搶光,已經算是仁慈了。”

阿息撇了撇嘴,還在為那平白無故被搶去的兩百個鑄錢傷心,陸小琬已經把扁擔拿了起來:“我們回家。”

“這剩下的呢?”阿息著急的把扁擔搶了過來:“賣了再走罷?”

“沒事,今日那衣裳便賺了六十兩銀子,我們可以歇息一會,明天多賣幾籃也就是了。”陸小琬抿嘴一笑,見阿息眼中有著亮閃閃的光,擰了她一把道:“小財迷。”心裏想著,若是告訴了阿息,她典當了一千兩銀子,恐怕阿息都會高興得暈了過去呢。

兩人笑瞇瞇的收拾了東西便往西市外邊走去,這時就見前邊來了一個人,在人群裏低著頭躲躲閃閃的走著,就在他和陸小琬擦肩而過的時候,身上掉下了一個荷包兒。阿息眼見,看到那個煙灰色的荷包掉在地上,於是大聲的朝那人喊:“阿叔,你荷包掉了!”

誰知那人如同沒聽見一般,一雙腳兒走得飛快,左拐右拐的就不見了。阿息把籮筐從肩膀上卸下來,蹲□子便想去拾那個荷包,陸小琬一把拉住她:“阿息,不要去撿。”

阿息奇怪的問:“小琬姐,為什麽不能撿?我們撿了那荷包等那位阿叔來尋的時候便給他,要不是被貪小便宜的人撿了去,那阿叔便找不到自己荷包了。”

陸小琬把阿息拉到一旁道:“你喊的時候那人分明離我們還很近,不可能沒有聽到你的喊聲,他不僅不停下來,反而走得更快,你不覺得蹊蹺?你先別去撿,我們站遠了看著,看看究竟會有什麽事兒發生?”

被陸小琬這一提醒,阿息也警覺起來,兩人不再理睬地上的荷包,只是挑了籮筐往旁邊走,找了一棵樹到下邊歇息,眼睛卻沒閑著,直往那掉錢的地方看。

那荷包也還算醒目,雖然是煙灰色,但鼓鼓囊囊的一個包掉在地上,總會被人看見,不多時便有一位來西市買東西的老人看見,彎腰撿了起來,到處望了望,大聲的吆喝了起來:“誰掉了荷包?”

陸小琬推了推阿息道:“你看到沒有?那裏有兩個人,一個穿灰色衣裳,一個穿藍色,兩人一直就在荷包旁邊,他們分明看見荷包了,一直不彎腰去撿,等到老大爺撿了荷包,他們便走上去問情況,豈不是很可疑?我懷疑他們是一個團夥,專門騙人錢財的。”

阿息留心看了下,點了點頭道:“確實。”

這時先前那個丟錢包的漢子出現了,他低著頭在地上不住的尋找,似乎是丟了什麽東西,撿到荷包的老人看見了他,便攔住他詢問:“你是不是掉了東西?”

那人驚喜交加的說:“是,我掉了個煙灰色的荷包,敢問可是老丈撿到了?”

見那人說的東西和撿到的荷包對上了號,老人拿出那個荷包道:“這可是你的?”

那人一見荷包,驚喜交加:“正是我的荷包,多謝老丈。”

老人將荷包遞給他道:“以後務必小心些。”

那人點頭謝過,一面打開了荷包,突然之間便驚叫了起來:“我這荷包裏原先有兩個銀錠子,為何現在只有一個了?”他望了望老人,口氣不悅說:“老丈,你這就不對了,你撿了我的荷包若是想要點酬謝銀子,直說便是了,何必到裏面偷拿了一個銀錠子?這個銀錠子有五兩重,也是大數目了,還請老丈退還給我。”

聽得那人如此說,陸小琬將這事兒看了個通透,這不是訛詐嗎?難怪阿息喊他掉了荷包的時候,那人溜得這麽快,原來是不想回來撿荷包,這個是一個誘餌用來釣魚的。

阿息看了眼前這一幕,也是氣憤得要跳了起來:“卑鄙、無恥!”陸小琬都沒有來得及拉住她,她便一溜煙兒似的跑到了那幾個人面前,伸手指著那漢子道:“你這人甚是奸猾,分明是設了個圈套在這裏!開始你掉荷包的時候我喊了你,你故意裝作沒聽見,等這位阿公撿了荷包,你便來訛詐他!”

那漢子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小姑娘,竟然對他指手畫腳說他奸猾,不由得兇狠的瞅了阿息一眼道:“他就是偷拿了我五兩銀子!我這荷包裏原有兩個五兩的銀錠子,現在只有一個了,不是他拿了,又是誰拿了?”

周圍的人見有熱鬧可看,都亂哄哄的圍了攏來,那老人站在人堆裏,看著那漢子一個勁的要他賠銀子,只是笑笑,也不說話。

陸小琬見阿息攔在老人面前和那漢子理論,生怕她吃虧,也趕緊撥開看熱鬧的人走了過去,哭喪了一張臉道:“誰看見我的荷包了?我掉了個煙灰色的荷包,裏面有一個五兩的銀錠子,這可是我們家一個多月的開銷啊……”

那漢子沒想到半路跑來個搶荷包的,呆呆的看了陸小琬一眼:“這位姑娘……”

話還沒說完,那荷包便被阿息搶了過去,拿在手裏翻著給眾人看:“大家看好了,這荷包裏就一個五兩的銀錠子,還有一塊碎布條兒。既然這阿叔說他的荷包裏有十兩銀子,這便肯定不是他的了。”

陸小琬心裏暗暗讚嘆阿息機靈,這個小鬼頭,竟然聞弦歌而知雅意,還手腳靈活的把她們紮果脯籃子的一塊小碎布條給塞到荷包裏邊去了。她望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抹著眼淚道:“我那荷包裏就放了一個五兩的銀錠子,還有一塊碎布,是抽紗繡絲綢,繡的是春蘭秋菊,若是不相信,請一位德高望重的阿公或者阿娘看看便知。”

旁邊有個老人拿過那塊碎布條兒,瞇著眼睛看了看,點點頭道:“確實如此。”說罷又將那碎布條兒遞給周圍的人都看了一下,大家紛紛說道:“原來這荷包竟是這姑娘的。”皆拿眼睛瞟了瞟那個漢子,一臉鄙夷之色,似乎都知道他是在訛詐。

那漢子氣得臉漲得通紅,狂叫一聲,招呼了那兩個同夥,舉起拳頭便向阿息和陸小琬招呼了過來。阿息看著一個碗口大的拳頭奔向面門而來,嚇得縮了縮脖子閉上了眼睛,但閉了半天眼睛,也沒見拳頭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些奇怪的睜眼一看,就見那個收保護費的九爺正抓住一個漢子的手,把他扔到了一旁:“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敢到西市來撒野?難道不知道這裏是我九爺的地盤?”

阿息見那九爺威風,一出手便制住了那個騙子,高興得在一旁拍手道:“九爺,你好威風,打得好,狠狠的揍那些騙子!”

跟在騙子身後的那兩個同夥,見那九爺一臉橫肉,說話的口氣又大,也不敢再上來和他較量,扶起倒在地上的同夥,三個人灰溜溜的在旁人哄然大笑中走開了。

阿息崇拜的看著九爺道:“九爺,原來每日交錢給你也還是有些用處的。”

九爺橫著眼睛看了她一眼道:“你以為九爺只拿錢不幹活的不成?你還不去看看你的果脯,好像有人拿了幾籃子呢。”

阿息聽到九爺提醒她,這才突然想到自己把籮筐放在那邊樹下,趕緊撒腿跑了過去,跑過去一看,那果脯卻只剩了兩籃子,她抱住籮筐“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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