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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深山荒村遇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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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陸小琬知道司馬相如現在所想的,肯定會給他兩個老大的耳刮子,打得他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可惜她沒有讀心術,而且她的註意力全在賬本上邊。

自從王吉給如霜和司馬相如主婚以後,又給他們的婚書落了籍,如霜總算是頂著卓文君的名義嫁給了司馬相如,她也終於恢覆了自己的姓名,每日聽著旁人喊“小琬”,心裏便分外親切,似乎甩掉了一個沈重的包袱似的。

如霜和司馬相如成婚的第二日,兩人便來找她商量以後的安排,陸小琬不假思索便回答:“當然是在這鎮上開家酒肆!”肯定要開酒肆才行,文君當壚賣酒這情節不出來,怎麽才對得住流傳千古的香艷典故呢。

陸小琬見如霜一臉嬌羞的模樣,小鳥依人般依偎在司馬相如身邊,心裏也替她高興,無論如何如霜總算是心願已了。她走上前去拉了如霜的手道:“表姐,我們在這裏開個酒肆如何?你沒帶什麽值錢物事出來,以後的開支用度便沒有來源,只能先做點小買賣,把這個冬天對付著過去再說。”

聽了陸小琬這句話,司馬相如身子微微搖晃了下。昨晚洞房花燭,兩人情意綿綿,他抱住如霜肆意親昵之時卻發現她竟然還是處子之身,心裏暗自高興,感激老天爺垂憐,本來以為卓文君已是殘花敗柳,卻沒想到她前夫如此不中用,破瓜的力氣都沒有,自己真是好運道,人財雙收。想到此處,心中只覺甘美,也不顧如霜是初承雨露,提槍上馬一路直搗黃龍,兩人濃情蜜意繾綣情深直到花燭燃盡。

本還想過兩日再問夫人帶了多少值錢物事出來,是否能去長安謀得一席之地,沒想到這麽一大早便聽到了這個不幸的消息,司馬相如的臉黑了半邊,沒有嫁妝的卓文君和有嫁妝的卓文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若是想娶個沒嫁妝的,多少個都娶了,何必來巴巴的娶個寡婦,即便她還是處子,可名義上仍然是個寡婦!

陸小琬看著司馬相如的臉色,心裏冷冷一笑,臉上卻是不顯:“表姐,你想想看,若是你和姐夫開酒肆的事情傳了出去,阿舅面子上掛不住,自然會要送些值錢物事,趕緊打發你們去別處的。堂堂卓王孫的女兒竟然流落在鄉野賣酒為生,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坐視的。”

如霜依順的點了點頭道:“表妹,就按你說的辦吧。”回頭看了看司馬相如,一臉的期盼:“夫君,我覺得表妹說的頗有道理,夫君如何看?”

還能怎麽辦?你都沒有嫁妝,我可不能白白賠上自己的婚事。司馬相如無奈,朝如霜點點頭道:“就按陸小姐說的做罷。”

“既然如此,那我便分配任務了。我呢,就做掌櫃,專管收錢找錢,表姐負責洗酒杯酒盞,你和你的小書童負責在外邊招待客人,擦小幾和座墊兒。”陸小琬神情愉快,很利索的便把各人的任務交代得清清楚楚。

客棧的外邊種著幾棵桂花樹,枝繁葉茂,空氣中飄蕩著遲桂花的味道,同卓家大院裏的桂花一般馥郁,那芳香,似乎有著新生的希望般,清爽甜美的往人鼻子裏鉆了進來,陸小琬站在桂花樹下,心情也格外愉悅。

幾個人都同意了她的提議,只有那小書童嘟囔著說:“為什麽不請個人來做夥計,我們家公子是做這事情的人嗎?”

“你家公子不做事,難道吃白飯?”陸小琬雙手叉腰,眼睛裏滿是不屑:“難道做夥計就辱沒了他?你若是不想讓她做夥計那也行,先把住客棧吃飯的錢交給我,我替他在客棧裏租間房子,讓他安心讀書,這樣可好?”

小書童沒料到這美若天仙的女子翻臉比翻書還快,見著陸小琬彪悍的模樣,不由倒退了一步,口中喃喃道:“我們家公子現兒身上沒銀兩了……”

陸小琬可不會讓他這麽就逃跑,走上前一步,臉上浮現出一絲甜美的笑容:“你們公子身上沒銀兩了,莫非你身上有?那你就來幫你家公子付了罷?若是你沒有,那把你賣去別人家做家奴,好歹也能拿上幾兩銀子……”

小書童被陸小琬逼得沒有退路,只能躲在司馬相如身後,露出了小半張臉,眼睛裏盡是恐怖之色,小聲而堅定的說:“我不要離開公子,我不去別人家做家奴!”

“既然如此,那還是讓你家公子和你一道去做夥計罷!”陸小琬把甜美的笑容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張晚娘臉:“別以為你們家公子就比誰要高貴些,人活在世上,不都是一樣的嗎?又怎麽能因為從事的行業而去歧視別人?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陸小琬斜睨了司馬相如一眼,心裏恨恨道:眼前這廝,就是負心人的典型。

身子一扭,陸小琬忿忿的走了出去,裙裾因為腳步的急促而揚起很高,露出了小巧纖細的腳踝和蔥綠的繡花鞋,看得司馬相如一陣心猿意馬,眼睛追著那抹蔥綠不放,直到那淺淺的顏色消失在院子門口。

如霜站在旁邊看得清楚,臉色暗了一暗,心裏有悵然若失的感覺,無論自己有多麽美,跟在小姐身邊,總會被她的光彩掩蓋。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藏在袖子裏,可心底那份苦澀卻怎麽樣也隱藏不住。

“文君,外邊起風了,你進去罷,小心著涼。”司馬相如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突然又有了一絲絲甜蜜,畢竟他還是在乎自己的,回眸向司馬相如淺淺一笑:“沒事的,妾身願意陪在夫君身邊。”

陸小琬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多時她便已經選好開酒肆的地方,談妥了租金,又打聽到離這個鎮上不足二十裏的山裏有一家釀酒的,主人姓孟,能釀十幾種酒,價格也公道。“阿松,你過來。”

陸小琬朝那小書童招招手:“我們別在這裏打擾你們家公子和夫人,去山那邊買些好酒過來。”

阿松怯怯的望了陸小琬一眼,挨挨擦擦的從院墻那邊挪了過來:“陸小姐,我們怎麽去?”

“怎麽去?不是有輛馬車嗎?”陸小琬指了指身後停著的馬車:“前晚不是你和你家公子趕的馬車?我們倆就駕著馬車去那裏,不足二十裏地,很快便到了。”

“陸小姐,”小書童的眉毛耷拉成了個倒八字:“那天晚上是想著在逃跑,所以也顧不上了,就抱著馬脖子,用鞭子胡亂的抽了幾下,那馬就跑了,可其實我真不會趕車呀。”

“既然胡亂趕車都能趕得這麽好,認真駕車就更了不得啦!”陸小琬不由分說便把馬鞭塞到小書童的手裏,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行,咱們走罷!”

小書童望了望手裏的鞭子,又望了望揚著眉笑嘻嘻看著他的陸小琬,愁眉苦臉的爬上了馬背:“陸小姐,你可得坐穩了。”

“沒事沒事,你只管駕車便是。”陸小琬的手攀著馬車的車廂,看著樹木慢慢的往後倒退,口裏說得很輕松,卻隨時做了跳車的準備:“不錯,你趕得很好,不用擔心做不好事兒,應該放開手去做。”

小書童也沒有辜負她的誇獎,一路平安的把這馬車趕到了梅花嶺,那位指路的老大爺說的地方。陸小琬跳下馬車東張西望了一番。這地方雖然叫梅花嶺,可卻沒看見梅林,只見大片的桂花開得正盛。綠色的枝椏間黃金萬點,燦燦的浮在眼前,叫人看了心裏甚是歡喜。站在小溪的橋上往山那邊看過去,就見一角屋檐在綠樹後隱約伸展,合著該住了一戶人家,陸小琬邁步便往那邊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這才發現這院子修得實在雅致,一人高的竹籬笆旁邊栽滿了各色花卉,雖是秋季,卻有不少花朵正當季盛放,依著竹籬笆搖曳生姿。屋子旁邊是大片的竹林,綠意幽幽,映著那幢小木屋,倒有幾分隱士的風味。

“請問這裏可是釀酒的孟家?”陸小琬伸出手推開虛掩的柴扉,揚聲朝裏邊喊了一句。

“誰要買酒?”裏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回答,竟然是個女聲,這讓陸小琬沒有防備的吃了一驚,難道這位釀酒的師傅竟然是個女子?

正想著,便見小木屋的門打開了,從裏邊走出一位少女,梳著雙鬟,兩綹頭發從耳邊垂下,在陽光的照射下烏黑發亮,襯得她的臉潔白無瑕,一雙明眸更是如夜幕裏的寒星般,盈盈發亮。

“我叫孟酒酒,方才要買酒的人可是你?”那女子走到陸小琬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唇邊露出了一絲微笑:“到我這裏買酒的都是男子,像姑娘這樣只身前來買酒的,我倒是頭一番見著。”

“姑娘既然是賣酒的,只要有人來買酒,又何必管主顧是男是女。”陸小琬淡淡回答,也是微微一笑:“孟姑娘,我不僅是來買酒的,而且是要買很多酒,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進屋子裏好好談談。”

孟酒酒迷惑的看了陸小琬一眼,伸手把柴扉拉開:“如此,請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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