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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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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霜霜最後還是聘請了狄烈,而狄烈也同意幫忙茶居的工作。

左霜霜堅持之所以會聘請他,是出於好心收留,免得他哪一天手腳發黴,汙染了茶居。

而狄烈則堅持他的同意只是純粹想活動活動筋骨,並在鐵燹出外從商的這段時間裏,保護左霧霧夫人免於遭受到某個「吝嗇小人」的虐待。

總之在某方面,他們妥協了──即使心不甘、情不願。

「餵!把茶葉拿到後院去曬一曬。」左霜霜瞟一眼狄烈,指著剛運回來的新茶葉喝道。

狄烈只動了動嘴皮,「我不叫『餵』。」

「你是我請來的人,我叫你『餵』,你就是『餵』。」左霜霜冷冰冰地跟他說明這一點。叫他「餵」已經很客氣了,她還沒配上動物的稱謂呢!

「那妳自己把茶葉拿到後院裏曬吧!」狄烈伸個懶腰,仍是不當一回事。

拜托,現在到底誰是主,誰是仆啊?「是我請你的耶!」左霜霜認為有必要讓他更清楚主仆的關系。

「可是妳也別忘了,妳並沒有支付我任何報酬。」這等於是說,他在免費替她工作,所以她的態度最好要客氣一點。

「我要負責你三餐的。」左霜霜為之氣結。他還真以為是免費的啊?

「哼!三餐,」狄烈嗤之以鼻,「妳以為我非得在這裏吃不可嗎?」跟在鐵燹身邊一年已讓他小有積蓄,足夠在外面吃個三、五年沒問題,她還真以為自己會希罕她那三頓飯啊!

「那你現在到底是做還是不做?」這只是第一天,左霜霜已經開始後悔了。她為什麽要為了省那麽一點錢,就讓這個人天天出現在她眼前呢?被他氣到吐血再看大夫的錢絕對會比聘請他的錢要多上好幾倍,她怎麽會一時胡塗,自掘墳墓呢?

「請叫我的『名字』。」他認為這個堅持並不過分。

左霜霜氣得橫眉豎眼,但終究還是勉強扯開嘴說:「狄……烈,」呼!叫這個名字簡直比要她三天沒睡還痛苦。「現在可以做你該做的事了嗎?」

「雖然叫得咬牙切齒,但還可以,總算是有了好的開端。」狄烈的神情不甚滿意,不過還是大方地放過她,然後把茶葉搬到後院裏。

左霜霜用力瞪著他的背影,希望自己的雙眼能噴火將他的背燒個大窟窿!居然敢嫌東嫌西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姑娘,請來一壺『北港毛尖』。」一道溫潤的嗓音突然傳來,打斷了左霜霜專心的詛咒,也救回狄烈一命。

「馬上來!」左霜霜轉過頭,卻直直撞進一雙清澈如水的帶笑眼瞳裏,她微微一怔,多好看的眸子啊!

左霜霜連忙走出櫃枱,笑著引領他走向窗邊的位子。「客倌,這裏請坐。」

「好的,謝謝姑娘。」男子笑道,一如他斯文俊秀的臉龐給人春風般的感覺,舒心快活。

左霜霜正要轉身時,男子輕輕地說:「除了茶,還有什麽別的嗎?」

「請問客倌指的是……」好像被他傳染似的,左霜霜覺得自己的語氣也溫柔了起來。

「小吃什麽的,或者像是棋盤的玩藝兒?」

「都有。如果你想下棋的話,二樓設了棋盤,而且現在已經有客人在裏面對弈,也可以跟他們切磋切磋。」左霜霜指著樓上的包廂解釋道。

「假若我想在這裏設棋盤,可以嗎?」男子又問。

顧客至上,有什麽不可以的。「當然可以!請問客倌你要什麽小吃呢?」左霜霜盡責地問。

「幾個小菜就可以了。」

「好的,請稍坐。」左霜霜走進廚房交代之後,到櫃枱取出「北港毛尖」,接著拿出一套茶具,再踅回男子桌旁。

「什麽時候摘的?」男子望望那些茶葉,悠然的問了句。

這是一個識茶之人呢!雖然「北港毛尖」自唐朝以來便很出名,但在茶居裏會點這種茶的人不多,一般多是喝鐵觀音、龍井、烏龍之類的,而這其中又有許多是「濫竽充數」之人,像是那些所謂的秀才、文人,為了表示自己的氣度風雅,才會選擇來這裏喝茶、下棋。另外,當然還有一些根本是想看她們姊妹才特意過來坐坐的。茶?誰管它是什麽,喝下去死不了人就可以了。

而真正愛茶、懂茶的人其實寥寥無幾,要不是不想砸了爺爺辛苦經營的「雅軒茶居」招牌,她還真想用一些假貨來取代呢!包準不會有人嘗得出來。反正好茶進了那些只會附庸風雅的俗人嘴裏,也只是糟蹋而已。

「清明前才從岳陽摘下來的,新鮮著呢!」左霜霜雖然不太愛喝茶,但遇到真正愛茶之人,她是打從心底高興的。

男子看著左霜霜熟練的泡茶動作,問:「姑娘,可以請問芳名嗎?」

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她楞了一楞,「我叫左霜霜。」可回答得倒很爽快,沒有絲毫忸怩。

「孫成。」男子禮貌地拱手,見她取來了棋盤,又問:「不知左姑娘能否陪在下喝口茶,下下棋呢?」

左霜霜正想回答,眼角卻瞄到了某人的身影,她立即委婉道:「孫公子,身為『掌櫃』的我還得招呼其它客人,還請見諒。」她刻意加重「掌櫃」二字,就是要說給狄烈聽的。想挑她的毛病?沒那麽容易!

然而狄烈只是撇撇嘴角,坐回櫃枱內,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就不勞左姑娘費心了。」孫成溫文一笑,啜了口清茶,然後低下頭排起棋盤。

左霜霜走進櫃枱,馬上用腳踢了一下裏頭的粗獷男子。「餵!招呼客人。」都不用做事啊!

「那個男的對妳似乎比較有興趣,妳去不是更好?」狄烈索性開始閉目養神,悠哉得很。

左霜霜咽了下口水,把到口的詛咒硬是吞回去。千萬不能在店裏發飆,太丟臉了,萬一嚇到客人,讓他們以後都不敢來光顧的話,她可是會捶心肝到死的!

她勉強壓低聲音說:「不是孫公子,是另外的客人。你以為我們茶居裏就只有一位客人嗎?」她粗魯地伸出拇指和食指撐開他的眼皮。「麻煩這位『狄下屬』謹記自己的身分,你是來做工的,而不是當掌櫃的。看見了嗎?剛剛進來一位姑娘,還不快去招呼!」她又想用腳狠狠踢他時,狄烈似乎早已料到,手輕輕一撥便化解了她的勁力,讓她的腳變得軟綿綿的,差點站不穩。

「帶刺的玫瑰是不會受歡迎的,不要以為自己很美就不用禮貌待人。」這個小不點連他的胸口都構不著,居然有這麽大的脾氣,火辣辣的,讓人吃不消。不,正確來說,是只讓他吃不消。真像一株清晨玫瑰,帶著惑人的美麗和傷人的尖刺。

只是,他又不想摘取這麽一朵難搞的花兒,她的刺幹嘛偏往他身上紮呢?莫名其妙!害他現在一看到玫瑰就痛恨。

「要你管!」左霜霜用唇語說了一句。

狄烈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麽,但想到今天是工作的第一天,以後日子還長得很──他答應先做三個月,然而對他們來說,這三個月幾乎有如三百年一般的漫長──報仇也不用急於一時。

於是他抖擻一下精神,邁出櫃枱,去招呼他的第一個客人。

終於到了傍晚,左霜霜負責把桌椅擦幹凈,狄烈則負責點亮門前的燈籠並關上鋪門。

「餵!你給我站祝」在看見他關好門,往後院走去時,左霜霜隨即喊住他。

但狄烈響應她的,卻是繼續他前進的腳步。

「餵!我說站註站住!」左霜霜吸口氣,磨著銀牙道:「狄烈,請留步。」這樣總可以了吧?

如果她的磨牙聲不是這麽響亮的話會更好。狄烈終於停下步伐,側目看著她,眸子裏滿是詢問的神色。

「你給我坐下,我有話要跟你談。」左霜霜率先坐下,拍拍身邊的椅子,用目光命令他坐下。

狄烈本來不想坐的,但是想到如果站著跟她說話,說不定明天她的脖子就僵硬的得往上仰著,不能低頭了。

「說吧!」狄烈依言坐到她對面。

「你是怎麽當小二的?」左霜霜劈頭就是一句責問。

「什麽意思?」他今天很好聲好氣,沒什麽不妥啊!除了面對她的時候臉色會稍微差了點以外。

「你的臉、你的表情、你的態度啊!」長得人高馬大有什麽用?腦子根本與身材不相稱嘛!笨呆了。

「什麽?」狄烈十分不解,他努力回想今天做過的事情,完全找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嗯!他知道了,一定是這個小不點想整他,才故意找碴的。

「還『什麽』?」左霜霜不屑地撇撇嘴。當過皇家一等侍衛又如何?待人之道根本不懂嘛8你不知道自己臉上有一道男人見到想走、女人看到會昏倒的刀疤嗎?居然還一天到晚繃著臉,那有多嚇人你知不知道!今天被你招待的幾位女客人全都被你嚇得花容失色、全身發抖了。還有你的表情,五官粗獷也就罷了,還一副冷酷的樣子。幹什麽?人家欠你錢啊?更別說態度了,你以為你是客人啊?『說,吃什麽?』這種話你也問得出口?」她學著他的表情與態度,越說肝火越盛。

接著她又繼續說:「對客人要笑,開口時也一定要說『請』,還是你連這個漢字也不懂?要不要我另外聘請夫子來教你啊?」呼!自從霧霧也出嫁了以後,她已經很久沒這樣一口氣痛快地罵過人了,還真是過癮。

狄烈的眉頭緊緊攬著,嘴角也在她的用力吐槽下抽搐不已,額邊青筋更是一跳一跳的,更別說他暗沈眸子裏燃燒的那束火焰了,簡直想把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小不點給燒焦。

他是來幫忙的,可不是什麽小二,何況他還不收分毫薪餉耶!被她呼來喚去的,他都不跟她一般見識了,現在她居然還敢反過來教訓他?幫她賺錢還這麽啰唆,當時他真該跟鐵燹一起走掉才對,總比留在這裏受氣的好。

「我是不懂得如何做小二,要是妳夠大方的話,就花錢另外請人好了。」狄烈冷聲道。

左霜霜瞇起美眸,「你一點也不謙虛,還不好學,你看你看,這種態度是不是很惡劣?」她沒說錯嘛!瞧他一副恨不得吃掉她的樣子,她可是為了他好耶!

「我是惡劣,怎樣?」他擺出一張臭臉對著她。

「沒有怎麽樣!」左霜霜也火了,「不想做就不要做好了,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什麽事都做不好!」

「妳這個死小不點!居然敢說我什麽事都做不好?我開始玩兵器的時候,妳還不知道出生了沒有呢!」狄烈氣得青筋暴跳,差點就要失去理智的一手掐死她。

「哼!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可沒有什麽兵器給你玩,而我也不想知道你當年的事,我只知道現在你是小二,而你做不好這個身分該做的工作,態度也非常的糟糕!」管他之前是兵、是卒,總之現在他是被她聘請的小二,就是平民百姓,當自己還在以前身分高貴的時候啊?最好給她客氣一點!

「做小二有什麽難的?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怎麽跟他行軍打仗時的雄才大略、蓋世武功相提並論。

左霜霜冷笑數聲,「是啊!只是表面功夫罷了,而你卻連表面功夫都做不好。」

「誰說我做不好?」狄烈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就怕自己一個控制不好,會扁死這個小不點。

「我。我說你做不好,一輩子都做不好!」左霜霜憤然大叫。要比大小聲,她可是不會輸的。

狄烈一聽,巨掌勁力十足地拍上桌面,桌子差點因承受不住而陣亡。「我一定會做好的,妳等著瞧吧!」說得豪氣萬千,誓在必得。

左霜霜再次瞇起眸子。「你是說,你要繼續做下去嗎?」語氣突然輕柔起來,與前一刻的火爆形成強烈對比。

狄烈重重地點頭。「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左霜霜立即跳了起來,扠腰瞪眼。「很好!我要扣你十天的夥食。」

「什麽?」狄烈也跳起來,俯視著跟前的人兒。「妳不要得寸進尺,理由呢?」

左霜霜指著桌子,「剛才你那一拍讓這上面裂了口子,請瞪大你的牛眼看清楚!扣你十天夥食應該不為過吧!」

狄烈仔細地瞧了瞧桌面,的確,上面有一道細細的裂痕。

「反正別人又看不見。」這樣就要扣他夥食,太過分了吧!不過是張桌子而已。

「這可是上等的揚州花梨木,很貴的,你以為後院那棵鳳凰木也做得出來嗎?真是不識貨!」論兵器,他是比她厲害沒錯,但其它方面就很難說了,瞧瞧,他現在居然把上等花梨木當成柴薪?

狄烈強力隱忍住怒氣。雖然她的樣子囂張又欠揍,但不可否認的,他的確看不出這張桌子有什麽了不起。

「十天就十天!」狄烈瀟灑說道。再鬥嘴下去,他不保證不會開扁。

「算你機靈。」左霜霜哼了聲。

真是後悔,早知道他會這麽爽快就認輸,剛才應該扣他一個月夥食才對。十天的夥食費還買不到花梨木的一只桌腳呢!唉!這次虧大了。

狄烈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唇,好像很懊惱的樣子,他心下突然有些不安,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改變決定,又多加幾項罪名下來呢?還是走為上策!

「我先進去吃飯了。」狄烈含糊地交代一句,不敢太大聲,就怕驚醒沈思中的刺手玫瑰,然後飛快地溜之大吉。

待左霜霜回過神,發現只剩她一個人時,怔了一會兒,她陰惻側地笑了。「聰明嘛!溜得這麽快。」原本她還想教他如何當個稱職的小二呢!

狄烈以為當個稱職的小二很簡單,但對他而言似乎並不容易。

首先,他不懂應該怎麽展示笑容,因為無論怎麽笑,左霜霜還是大搖其頭,指著他說這裏不對,那裏又不妥,還說什麽他的笑沒有親和力,像鬼在苦笑。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笑也是一件苦差事。最後好不容易到了第五天,他終於知道哪種笑法最適合自己──微笑。

今天的客人不多,加上午後突然下了一場大雨,來茶居的人更少了。不過,這並不包括這幾日天天都上門的孫成。

他每次都是一個人來,一個人品茗,一個人下棋,一個人坐著。不打擾左霜霜,也不讓別人幹擾他。雖說這是客人的權利,但他天天如此,要不引起別人的註意也難。

「孫公子,你的『北港毛尖』。」左霜霜放下茶具和茶葉。「孫公子,要不要嘗點別的茶?」她禮貌地問。

「不用了。」孫成淺淺一笑。

「好的。」左霜霜不再說什麽。客人有自己的喜好,也沒什麽好強迫的。

回到櫃枱內,她又用腳踢踢狄烈。「有客人來了,你去招呼。」當小二的也不警醒一點,總是要她提點,這麽被動啊!

「妳剛才不是招呼了嗎?」狄烈眉不擡、眼不掀,只要對方不是客人,他的臉仍是繃得緊緊的。而面對左霜霜時,那緊繃的臉會更難看。

「那是孫成,還有其它的客人。」

「為什麽妳只招呼孫成?」狄烈終於擡起眼看她。

「因為我是這裏的『掌櫃』。」當掌櫃的就是有這種好處,做與不做,都輪不到當小二的來說話。

狄烈深深吸口氣,決定不與她擡杠。因為該死的她說對了,她才是「掌櫃」!

狄烈走到新客人身邊,揚起微笑。「請問,想喝什麽茶呢?」

新來的客人是一名溫柔婉約的女子,她笑答,「龍井。」但在看見坐於隔壁的人之後,她又改口,「我要『北港毛尖』,」

「好的。」

狄烈送了茶具與茶葉之後,走回櫃枱內。「那個姑娘好像認識妳的孫成。」他低聲道。

左霜霜正色看著他。「孫成不是『我的』,請不要亂加專屬詞。」什麽「她的」,她一點也不想成為某個男人的附屬品。

「孫成有什麽不好?」狄烈揚揚眉。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在於我喜不喜歡。為何女人非嫁男人不可?要相夫,又要教子,更別說辛苦的十月懷胎了,若生兒子便罷,生女兒說不定會被冠上不孝的罵名,那為何要自討苦吃?養眼男人看看就好,認識亦無妨,要嫁就免了。」她只想好好地經營這家茶居,多掙點錢好養老。

不料,狄烈聽完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之後,居然滿心認同。「我也不認為娶個笨女人回來,能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些。」

「什麽笨女人?沒有女人,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竟敢侮辱女人,找死!

「不是嗎?不能擔又不能挑,被針戳了手指也要大呼小叫一番,天氣熱些還要昏厥給人看。若是小姐就更誇張了,沙子入眼也要呼天搶地胡亂哀叫,嚇死人不償命。」狄烈輕蔑地道,「不過左家例外,當然,我指的左家成員裏不包括妳。」

「我不是左家人啊?再說,你們男人又有什麽好,色胚一個罷了。」左霜霜反唇相稽,然後又加上一句,「除了我的親友以外。」當然是不包括狄烈這個外人啰!

「妳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根本沒人敢要妳,所以不嫁是正確的。」真替天下的男人高興。

「你不娶女人也不錯啊!誰當你的娘子誰倒黴。」不被他虐待死才怪呢!

「哼!」他們互瞪一眼,同時撇開頭。

「左姑娘?左姑娘?」

一疊聲的輕呼,終於引來左霜霜的回眸。「孫公子,有事嗎?」她有些懊惱起來,自己居然棄客人不顧。都怪那個狄烈,什麽事都要爭論,害她又分神了。

這一看才發現,剛才坐在孫成隔壁桌的女子早已轉坐到孫成那桌。但瞧孫成左右為難的神色,便知他受到幹擾了。雖說兩邊都是客人,可那姑娘也不能影響到其它客人呀!

「可以跟我下盤棋嗎?」孫成苦笑著問。

接收到求救的目光,左霜霜當然不能視而不見。「當然可以。」

「我陪你下,不行嗎?」女子急忙開口,蘊含不友善的眸光卻是望向左霜霜。

我並沒有喜歡他呀!左霜霜以目光回答,就不知道她能否接收得到。

「不用了,有左姑娘陪我就行。」孫成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那我在這裏觀看。」女子退而求其次。

孫成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笑容。「我不習慣有人在旁觀看,妳請先回好嗎?」

「可是姊夫……」女子有些委屈地輕輕叫喚。

「妳不聽話了嗎?」孫成無奈地輕嘆一聲。

「我……」女子咬著下唇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步出茶居。

「她是我未過門娘子的妹妹。」孫成向左霜霜解釋道。

「哦!」左霜霜淡然回應。對於客人的事,她向來沒有好奇心,也不想知道更多。她會滿足客人的各項需求,但並不包括探聽隱私,因為知道越多秘密的人,通常都是最快死的。她才不要呢!

孫成見她沒有太大的反應,也知趣地不再圍繞在這個話題上。「左姑娘,請坐。」他拱手請她入坐,接著手一揚,黑子已落下。

左霜霜粲然地笑了。「我以為孫公子會選白子呢!」他的樣子清俊,又常常 掛著一抹微笑,這般宛如春風、溫潤如玉的人,白子最適合他了。

「因為我覺得白子適合左姑娘。」陰與陽,柔與剛,白與黑,不正是女與男之間的分別嗎?

「先聲明,我的棋藝並不好。」左霜霜執起一枚白子,放上棋盤。

「無所謂,就當是陪孫某吧!」孫成謙遜地笑道。

「好。」左霜霜也回以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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