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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出頭 直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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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

太後從睡夢當中驚醒過來, 在黑暗中平覆了一會兒呼吸後問道:“現下是什麽時辰了?”

趙姑姑聽到太後聲音走了過來,道:“現在是五更天,外頭天還沒亮呢, 這時候起來難免疲乏, 要不您再接著睡會兒吧。”

太後想了想,道:“人老了,覺也少,還是先不睡了。”

趙姑姑麻利地伺候太後穿好衣裳,扶著她下床來, 給她倒了一杯養生茶。

太後坐在那裏,看著外頭上位破曉的天,一片漆黑, 只覺得心裏頭越發堵得慌。

這一整晚都在斷斷續續的做夢,夢裏回到了二十年前, 自己聽得宮人來報,一個李姓女子在行宮之中誕下一個皇子,排行第四。

是個看起來讓人無法喜歡的孩子。

太後也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一個夢。

敏貴人母子是她素來最看不上的,可老四竟然真的一步一步地上來了。

記得當初爆出這件事情的時候, 她那種慌亂至極的感覺歷歷在目,幾乎可以說是她這些年來遇到過的最棘手的事情。

李氏不知檢點, 在國喪期間和皇帝有了孩子不說, 竟然不快些去打掉, 還在行宮中將孩子悄沒聲地生了下來。

當年幾股勢力因為這事鬧到了明面上,想要粉飾太平都不成。

幾位王叔不依不饒,皇帝那幾個沒得著皇位的兄弟也是虎視眈眈。

名聲什麽的,太後也並不那麽在乎,但是那些人要的不是他們母子聲名俱損, 而是想因著此事說明皇帝德行有虧,要他坐不穩這皇位。

原本祁王幾個人行暗算之事,保著敏貴人生子的事情也很快就被鬧上了朝堂,蕭攸這個活生生的孩子就是證據,由不得皇帝否認。

當初為了能夠安然度過此劫,太後也是動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也因此折了身邊的不少人和族中最優秀可以繼承衣缽的侄子。

敏貴人已經被毒死了,可她還活著。

想起被憤怒和不安折磨的那些日日夜夜,她對於蕭攸的怨氣就怎麽都消散不去。

太後闔著眼睛,在窗邊坐到了天亮。

趙姑姑伺候太後洗漱用膳,對著太後提醒道,三殿下也被封了榮王,您只賞了大殿下的東西,但卻沒有賞三殿下和四殿下東西呢。

太後不喜四殿下,就算是假裝忘記了此事不賞賜也沒什麽,宮裏的人都門兒清,也不會有人在太後面前提起此事,詢問緣由,觸太後的黴頭。

但是三皇子不一樣。

雖然三皇子身子骨一直不好,成婚開府後甚至很少出門,也不能替皇帝分擔些什麽,但太後在人前人後還是一直很憐惜三皇子的。

也因為如此,太後收獲了很多讚譽,說她宅心仁厚,最和善慈祥不過的老人家。

趙姑姑也是怕太後忘了這件事情,所以出聲提點。

但是如果此時太後賞了三皇子不賞四皇子,就顯得有些太刻意也太小家子氣了。

所以就此事來說,趙姑姑也覺得,還是將兩位皇子一起賞賜更好一些。

畢竟皇上對太後還是孝順的,太後在這後宮之中掌權數十年,他們宮裏也不差這一星半點的東西。

隨便賞點東西打發了也就是了。

但是太後一想到要賞給蕭攸東西,心裏頭就覺得更加堵得慌。

可她畢竟是太後,也要臉面,便也只能冷著臉到:“那就按著慣例賞下去吧。老三是兄長,自打下生以來身子骨一直不好,他的賞賜也該重一些才好,你叫孫桓他們看著去辦罷。”

趙姑姑道:“奴婢省得。”

陸想容很快就接到了來自慈寧宮的賞賜。

經歷了前世的那些事情後,她對哲嬪的賀禮還能坦然接受,畢竟哲嬪雖然對她說不上好,但也是打心眼兒裏憋著對她使壞的人。

但太後不同,想起太後磋磨人的那些手段,陸想容就覺得有些心有餘悸。

雖然太後當初那些手段現下還沒對她使出來,但太後是什麽樣的人她早已摸透,她現在對太後除了敬而遠之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她和蕭攸剛剛成婚的時候,太後冷著四皇子,也同樣冷著她,平日裏只找其他幾個妯娌說話,自動忽視她。

對於陸想容來說,這不算是什麽事兒,頂多就是讓人覺得他和四皇子夫妻兩個不受寵,這種跟慈寧宮太後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覺還挺好的。

可誰知她現在收到了來自太後的賞賜。

太後不是哲嬪,收到了來自慈寧宮的賞賜是要去謝恩的。

上輩子去慈寧宮請安被訓斥的次數多了,陸想容都留下心理陰影了,一想到要去慈寧宮謝恩眼皮就開始跳個不停。

但即便如此,也沒辦法。

她一邊更衣梳妝一邊給自己打氣,即便心裏拼著一百個不願意去,但還是行動了起來。

一來是擔心去晚了給蕭攸招黑,宮裏頭大多數人都嘴巴不饒人,若是去得比住在宮外的三王妃還要去得晚,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風波出來。

二來是她估計太後也不怎麽想見她,還是速戰速決,將事情早些解決得好。

陸想容來到慈寧宮後,發現裏面已經聚集了一屋子的人。

皇貴妃,賢妃,麗嬪,哲嬪四個人都在。

從幾人的談天當中,陸想容得知。

她們也是一早得了消息,說太後昨晚身體不適,睡得也不好,一早就掌燈了,所以四人才約好了,一大早就過來請安,看看太後身體如何,需不需要留下侍奉。

陸想容也沒想到是這麽個情形。

宮妃們跟太後住得近,也關註慈寧宮的一舉一動。

而他們在皇子所內,消息相對閉塞,所以並不知道此事。

站在太後一旁的趙姑姑微微蹙眉。

四王妃來得也不是時候。

一則太後本來就氣不順,想要找四皇子的麻煩,四王妃這就送上門來了,二則幾位娘娘都在,太後免不得當著幾個宮妃的面拿四王妃立威作伐子,不會叫四王妃好看。

趙姑姑能想到的,陸想容自然也想到了。

可現在來都來了,陸想容也只能依例對太後行禮問安,盼著太後能夠早些叫她回去,莫要在這裏耽擱太久。

只是她這卑微的願望並未能如願。

太後瞥了陸想容一眼,叫了“賜座”。

陸想容道謝之後,坐到了哲嬪的下首。

哲嬪歪頭,正想跟陸想容說句話時候,太後就點名問哲嬪,老七的腿這幾日如何了?看著似乎是比從前更好一些了。

哲嬪忙起身回話道:“謝太後關心,已經好多了。所以今兒晨起一早就來了慈寧宮,給您請安。”

太後微笑道:“這孩子一直是個極有孝心的,這腿也是當初為著救皇上才出事的,可是要好好養一養,莫要出什麽事情才好。”

幾人一看風向也忙道七皇子孝順,紛紛附和誇獎,弄得哲嬪也是臉上有光。

陸想容則靜靜看著太後,等待著她的下文。

太後輕笑一聲,幽幽道:“這幾日倒是沒怎麽見老大,那孩子從前還住在皇子所時候是最勤快的,想來也是這幾日差事忙了,不得閑過來。老六也是,那天聽他媳婦請安的時候說起,也是忙得腳不沾地。老五雖說看著有些心大,但也時常過來陪我說說話,太子更是純孝,只要得了空就帶著太子妃來請安……”

太後說了一圈,就是沒點四皇子。

其他皇子不是忙就是有妻子代替過來,就四皇子夫妻兩個不成。

用意再明顯不過。

陸想容正在低頭吃茶,倒是沒想到蕭渙剛剛也來過。

麗嬪知道太後的意思,反正四皇子也是太子的人,她是大皇子母妃賢妃的堂妹,在這事上自然要站在太後這邊。

麗嬪擱下手中茶盞,拔高了聲調到:“老大雖然是忙,但是一直都念著太後,平日不光時時讓王妃來請安,得了好東西,總讓人帶來給皇祖母嘗嘗。”

太後也笑道:“是啊。這孩子也孝順,誰人能不忙呢?他們父皇也天天來,終歸還是心裏有和沒有的區別罷了。”

這一番說辭,都把矛頭指向了四皇子夫婦對長輩不上心。

而這不孝的帽子一旦扣上了,說是德行有虧也不為過。

“太後和幾位母妃說得都很是。”陸想容也不是當年剛嫁到宮裏的小媳婦了,面對太後的責難,從容道,“只是最近刑部實在是忙,還有恩科後吏部和翰林院的事情,陛下讓四殿下多幫著太子辦差。自打接了這差事,四殿下每次都卡著宮門下鑰之前回來。陛下還特意說,公事要緊,朝事為重,自家父子不必這些虛禮。四殿下原以為太後和父皇是一樣的心,誰知……”

陸想容說到這裏,刻意停頓了下來,引得眾人無限遐想。

太後雖然是皇帝的長輩,但普天之下誰都越不過皇帝去,皇帝都說了不用,太後再嫌四皇子不來請安,那就是無事生非。

這也就是蕭攸創業初期,她和太後說話還要這樣的彎彎繞繞,若是將來蕭攸登基成了皇帝的話,太後再敢說這話,她昂起頭來就直接懟了。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閑,天天坐這裏數著誰來給你請安?

那朝中大事誰來做主?天下百姓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想想就覺得心裏痛快。

太後也沒想到,皇帝竟然曾經這麽說過,也沒成想蕭攸是真的起來了,身上竟然已經有什麽多的差事。

陸想容此言一出,整個屋裏都安靜了。

幾個嬪妃都交換了眼神,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四皇子竟然混這麽開了,這些皇帝交給太子的事情,他竟然都能插手,還開始調動起了吏部的事情。

假以時日,不可小覷。

氣氛在這裏尷尬住了,太後無言,四王妃也無話,皇貴妃有意示好,主動岔開了話題解圍,對著哲嬪問道:“我前兒恍惚聽誰說了一句,說是老七的媳婦已經定了,可是真的?”

“多謝娘娘關心。”哲嬪笑道,“定了,是許閣老的孫女兒。”

哲嬪這次的笑容是發自內心。

皇帝終於給她挑了一個能看得上眼的兒媳。

這許家姑娘雖然比不得齊國公府的陸二姑娘,但也的確不錯的兒媳人選。

雖然許家姑娘的祖父許閣老馬上就致仕了,但是她的父兄都在朝中為官,而且很是受皇帝重用,有很大的升職空間,比那個中看不中用的惠安縣君強多了。

陸想容都聽住了。

惠安是個外強中幹的,雖然跟蕭渙兩人過不到一處去,但勉強生活下去應該也不算難。

但哲嬪這個新的兒媳絕對是個狠人。

陸想容本來以為蕭渙會娶惠安,依著惠安那驕矜跋扈的性子,日子不會怎麽好過,可沒想到這事最終沒成,皇帝竟然又挑選了許家姑娘給他。

皇帝能看好許大姑娘,除了因為家世之外,也是因為她的父兄都肯上進,在士林當中名聲不錯。

在陸想容前世的記憶裏,許大人給女兒給她選夫婿的眼光也是極好的。

當年被許大人選的那個青年才俊,雖然起點低了一些,但是個難得的人才,後來成了新帝眼前的紅人,年紀輕輕就混到了翰林院上層,出相入閣指日可待。

但當時的許大姑娘嫌棄對方只是個新科進士,在婚禮前毅然退婚,只身奔到了順王府中,做了順老王爺的側妃……

總之絕不是一般能夠平心靜氣下來過日子的女子。

有了這樣一個妻子,估計蕭渙成婚後的日子會更加不好過。

想到他未來日子不好過,陸想容不自覺地心情好了起來,連太後的刻意為難聽起來都不覺得刺耳了。

眾人很快就註意到。

剛才太後說得那些話,陸想容雖然也在聽,但是這一問一答根本沒怎麽放在心上。

雖然四王妃聽哲嬪這話的時候也不算全神貫註,但卻看起來比太後說話時候坐得更端正了些。

說明哲嬪的話比太後的話更叫她感興趣。

太後憋著勁兒為難她,她卻把心思都註意在了哲嬪說得兒媳人選上。

太後待要再刺陸想容幾句,但怕她還是剛才這麽態度,有恃無恐,當著這幾位嬪妃的面,再弄得自己更難堪,下不來臺。

太後昨夜噩夢連連,今天精神不濟,面對著這樣的陸想容竟然難得的有些犯怵。

她沈默了一會兒,對陸想容訓話到:“老四就是那個脾氣,自幼倔得很,從來不懂如何孝順長輩們,這麽多年也不見親近。俗話說得好,妻賢少夫禍,如今你已經是王妃了,老七老八也要娶親了,你作為長嫂,要帶個好頭,莫要叫他們也學了你們這些推三阻四的慵懶脾氣去。行了,我也乏了,你們且都撤了吧。

陸想容剛想要反駁幾句,一聽說太後要讓他們都撤了,覺得不宜節外生枝,給自己找不痛快,便也趕緊起身告退了。

大家都走了以後,太後覺得胸膛裏堵得更疼了,喝了太醫之前留下的疏散心結的丸藥才好了些。

太後覺得很是納悶兒,陸想容年紀輕輕,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怎麽就能那麽不怕她呢。

《後漢書·霍谞傳》有雲,《春秋》之義,原情定過,赦事誅意,故許止雖弒君而不罪,趙盾以縱賊而見書。【1】

所謂”殺人誅心“便是如此。

陸想容明明沒有把自己怎麽樣,但她的行為和神態,比那句句回嘴的許貴人等幾個不服管束的嬪妃更讓太後生氣百倍。

那種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感覺,是她所最不能夠忍受的。

陸想容離開慈寧宮沒多久,在路上遇到了端淑長公主和惠安縣君二人,看樣子也是過來跟太後請安的。

惠安從小跟陸想容別苗頭,現在看到了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更是不爽。

惠安轉頭對母親端淑長公主道:”母親且先走著,莫要讓太後等您等久了,我還有話要跟四嫂說。“

端淑長公主也知道女兒自打婚事不成後,心中的氣不順,與其在家裏打人罵狗惹人嫌,還不如對著陸想容把氣使出來。

反正四皇子不得皇上和太後喜歡,頂天了也是個郡王,不會有什麽前程,也沒什麽好怕的。

端淑長公主沈沈地看了兩個年輕女孩一眼,對女兒到:“好,我去前頭等你,你們姑嫂兩個也有日子不見了,有什麽梯己話盡管說就是了。”

等到母親一走,惠安就帶著居高臨下的口氣對陸想容開口:“你也真是薄情,他對你那樣掛念。如今你倒好,看到四皇子好了,撩開手,攀高枝了。”

“你口中的‘他’是誰我並不知曉。”陸想容淡淡道,“可四殿下是我正正當的夫君,我們夫妻一體,榮辱與共,我和他一起,怎麽就能說攀高枝了?”

惠安被陸想容說得楞住。

陸想容繼續道:“再說了,我是郡王妃,按著禮制是二品夫人。我記得,依著大周律例,公主乃是一品,親王所出郡主為二品,郡王所出郡主記三品,郡君從三品,縣主四品,縣君只是從四品……”

看著惠安越發憤恨的臉色,陸想容悠悠道:“如今我已是二品郡王妃,是你的四嫂,妹妹沒跟我見過禮,卻上來就跟我大呼小叫,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這又是哪裏的規矩?”

惠安被陸想容氣得不輕,把眉一擰,道:“日後我會一直一直等著他,就算是到時我嫁了人,日後他若是失了妻子,我也會和離嫁給他!”

陸想容想起前世的惠安也是一樣,因為鐘情蕭渙,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一直不肯嫁人,後來在家中長輩的施壓下終於嫁了人,但也一直說,即便自己人已經成婚了,但心卻在等著他。

弄得夫家和娘家雙雙為難。

惠安上輩子這樣,這輩子經歷了這麽多事情,發生了這麽多變化,卻依然還是這樣。

陸想容覺得,像惠安這樣的人,估計不論在下去幾輩子都不會有長進的。

陸想容沒有勸她的義務,也懶得跟她掰扯太多:“那你好自為之。”

= =

移清殿內,太子正在伏案作畫,王圖快步走了進來,對著太子報道:“殿下,晏王來了。”

太子擱下畫筆擡起頭來:“快請。”

他今天本來是想要跟太子妃一起看畫的,結果太子妃昨天為了彬兒的學業的事情有些勞神,累著了,現下正在那裏躺著。

他自己一個人作畫,孤零零的,總覺得有些不對味兒。

四皇子也算是來得正是時候。

見蕭攸走了進來,太子對著他問道:“四弟看孤這畫作得如何?”

蕭攸走上前來一看,見是一副春景圖,他在心中稍稍判斷一番,便有了說辭:“景色怡人,用筆清潤,這工筆樓臺和方直當中帶著幾分不羈,倒是頗有幾分富貴閑人的味道。”

太子知道四皇子於書畫一事上素來平平,聽他說得這幾句話倒十分在理兒,便對著自家四弟道:“幾日不見,倒是越發進益了。”

旁邊的王圖也跟著兩位殿下湊趣兒:“太子怕是忘了四殿下新娶得王妃了。”

聽到這裏,太子也笑了起來:“是了,四弟妹當初曾今跟著岑抒學過畫,算是起來也是個大家。改日請她給彬兒房中畫個屏風可好?”

蕭攸道:“承蒙太子看重。要是我這麽跟容兒說了,她怕是要高興壞了,不會在屋裏頭生悶氣憋壞身子了。”

太子也知道,他今天這個時候過來時有事,就順著問道:“弟妹怎麽了?”

蕭攸道:“太後賞了東西,她去慈寧宮謝恩,太後聽了孫桓挑唆,好端端的,非要給她臉子瞧。小姑娘臉皮薄,回去後一直在房中生悶氣,也不搭理我。”

正在此時,太子妃身邊大宮女青城有了進來。

太子妃聽說四皇子來了,叫她送茶點過來書房招待四殿下,聽了蕭攸這話之後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就在剛才,她也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去了一趟皇子所,給四王妃送了兩盒時令果子過去。

她看著四王妃什麽事都沒有,心情也很不錯,拿著話本兒同貼身侍女春生閑聊:“這世上什麽蠢人都有的,偏生這樣的人,卻是永遠最難喚醒的……”

此時面對著兩位殿下,青城也不敢多說,放下點心之後就麻溜兒告退了。

太子在宮裏生活了這麽多年,瞬間就懂了蕭攸話中的潛臺詞,並接話道:“那依著四弟的意思,該當如何?”

孫桓可是太後跟前的紅人,從太後年輕時候就伺候了,說是太後的左右手多不為過,比他們這些孫子孫女們還親呢。

蕭攸道:“刑部柳大人和現任內廷司總理大臣金大人一起協同辦案過幾次,據柳大人的說法,孫桓仗著自己是太後身邊的人,作威作福,民間收受賄賂,恐嚇大臣,縱容養子養女稱霸鄉裏,強占民田。”

對於一個內宦來說,條條都是死罪。

太子也沒想到,四弟竟是這樣的性子。

弟妹不過受了幾句委屈,四弟就直接出手了。

還是這樣的狠手。

在太子的印象裏,四弟這人還算能忍的,父皇說他喜怒無常也只是因為他要日日對著這樣一些人,也很難有什麽好臉色。

今天慈寧宮裏的事情他也聽說了,的確就是皇祖母在為難弟妹。

只是他真沒想到,遇上四弟妹被欺負的事情,四弟動這麽大肝火。

但他不是四弟,不能這樣隨心所欲給自己的女人出頭。

要是別的事情他大概也就應了,畢竟這四弟的確是好用,他有意拉攏他,想和他建立起長久的關系,但這樣針對太後和胡家的事情,他目前是真的做不來。

他還有大業和天下。

他所在的這個位置就像是走鋼絲,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他一步都不能出錯。

想到這裏,太子做出了決斷:“這事孤只怕怕幫不了你。”

“臣弟無須殿下相幫,只是想來同殿下說一聲。”

別到時候聽到消息了,再埋怨不提前打招呼,挑出其他什麽錯處。

這些事情,他不用借助旁人什麽,只管自己來辦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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