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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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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國,灰蒙蒙的霧氣籠罩著整個城市,天色漸沈,下午時分,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沒一會兒,雨勢漸大,瓢潑大雨從天幕傾瀉而下,打在雨傘上,大力得幾乎能將路人撐傘的脊背壓彎,眼見暴風雨沒有停止的跡象,路上的行人紛紛找地方避雨。

一處隱蔽的私人醫院,急診室門口,立著幾個面色焦灼的男人。醫院的長廊幾乎沒有人,幽深的長廊盡頭閃著幽幽的應急燈光,和天花上刺目的燈管交映,顯出幾分淒淒的味道。

幾個男人中身形最魁梧的就是大半個月沒見的蔣霆,他身後倚著冰涼的椅背,拳頭緊握,額上的青筋忽隱忽現,像是怒極了的樣子。

另外兩個男人神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是面色沈郁的蔣邵,一個則是年近半百的蔣家管家。

手術室門口上方的燈一直亮著,也一直沒有人走出來,三個男人就這樣杵在門口等著,腦海裏思緒萬千。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中途也出來了一個小護士,面對著三個門神一樣的男人,抖著嗓子說了句情況未明後,繞過他們,匆匆往長廊深處走。

整一層,都陷入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下。

突然,蔣邵粗著嗓子罵了一句“媽的,神TM情況未明,老子捐那麽多錢就是讓他們說這些的?”

管家林叔拍拍他的肩,啞聲勸道“大少爺,消消氣,小姐會沒事的,會沒事的。”蒼老的臉上帶著沈沈的擔憂和疲憊。

蔣邵又罵了幾句,空空的走廊回響著他粗啞的罵聲。不過很快,他又沈默下來,眼裏帶著緊張和憂懼。

站在另外一邊的蔣霆則是自始至終都沒說過話,全程只是小幅度地換了幾個姿勢,整個人像石塑一般,穩穩地立著。

又過了一個小時,管家接了幾個電話。

又是一個鐘,就在蔣邵忍不住想去問問時,門開了。

最先出來的還是剛才那個護士,臉上帶著喜意,看著他們聲音也不抖了

“一切順利。”

三人才稍稍放下心,繼而去看她身後的醫生。中年醫生大致說了一下手術情況和註意事項。

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能刺激她。

隔著玻璃墻,幾人細細看了一會兒,林叔出聲勸他們去休息,看護會一直在旁邊盯著。

蔣霆和蔣邵又看了幾眼,這才挪動步子,兩人並肩往外走去

“昨天不是挺好的嗎,怎麽會突然出事,有誰過來了嗎?”蔣邵壓抑著怒氣問。

昨天眼見蔣聽安好得差不多了,蔣家長輩並一些親朋才安心走了,怎麽他們前腳剛走,蔣聽安後腳就出事了。

蔣霆:“媽走之前把她的手機還給她了。”

“所以?”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聽安估計是被人騙了。”

蔣邵火氣立馬就上來了“誰?我找人弄死他!”轉念一想,又不太對“你的意思是,她前一陣子開心得不得了,是因為跟人談戀愛了?然後那小子還騙了她?!”

蔣霆點頭,也是那兩個月他剛好不在這邊,以至於就這麽讓人把聽安哄騙了去。

蔣邵還是覺得奇怪“你怎麽知道,丫頭跟你說的?還有,那小子是誰?”

“我上次聽她講電話猜到的,那人是誰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聽安悶葫蘆一個,怎麽會好意思跟他們說這個。

“對對,我馬上讓人去查,TM的,敢動我蔣家的人,真是活膩歪了。”

蔣霆沒有讓他註意一點分寸,他現在,包括剛才手術過程中,腦子裏想的全部都是,怎麽讓那個小子合理地從聽安的世界裏消失,既不刺激她,又不讓她再受到一分一毫的影響。

聽安,真的再也折騰不起了。

蔣邵沈吟片刻“你想辦法跟聽安溝通一下,那小子那邊,我來解決。”

“嗯。”

蔣聽安剛醒,就看到了坐在她旁邊的蔣霆,手裏拿著她的手機,神色莫名,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嚇了一跳,低低地喊了聲二哥。

看到她蘇醒,蔣霆臉色好了很多,不經意地把她的手機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伸手摸了摸她額頭

“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蔣聽安小心瞥了眼手機,搖搖頭“抱歉,又讓二哥擔心了。”

“只有二哥嗎?”蔣邵從外面走進來,快步走到她旁邊,細細觀察她臉色。

蔣聽安抿唇一笑,糯糯地喊了聲大哥。

“爸媽下午會到,昨天你突然出事,差點沒把他們嚇死。”蔣邵從桌子上的簍子裏拿了個蘋果出來,熟練地開始削皮。

“都是我不好...”蔣聽安內疚地看著他們。

“傻...”蔣邵還沒說完,蔣霆把話接了過來“只要你沒事,我們怎麽都無所謂。”

蔣聽安抿著唇瓣,嗯了一聲。

“聽安。”蔣邵出聲

“嗯?”

“我們全家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健健康康的,你能為了我們,好好努力嗎?”

這次真是把他們嚇到了,他真的不希望聽安因為一個人,罔顧自己的身體。

蔣聽安又瞥了眼手機,眸光微閃,好半天才小聲應道“好的,大哥。”

“乖。”

蔣聽安情況好了一點後,蔣邵就開始催蔣霆去問問情況,根據他這邊查到的情況,自家妹妹看上的好像是她同一個班的同學,也是A市人。

不過這個男同學的遭遇稍微覆雜了一點。

蔣邵翻看資料的時候感嘆了一聲,這樣的人,果然不適合自家妹妹。

午後,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投射進病房,初冬的寒意也稍稍退去了一點,蔣霆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蔣聽安坐在陽臺的軟凳上,手裏拿著一本巴掌厚的書,眼眸微垂,神情專註,陽光打在她側臉上,投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暈,溫馨美好。

對比前幾天還蒼白著臉躺在病床上的樣子,現在的她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健健康康的少女,有著專屬於她美好的願景和希冀。

蔣霆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喊了聲她的名字。

聽到他的聲音,蔣聽安回頭,朝他淺淺一笑,甜甜地喊了聲二哥。

走到她身邊坐下,蔣霆開始了今天的目的。

“感覺怎麽樣今天?”

“挺好的。”

他點點頭“你的手機就在床頭,充電線在抽屜裏,看到了嗎?”

蔣聽安有點忐忑地點頭,回了句知道了。

蔣霆正了正臉上“聽安,我有事情要問你,你不要激動,我們慢慢來好嗎?”

“...好。”

“你跟他在一起了?”

雖然蔣聽安已經有點心理準備,但是被二哥突然這麽一問,還是不可避免地楞了一下,眼睛睜大

“還,還沒有。”

他點頭“你喜歡他?”

她咬唇,嗯了一聲,神情略顯羞澀。

“他也喜歡你?”

“我,我不知道...”

蔣霆擡眸“不知道?你們還沒有挑明?”

“不是。”她慢慢說“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追他。”

蔣霆表面平靜,然而放在下面的手掌已經握成拳頭,額上隱現青筋,他盡量放平語調

“你追他?追多久了?”

“半年了。”

“他還沒答應?”

蔣聽安眸色黯淡“沒有,他好像...好像討厭我。”

“為什麽這麽覺得?”

她有些猶豫,對上蔣霆隱含鼓勵的眼神,這才緩緩陳述“剛開始的時候,他就不喜歡我,總是不待見我,我原本以為他是對我有誤會,所以盡量去做他喜歡的事情,送他東西,陪他兼職...”

聽到這裏,蔣霆的臉色簡直可怕,兼職...

她還在繼續“可是後來,他對我的態度非但沒有變好,還總是陰晴不定的,還,還跟其她女生...”蔣聽安越說越覺得委屈,眼裏悄悄地泛上淚光“我都明白了,他永遠都不可能喜歡我的。”

蔣霆見狀,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那你現在還是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嗎?”

蔣聽安扁著嘴搖了搖頭,她已經很對不起家裏人了,不能再讓他們擔心受怕了。

她也是時候該放棄了。

雖然難受,雖然不甘心,但是不屬於她的東西就算再怎麽想要,那都不是她的。

蔣霆滿意地點頭“聽安想明白了就好,剩下的就交給你二哥吧。”

“二哥,你不會,不會對他做什麽嗎?”

“想什麽呢,放心吧。”

“...哦。”

蔣霆推開門出去,迎面撞上正準備進來的蔣邵,對方臉色極差,一臉陰郁的樣子,看得路過的那些小護士都縮著肩,快步離開了。

“怎麽了?”

蔣邵停在門口,想了想,拉著他又往外走了一段路,一直到離病房足夠遠之後,才憋著火氣道

“那小子來了。”

“誰?”

他撇撇嘴“還能有誰,我都還沒去找他,他倒不怕死地過來了。”

蔣霆見他神情,開口“你把他怎麽了?”

“揍了一頓。”

見他皺眉,蔣邵又出聲“只是揍了一頓好嘛,沒廢了他都算好了!”

“不是這個。”蔣霆看著他“然後呢,你就這麽讓他走了?”

蔣邵瞇眼“你的意思是?”

“我想跟他談談。”

“行,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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