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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大佬加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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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桐夜裏睡不著的時候設想過一萬種見面時可能的場景,鄭路萬一是個不夠言笑且嚴厲的老前輩,自己最好還是收著點兒,畢竟以自己以往跟老一輩打交道的經驗,自己算不得會討人喜歡的類型。

實在不行讓江濤這位樂隊裏最靠譜不怯場的人士出馬,自己在旁邊當個小綠葉也不錯。

偏偏對方選擇了一種司桐最熟悉的方式用來打招呼。

說漂亮話自己真的不會,唱歌,嘿嘿,再舒服不過。

司桐二話不說接過他手裏的吉他,招呼隊友找準自己的位置。樂器已經被他們調過,正是最佳狀態。司桐簡單熟悉下手感,完全契合。

她跟身後的樂隊點點頭,大家心領神會,知道她會選哪首歌。

江濤直接一段鼓點下去,氣勢如虹。

站在麥克風前,先前的局促和緊張一掃而空,連興奮都沒剩下,唯有平靜。

心臟踏實立於自己所創世界的安心,在裏面,自己的感覺最為強大,壓過一切外界評價。

司桐選的仍是那首《靈魂歌手》,嗓音在排練室裏不斷回響,各色樂器交織一起,一撥一撥沖擊著內心。近乎力竭,那四個像是一段神奇的咒語,一遍遍的呼喚,渴望噴湧而出,比決賽場上萬人目光的關註下更甚。

已被妖魔化往往出現在調侃中的"靈魂"二字,在真正懂得人面前才不會顯得尷尬。

因為歌中唱的人,和今天聽的人,在司桐的心中擔得起這四個字。

長達八分多鐘的歌曲,鄭路僅僅說試試,但司桐想不出可以略過哪一段,完完整整,一字不露的唱了出來。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渾身舒爽。

李璞聽得有些癡了,每個字都像有人揪著自己的心,隨著樂律而起伏,用手一摸才覺著臉上濕濕的。

自己可不是第一次聽她唱這首歌,說起來這首歌的第一個錄音版還是自己全程親身錄制的,早就聽上千百遍。毫不誇張的說,在場的除了天啟樂隊自己人外,沒有人會比自己聽過的次數更多。

本應早已習慣,可再次聽到鮮活的現場演唱,依然忍不住被感動一番。

算了算了,作為一個音樂從業者,保持一顆敏感的心是職業素養,沒什麽不好。李璞自我安慰到。

鄭路露出自打見面以來的第一個表情,眼睛亮亮的,懷抱雙臂看著他們,嘴角露出不經意的笑容,點點頭,僅說了三個字:"還不錯。"

一句語氣平平的誇讚,比網絡上成堆的溢美之詞都讓司桐欣慰。

他是懂的,懂得自己歌詞中的感情和所描繪的那個人。

"你先陪他們去休息室喝點茶,我把排練室裏的事情處理完。"他轉頭吩咐助理。

助理依言把他們帶去樓下,忙前忙後的泡茶。賀武等人坐在沙發上,一頭霧水,交頭接耳。

"餵,我說大師這是什麽路子啊。大老遠把我們叫到排練室來聽了把現場,給了三個字評價,就完了?"

"人這不都請你喝茶水潤潤喉嘛,耐心點,多等會兒。再說,能當著鄭路的面唱一首自己的歌,還外送一句評價,此等好事多少人搶著想要那吧。"司桐說。

"倒也是,只不過我這不期盼著有點兒意外驚喜嘛。比如收我為徒之類了。"

"屁吧,你在我手底下都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真收你為徒,就你那兩把刷子再氣著人家。要知道,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麽好的耐心,手把手教你的。"

有理有據,賀武無法辯駁,只得閉嘴。

等了小半個小時,期間助理被叫上去兩次,像是有什麽緊急的事,神情急切,一個個的往外打著電話,聽說把鄭路的那個萬年不露面的經紀人都給招來了。

賀武等得不耐煩,沒話找話。

"對了,你之前問說鄭路引退之後還排練,到底是為什麽啊?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關於這個啊。"如果之前還有疑惑,在排練室見過鄭路和他的樂隊之後,司桐想她自己終於找到答案,"助理不是給了提示,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選擇嗎?"

"啊?換做是我,打死也不會引退啊,在舞臺上呆著多好啊。"

"如果是客觀因素,不允許你再在舞臺上那?"

這下徹底把賀武問住了,賀武年齡尚輕,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紀,即使不出名,上不了大舞臺,還有小舞臺嘛。小舞臺不行,還有酒吧嘛。酒吧再不行,回學校當個小老師教別人彈琴,有技術在總不至於把自己餓死吧。腦子裏就沒想過不能上臺是個什麽樣的概念。

"我想過。"司桐說,"有段時間做噩夢,夢裏全是自己突然失去關於音樂的所有感覺,唱不出來歌,不會彈琴,甚至聽不出音樂背後的意思,變成了一個十足的音樂白癡。"

司桐說的沒錯,失去對音樂的感覺,這對他們而言是最恐怖的事兒,比夢到血腥鬼魂還要可怕一萬倍的事兒。

"張祁以前跟我說過,這一切都是上天賦予我們的禮物,它跟生命一樣,誰也無法預料什麽時候會被收走。因此他格外珍惜還能夠站在舞臺上的時間,不允許自己休息,甚至覺著睡覺都是浪費時間。那個時候我還不明白,認為他是杞人憂天。現在看來真的不是。命運無常,誰都參不透上天的心思。"

"所以這些東西還在的時候,你怎麽可能說丟掉就丟掉,自己心裏的那一關都過不去吧。對我而言,不讓我玩音樂,會比殺了我更難受。我想,鄭路也是如此。無關是否出名賺錢,僅僅是出於本能。"

正說著,突然休息室的房門被打開,鄭路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後面跟著助理和他的經紀人。

"說得不錯。"他顯然在外面聽到了司桐的這番話,哈哈大笑。

見他進來,幾人慌忙的站起身。鄭路示意他們不用再局促:"我的規矩,在一個排練室裏玩過的都算朋友,朋友之間當然要放輕松,想說什麽想幹什麽,隨你們的心意。"

扭頭又對身後的兩個人說,"聽聽,你們還說是我固執己見,一意孤行,事實證明不光我一個人這麽想吧。跟我幾年了,居然還需要我一遍遍解釋。"

經紀人無奈嘆氣,自己費盡口舌,苦口婆心的給他分析利弊,也未能說服他。反倒司桐的幾句話把鄭路聽得樂呵呵的。

所謂的音樂人,真是"矯情"。

經紀人知道拗不過他(主要是從來沒有過成功的經驗),認命似的說:"隨你吧。"然後轉向司桐,"老鄭將去參加演唱會,你們負責對接的人的聯系方式給我一下,我去跟他們溝通。"

"參加?"

"演唱會?"

所有人像是聽了什麽天方夜譚,驚叫一聲。

鄭路來參加張祁的演唱會?業界大神要參加一個名不見經傳,甚至不會登場的人的演唱會?

沒有人敢相信。要知道,就在前兩天司桐還剛剛跟新聲說要把演唱會改成免費的形式。

司桐也吞了口唾沫,無法確信。

"不然你以為我叫你們來,就是為了聽你們在排練室唱首歌,我不是那麽無聊的人吧。"鄭路的態度明顯變得親切許多。

天啟樂隊的人面面相覷,聽他的意思,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司桐搔搔頭,不好意思的說:"那個,我們前幾天剛剛決定,演唱會采用不收門票的形式,所以。。"

來參加的人除了車馬費外,很可能拿不到什麽演出費。

鄭路能來已經是給天大的面子,多少人重金都請不來的。人主動說一次,你這邊連錢都不掏,實在說不過去。

"不收門票?免費的演唱會?"他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頓時來了興致,讓她詳細給自己講講。

司桐把自己說服黃先生和張董的那番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確實是為了完成心願,任性一次。"

"不不不,任性的非常好!"鄭路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想出這個主意的是個人才,'音樂是平等'的,還有哪句話更能詮釋我們現在做的一切嗎?

命經紀人馬上把時間排出來,一切為演唱會讓步。

雷厲風行地把安排敲定,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要說任性,明明是他的決定更任性些吧。

見司桐對自己的行為一臉不解,他袒露心聲:"這幾年一直有人問我,樂壇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沒有新歌好歌出現。尤其是搖滾樂,一路沒落,談及的全是十多年前的老歌。都說是搖滾的大時代已經過去,沒有優秀新人出現。後來JOKER樂隊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我才知道,哪裏是沒有優秀的新人,而是優秀的新人沒有生存空間。像張祁這樣的音樂人,被埋沒了這麽多年,這在以前是完全無法想象的。"

"如果我的出現能給新人帶來一些關註,總算我這個老前輩沒辱沒名聲,對吧?"

引退不代表退出樂壇,自己的責任老前輩一直謹記在心。司桐由衷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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