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饑餓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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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良久的評委席終於有了反應，專業技能告訴他們這支樂隊的基本功很紮實，處理一支反潮流反習慣的歌曲，沒有出現明顯的失誤。但作為聽眾的一面，實在難說好聽。
“節奏掌握得非常準，主唱的音色也有特點。資料上看你們都是B市音樂學校的學生，嗯，從今天的演出看得出來，基本功和樂感非常紮實。不過……”蓋世音樂總監率先開口，翻看著他們的簡歷，語氣中帶著遺憾，“說實話，這首歌對於你們現在的能力來說負擔過大，而且從聽眾的接受度來講，這首歌的旋律不符合平時聽歌的習慣，很難短時間跟人產生共鳴。僅作為我個人的建議，第一次登臺盡量不要選擇太偏太冷的歌曲。”
評委直指選曲太偏，賀武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音樂總監旁邊的雜志社主編倒是提出了不同意見，他個人很喜歡天啟樂隊不尋常的選曲套路：“滿大街都是討好聽眾耳朵的歌曲，偶爾來一首不一樣的味道，也很有滋味。”
“聽著順耳的旋律都是經過聽眾多年篩選得出的結論，我們做音樂的，總不能逆大眾而行。”兩位評委老師觀點針鋒相對，就選曲問題爭論不休。
雙方引經據典從大眾音樂討論到小眾曲調，完全把司桐他們遺忘了。梁裴輕咳一聲，提醒他們這是預賽點評，不要把話題扯得太遠。
“另外兩位評委什麽意見。”
其中一位搖了搖頭：＂聽得出來曲子不熟悉，無法準確判斷他們的水準，主唱的聲音一直沒能發揮出來，有些可惜。＂
另一位則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默默在評分板上寫了幾筆。
梁裴等其他四位評委全部點評完畢，並沒有給出自己的評價，只是總結性地對在場的評委說了一句：“希望各位評委能暫時拋掉選曲的爭論，僅就他們的實力給出一個評分。”
“好了，你們可以暫時回後臺，等待最終成績公布。”
賀武沒能得到自己期望的評價，而且有評委當場指出他們樂隊的選曲爭議，當他看見評委搖頭的時候，心不覺往下沈了沈。
這場預賽，不會真被自己搞砸了吧。
賀武暈暈乎乎地跟著隊友下了舞臺，暈暈乎乎地回到休息室，周圍的吵雜像是被什麽東西擋在外面，模模糊糊聽不清楚。
我精心準備的攻略，怎麽可能會出問題？
賀武直楞楞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司桐在他耳邊連續喊了許多聲，才把他喚回神。
“餵，怎麽跟丟了魂似的。”
即便不想相信，賀武心中也有種預感，今天的預賽結果可能不盡如人意。他擡頭看司桐跟自己說著什麽，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自己反倒難受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偏要搞什麽資料收集選曲攻略，以天啟以往的實力，也不至於像今天這麽難堪。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賀武的聲音裏充滿委屈和自責，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服從司桐的安排，不再搞什麽幺蛾子。可是預賽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了他們就徹底告別這項比賽。尤其想到之前才跟自己聚會過的哥們，說等著來看他們的決賽演出，結果在預賽上因為自己捅出個大簍子。
“好好的道什麽歉啊，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司桐坐在他身邊，語氣少有的溫柔。
賀武心裏清楚，自己的沮喪不光源自對比賽結果的不安，站在臺上演出結束的那一刻，臺下一片寂靜，評委老師毫無反饋，習慣了歡呼的自己也接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本意打算劍走偏鋒，選一首跟別人完全不一樣的路子，給評委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不過好像是我一廂情願，他們並不喜歡。”
司桐小心選擇措辭，她從未見過一向自信心爆棚的賀武也有情緒如此低落的時候，看來今天的教訓對於他來說過於沈重。自己打賭的時候僅僅希望他能認識到勝負並非他們需要追求的唯一目標，現在他已經收到了教訓，也不必過多自責。否則再弄出一個陳興那樣內心需要呵護的隊員，自己更頭疼了。
“選曲沒有你想的那麽重要，它沒有讓你一鳴驚人的作用，自己也沒有掩蓋光芒的本事，就想我之前所說，練好自己的基本功，評委的水平能分辨出你的能力，比賽結果未必會像你想象的那樣糟糕。”
賀武抓住一線希望，問：“你是說，我們未必一定會輸吧。”
“不是未必，是一定不會輸的，要不我們再打一個賭試試？。”
打賭已經快成了賀武的一個搞笑梗，付洋和陳興忍不住噗噗笑了，付洋跟著瞎起哄：“再來一把再來一把，這次當場揭曉結果，多刺激。”
“刺激個屁啊，付洋你再多話求我幫你介紹女朋友的事可就泡湯了，正好我回去告訴人小姑娘不用過來了。”賀武跟付洋這對歡喜冤家，碰到一起沒有不打嘴架的時候。不過也多虧了付洋及時插嘴，蔫了半天的賀武可算活了過來。
預賽人數過多，一一上臺表演至少要5分鐘，加上前期音響調試，評委點評打分，單單G組一個組別的預賽已經耗費了4個多小時。哪支隊伍能夠通過預賽，需要等到今天的預賽全部結束之後統一公布，現在後面至少還有兩個組別的參賽選手，休息室裏等待的樂手們已經不耐煩地躁動起來。
節目組及時送來了盒飯，發到司桐他們手上的時候，幾人看著滿是黃沙的飯盒面面相覷，這是撒了一層調料嗎？
聊勝於無，對於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樂手來說，有得吃已經不錯了，哪管得上黃沙不黃沙的。
賀武心裏一直為自己拖累樂隊過意不去，想法設法找機會找補，把領過來的盒飯挨個擦拭幹凈，還特地把裏面的雞腿分給了樂隊其他人。
“這叫饑餓懲罰。”
休息室裏的椅子不夠坐，許多人只能手捧著盒飯蹲在地上吃，如果這時候外面進來個不明真相的，還以為是哪個工地的民工聚餐來了。尤其是有一小撮玩朋克的孩子，身上的衣服左一個洞又一條口子，配上那不知道多少天沒見過水，被黃沙吹出臟辮效果的頭發，整個一路邊流浪漢。
司桐瞧著屋裏的場景好玩，隨手拿手機拍了張照片，效果簡直堪比行為藝術大片。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說到：“以下念到的名字的樂隊跟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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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奏掌握得非常準，主唱的音色也有特點。資料上看你們都是B市音樂學校的學生，嗯，從今天的演出看得出來，基本功和樂感非常紮實。不過……”蓋世音樂總監率先開口，翻看著他們的簡歷，語氣中帶著遺憾，“說實話，這首歌對於你們現在的能力來說負擔過大，而且從聽眾的接受度來講，這首歌的旋律不符合平時聽歌的習慣，很難短時間跟人產生共鳴。僅作為我個人的建議，第一次登臺盡量不要選擇太偏太冷的歌曲。”
評委直指選曲太偏，賀武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音樂總監旁邊的雜志社主編倒是提出了不同意見，他個人很喜歡天啟樂隊不尋常的選曲套路：“滿大街都是討好聽眾耳朵的歌曲，偶爾來一首不一樣的味道，也很有滋味。”
“聽著順耳的旋律都是經過聽眾多年篩選得出的結論，我們做音樂的，總不能逆大眾而行。”兩位評委老師觀點針鋒相對，就選曲問題爭論不休。
雙方引經據典從大眾音樂討論到小眾曲調，完全把司桐他們遺忘了。梁裴輕咳一聲，提醒他們這是預賽點評，不要把話題扯得太遠。
“另外兩位評委什麽意見。”
其中一位搖了搖頭：＂聽得出來曲子不熟悉，無法準確判斷他們的水準，主唱的聲音一直沒能發揮出來，有些可惜。＂
另一位則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默默在評分板上寫了幾筆。
梁裴等其他四位評委全部點評完畢，並沒有給出自己的評價，只是總結性地對在場的評委說了一句：“希望各位評委能暫時拋掉選曲的爭論，僅就他們的實力給出一個評分。”
“好了，你們可以暫時回後臺，等待最終成績公布。”
賀武沒能得到自己期望的評價，而且有評委當場指出他們樂隊的選曲爭議，當他看見評委搖頭的時候，心不覺往下沈了沈。
這場預賽，不會真被自己搞砸了吧。
賀武暈暈乎乎地跟著隊友下了舞臺，暈暈乎乎地回到休息室，周圍的吵雜像是被什麽東西擋在外面，模模糊糊聽不清楚。
我精心準備的攻略，怎麽可能會出問題？
賀武直楞楞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司桐在他耳邊連續喊了許多聲，才把他喚回神。
“餵，怎麽跟丟了魂似的。”
即便不想相信，賀武心中也有種預感，今天的預賽結果可能不盡如人意。他擡頭看司桐跟自己說著什麽，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自己反倒難受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偏要搞什麽資料收集選曲攻略，以天啟以往的實力，也不至於像今天這麽難堪。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賀武的聲音裏充滿委屈和自責，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服從司桐的安排，不再搞什麽幺蛾子。可是預賽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了他們就徹底告別這項比賽。尤其想到之前才跟自己聚會過的哥們，說等著來看他們的決賽演出，結果在預賽上因為自己捅出個大簍子。
“好好的道什麽歉啊，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司桐坐在他身邊，語氣少有的溫柔。
賀武心裏清楚，自己的沮喪不光源自對比賽結果的不安，站在臺上演出結束的那一刻，臺下一片寂靜，評委老師毫無反饋，習慣了歡呼的自己也接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本意打算劍走偏鋒，選一首跟別人完全不一樣的路子，給評委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不過好像是我一廂情願，他們並不喜歡。”
司桐小心選擇措辭，她從未見過一向自信心爆棚的賀武也有情緒如此低落的時候，看來今天的教訓對於他來說過於沈重。自己打賭的時候僅僅希望他能認識到勝負並非他們需要追求的唯一目標，現在他已經收到了教訓，也不必過多自責。否則再弄出一個陳興那樣內心需要呵護的隊員，自己更頭疼了。
“選曲沒有你想的那麽重要，它沒有讓你一鳴驚人的作用，自己也沒有掩蓋光芒的本事，就想我之前所說，練好自己的基本功，評委的水平能分辨出你的能力，比賽結果未必會像你想象的那樣糟糕。”
賀武抓住一線希望，問：“你是說，我們未必一定會輸吧。”
“不是未必，是一定不會輸的，要不我們再打一個賭試試？。”
打賭已經快成了賀武的一個搞笑梗，付洋和陳興忍不住噗噗笑了，付洋跟著瞎起哄：“再來一把再來一把，這次當場揭曉結果，多刺激。”
“刺激個屁啊，付洋你再多話求我幫你介紹女朋友的事可就泡湯了，正好我回去告訴人小姑娘不用過來了。”賀武跟付洋這對歡喜冤家，碰到一起沒有不打嘴架的時候。不過也多虧了付洋及時插嘴，蔫了半天的賀武可算活了過來。
預賽人數過多，一一上臺表演至少要5分鐘，加上前期音響調試，評委點評打分，單單G組一個組別的預賽已經耗費了4個多小時。哪支隊伍能夠通過預賽，需要等到今天的預賽全部結束之後統一公布，現在後面至少還有兩個組別的參賽選手，休息室裏等待的樂手們已經不耐煩地躁動起來。
節目組及時送來了盒飯，發到司桐他們手上的時候，幾人看著滿是黃沙的飯盒面面相覷，這是撒了一層調料嗎？
聊勝於無，對於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樂手來說，有得吃已經不錯了，哪管得上黃沙不黃沙的。
賀武心裏一直為自己拖累樂隊過意不去，想法設法找機會找補，把領過來的盒飯挨個擦拭幹凈，還特地把裏面的雞腿分給了樂隊其他人。
“這叫饑餓懲罰。”
休息室裏的椅子不夠坐，許多人只能手捧著盒飯蹲在地上吃，如果這時候外面進來個不明真相的，還以為是哪個工地的民工聚餐來了。尤其是有一小撮玩朋克的孩子，身上的衣服左一個洞又一條口子，配上那不知道多少天沒見過水，被黃沙吹出臟辮效果的頭發，整個一路邊流浪漢。
司桐瞧著屋裏的場景好玩，隨手拿手機拍了張照片，效果簡直堪比行為藝術大片。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說到：“以下念到的名字的樂隊跟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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