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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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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桌上,端起來碗就往嘴裏送,忽而,又是一聲脆響,然後是小姑娘委委屈屈的道歉聲,“我不是故意的。”

永寧侯意外的看她,剛才說的幾句話都挺通順的,看樣子腦子裏的淤血少了,忙拍拍老太醫肩膀,“快給婉容看看,是不是有痊愈的跡象?”

婉容卻沒看他,而是盯著地上淌的黃黑的藥,她做的對,她不能讓一個真正對她好的人去死,那不公平,不是嗎?

賤婦

小學徒端著瓷盅再次進來,略微拘束的舉著遞上去,地毯上的湯藥已經清理幹凈,腳踩上去軟軟的很舒適,他跟著醫術精湛的老太醫許久了,懂些藥理,趁機偷瞄一眼大名鼎鼎戰無不勝的永寧侯爺,模樣好似沈珂許久,眼窩下一片淤黑,只眼神還銳利鋒芒,不敢再看,忙後退出去。

老太醫給婉容診完脈,皺著眉頭,滿臉褶子顫抖的道了句恭喜,“侯爺不必擔憂,令女確實無礙,只不過,她可能誤服了帶有毒性的食物,索性,老夫發現的及時,只要喝個幾貼藥,必然藥到病除。”

永寧侯垂眸不知思量什麽,語調略微澀苦,“好,勞煩太醫了。”

等著人出去配藥,屋子裏頭只餘下婉容還傻楞楞的杵在床邊,男人仍盤腿而坐,覺得嗓子發緊,啟唇抿口茶,了然的開口,“你想知道什麽?”

婉容這一天發生的事已經快壓垮了她,從來不知道人活著能這般覆雜,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問自己身上的毒,而是,“你不是說我娘已經死了,為什麽還會好端端的活在宮中?”

手中的茶杯換個方向,小姑娘果然最在意的是她娘,“你娘是自願入宮的,沒有人逼她。”

小姑娘突然暴躁的反駁,“不可能,我娘不可能丟下我。”

男人也知道啊,當初種種,歷歷在目,他唯一的妹妹,怎麽可能不心疼?

“在大義面前,兒女情長就必須舍掉,你娘做的很對,婉容,許多事,並不是三言兩語就是解釋的清楚,兩代,或許三代人的恩怨情仇,如何能一筆勾銷,我準備送你出城,去個安全的地方。”

什麽事都是你們自己決定,有問過她的意見嗎?婉容跳腳的不答應,“不,我不出城,除非帶著我娘一起……”

還不待說完,常隨拿著剛收到的信件,雙手遞過去,永寧侯打開快速的看了一遍,眼睛定在結尾處許久,半晌沒精神,突然頹廢的倒錦被裏,想想又重新坐起來拿著看,來來回回的十餘次,才收好放起來,再擡頭的時候,小姑娘已經跑遠了,嘆口氣,雙手抹了把臉,下床去書房寫回信。

瘟疫蔓延的速度比不上流言蜚語的快,什麽天道輪回啊,永寧侯作惡殺生太多,遭了天譴報應啊,一水的詆毀聲,皇帝自然是最得意之人,同隋靜槐相處的時候自然就炫耀,“嬌嬌當年的眼光就是好,挑了我這麽個尊貴之人,若真選的是永寧侯,可不就隨著一起挨罵,說不定,還得一起送命。”

宮中的下人畏懼皇帝,外間的話根本就傳不進去,每次都是這個死男人說漏嘴,隋靜槐感覺很疲憊,被這個男人糾纏的,很乏力,索性閉著眼全程沈默。

有時候,事情的轉機就在一瞬間。

婉容再次站在永寧侯面前是在一個月後,聽說西南王的舊部失敗了,皇帝命自己新提拔的心腹去掌管軍隊,還聽說宮裏的皇後娘娘得了種怪病,喪失了語言功能,皇帝下了懸賞令,誰能治好,就賞銀萬兩,還有一件事,轟動朝野,就是永寧侯主動請辭告老還鄉,甚至連爵位都悉數奉還,最詭異的是,皇帝竟然批準了,永寧侯正值壯年,哪來的老,其他官員心中有數,蓋因功高蓋主,容不得啊,容不得……

隆冬時節,雪下的老大,從窗戶往外一瞧,白茫茫的一片,遮去了所有的陰謀詭計,男人把開個小縫的窗子關好,回頭直視著小姑娘的眼睛,把話說的透徹,“婉容,爹爹再問一次,你要和我一起出京嗎?”

女孩兒連思考都沒有,果斷搖頭。

男人似早就預料到,眸子彎著繼續問,“那個翰林小官,爹爹瞧著還挺上進,前個兒他母親來提親,你想嫁過去嗎?”

這回更快,鬢間的玉墜子晃的叮叮當當的,那個傻子?她才不嫁呢。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想呆在你娘身邊嗎?”

這回小姑娘不搖頭了,答應的痛快,笑的也歡暢。

男人走近幾步,擡手把她耳邊的發絲捋到後面,眸深如海的專註的望著她,抽回來的手指點點她額頭,恨恨的罵一句,“小白眼狼。”

三年後

紫陽宮中,一身龍袍的小太子貓著腰踮著腳一步一步的往殿外挪,唯恐惹了熟睡的母後,自從上回被父皇給拳打腳踢收拾一頓後,他就不敢了,誰知道這才早晨,母後居然還在睡覺,真真的懶豬是也。

小太監在後邊跟著也是兩股戰戰,這宮中唯獨皇後殿中是個禁地,要是被聖上知道了他窺探到皇後娘娘的睡顏,豈不是要誅九族?

有時候,夢想想想就會成真的,果然,大一號的龍袍拎著小一號的龍袍出去,並且手動的打了幾巴掌後,指使人把小太監拖出去餵蛇,完了,完了,小太監跪求各路神仙保佑呢,忽而聽殿裏傳來個女子的溫潤聲響,“都說了,別老是體罰下人,跪著幹什麽,起來去給我倒杯水。”

哎呦餵,小太監剛想竄高蹦起來,就見旁邊的那兩抹金色一個賽著一個的快速,都端著水,小男孩露著一口小白牙,黏黏糊糊的撒嬌,“母後,喝我的,我的溫度正好。”

輪到男人,他看著女子睡意惺忪的,越發愛的不行,喉結一動,嗓音糜色,“嬌嬌,喝我的,我的甜。”

春困秋乏,隋靜槐最近總睡不醒,這會兒瞧著依舊俊美的男人,忽然就想起三年前永寧侯給她的那封信,信中的內容是皇帝的乳娘所供述的,當年宣陽王在封地上就有玩弄孌童的癖好,那日進宮瞅見小不點兒的四皇子,抱著問了幾句話,登時就情.欲霎起,所以才哄著人跟著去到宣陽王府玩耍,實則合上大門為所欲為,隋靜槐看完後,氣的動了胎氣,過了大半個月才勉強好轉,也因為孕中生氣,所以小太子從下生起就得喝苦湯藥,她覺得誰她都對不起,誰都沒有好好的對待,這個男人是,小太子是,還有,婉容也是。

“婉容呢?”

皇帝神色緊繃,他在三年前就知道婉容是他的親生女兒,然而,他高興是因為他的女人沒有背叛過他,而不是因為婉容是他的女兒,這其中的差別在小太子降生後越發的大,所以,在宮中,連奴才都知道的,小太子是要星星就摘星星的,要月亮就摘月亮,而婉容郡主,卻存在的比較透明模糊,只有皇後娘娘才會重視。

“我怎麽知道?”

小太子見父皇繃著臉,他也故意的去學,跟著鸚鵡學舌,“我怎麽知道?”

隋靜槐夾在他們中間,兩相為難,她不知道該如何緩解融合他們的關系,卻也改變不了婉容的倔強脾氣。

夜了,婉容坐書案前練字,那頭進來個宮女,矮身一禮後,詳盡的說明,“永寧侯上月從湘西返回岳中,並且已進山一月餘兩天,不曾再出去。”

女子沖著燭火擡起頭,臉龐徹底褪去了孩童的天真,變得婉約凝香,神.韻頗似男子的寬廣,從不斤斤計較,挪步去後邊的多寶閣前拿了錠銀子扔給她,返身坐下繼續練字。

第二日,趁著早朝,婉容去見的隋靜槐,宮中規矩大,以往都得先行禮問安了,才能賜座敘話,今日,婉容卻不想再那樣,躲在娘親膝蓋下頭,仰著小臉看她,“娘,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我出去玩玩,等著回來看你。”

說著,淚就流了滿臉,心尖似被什麽擰著疼,母子連心,婉容亦是帶著哭腔又說,“娘,我給你寫信,你記得回,好不好,別忘了婉容……”

春天萬物覆蘇,草啊,枝啊,都抽長的厲害,岳中多山峰,連綿起伏的雄偉壯闊,一輛馬車快速的行過去,奔著山裏去。

女子穿著掐腰的素色長裙,拎著走了好久,才瞧見個山莊,遲疑著抿唇,半天才敲兩下門栓,正巧常隨在門口撒花種子呢,聽見聲音以為是山下給送柴火的來,抽開栓子,開門。

“呃,姑娘?”

他家姑娘終於回家了,常隨眼眶溫熱的領著她往後院的涼亭裏去,遠遠的就能看見一抹墨色,男子倚著柱子正比劃什麽,忽然被個人影子給遮住,還有些疑惑,定睛去瞧,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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