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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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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院子亂做一團,但是院子外頭,卻安靜如斯。

血……

滿屋子都是血。

濃郁不散的血腥味,縈繞在房間內,充斥著傅九卿的所有感官,他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床榻上的人。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是現在,現在是怎麽了?

一盆盆的血,刺目殷紅。

一個人,怎麽可能流這麽多血呢?

傅九卿老老實實的坐著,雙手搭在雙膝上,指尖止不住的輕顫,他這輩子淡薄人情,什麽都可以不在乎,什麽都可以放下,唯有靳月,唯有她……

君山不知道該如何寬慰,這是產房,他自然是進不去的,只能站在房門外來回的走,焦灼得不知如何是好。

“少夫人?”霜枝不斷的在邊上鼓勵著,“少夫人,別睡,您清醒點,少夫人……”

“花緒……”靳月意識不太清楚。

人,失血過多,便會陷入渾渾噩噩。

靳月渾身冰涼,只記得那張紙條上寫著:花緒斷臂,死狀慘烈……

“少夫人,呼吸,深呼吸!”明珠拼命的喊,“少夫人,花緒沒了,可是、可是她最大的願望,是希望你們母子平安啊!少夫人!”

靳月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裏,恍惚能看到兩個身影,“孩子?我的孩子。”

“少夫人,小主子要出世了,您要努力啊!”

霜枝哭著喊,“少夫人,花緒肯定不想看到,您為了她弄成這個樣子,少夫人,深呼吸,深呼吸!”

撕心裂肺的疼,讓靳月終於從渾濁狀態,逐漸清醒過來,生產時宮縮的陣痛,讓她身上的汗毛瞬時立了起來,五指深深抓摳著床褥,身子微微撐起,周身青筋凸起。

“啊……”

傅九卿「蹭」的站起身,整顆心瞬時扭成了結,恨不能沖上去替了他。

“公子,產房血腥,不太吉利,要不您出去吧!”嬤嬤上前。

傅九卿面色青白,定定的望著她手心裏的血,那是他妻兒的血,“妻兒皆在,如何轉身?”

不但不走,他還坐在了床頭,半托起她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身子涼,她的……更涼。

所以現在,他來暖她。

“相公!”她知道是傅九卿在抱著她,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分不清楚是血還是汗,“我……我使不上勁,怎麽辦?”

傅九卿抱緊了她,十指緊扣,“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都在這裏,你看到了嗎?感受到了嗎?”

“一家人……”靳月呼吸急促。

嬤嬤們拼命的喊著,“姑爺,一定要讓公主使勁啊,失血太多,孩子若是、若是出不來,母子都會有危險!公主,公主,使勁兒啊!”

可靳月失血太多,根本使不上勁。

裴春秋的藥似乎不怎麽起作用,血……還是不斷的往外湧。

霜枝哭了,明珠眼眶通紅。

“哭什麽?”傅九卿低喝,嗓音幹啞得厲害,“出去!”

霜枝狠狠拭去臉上的淚,“奴婢不哭了,不哭了,少夫人……少夫人,使勁啊!”

靳月嘗試過使勁,可身子愈發冰涼,陣痛來襲的時候,整個人連靈魂都跟著震顫,那種疼痛……若非親自嘗試,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門外……

君山撲通一聲就給裴春秋跪下,“裴大夫,求求您了,想想辦法,若是少夫人和小主子出事,只怕公子也活不成了!裴大夫。”

裴春秋嘗試過施針,可是師父傳下來的那套金針都在靳豐年處。

而且……靳月體質特殊,她中過劇毒,受過九尾草,以尋常醫術溫補止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用虎狼之藥,可……可這虎狼之術,非裴春秋能力所及!

“我但凡有一絲法子,都不會在這裏站著,讓我解毒救人可行,但是順產……”

裴春秋紅了眼眶,“她受過九尾草,很多藥對她根本沒有效用!”

唯有靳豐年行走江湖時,積累的旁門左道,才能……

房門「碰」的一聲被人踹開,緊接著便是熟悉的低喝聲響起,“早知道你這般沒用,就該把你送邊關去,連我閨女都看不住,看我回頭不毒死你!”

屋內,瞬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霜枝和明珠撲通撲通跪地,“靳大夫!”

“別跪著,把熱水端過來,還有……”靳豐年隨手將一包藥丟給霜枝,“馬上去煎藥,兩碗水煎成半碗水,越快越好!”

霜枝撿起藥包就抹著眼淚,往外沖。

“立刻馬上,將暖爐生起,把那香爐也給我拿來。”靳豐年吩咐。

明珠急忙去生爐子,一旁的嬤嬤趕緊把香爐擱在了桌案上。

靳豐年從藥箱裏掏出一粒丹丸,點燃之後放進了香爐裏,他捧著騰起縷縷白煙的香爐,繞著屋內走了一圈,然後將香爐放在了床頭。

“你抱緊她,我來施針。”靳豐年取出金針。

這些金針曾經埋在靳月的體內數年,後來被他完好無恙的取出,如今他故技重施,又得將金針往她身上送,只有這些金針,才能凝氣她潰散的真氣,止住不外湧的血氣。

金針刺穴之苦,遠不如陣痛。

屋子裏,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連帶著嬤嬤們都跟著安靜下來,一動不動的盯著靳豐年。

眾人皆知,這位靳大夫是公主的養父,醫術了得,早前在京都城,便已經聲名鵲起,想來有他在,公主應該會好起來。

“覺得如何?”靳豐年低聲問。

血,略略止住了些。

“爹!”靳月聲音孱弱。

靳豐年眼眶微紅,鼻尖一酸,低聲應了句,“誒!爹在呢!好好的,把大胖外孫子生出來,爹等著親手抱一抱呢!你別讓爹失望,否則爹還得把你攆到墻頭去,別以為嫁了人,有人慣著你,爹就拿你沒辦法,爹啊……永遠是你爹,記住沒?”

“爹……”靳月蒼白的面上,扯出倦怠的笑,“記住了!”

靳豐年從屋內走出去的時候,裴春秋和君山快迎上。

“靳大夫?”君山滿面焦灼,“如何?”

“沒什麽事兒!”靳豐年話音剛落,屋內便傳出了嬤嬤們的喊聲。

“公主,緩口氣,咬緊牙關,一口氣……不要出聲,把這口氣往下憋!喊出聲,就容易岔了氣,就使不上勁來了,對、對就是這樣!”

這些嬤嬤都是太後精心挑選的,一個個都曾給宮裏的皇子公主接過生,之所以跟著靳月來到北瀾,就是為了這一天。

金針原就具備續脈之效,如今稍稍止住了血,體內的真氣亦是逐漸導氣歸元,總算能使上勁兒了。

“看到頭了!看到頭了!”

嬤嬤們驚喜的叫喚著,站在爐旁的明珠緊緊捏著手中的銅剔子,緊張得渾身冒汗。

門外的三個男人,齊刷刷的貼耳在門口,只想第一時間聽到裏頭的動靜。

然則,門開了。

血水端了出來,然後又從耳房內提了一桶熱水進去。

“怎麽回事,還沒動靜?”裴春秋有些著急,“你用著師父的金針了嗎?”

靳豐年翻個白眼,“老小子,我要是指望你,撿十個閨女都不夠你禍禍的!”

“九尾草的藥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我什麽我?插上狗尾巴草,就以為自己是狼?我告訴你,扒了狼皮你也做不了人!”

靳豐年氣得牙根癢癢,“要不是這半個月我心神不寧的,趕緊收拾包袱趕來,我……”

一想到靳月躺在血泊裏,奄奄一息的模樣,靳豐年就想把所有人拽過來,狠狠的揍一頓。

“讓開讓開!”霜枝端著湯藥,“藥來了!”

君上忙不疊開門,目送霜枝進去。

“那是什麽藥?”裴春秋問,“月兒體內的九尾草……”

靳豐年輕嗤,“知道為什麽師父讓你修醫不修毒嗎?大概是覺得你太笨,怕你以後沒飯吃,讓你有門手藝,老老實實的某個生計。

既然她受過九尾草的藥效,那你為什麽非要與九尾草對抗?就不能助九尾草一臂之力?”

反其道而行?

裴春秋,啞然。

“橫著不行,你就不能豎著?非得認死理?”

靳豐年搖搖頭,“我這藥,能很好與九尾草藥效相配,金針止血,以藥催發她的內勁。月兒體質特殊,不能用特殊的法子相待,得走偏門,我還加了一些虎狼之藥,雖然生產之後容易氣虛體弱,但也好過……”

好過母子俱損,亦或是,母子俱亡!

活著,才有機會。

“少夫人!”霜枝快速將湯藥遞上。

傅九卿半托起靳月,將湯藥餵進靳月的嘴裏,“喝下去,撐下去,你我夫妻一體,你莫要棄了我!”

湯藥下喉,靳月舌尖麻木,什麽酸甜苦辣,悉數分辨不出,劇烈的疼痛讓她險些痙攣,溫熱的東西從嗓子裏湧進去,以最快的速度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種暖意以身上的金針之效相結合,竟讓她有了喘息的機會……

屋內忽然「哇」的一聲響,門外的靳豐年瞬時老淚縱橫,“生了,生了!終於生了!終於生了!我大外孫,不對,可能是外孫女,反正我的……”

靳豐年沖著二人直拍胸脯,忽然好似想起了什麽,“哎呦,是不是得討個猜透,得準備個紅包什麽的?哎呦我這腦子,我怎麽辦?怎麽辦?”

“等會!”裴春秋道,“怎麽只有一聲哭?”

靳豐年一楞,三人旋即趴在門縫處,一個勁的往內看。雖然……明知什麽都不可能看到,但是第一時間能瞧見什麽,也是好的。

“是個大胖小子!”嬤嬤欣喜。

不多時,又喊,“還有一個……”

靳月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濡濕的鬢發貼在面上,一張臉慘白慘白。

傅九卿抖著手,撥開她面上的散發,俄而又與她十指緊扣,“再試一下,月兒,再努力一下,以後……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生這麽一次,都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實在是沒勇氣再來一次。

靳月被他逗笑了,胸前起伏得厲害,口吻帶著偏愛與輕哄,“好,聽你的,以後……不生了!”

只是這一次,還是得生完不是?

屋內,又傳來孩子的哭聲,比上次的似乎要低弱一些。

只聽得嬤嬤在屋內高喊,“是個女兒!”

“好啊,好啊,一兒一女,好事成雙,龍鳳呈祥,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靳豐年一顆心總算放下了大半,這才哆嗦著腿扶著欄桿坐下,“我閨女厲害吧?一年生兩,兒女成雙。”

裴春秋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好在你趕到得及時。”

“倒也不是我真的趕得及時,大周最近與南玥頻頻交戰,軍中不能沒有軍醫,奈何……

奈何古族大長老回南玥之前,特意去了一趟軍營,告訴慕容安,有關於……花緒的死訊!”靳豐年嘆口氣,提起這個,就恨得牙根癢癢。

心頭暗罵:該死的宋宴!

“大長老說,他們一直瞞著北瀾,不敢讓月兒知道這消息,怕她會受到刺激,不利於養胎。原本,這也沒什麽,連我都覺得這事兒辦得極好,可慕容安不這麽想!”靳豐年這個時候,倒是很感激慕容安。

慕容安睿智,只覺得宋宴殺花緒,不是表面的這般簡單,而且花緒的臨終遺言,更是透著些許怪異,刻意強調了不許告訴靳月,有關於她的死訊,說明她在臨死前悟到了宋宴的真實目的。

以花緒之死,迫使靳月歸來。

“我家閨女那性子,瞧著大大咧咧,實則將情義看得很重,尤其是這些跟著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妹。若是她知道花緒死了,一定第一時間殺回大周,找宋宴報仇!”

靳豐年解釋,“所以,慕容安便讓我趕緊來北瀾一趟,便是擔心紙包不住火。”

宋宴既然殺了花緒,自然是要千方百計的將消息遞到靳月手裏。

“一旦月兒知道這消息,難保不會……”靳豐年慶幸至極。

還好,還好,來得及時!

七星子落地,母子平安。

生下女兒,拼盡了靳月最後一點氣力,此後她便昏昏沈沈的睡著,而傅九卿一直守在床前,一直緊握著她的手,兒女出生之後,也只是嬤嬤抱著近前,讓他看過一眼罷了。

對他來說,什麽都比不上昏睡不醒的妻。

若無妻,何來子?

靳月這一覺睡得極好,很沈很沈……夢裏渾渾噩噩的,想起了年幼的時候,那個破廟裏面色蒼白的小小少年,便是這般年紀,儼然成了狐貍精一般的勾人。

命裏的有些緣分,大概真的是註定的,是你的……兜兜轉轉,還是你!

“如何?”靳豐年逗完了孩子,悄然進了屋。

房間裏點了特制的安神香,傅九卿眼底泛著血絲,楞是沒敢眨眼,怕她到時候醒了,他未能第一時間察覺,給予及時的寬慰。

嬤嬤說,剛剛生產完的女子,不只是身子虛弱,心裏……更虛弱。

尤其是像靳月這般,從鬼門關轉過一圈,必須得小心對待,月子若是做不好,怕是會落下很多毛病,須知……月子病,藥石都未必有效。

這病,偏也只有女人會得,男人很難感同身受。

“睡得還算安穩。”靳豐年如釋重負,探過脈之後,幽然嘆口氣,“沒什麽大礙,只是比尋常人更氣血兩虛,我會好好幫她養回來,只是啊……孩子怕是要靠乳母餵養了!”

母乳是母親的精氣所在,靳月這般虛弱的身子,可不敢親自餵養。

傅九卿瞧了靳豐年一眼,“若是在生孩子之前,她必聽我的,但是現在……”

當了母親的人,總歸是不一樣的。

“那就少餵。”不讓餵是不可能的,靳月這脾氣,靳豐年還是知道的。

如此這般,只能退一步。

母親總想拼盡全力,給孩子最好的。

“你歇會?”靳豐年道,“我來守著,絕對不會讓她有事,霜枝和明珠都在門口候著,讓她們兩個進來陪著便是。”

傅九卿握緊靳月的手,顯然是沒采取他的建議。

自己的妻子,還是自己守著為好!

孩子是他想要的,這結果自然也該由他自己承擔,豈能假手他人?也,舍不得假手他人,靳月的事情,他只想自己動手。

他不能讓她覺得,有了孩子之後,他便將心思分給了小家夥。

待瞧著靳豐年走出來,霜枝和明珠當即上前,“怎麽,公子不願你替他?”

“倔得很!”靳豐年嘆口氣,“我又不會跟他搶媳婦,犯得著看得這麽緊?”

何況,靳月就躺在床榻上,又不會長翅膀飛了!

“公子素來將少夫人看得很重,如今少夫人生完孩子一直沒有蘇醒,公子自然是不放心的。”

霜枝解釋,“只是,公子自個身子也不好,這般硬撐著,也不知能撐到什麽時候?”

靳豐年雙手叉腰,“他最近犯病還厲害嗎?”

“北瀾天氣炎熱,公子的寒疾犯得不多。”君山回答,“但是您之前也說過,這東西必須得拔除,否則傷根傷本。”

靳豐年點頭,“所以,還是要去根,小兩口真是多災多難。不過……孩子都生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原就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如今正在逐漸恢覆到最初的樣子!

“對了,消息是誰送進來的,查到了沒有?”靳豐年問。

君山點頭,“是暗器射進來的。”

“柳葉鏢?”靳豐年楞怔。

瞧著明珠掌心裏銀閃閃的東西,這是此前離魂閣的東西。

“多半是從花緒身上拿到的。”明珠解釋,“瞧著不像是仿造的!”

霜枝道,“當時明珠不在屋內,少夫人說有點熱,我便去開窗,這東西快速飛進來,少夫人輕飄飄的就接在了手裏,根本就沒給人攔阻的機會。”

“宋宴遠在大周,還能往這兒送消息,可見他跟石城裏的人還有聯絡!”

靳豐年狐疑,“不是說,大皇子在追殺他嗎?那就是說,不太可能是大皇府的人。”

“不是大皇兄,那就是八皇兄!”歲寒立在回廊一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月月呢?”

靳豐年一楞,這小子怎麽在這兒?

“月月呢?”歲寒哽咽,“她怎麽樣了?”

霜枝急忙上前行禮,“九皇子別擔心,主子剛生完孩子,在屋內歇著呢,她累極了,得好好的休息。”

“我要看看寶寶!”歲寒眼角紅紅的。

霜枝點頭,當即領著歲寒離開,“九皇子,這邊請!”

“這小子,跟月兒走得很近?”靳豐年問。

君山頷首,“九皇子很是喜歡少夫人,到了石城之後,更是處處照顧少夫人,不過敦貴妃一直關在牢裏,所以九皇子現在亦是處境艱難。”

“關多久了?幾個月?”靳豐年問。

君山垂眸。

“如果是這樣,那這小子可有出息了!”靳豐年說,“你們這皇帝,一門心思護著這母子兩個,說明這小子在皇帝心裏分量不輕,委實不容易!”

君山赫然望著靳豐年,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麽說。

“看我作甚?”靳豐年翻個白眼,“這是慕容安教的,以退為進,瞧著是苛待,實則是保護。這不就跟你家公子,騙我家閨女嫁給他,是一個套路嘛?”

君山啞然。

主君豈能同公子相提並論?

主君妻妾成群,公子卻只要一人。

“對了,怎麽沒瞧見裴大夫?”君山問。

靳豐年輕嗤,“險些折了我閨女,自然是要受罰的,我在這裏待著,得伺候我閨女滿月,直到她身子無恙才行。那麽他呢……不能白吃白喝的,得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滾去軍營當軍醫!”

君山:“……”

真真是……相愛相殺的師兄弟!

“靳大夫,邊關現在如何?”君山問。

提起這個,靳豐年便覺得有些頭疼,“怎麽說呢?不太好,一直沖突不斷,這兩個月可能要有大規模的交戰,到時候上了戰場,還不定、不定是怎麽鬧騰呢!”

沙場之上再見面,不知會是誰先紅了眼?

隔塵沙,兩相望。

兵戎見,生死敵。

慕容安坐在馬背上,穿著她最熟悉的、悄悄摸過無數次的戰袍,目不轉瞬的瞧著對面陣前的身影,若是換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能隔著漫天塵沙,一眼就認出某個女子。

可是現在,他做到了。

一眼,只一眼,就認出了耶律桐。

唇角微微揚起,慕容安緊了緊手中的馬韁,低聲呢喃了一句,“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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