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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置傅九卿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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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靳月的確說得在理,即便大周皇帝得知傅九卿的真實身份又如何?

北瀾的皇子,在大周境內受傷,並且傷勢嚴峻,那麽這場兩國間的議和,便會失去意義。

戰事,一觸即發!

冰涼的指尖,撫過她的眉眼,像是要將她的樣子牢牢的烙印在心裏,幽邃的瞳仁裏,滿滿當當都是她一人身影,“下這麽大的雨,就這樣跑出來,身邊也不帶個人,委實膽大包天!”

靳月皺眉,旋即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若是以前的我,興許需要他人保護,可是現在……我是個連燕王府小王爺都敢打的女子,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再能打,也是吾妻!”他抱緊了她,掌心落在她後背時。

她凍得打了個寒顫,溫暖的唇,瞬時貼上了他的胸膛,暖得他亦是心頭驟跳。

察覺他的驚顫,她揚著惡作劇成功後的喜悅,眉眼彎彎的笑看他,“相公怕冷,我怕熱,這世上怕是再沒有比我,更能與你契合的人了!”

傅九卿正欲開口,俄而眉心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她找你麻煩?”

“來探你的消息,順道誆我一頓,可惜叫我打發了!”

靳月翻個白眼,將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處,極是沈穩的心跳聲,仿佛聲聲訴說著他屬於她,只屬於她。

極是滿意的揚唇,靳月又道,“北瀾的人沒能找到你,我便曉得你定是出事了!”

語罷,她虛虛的錘了一下他的胸口,“這麽大的事情也敢瞞著我,相公是想分房睡?”

“下不為例。”他脫口而出。

瞧著他這副求生欲滿滿的樣子,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尖,在他的心口一圈又一圈的輕畫著,“再有下次,我便給你納個十七八房的姨娘,讓你家宅不寧,活活折騰得你半死!”

他快速摁住她的指尖,在她詫異的目光裏,以齒輕咬著,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就這麽半合半開的盯著她,合著他如妖似孽的容色,活脫脫一只成了精的狐貍。

靳月心頭砰砰跳,一張臉瞬時紅到了耳根。

他的舌,突然從她指尖上掠過。

靳月驀地倒吸一口冷氣,“我、我開玩笑的,真要將你舍給旁人,我還不願意呢!不舍得,不舍得,真的不舍得!相公……”

被窩底下,生機勃勃,那是初升的旭日,即將普照妻身。

靳月急了,“你身子不適,你得好好養著!”

傅九卿面不改色,“哄我。”

靳月:“??”

傅九卿的手徐徐往下……

“相公!好相公!好好相公……”

外頭,雨聲潺潺。

餘生,請多指教。

一場雨,下得甚歡,到了第二天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春雨連綿,不外如是。

北瀾的使團最後一次進宮面君,燕王府那頭早已準備妥當,宋嵐是被攙進鸞車的,瞧著好像不太舒服,所幸並未掙紮,進來馬車也是安安靜靜的躺著休息。

外人猜測,郡主大概是死了心。

庭芳默默的將郡主房中的包袱,塞進了隨嫁的箱子裏,裏面裝著郡主早前收拾好的細軟。只是……希望再不要用上,否則是要吃大虧的。

宮內一片喜氣洋洋,畢竟議和是好事,兩國的百姓能免於戰火,能安享太平,誰不喜歡這樣的好日?

關於郡主出嫁,宋玄青免不得裝模作樣的叮囑兩句,又誇讚燕王教女有方,饒是人在邊關,亦不忘為國效力,教出這樣忠義兩全的孩子。

底下人都知道皇帝在吹噓,可誰也不敢多說什麽,再看皇帝的面上,哪有半點心虛之色,話語說得底氣十足,委實是明君在上,惦念功臣良將。

“皇上,咱們入大周,得皇帝陛下與諸位大人多番照拂,委實感激不盡,對於大周的風土人情,亦是有了些許了解,談不上深入,但確實很喜歡。”

烏岑行的是北瀾的禮,“郡主願意遠嫁我北瀾,咱們的君主和臣民,更是歡喜至極,但是……”

說到這兒,烏岑抿唇,猶豫了一下。

拓跋熹微扭頭瞧著父親,拓跋野的臉色不是太好,他自然是猜到了烏岑想說什麽,那封信委實被傅九卿派人截下,只不過在出行之前,大皇子似乎給過烏岑什麽東西。

具體為何,誰都不知。

宋玄青心頭一怔,這些日子,北瀾的人一直在京都城內活動,據探子回報,他們好似在找什麽人?難道是問他要人?

面上,宋玄青眸色狐疑,音色不解的問,“怎麽了?外使是有什麽不滿?”

“並非如此!”烏岑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畢恭畢敬的帝國頭頂,“請大周的皇帝陛下閱覽!”

海晟急忙下來,取了東西便呈到了禦前。

這是一幅畫軸,東西不大,剛好能藏在袖子裏,不易被人發現,打開來……畫中乃是一名女子,貌若天仙,堪稱絕色。

“這是什麽意思?”宋玄青一時間沒明白。

烏岑道,“皇帝陛下沒看見旁邊的那一行小字嗎?”

寫的是北瀾的文字,好在宋玄青從小接受太傅教導,關於各國的文字、語言甚至於一些特殊的史記,都必須通略,畫卷的落款唯有兩個字:羽淑。

最底下是一個特殊的圖騰,宋玄青倒是覺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時半會的,委實沒想起來。

“羽淑?”宋玄青皺眉。

只這兩個字,拓跋熹微心頭直顫,正欲上前,卻被拓跋野悄然拽住了胳膊,“別輕舉妄動。”

“皇帝陛下,您難道沒發現,這畫卷上的女子,和某個人很相似嗎?尤其是眉眼之間。”烏岑有意引導,目不轉瞬的盯著高高在上的大周帝王。

經過這麽一提醒,宋玄青不禁凝眉……

如此姝色,媚顏傾城。

“外使這是什麽意思?”齊丞相冷著臉,“您這般戲耍咱們大周的天子,不知意欲何為?”

烏岑行禮,“皇帝陛下莫要誤會,這畫卷上的女子,乃是我皇最寵愛的妃子,羽淑皇妃!昔年羽淑皇妃與我皇有些誤會,導致皇妃娘娘任性離宮,一去無蹤,連帶著腹中的皇子亦是下落不明。我皇心中甚念,所以大皇子便暗中查訪,終於查到了一些眉目!”

齊丞相冷笑,“外使不會想說,這位羽淑皇妃所生下的皇子,就在咱們大周境內吧?這未免太巧合,何況……北瀾的皇妃為何會進入大周境內產子?背井離鄉,委實不太可能。”

“事實誠然如此。”烏岑直起身,“大周的皇帝陛下,您難道沒發現,我們羽淑皇妃的眉眼,和京都城內的某個人很像嗎?此人,姓傅。”

宋玄青冷不丁倒吸一口涼氣,傅……

底下的文武百官都沒見著畫像,自然不知道這畫像上的人長得什麽模樣,天底下那麽多姓傅的人,鬼知道誰像誰。

可皇帝瞧著瞧著,眸底的鎮定從容竟也有了些許松動。

“傅……”宋玄青睨了海晟一眼。

海晟方才偷摸著瞄了一眼,這會亦是醒過神來,明白了烏岑所指何人。

“皇帝陛下!”烏岑又道,“咱們的行程不能變,畢竟郡主要嫁入北瀾,不能誤了吉時,我皇還在北瀾等著咱們帶著協議和郡主回去。此事,只能全權托付皇帝陛下!”

說著,烏岑撲通跪地,畢恭畢敬的磕頭行禮,“還望皇帝陛下能幫著找尋北瀾走失的七皇子,我皇心中惦念,對其很是重視,尤其是羽淑皇妃離宮之後,我皇自責不已,若是能尋回皇子,必定對大周的皇帝陛下感激涕零!請皇帝陛下,成全!”

宋玄青微微蜷起指尖,掃一眼齊刷刷仰頭的文武百官,終是按下心頭波瀾,佯裝鎮定的應了一聲,“此事,朕會交給穩妥之人,全權查辦,外使放心離開便是。”

“多謝皇帝陛下!”烏岑起身,滿臉欣喜。

宋玄青話音一轉,“只是朕有一事不明,還望外使能釋疑!”

“皇帝陛下但說無妨!”烏岑知道他要問什麽。

宋玄青深吸一口氣,“天下容貌相似之人何其多,外使就因為容貌相似而認定皇子身份,是否太過草率?不知外使可有其他,鑒定身份之法?”

“有!”烏岑點頭,從隨侍的手中接過一個小瓷瓶,“羽淑皇妃乃是異族部落的族長之女,其血統特殊。這裏面的焚香,能讓他們背上被隱去的圖騰,重現人間。

只不過,咱們沒機會,也沒找到人,所以不曾嘗試,又因為行程緊張,只能……托付給皇帝陛下,希望大周能幫北瀾找回失落的皇子。”

東西擱在了宋玄青的跟前,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若是旁人倒也罷了,若真的是傅九卿……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從始至終,拓跋氏父女都沒有說話,瞧著烏岑自導自演一出情深義重的戲碼。

“爹,你為什麽不讓我說?”拓跋熹微冷著臉,“他是要逼著大周的皇帝,留下七皇子當質子!若是被留下,那麽他永遠都沒有機會返回北瀾,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了!”

拓跋野嘆口氣,“你覺得七皇子是個坐以待斃之人?”

“不管是不是,我們擔不起這風險。”拓跋熹微斂眸,“我後悔了,不該讓丞相靠近他。”

拓跋野眉眼微沈,周身寒戾,“事情已經是這樣,咱們的信件都丟了,還能說什麽?凡事往好的方面去看,至少咱們見著了,也知道了七皇子志不在朝堂,若是真的成全了他,何嘗不是一件好事?羽淑皇妃當初離開皇宮,何嘗不是想遠離這血淋淋的朝堂之爭。”

“可是……”拓跋熹微垂著眉眼。

拓跋野瞧著自己的女兒,心裏了然如鏡,“爹知道,你看上了他,也想嫁給他!可是微兒,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強求的,七皇子待元禾公主如何,為父都讓人打探過了,你還記得羽淑皇妃為什麽離宮嗎?還記得她離宮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嗎?”

“女兒記得!”拓跋熹微抿唇,“可是爹,您也說過,咱們北瀾的人一言九鼎,他既生活在大周,理該明白君子一諾千金的道理。”

拓跋野說不出話來,這確實……是個問題。

“我只想,公平競爭!”

馬車忽然停下,拓跋熹微猛地一怔,“怎麽回事?”

歲寒冒著雨跑進了馬車,瞧著眼前二人,面色極為不悅,“離開之前,我還想去見一個人。”

“她在大牢裏,不適合探視。”拓跋熹微眉心擰起,“九皇子,您別再胡鬧了!”

歲寒冷著臉,雙手環胸,“朝堂上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但是……我要見靳月,這和你們悄悄找七哥回去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九皇子,您今兒見了她,只會給她帶來災禍,大周的皇帝陛下很聰明,你想讓她成為被挾制的人質嗎?”拓跋野問。

姜到底是老的辣,刀子終是往痛處戳。

歲寒楞在原地,半晌沒吭聲。

“回去吧!”拓跋野開口,“他們會來北瀾的。”

眼眸陡然瞪大,歲寒愕然盯著眼前的拓跋氏父女,心頭咯噔下沈,滿是惶惶之色,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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