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停下腳步，眉頭微攏，聲音低沈地問：“是我哪裏沒做好嗎？”

聽到男人略帶委屈的問話，藍鮫黑人問號臉。

什麽意思？

哈迪斯望著少年眼裏的困惑，深深地凝視他：“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藍鮫被他哀怨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又有點過意不去。

自己好像是有那麽一點渣，把人利用完就丟了，但是身處潘多拉星這樣落後混亂的星球，他沒辦法放下戒心，信任一個陌生人。

“我只是不想麻煩你。”他別過臉，望向街道兩側的廣告牌。他現在有錢了，應該可以找一家酒店住宿。

根據小貔貅查到的信息，只要有錢，即使是黑戶也能在潘多拉星混得如魚得水。

“一點都不麻煩。”哈迪斯道，“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既然我們遇上了，便是緣分，不如一起行動相互有個照應。”

藍鮫眨了眨眼睛，轉頭重新審視男人。

鵝黃色的路燈燈光下，他剛硬的臉看起來異常柔和，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收斂得毫無痕跡，仿佛一只大型忠犬，極力推薦自己，如果有尾巴，這會兒應該晃得起勁了。

“僅是緣分？”藍鮫緩緩地搖頭，“這個理由站不住腳。你若真心想和我交朋友，便該說出你真正的目的。坦誠是交朋友的第一步，比如，你的真名是什麽？”

名字被質疑，男人並不意外，他笑道：“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如實相告。不過，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如何？”

藍鮫猶豫了下，點頭同意。

十分鐘後，兩人坐在典當行的——後院廂房裏，古式的八仙桌上，果老親自為他們送上一壺清茶，恭敬地退下，順手關上門，把空間留給客人。

藍鮫環視廂房，看到墻邊櫃子裏擺滿了珍貴的古董，大部分竟是來自地球的瓷器，價值不言而喻。

得到主人的信任，坐在這裏喝茶聊天，足見男人的人品經得起考驗。

這麽一想，藍鮫對男人高看了幾分。

哈迪斯提起紫砂壺，給藍鮫倒了一杯茶，輕輕地放在他的面前。

藍鮫端起茶杯，聞到濃郁的茶香，有點意外。

竟是碧螺春！

“看來果老很喜歡你，連珍藏的茶都拿出來招待了。”哈迪斯給自己面前的紫砂杯倒茶。

藍鮫啄了兩口，望著他道：“難道不是因為你？”

別以為他瞧不出來，果老看他的眼神像看女婿般熱情。

哈迪斯垂眼，指腹磨著紫砂杯的邊沿。“他有求於我，才會如此殷切。”

“哦？”藍鮫不動聲色地道，“現在，你可以暢言所欲了。”

少年如此迫切，哈迪斯不再隱瞞，開門見山地道：“其實我沒有騙你，我的名字既可讀作哈迪斯，又可讀成黑帝斯。”

“黑帝……斯？”藍鮫手一抖，杯裏的茶水差點濺出，他驚異地望著男人幽深的黑眸。

黑帝？黑帝斯？

一字之差，是他想的那個人嗎？

星際海盜的首領，傳說中那個想推翻亞特蘭斯帝國的瘋子？

藍鮫死死地盯著男人的臉，把他和記憶中的海盜黑帝進行仔細的對比。

難怪他覺得似曾相識，原來他們早就罩過面了！

還在地球時，他從鮫人宮返回大陸，經過一片海域遇上了一艘海盜船，當時他偷偷潛上船，撞見了黑帝大開殺戒的血腥場面。

因忌憚對方的實力，他悄然離開，沒有和黑帝硬碰硬。

萬萬想不到，時隔半年多，他們在這顆罪惡之星相遇了。

沒了眼罩，男人的外貌和氣質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嗜血之氣，看著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會把他和海盜頭子聯想到一起。

定了定心神，藍鮫直言不諱地道：“你的名字和星際海盜首領的名字很像。”

黑帝翹起嘴角，笑道：“也許我就是他。”

藍鮫問：“你是嗎？”

黑帝反問：“你希望我是？”

藍鮫皺眉：“你希望我希望你是嗎？”

黑帝：“這要看你希不希望我是。”

藍鮫端起紫砂杯，喝完剩下的茶。“我對繞口令沒興趣。”

黑帝輕笑出聲，提起紫砂壺給他的杯子續上茶水。“好吧，我實話實說，我是。”

藍鮫雙手放到桌下，挺直腰背。“你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黑帝慢條斯理地端起自己的茶杯，揚起劍眉道：“傳聞的真實性都得打個折。”

藍鮫抿唇。

其實他對黑帝的認知，更多的是親眼所見。

那時看著他一個接一個地殺船上的海盜，只覺得可怕。即使是現在，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我一向是個講理的人。”黑帝道，“雖然是星際海盜，但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殺人。所以……你可以撤掉手上的精神力，無需對我防備。”

心思被點破，藍鮫鎮靜而自然地把手放回桌上。“果老知道你是黑帝嗎？”

黑帝淡然地道：“正是知道，他才會有求於我。”

藍鮫望著滿屋子的珍藏，大致猜出果老的訴求。“他想得到你的庇護？”

潘多拉之星幾乎在海盜的掌控下，沒有實力雄厚的靠山，想經營一家正經的典當行，困難重重。

如果靠山是海盜頭子，誰敢找麻煩？

果老打得一手好算盤，就不知黑帝願不願意出手相助了。

黑帝頷首：“不錯。”

藍鮫問：“你不想幫忙？”

舉手之勞的事，為什麽不幫？

黑帝迎著少年疑惑地目光，解釋道：“星際海盜內部結構覆雜，並非一言堂。首領之下是七舵，擁有各自的勢力，比如潘多拉星便是某個舵主的地盤。由於歷史遺留問題，七舵未犯原則性錯誤前，我不能插手管他們的勢力。”

藍鮫恍然。

原來海盜和海盜之間是有區別的。

作者有話要說：  當墨斯·迦爾還是少年時，碧綃對他說：“你以後遇到我弟弟，一定要對他百依百順。”

少年墨斯：“如果他無理取鬧，我也要順著他嗎？”

碧綃斜眼瞅他：“我弟弟最乖了！怎麽可能無理取鬧？”

少年墨斯：“好，我知道了，我會對老師的弟弟百依百順。”

碧綃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nnnn久之後——

某個賢者時間~

小鮫嚴肅臉：我想在上面。

墨斯·迦爾：乖，上面比較累。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百依百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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