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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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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她流著淚,臉上卻滿是歡喜,整張臉看起來十分詭異。她聲音愉悅:“這次小炣可以和掌門哥哥在一起啦!”似乎並不是赴死,卻是向生。

子清帶著憐惜地摸了摸小炣的臉,她的眼中有天真,有依賴,有戀慕。

手上拿著自己的心臟,僵屍暗紅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滴到了荊棘叢中,妖艷而又美麗。

剎那間,本是暗紫色的荊棘叢開始快速生長出鮮紅的花苞,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開來。

一陣風吹過,那花像是吸滿了血液,在風中抖擻著,開得肆意又耀眼,熱烈而純真。

小炣一怔,繼而狂喜地搖著子清:“掌門哥哥!荊棘叢!開花啦……”她眼中是無盡欣喜和難以置信,聲音中帶著滿足的喟嘆。

下一瞬,聲音陡然停止,小炣身體頹然摔在子清身上,手中的心臟,咕嚕嚕地滾到了叢中。

子清忽然睜大眼睛,還未及說什麽,神識便湮滅了。

“掌門哥哥,我什麽時候能長大呀?”

“等荊棘開了花,我們小炣就長大了!”

荊棘終於開了花,我的小女孩,卻再也沒能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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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蕊他們從崖底上來,看到這遍地開花的荊棘叢,不由得楞了一下。

自天君取到了魃丹時,容蕊已經心急如焚地要跳懸崖了。

天君還算厚道,沒有放任不管,將他們都帶了下去。下去的時候,她正看到陸離在奮力地拼殺,只是自己身上也受了不輕的傷,幾乎就要被那群僵屍淹沒。

她只要再晚一會兒,估計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自己的氣海在引開天雷的時候就已經抽幹,根本幫不上忙。好在有曹積和童宴,更重要的是有會飛的天君。

他將容蕊和陸離一手一只提溜上來,曹積和童宴也順著容蕊先前在崖壁上鋪的鋼刃上來。

一上來便看到了這火紅帶著暗紫色的花海,肆意而又頹艷。

天君笑了笑:“這荊棘叢長在養屍門早已受屍氣所感產生了變異。現在又受了這飛屍的血,開花倒也不足為奇。”說著指了指倒在荊棘叢中的二人。

容蕊這時才看到子清和小炣,想來是真的死了。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壓抑。

他們費了那麽多心思,也不過是為了活得長久些。這其實與修者也沒有太大區別。

許多人修仙修魔也不過是為了長生罷了。只是以害旁人而獲得長生,實在是不應該。

他們算計著別人,也有人算計著他們。不過如此。

容蕊感嘆了片刻,天君忽然一挑眉:“養屍門人過來了,我們也該走了。”

果然,遠遠地便看見一些跳屍。想來是剛才天雷的動靜太大,他們想上來查看卻抵不住這強大的氣流,見天雷已消,立刻便趕了過來。

天君轉頭看陸離,目光帶些審視:“你又給他喝心頭血了?”雖然看著陸離,問的卻是容蕊。

陸離看向容蕊,發現她並未看向自己,只是對天君道:“當時他脊椎骨碎了……”

天君挑眉,用手指尖繞著自己的一縷頭發把玩,卻沒再說什麽,眼睛瞇了瞇,當先飛走了。

眼見著那些門人已經到了近前,剩下四人也不再做停留。陸離習慣性地蹲下身背容蕊。容蕊卻忽地轉身對曹積說:“你背我吧!”

曹積是個寡言少語的,只是點了點頭,將她背在背上縱躍而去。童宴看他們走了,忽然笑著拍了拍陸離,意味深長地道:“你們吵架啦?”說著也走了。

陸離眸色沈了沈,扭頭看見那些門人已經在荊棘叢那邊,見到是他都不由驚異,開始高聲喝問。

陸離不再停留,追著童宴去了。

陽蝕宮的天氣依然是陰森森的,屍氣重得映黑了半邊天,還有些僵屍一搖一晃地在門口徘徊。

但容蕊看著這對常人來說有些恐怖的景色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覺得這熟悉的景象讓人分外安心。

總算是回來了!

這大半年打著養屍門的旗號在外面,都沒有回來過。遠遠地她就看見宮門口站著的人,眼睛亮了一亮。

曹積一停下,她就迫不及待的從他背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那人面前,帶著笑意道:“茗鄉!”

幾年過去,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少女已經長成了一個容顏清麗端雅又帶著幾分活潑的女子。她穿著件藕荷色的窄袖對襟上襦,配一條雪青色繡著小杏花紋樣的齊腰裙,在這暗色沈沈的光影中顯出幾分靈秀,也可以見這幾年雖然長在陽蝕宮,生活倒也不差。

看到容蕊回來,她立刻撲了過來,一把抓住容蕊的手圍著她轉了個圈,聲音滿是歡喜:“總算是回來了!我看天君忽然出去,想著應是你那邊出了岔子,怎麽樣?可有受傷?”

她原是高興,忽然見到她滿身的血點子,臉色立刻一變,伸手就去查驗。

容蕊忙擋住了茗鄉的手:“不礙得,不過是幾處刀傷,現在應該好得也差不多了,你知道我的……”看著茗鄉的柳眉一挑,眼睛一瞪,她立刻把剩下的話就吞到了肚子裏去,心道一聲不好。

可惜為時已晚,果然就見茗鄉點了點她的腦門子道:“怎麽了,仗著自己的身子好得快嗎?你不怕疼啊?!快回去躺著,外敷和內用都別想少!”

見她又要絮絮叨叨,容蕊縮了縮脖子,有些無奈,心裏卻是暖暖的。

“哎呀!吵死了!你怎麽話這麽多!”身後忽然響起童宴帶著些不耐煩的聲音。

天君得了子清的心臟,立刻便回了自己的屋中搗鼓去了。只餘下他們幾人。

容蕊原是見到茗鄉高興,冷不防聽童宴嚷嚷這一句,也就就打算和茗鄉回屋子再說。

哪知茗鄉卻瞪圓了眼睛,對童宴道:“怎麽了?你嫌吵就去別在這兒杵著呀!又沒人攔著你往裏走?”

童宴聽茗鄉這麽一說,也立刻吹胡子瞪眼起來:“你這是跟誰說話呢!小心我一爪子把你心臟掏出來吃了!”

茗鄉卻不怕,烏雞眼似的拔高聲音:“你吃呀!你不怕燒得慌你就吃。”

她在陽蝕宮呆了這麽多年,還不知道僵屍根本不能吃溫血的人心?童宴不過就是嚇唬嚇唬她,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外強中幹的童宴看她一回來就跟自己吵,心裏有股小火苗就躥了起來,擼著袖子磨牙:“不吃,我還不能殺啊?”說著就亮了爪子。

容蕊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地看他們兩個吵架,面上也是苦笑。

這兩人碰頭就是吵架,說來也是因為自己。

早先童宴為了喝她的血打傷了她幾次,茗鄉就護雞子似地護著她,明明害怕得要死卻還是去找天君告了狀,最後天君將童宴敲打了一番讓他收斂了不少。

不過那時候他和茗鄉的梁子也就結下了。

好在童宴心不壞沒有真的欺負茗鄉,頂多就是和她吵幾句嘴。時間長了,茗鄉也不怕了。

平常一個溫柔和順的人,遇到童宴就鬥雞似的。怕天君怕曹積怕陸離,偏偏就是不怕童宴。

眼見著童宴亮了爪子,容蕊總得給個臺階下,立刻拉住茗鄉:“好了,好了。我這次還帶了不少好東西,咱們回去瞧瞧?”說著就要把她拉走。

茗鄉關心著容蕊的傷勢,也不想再和童宴扯嘴皮,和容蕊一道走了。

看著二人的背影,童宴忽然將手搭在陸離身上,撇撇嘴道:“你們倆真吵架了?走了連看都沒看你一眼?”

陸離不語,肩一晃將童宴的手甩了開去,大步離開。

童宴將將穩住重心,嗤笑一聲:“切,搞得神神秘秘的。你說是吧,曹積?”

他又想把手搭到曹積肩上,可惜曹積太高,跟座小山似的,他手肘夠不著,整只手聚起來搭到他肩上,又覺得太奇怪,訕訕地收回了手。

曹積本就話不多,此時見他把手收了回去,立刻也走了。

“怎麽都這麽沒意思!”還不如跟那小妮子吵吵架呢。

童宴撇嘴,從地上摳了根草叼著,大搖大擺地回去了。

“姑娘,你和陸離大人吵架了?”茗鄉進了屋把門關上反身問道。

“沒有的事。”容蕊心虛地覷了一眼窗外。

自己這麽明顯嗎?連茗鄉都看出來了。

茗鄉似乎有些不解,嘟囔道:“平日裏都是陸離大人背著你,怎麽今日卻是讓曹積大人背著你回來的?”她早就看到了,陸離巴巴地跟在後面,那個可憐。

“他也受傷了,不好讓他背。”她隨口找了個很合理的借口。

“怎會?我竟然沒看出來!姑娘你快去瞧瞧他呀!”茗鄉故作驚訝地模樣,邊說還邊去推容蕊。

“瞧什麽瞧,瞧了又不能好得快一點。不瞧!”她氣道。

哪知她剛說完,茗鄉就“噗嗤”一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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