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安吸溜吸溜的喝了幾口，迷茫的看著陶然：“姐，魚好，姐夫燉的更好，怎麽不好喝呢？”

陶然哪兒知道自己怎麽了，昨天在年會上看到魚子醬和三文魚胃裏就翻江倒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美食，卻無福消受。

她以為睡一覺會好些，可今天又是這樣，還能不能愉快的吃飯了？

“我喝不下去，你替我喝吧。”陶然沮喪的把魚湯遞給妹妹，起身上樓。

“爸，我上樓看看。”說完，封明湛起身跟了上去。

陶然走進臥室就沖進了衛生間，明明什麽都沒吃，可還是吐得稀裏嘩啦。

封明湛循聲走來，見她臉色蒼白的靠著洗手臺，跨步走過去：“你這是怎麽了？”

“可能又是血壓的問題吧？”陶然頭疼欲裂，一股酸水湧上來，她來不及推開封明湛，附身吐出幾口黃水。

連膽汁都吐出來了，他意識到這絕對不是血壓不穩造成的：“還是去醫院吧。”

“我想睡一會兒，你給我倒杯水吧。”陶然虛弱的擺擺手，她直覺自己沒有生病，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你坐好。”扶著她坐好，封明湛倒了杯溫水迅速折回來。

漱了漱口，陶然勉強喝了幾口，頭腦清醒了不少，默默盤算著上次例假是什麽時候。

可左思右想，她都想不起來，索性擡起眼簾：“你把藥箱給我拿過來。”

“家庭醫生不是說血壓引起的嘔吐不需要吃藥嗎？你要是難受的厲害就去醫院，別胡亂吃藥。”封明湛不為所動，扶著她站起來。

“誰說我要吃藥了？”陶然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可話音未落就發現他盯著自己剛坐過的凳子。

這頭食古不化的老牛搞什麽？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陶然赫然發現凳子上染了暗紅色的血跡，立時有些不好意思，難道自己興師動眾是因為姨媽造訪？

可封明湛並不這麽想：“走，我帶你去醫院。”

“我家親戚來了還要去醫院嗎？我去了會被醫生笑死的，不去不去。”說著，陶然推開他就跑。

封明湛對她上次住院記憶猶新，越發不安起來：“上次你肚子疼、出血也說是親戚來了，可結果呢？你這情況明顯不是因為姨媽太兇殘，還是乖乖跟我去醫院。”

“不去。”陶然怕丟人，頭搖的像撥浪鼓。

封明湛拿了兩人的外套折回來：“你去不去？”

“說不去就不去。”

“去不去？”

陶然打定主意跟他杠上了，卻拗不過他的蠻力，最後還是被他塞上了車。

兩人從婦科轉到產科，經過一番檢查化驗，最後的結果令陶然和封明湛又驚又喜。

要不是封明湛堅持，陶然肚子裏的葡萄籽就徹底失去了問世的機會。

又要做媽媽了，她內心一陣狂喜，卻被醫生澆了一盆冷水：“你有先兆性流產的癥狀，需要住院保胎。先住三天觀察一下，如果指標正常才能出院。”

“孩子不會有問題吧？”封明湛心裏咯噔一下，緊張兮兮的看著醫生。

“你這把年紀應該不止一個孩子吧，怎麽一點兒常識都沒有？她年紀小愛漂亮，你也不能由著她，寒冬臘月光連羽絨服都不穿，還光著腿，你就不怕她落下病根？還有……”

中年產科女醫生喋喋不休的教訓封明湛和陶然，兩人低著頭，如同犯了錯的小學生。

就在他們不知該如何脫身的時候，封明臻替他們解了圍：“王醫生，我弟妹的情況還好嗎？”

趁著她跟王醫生周旋，封明湛拉著陶然溜之大吉。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辦住院手續。”

陶然拽著他的胳膊不松手，嘟著嘴說道：“家裏有婦產醫院，你帶我去那兒吧，這裏的醫生好兇。”

“她也是為了你好。不過你說的對，岳父的醫院比這兒更適合你。”封明湛決定跟封明臻打聲招呼再走，卻又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陶然聽不清他們在樓梯間說了些什麽，但封明湛回來後的臉色很難看。

封明臻在場，她不好追問，就把好奇心壓了回去。

看了一眼封明湛，封明臻把一包東西塞給陶然：“你們不在這兒住院也好，年底了醫院裏缺人手，我也擔心照顧不周。這是我從藥房買的，上面標註了用法，等你到了那邊就用上。”

“大姐，這是什麽？”濃濃的中藥味撲面而來，陶然轉手把東西塞給封明湛。

“安胎用的中藥，外用的。”

封明湛終於逮到了報仇的機會，黑著臉說道：“她中藥過敏，不能用。”

封明臻尷尬的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自責的喃喃：“你瞧我，怎麽把這麽大的事情給忘了！”

“沒關系的。”自信除了最親近的人不會記住她的禁忌，陶然沒把這件事往心裏去。

封明臻又叮囑了一些註意事項才放他們離開，而封明湛從始至終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這令陶然疑竇叢生。

直到在自家醫院安頓好，她才開口追問：“你怎麽老板著臉？是不是大姐跟你說什麽了？”

“她沒說什麽。”看了看時間，封明湛轉移了話題，“你沒吃早飯，現在一定餓壞了吧？想吃什麽，我讓人去買。”

陶然也板著臉耍賴：“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不高興，不然我不吃飯。”

“她真沒說什麽。”封明湛有些無奈。

離開省立醫院他就一語不發，陶然起初以為他不喜歡孩子，可又有一轉念他那麽喜歡景熠和陶宣，一定不是因為自己懷孕了不高興，那麽原因只有封明臻了。

“騙鬼呢你！她要是沒說什麽，你的臉色會這麽難看？”

見她執著的盯著自己，封明湛隨口編了個理由：“她嫌棄我對你不夠上心。”

“這不是你的錯，我自己都不知道。”陶然將信將疑，可又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揉揉她的額頭，封明湛嘴角帶著輕輕暖暖的笑：“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想吃什麽了吧？你不覺得餓，寶寶也要吃東西。”

“知道了，你可真啰嗦。”陶然嬌嗔著瞪了他一眼，眼中滿滿的都是幸福。

封明湛離開病房就撥通了封家老宅的座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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