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去監獄醫院看看白丘亭。”

朱聲雲此話一出，陶然幾乎驚掉了下巴：“為什麽讓我去？”

“我懷疑白丘亭並沒有病。據查，他是方競繼任者的可能性最大。雖然我們曾經懷疑過陶宇和唐喆，但這兩個人在監獄裏的時間太久。即便從前神通廣大，人脈也會隨著歲月的流逝消耗殆盡。”

朱聲雲把車子開進地庫，認真的看著陶然繼續道：“可白丘亭不一樣，他熟悉方競犯罪集團的所有細節，曾經是距離方競最近的人，由他接手是最好的選擇。”

“他出賣了方競，是他們組織的叛徒，怎麽可能被重新啟用？”陶然與她的看法截然相反。

“方競死於組織內鬥，他們的組織已經在月前完成洗牌。據我所知，白丘亭早就投靠了組織裏另一個大人物，而這個人正是集團的老大。”

即便如此，陶然還是不相信白丘亭在裝病：“醫院早就給他出具了檢查結果，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檢查結果可以被篡改，這個並不難理解吧？”朱聲雲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他在我們面前不會露出破綻，但你對他的意義不同，也只有你能看出端倪。”

“這……”陶然很想幫忙，但她不能這麽做。

前陣子發生的冷戰讓她意識到封明湛對白丘亭的敵意和芥蒂，她不能再去觸碰男人的底線，尤其是為了朱聲雲虛無縹緲的懷疑。

咬了咬唇，她拒絕了：“對不起，我不能見他。”

“為什麽？”朱聲雲試圖利用封明湛說服她，卻被冰冷低沈的嗓音打斷，“因為我。”

封明湛將陶然拽下車，拿著外賣盒大步流星向前走。

朱聲雲不死心，三步並作兩步擋住他們的去路：“封明湛，你應該理解我的懷疑，陶然是試探白丘亭的最佳人選。”

“知道又如何？我不是你的下屬，你沒立場更沒資格命令我。方競死了，這件事對我來說就結束了。”橫在她和陶然之間，封明湛言辭冷冽，“請你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我們沒有義務配合你。”

他頭也不回的越過朱聲雲，她對著男人的背影大喊：“封明湛，別忘了你曾經是個國際刑警，不可以袖手旁觀！”

“你也說了，曾經是。”封明湛回頭冷睨了她一眼。

直到走進寬敞的辦公室，陶然還沈浸在他和朱聲雲言辭激烈的交鋒中。

幾分鐘前，他還是個火藥桶，一轉眼就換了一副溫文爾雅的面孔：“帶了什麽？”

“帶了牛排、沙拉、蔬菜湯和甜品。”陶然打量著他，竟然從他臉上找不到任何憤怒的痕跡，變臉變得真快！

兩人目光一對，封明湛低低的笑了：“看什麽呢？”

他一笑，陶然更加確定他的怒氣是裝出來的：“我在想你是不是沒有生朱聲雲的氣，你故作憤怒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

“聰明！”封明湛嘴角的笑意慢慢放大，給人如沐春風的之感。

“可萬一被她猜中了呢？”

他依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也跟我們沒關系。”

“看來，你是徹底不想管那邊的事情了。”陶然忽然開始同情朱聲雲了。

“我操心的事情那麽多，你就不怕我過勞死？”封明湛一臉無辜的擡起眼簾，可憐兮兮的小眼神令她瞬間倒戈。

站在落地窗前，陶然就手心忙冷汗，她還是克服不了恐高：“這是你的辦公室內，還是二哥的？”

“我可不想鳩占鵲巢。”說著，封明湛遞給她一張門禁卡，“這是停車場和專屬電梯專用的。”

他準備充分，陶然自然是高興的，但同時也有顧慮：“我常來是無所謂，你就不怕公司裏的人說閑話？”

“隨便他們去說，來，吃飯。”

兩人坐在一起用餐，陶然隨意的一瞥就看到了辦公桌上一尺厚的文件。

這麽多懸而未決的事情，這是把人當牲口使的節奏呀！

“蕭騰是你的秘書還是助理？”

“助理，怎麽想起問這個？”封明湛照舊把切好的牛排換給她。

陶然擔心他被整蠱，小心翼翼的提醒：“我記得秘書會分配工作和文件，你這裏的案頭工作這麽多確定是秘書處篩選過的？”

“怕他們給我小鞋穿？”封明湛嘴角勾起滿足的淺笑。

陶然並不知道辦公室裝的是單向玻璃，開口前落下了百葉窗簾：“你的辦公室正對著秘書處，對面就是二哥辦公的地方。你明擺著是來接替去前任CEO的，難保有人不會從中作梗。”

“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直覺說的太多了，憨憨一笑道：“我只是給你提個醒，這裏可沒有我說話的份兒。”

“誰說的？你是封家唯一的少奶奶，他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封明湛暗想她太謙虛了不好，有時候人要學會享受。

“還是算了，你還不知道在這兒待多久呢！”陶然認定他不會長久待在這兒，也就無所謂別人怎麽看自己。

“吃過飯我送你回去。”封明湛知道她沒開車。

陶然被堆積的文件傷到了，忙不疊擺手：“不用了，我可以坐地鐵，走回去也不遠，總共沒幾步路。”

“也行，到了給我電話。”他確實忙不過來，也就沒再堅持。

她吃的有些急，決定走回咖啡廳。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居然又碰到了朱聲雲，她還真是鍥而不舍呀！

“上車，我送你。”

面對她的盛情邀請，陶然有種狼來了的感覺：“我想散散步。”

“那我陪你。”朱聲雲果然放緩車速，貼著人行道與她並肩而行。

此舉令陶然亞歷山大，她本打算逛逛街，可朱聲雲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她哪有買買買的心情？

“其實，你跟著我也沒用，這件事的決定權不在我這兒。”陶然戳破了她的意圖。

朱聲雲很喜歡她的爽直，也不藏著掖著：“我只是想帶你去見一個人，見到了他你再決定要不要幫我忙。”

陶然猜到她讓自己見的人必然是方競案件的受害者，立時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有正義感，但我也要為家人考慮，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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