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裏拿出一盒藥，封明湛放在茶幾上，慢條斯理的說道：“這是宮家出口的新藥，從表面上看只是普通的中成藥。但實際上，導致宮芊若入院的正是這種藥。”

“你從哪兒弄到的這個東西？”程恪擰著眉心，暗忖他蟄伏了這麽久居然找到了這麽有力的證據。

擺擺手，封明湛淡淡一笑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只說你能不能做主答應我的條件？”

“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是封律師，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程恪小心翼翼把藥盒收起來，感覺像拿了一枚定時炸彈。

微微點頭，封明湛也給了他善意的提醒：“你賺夠了及早抽身，別讓自己陷得太深。我對德昌集團的業務不感興趣，並不代表別人會聽之任之。”

“想不到你做事這麽周全。”程恪碰了碰他的酒杯，不由自嘆不如。

他很清楚封明湛把宮德昌介紹給他的原因，一直以為他想利用自己與宮家的人接觸，從而進入這個利益集團。

誰能想到，方曉晨出事後他按兵不動，直到自己主動邀約，他才亮出底牌。

幸好他不是自己的敵人。

“不久前，我因為冒然簽了一份合同差點兒掉進坑裏。”有了鐘偉民這個教訓，封明湛不得不小心謹慎。

談完公事，程恪也恢覆了常態，悠閑的品著紅酒：“鐘偉民的事情我聽說了。雖然你賠了不少錢，但總比受制於人好的多。”

“說的沒錯。”封明湛不是沒有機會到外資律所供職，而是他不喜歡被人幹涉。

明知他無心投靠外資律所，但程恪答應替女朋友做說客，就得忠人之事：“我女朋友的父親有意挖你做眾益律所A城分公司的執行合夥人。年薪600萬，每個案件四六分賬，年底還有股息分紅，你有沒有興趣？”

“你應該知道我的收入狀況，這個條件對我來說沒有太大誘惑力。”封明湛抿了一口紅酒，露出了迷之微笑。

原來，他到高曼就職的條件是幫秋子珺挖一個物超所值的執行合夥人。

只可惜，他選錯對象了。

“第二種選擇，由你負責組建眾益律所在A城分公司，秋子珺會從旁協助。眾益與泰和律所合並後，由你出任分公司的的CEO。這樣一來，你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間，泰和律所的員工福利也能更上一層樓。”程恪清楚他的訴求，開出了自認為很有吸引力的條件。

條件固然優厚，可惜封明湛並非池中物：“我懶散慣了，很難習慣關系覆雜的大公司。不如，你考慮一下別人，比如萬乘律所的季節洪辰，他一定會對你的意向感興趣。”

“萬乘律所正在跟範斯接洽，相信他們一定會臭味相投的。”程恪對雷讓的作風有所耳聞，而不擇手段是萬乘的一貫宗旨。

“雷讓的動作夠快的。”感嘆了一句，他還是對挖墻腳的事情不感興趣。

才過去24小時，雷讓就鎖定了目標。

看來，三大外資律所的搶灘登錄的戰爭已經來開了序幕。

知道他有多固執，程恪盤算著必須讓更有分量的人場面才行：“陶然的老同學似乎不太喜歡曾萬乘和季洪辰，周京南目前自身難保，你說雷讓會讓誰上位？”

“這可說不好，雷讓搞不好直接空降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做執行合夥人。”封明湛不認為萬乘除了曾萬乘和季洪辰還有誰可以獨當一面。

如果雷讓滿足不了季洪辰的大胃口，那麽他帶領萬乘的業務骨幹集體出走並非不可能。屆時，雷讓花了幾千萬換來一個空殼，他是沒辦法向總部交代的。

因此最有可能出現的局面是季洪辰頂替曾萬乘上位。

“訊諾的CEO是舒顏律師的前夫，我想他也會找你談合作。如果那邊給出的條件更優厚，在你答應之前務必通知我，眾益的誠意絕對不會輸給訊諾。”為了防止被訊諾後來居上，程恪補充著說道。

暗忖他雞賊，封明湛愉快的做出了承諾：“我會貨比三家，但你身在高曼，卻替眾益跑馬圈地，就不怕高曼的人知道？”

“人生就是這麽我無奈。”苦笑著搖搖頭，程恪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代我向秋律師問好。”喝光了酒杯裏的酒，封明湛便起身告辭。

程恪也沒有向從前那樣多做逗留，結了賬與他一起走進停車場：“我叫了代駕，你怎麽走？”

不久前，封明湛收到了陶川的短信，打算跟陶然匯合，順便緩和一下夫妻關系：“陶然姐妹倆就在附近，我走兩步就到了。”

秋意漸濃，他從車裏拿了件外套，便徒步向娛樂城走去。

他過去的時候，元珈和陶安安已然玩光了所有游戲幣，意猶未盡的還要繼續，卻因為陶川的眼色而打消了念頭。

“剛出爐的泡芙，趁熱吃。”封明湛把紙袋遞給陶然，卻被陶安安將東西搶走，“謝謝姐夫！”

看了一眼貪吃的妹妹，陶然搓搓手，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麽，沒頭沒腦的問道：“你的事情都辦妥了？”

“程恪保證曉晨不會坐牢。”封明湛如是說著，卻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可以說的他直言不諱，但如果不能說，他一個字都不會透露。

他是律師，需要對客戶的隱私負責。只要客戶有要求，他必須守口如瓶。

一想到這些，陶然就對他的職業又愛又恨。

“老魏聽到這個消息還不樂歪了？”陶川太知道方曉晨的事情多難辦，連魏宗澤都篤定方曉晨會坐牢，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讓封明湛做到了！

“他明天會跟程恪簽協議，再過幾天方曉晨就可以回家了。”封明湛越想越覺得方曉晨欠收拾，總給家裏惹麻煩。

這些日子，陶然不敢聯絡封明臻，擔心會遭遇大姐的懇求，而封明湛對方曉晨的事情愛答不理，她也不敢貿然做出保證。

而今事情有了轉機，她第一時間想到了封明臻：“你告訴大姐了嗎？”

“還沒，等事情落實了再告訴她也不遲。”封明湛說的十分謹慎，本想直接把人帶去紅酒會所的停車場，卻收到了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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