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周京南的資歷都能接到上市項目，封明湛沒理由接不到。

讀懂了陶然的潛臺詞，封明湛不緊不慢的反問：“上市公司看中的是什麽？”

“財報啊！”她是學金融出身，對這些東西並不陌生。

“萬一審計事務所和會計師行給的數據有出入呢？而經手的律師需要核對這些文件，才能遞交證監會，也就等於要擔負相應的法律責任。”封明湛並非不願意一本萬利，但跟操縱上市的風險比起來，他寧可不做這樣的生意。

“我懂了。”陶然知道一些上市企業的年報都是經過粉飾的。

對外公開的財報都可以再加工，更何況申請上市的數據，自然是越好看越招人喜歡。

數據關系到股價和股東收益，所以才會有人在這方面投機取巧。

律師與企業締結合同，就要把事情做到底，即便知道數據有問題，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與其把自己逼的別無選擇，倒不如躲得遠遠地。

“周京南以前經手的那些項目，財會和審計只要簽名，就要對報告和數據負責。出了事，他們要負連帶責任，跟律師一起坐牢。但這邊的情況不一樣，只怕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容易。”封明湛平靜語調中夾雜著些許擔心。

“他是成年人，需要對自己的事情負責。”陶然不在乎那些，只希望封明湛不會蹚那道渾水，“今晚有多少人參加聚會？”

“十幾個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封明湛吃過宵夜和解酒藥，整個人都精神了。

掃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手辦，陶然繼續追問：“都是男的嗎？”

“有一個女生。”封明湛如實回答，偷眼打量她的表情。

果不其然，陶然立刻坐了起來：“她是誰？”

“我徒弟。”

“你欠女徒弟的人情？”話音未落，她緊接著問道，“你到底有幾個徒弟？”

“三個。崔西、周京南和汪思涵。”

陶然聽過汪思涵的名頭，只是沒想到封明湛的徒弟一個比一個牛掰：“這麽說美安證券的法務主管汪思涵跟你的徒弟是同一個人？”

“沒錯。”封明湛揉了揉她的額頭，聞到了些許醋意。

“你找她幹嘛？總不會是為了給周京南鋪路吧？”陶然暗忖男人的腦袋壞掉了，怎麽可以把這麽好的關系擺到臺面上？

不過，無論顧雨濛、陸嫣還是汪思涵，都能在工作上幫上他的忙。

自己雖然是金融專業人才，但最拿手的始終是做飯。跟那些女人比起來，點兒不高大上！

沒有直接回答陶然的問題，他指了指床頭櫃上的U盤，專註的看著她說道：“你有空的話，看看裏面的數據，看能不能找出漏洞。”

“什麽漏洞？”眼前湧入一重晶亮，陶然暗自慶幸終於可以大顯身手了。

“從資料裏找出資產評估或者審計方面的漏洞。這個跟一個分成七位數的案子有關，找出來就愉快的數錢，找不到……你懂得。”封明湛意味深長的挑挑眉，拋出了她無法拒絕的誘餌。

陶然是名副其實的見錢眼開，自然不會放走百萬元的生意。

可他說什麽自己就要做什麽實在太無趣，便盤算著讓封明湛拿出點什麽作交換：“要是我找出來了能有什麽好處？”

“想要什麽條件隨你開。”

封明湛答應的爽快，讓陶然深刻的感覺到數據的重要性，勾著他的脖子淺淺一笑道：“讓我幫忙可以，前提是你要告訴我汪思涵為什麽不跟你混了？”

“這個跟找數據漏洞有什麽關系？”封明湛將人摟進懷裏，摩挲著她光滑的後頸。

拍開男人吃豆腐的爪子，她一本正經的強調：“你需要滿足我的好奇心，我才能滿足你。要是你不告訴我，後果自負哦，封律師。”

“那可是幾百萬，你也有份的。”封明湛不相信她對唾手可得的幾百萬會不動心。

跟錢比起來，陶然更在意證券行的汪思涵：“我這個人不貪心的，就算你不賺錢，我也不會嫌棄你。但是，封大律師讓幾百萬的分紅飛走了，不知道你的同行們會怎麽說？”

正所謂不怕賊搶，就怕賊惦記。

汪思涵比陶然年長六歲，師從封明湛的時間比周京南要早的多。

那時候的封明湛不過三十出頭，雖然沒有現在的熟男氣息，也足以讓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頂禮膜拜。

更何況，熟女才會喜歡小鮮肉，蘿莉最愛的永遠是大叔。

陸嫣到現在都對封明湛念念不忘，誰能保證汪思涵對他沒有那種心思？

總之，陶然不會對這個白富美的徒弟視而不見。

封明湛遲遲不做聲，她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你要是不想說，就我問你答。”

擰了擰眉，他巴不得自己真的喝醉了。

“汪思涵是不是你第一個徒弟？”

眼見躲不過去，封明湛只能實話實說：“她跟崔西是同時招進來的。”

“你為什麽要帶女徒弟？”陶然想知道他選汪思涵的原因。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只是律所招募的實習生，而帶她的人是顧雨濛。當時，我這邊有案子需要人手，顧雨濛就把她扔過來幫忙，之後也遲遲沒有工作給她，我就被賴上了。”封明湛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

“那麽，她為什麽要離開律所呢？她的百度百科上說，她在泰和律所實習了一年零九個月，第一份正式工作卻在美安證券，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聞到了八卦的味道，陶然清澈的眸子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早點睡吧。”封明湛關掉床頭燈，抹著黑將人摁進懷裏。

陶然不依不饒的從他懷裏掙出來，看著他模糊的輪廓說道：“山莊又不會跑掉，清明節不得空，咱們就端午節、勞動節的時候再去，但是你的案子能等嗎？”

她刨根問底的架勢讓封明湛很無語。

“她離開律所是因為她暗戀你表白被拒絕，才傷心離去，還是你吃人家的豆腐未遂，又或者她不滿顧雨濛的差別待遇？”陶然自認為想到了所有可能性，可當答案揭曉竟讓她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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