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海拔不夠，封明湛貼心的降低了海拔，側眸凝視著陶然，深不可見眼眸帶了明顯的笑意：“我選的是終身套餐，沒有作廢的選項。”

“算你會聊天。”嘴角揚起滿足的淺笑，陶然冷不丁在他臉頰啵了一口，便腳步輕快的走到廚房門口，扭臉看著他命令道，“好好幹活，我去門口迎迎侯管家。”

說完，她朝封明湛做了個鬼臉，轉身合上了推拉門。

侯管家知道榮亦和元希在封明湛家過除夕，帶著飯菜趕到樓下給陶然發了短信。

他跟隨封晟幾十年，榮亦見到他難免會想起前塵舊事。與其到時候彼此尷尬，不如找個中間人。

而這個角色最適合陶然。

打開門禁，陶然把侯管家和送菜的傭人讓進屋：“侯管家，真是麻煩你了。”

“董事長說今年是你們在新家的第一個春節，也是你們婚後的第一個新年，除夕夜裏必須有人守歲。可這兒坐不開那麽多人，我們能做的只有這麽多。”侯管家眼見榮亦不在客廳，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他招呼傭人布菜，處處透著細致和規矩，直到熱氣騰騰的年夜飯擺上桌，他才看著陶然繼續道：“按照老理，除夕家裏不能不動火，所以餃子還得您自行解決。”

“這個您放心，我們都準備好了。”她沒想到封晟考慮的如此周全，眼中滿滿的都是感激。

“董事長說您和封律師都沒有單獨過年的經驗，才囑咐我在您面前嘮叨嘮叨。不過，陶家比我們的講究的多，自然無須多言。倒是董事長的一番心意……”侯管家恍覺多此一舉，即便陶然想不到，還有榮亦和元希，便轉移了重點。

陶然明白封晟的叮嚀完全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關心，一臉溫和的笑了笑：“請你幫我謝謝封董事長，拜年的事情我會盡力的。”

“好的。”

封家老宅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侯管家操持，他又交代了幾句便起身離去。

他經過玄關的時候，榮亦剛好向餐廳走來，不可避免的發現了不遠處的老熟人。

“榮校長，好久不見。”侯管家回過身，禮貌的向榮亦打招呼。

在榮亦印象裏，侯管家依然是年輕時候的樣子，而今再次碰面不免有些感慨：“這麽多年沒見，你也老了。”

聞言，侯管家惴惴不安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歲月不饒人，封律師都成家立業了。”

看了看桌上豐盛的菜肴，榮亦誠心誠意的道謝：“有勞了。”

“哪裏，哪裏。”侯管家沒想到兩人能心平氣和的說上幾句，默默的嘆了口氣，竟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文睿。

而他和榮亦的思緒達到了神同步，看見與封晟有關的人和事，他總會想起離世的故人。

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他們要把這一代的恩怨傳下去嗎？

送走了侯管家，陶然折回來就看到公公站在原地出神，輕聲喚道：“爸，你先入席，我去叫媽和安安。”

聽到陶然的聲音，他猛地被人從記憶裏拉回來，看著兒媳婦神情木訥的點點頭。

看著公公略顯落寞的背影，直覺告訴陶然老爺子一定想起了什麽人。而能與侯管家扯上關系的，也只有封明湛的生母了。

廚房裏封明湛也不例外，每年春節他都高興不起來。

毫不知情的元希和陶安安相繼落座，封明湛也拿出了私藏的好酒。

就這樣，一家人邊吃邊聊，未滿十八歲的陶安安也破例喝了人生第一杯紅酒，並且趁著酒勁兒要求姐姐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成年禮。

她的想法與陶然不謀而合，封明湛也深表認同。

相對於小姨子的成人禮，他更好奇陶然的十八歲生日：“你的成年禮是怎麽過的？”

“俗氣的很。”晃了晃酒杯，她臉色微紅的擺擺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

“明明是豪氣的很。”

陶安安喝酒喝得猛，已然到了自動忽略姐姐眼色的程度，不管不顧的揭露了謎底：“陶育群給我姐建立了一只信托基金，她名下的股票、各種債券和理財產品和群立集團分紅和股息都存進了那個基金，保證她這輩子衣食無憂。”

“還說不俗氣？陶育群送東西向來沒創意。”陶然一臉滿不在乎，卻驚呆了餘下的一家三口。

所有人都以為她嫁給封明湛是裸婚，至少結婚的時候她是一窮二白的。可誰能想到，陶育群早早的為她安排好了後半輩子。

這也就意味著，無論陶育群是不是群立集團的董事長，群立集團是否存在，陶然都能繼續優渥的生活。

“我早就說過陶育群絕不會虧待陶然的，終究還是你輸了。”榮亦很快就恢覆了平靜，看著封明湛說的意味深長。

“你們打過賭嗎？”陶然相信以榮亦對陶育群的了解，必然不會算錯，可她好奇的是封明湛跟他繼父賭了什麽，“賭註是什麽？”

“你猜。”封明湛給她添了點兒酒，卻是笑而不語。

其實，在陶育群把陶然的體檢報告和治療結果告訴他的時候，他就輸了。

“不許賣關子，你說嘛！”陶然不在乎他們父子用陶育群打賭，卻執著的想知道賭註。

“我以後告訴你……”封明湛有些失落的勾了勾唇，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因為他和榮亦的賭註是，如果榮亦輸了，就要和盤托出他、封晟和陶育群之間的成年舊事。反之，他輸了則要放棄對長輩往事的調查。

可惜，他無法放棄追查，哪怕是為了榮淇和封明津，他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而榮亦在打賭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贏定了。

所以，從一開始，這個賭局就不公平。

察覺到他神色間的失望，陶然便沒有繼續追問，而窗外此起彼伏的煙花吸引了她和陶安安的註意力。

“這是小區物業專門為住戶準備的，這樣就不用家家戶都放鞭炮了。”封明湛向元希解釋著，以免繼母責怪他沒有準備炮竹。

“這樣就很好。”元希坐在飄窗上與陶然和陶安安一起，專註的看著絢爛的煙火。

陶然卻並不知道，不遠處正有一雙眼睛在註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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