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詢問，陶然腦袋裏一片空白，只能裝出淡定的樣子，把回答的任務交給程恪。

這是她自認為最明智的選擇。

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她說的越多，帶出的錯誤信息越多。與其越描越黑，不如把解釋的機會全權委托給律師。

即便看在陶育群多年栽培、關照的面子上，他也會盡心盡力。

更何況，陶然什麽都沒做過，原本就是無辜的。

“據我所知，現在只是例行的詢問，我的當事人對江城的公司一無所知，既沒有雇傭過陸非，也沒有在A城以外的地方開設公司。所以……”公式化的頓了頓，程恪靜靜打量著對方神色間的變化，見他們沒有提出異議，才不緊不慢的繼續道，“如果您沒有其他要問的，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

“按照慣例，我們有權扣留你的當事人24小時。”

“按照慣例，我的當事人有權申請保釋。”

抽了抽嘴角，警官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請跟我到前面辦手續。”

左手邊的警官起身之際與身邊的同事交換了下眼色，示意他趁著律師不在場的時候盤問陶然。

他的小動作沒有逃過程恪的眼睛，他清了清嗓子，擡高聲音叮囑陶道：“律師不在場，你有權利保持沈默。反正你最近喉嚨發炎，好好休息比較穩妥。”

“咳咳咳……”陶然配合的咳嗽了幾聲，用手捋了捋胸口，粗著嗓子點點頭。

警官本想閑聊似的跟她聊聊家常，可一輪到她說話，陶然就咳個不停，搞的對方也拿她沒辦法。

眼見他拿自己沒轍，陶然不由得心花怒放，暗忖程恪有辦法！

無驚無險的離開警局，她便看到封明湛斜倚著路虎，一只手抄在口袋裏，另一只手夾著一只抽了一半的香煙。

冷風蕭瑟，美男如畫。

她糟糕的心情瞬間隨風而逝，笑著朝男人招手。

護花使者來了，程恪知趣的退位讓賢。

至於今天的盤問，不需要他邀約，封明湛明天一早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

禮貌的與迎上來的封明湛打了個招呼，他便駕車離去。

“怎麽樣？”

張揚打給陶然之前，先通知了封明湛。他清楚例行詢問用不了多久，便卡著點趕了過來，可還是等了好一會兒。

咬了咬下唇，她並不看好案件的前景，甚至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會成為陸非的同謀：“有程恪做我的代言人，看上去還不錯。”

她言辭間透著難以掩飾的沮喪，封明湛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為什麽是看上去呢？”

“因為警方找到的證據很有力度，而且我們無力反駁。如你所說，誰控訴誰舉證。要是坐實了那些證據，我豈不是真成了謀害閨蜜的壞人？可問題是，我都不知道那些證據是從哪兒來的。”越說越委屈，陶然禁不住紅了眼眶。

她本以為自己沒把那些證據當回事兒，可見到封明湛就忍不住了。

“程恪搞的定，放心。”封明湛意識到問題沒有那麽簡單，打算明天找程恪當面問清楚。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陶然嘟著嘴點點頭。

兩人上了車，封明湛打算帶她去吃燭光晚餐散心，她卻因為下午的事情而亞歷山大，只想窩在家裏睡覺。

回到家後，她連飯都懶得吃，便洗洗睡了。

盡管遇到這麽大的難題，陶然依然保持了三分鐘入睡的優良傳統，一沾枕頭就陷入了睡夢。

封明湛換了衣服退出臥室，封晟已經在餐廳裏等他。

剛才，陶然進門的時候臉色不好，他就猜到下午的事情不順利，打算在吃飯的時候向封明湛打聽一下。

“警察怎麽說？”

“她沒有跟我詳細說，但聽上去麻煩不小，警方似乎掌握了完整的證據鏈。”封明湛坐在封晟對面，煩躁的揉了揉眉心，“現在只是初步調查，一旦確認陶然與陸非是同夥，陶然將被逮捕。到時候，就算能保釋，她也要上庭。”

“決不能走到那一步。”封晟沒想到對方準備的如此充分，對事態的惡化深感震驚，情緒難免激動。

清楚他不能動怒，封明湛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明天等我見到陶然的律師詳談之後再說。”

“既然誣告陶然的事情是陸嫣給陸非請的律師搞出來的，那麽陸嫣……”話說到一半，封晟便改了口，“算了算了，何必指望別人呢！”

盡管老爺子沒有說完，封明湛卻聽懂了他的後半句。

他無非想說，只要言楚容能夠還陶然清白，晟天集團願意為陸非作擔保。

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誰也沒有證據證明誣告陶然的事情是言楚容一手策劃的，更無法證實這件事跟陸嫣有關。

那麽，懇求他們放過陶然也就無從談起。

更何況，以封晟的身份，讓他為陸非擔保不僅小材大用，而且會折損他的聲譽和面子。

老爺子在情急之下想出了笨辦法，可封明湛發自內心的感激。

誰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封晟會做出這樣的讓步。換作從前，封明湛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父子倆難得同仇敵愾，進行了有史以來最愉快的晚餐，這讓侯管家和封晟看到了封明湛接受整個封家的希望。

封明湛也察覺到自己的變化。

原本，他不願意也不允許封晟走進自己的生活。可漸漸的，他在不知不覺間接受了這個垂暮老人，甚至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潛移默化的轉變讓他吃驚，卻沒有辦法阻止自身的變化。

畢竟，現階段需要後方安定。只有沒有後顧之憂，他才能心無旁騖的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吃過晚飯，封晟讓侯管家拿來了言楚容和言錦榮的資料：“這是蕭騰查到的，說不定你能用得著。”

隨手翻了翻，封明湛發現資料涉及了言家兄弟二人的成長過程，尤其在社會關系方面做了全面的調查。有了這份東西，他就能找到言楚容的弱點。

當然，一個現成的便宜擺在封明湛面前，遺憾的是，他不想乘人之危，更無法接受讓自己把朋友再次推進火坑。

封晟本打算讓封明湛陪自己下盤棋，不想他接了一通電話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來電話的會是誰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