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陶然吃的狼吞虎咽，封晟懷疑她這兩天去哪兒了，好像完全沒有吃東西似的。

“你不是跟你朋友在一起嗎？怎麽……”他沒有把話說完，給陶然留足了面子，她卻聽懂老爺子的後半句，憨憨一笑解釋道，“我朋友遇到了感情問題，把眼淚當飯吃呢！”

“你多吃點。”封晟沒有追問，只覺得她總不按時吃飯，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很沒出息的打了個飽嗝，陶然瞬間漲紅了臉，難為情的偷瞄了封晟一眼，默默的端著碗去廚房盛飯。

見封明湛也在悶頭苦吃，封晟猜想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她的朋友怎麽樣了？”

“住院了，要過一陣子才能好轉。”他只回答了田小北的部分，隱瞞了陸非的事情。

畢竟，封晟根本不知道陸非是何許人也。

若有若無的點點頭，封晟沒有追問，轉而說道：“你給我的資料，我都看過了。大唐內部確實有問題，你和陶然就不要再管了。”

“你打算找人取代唐赫？”封明湛用紙巾抹去嘴角的湯汁，看著他緩緩問道。

聞言，封晟意識到故意暴露大唐的內部問題，不由低低的笑了：“你早就知道我不會放任不管。”

“沒有人會任由十幾個億打水漂。你想控制下游產業鏈，就必須解決大唐內部問題。如果唐赫搞不定，自然要退位讓賢。即便他不願意，你也有辦法讓他妥協。”封明湛沒有否認自己的初衷，坦率的分析道。

“唐赫的能力沒有問題，但是他太著急了，才會在與凱興集團的合作問題上吃虧。現在木已成舟，他不得不自食惡果。

但大唐的內部問題只是他轉移董事會視線的方法，他正在與幾家材料企業秘密碰頭，想通過收買核心技術來彌補凱興集團造成的窟窿。”封晟讓蕭騰做了詳盡的調查，清楚明白的告訴封明湛，他被唐赫利用了。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但唐赫追查內鬼勢在必行。”封明湛並不認為追查內鬼是不必要的，而且這是他對唐赫曾經的承諾。

“在我和陶育群入股大唐之前，唐露笛是大唐集團最大的內鬼。你敢說顧明駿沒有向顧氏企業透露過大唐的消息？沒有哪個公司是幹幹凈凈的，只有傻瓜才會大肆追查內鬼！”封晟痛恨他冥頑不靈，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替唐赫說話。

“S＆K集團的事件一出，你也知道你的律所有人出賣你，可是你查了嗎？”撂下冷冰冰的質問，封晟起身離開了餐廳。

追查內鬼只會鬧的律所人心惶惶，封明湛自然不會那麽做。

那麽，大唐集團呢？

即便是秘密調查，難道真的不會走漏消息？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可對象換成恩人唐赫，封明湛會不由自主的滿足他的要求。只要事情與多年前的破產事件有關，他就會不遺餘力的調查。

但到目前為止，他沒有發現與神秘人有關的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更多的是他和唐赫的猜測。

即便S＆K集團、百通集團和凱興集團同屬於一個投資基金，但那家投資基金的大老板並非神秘人。

難道真像封晟說的那樣，他被唐赫利用了？

在廚房偷吃了一碗面，陶然摸著圓溜溜的肚子走出來，就看到封明湛若有所思的坐在餐廳裏。

他不會又跟封晟鬧意見了吧？

“我吃飽了，你呢？”挨著他坐下，陶然歪著腦袋，俏皮的從下往上看著他。

“我也吃好了。”封明湛蹭了蹭她帶著汗珠的鼻尖兒，清爽的笑意在臉上慢慢暈開。

“剛才你在想什麽？”

“想你是不是在廚房偷吃。”

他調侃的話令陶然不悅的嘟起了嘴：“切！”

到了兩杯溫水折回來，封明湛驚異於她的敏銳和精準的判斷：“跟我說說，你怎麽知道陸非會霸占田小北的財產？”

“正常人不能跟精神病人離婚。只要在醫生沒有開具田小北精神失常的證明之前，陸非只要騙到她的簽名和印章，就能搞到授權書。然後，他把田小北送進精神衛生中心，授權書就自動生效。到時候，即便田小北的父母，也沒有辦法得到一分錢。”

她一板一眼分析的頭頭是道，見封明湛連連點頭，她不由更加得意：“陸非把公司的法律事務拜托給你，他顯然知道我和田小北的關系，才會在跟你簽約的時候提出保密的要求。而你本著職業操守，是不會拒絕他的。”

“沒錯，繼續說。”她的分析與封明湛不謀而合，禁不住對陶然刮目相看。

“後面的事情就是勾引田小北，騙她上鉤。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對姚漫漫百依百順，是因為愧疚嗎？”這個問題陶然一直想不通。

“一方面是愧疚，另一方面是監視。”

對於這件事，封明湛從警局去醫院的路上就捋順的清清楚楚。

“姚漫漫不是傻白甜，她對沈子航的死心存疑慮，不滿足警方草草結案，認為陸非是殺害沈子航的兇手。

而最有的確認方法就是成為仇人的朋友，讓他放松戒備，讓陸非誤以為自己對他餘情未了，從而一步步找到破綻。可陸非的警惕性很高，對姚漫漫並未完全信賴。”

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陶然再次大開眼界：“也就是說，陸非算計了田小北，卻輸給了姚漫漫這個孕婦？”

“姚漫漫的算計沒有成功，只能說天田小北瘋的不早不晚，剛剛好。”話一出口，封明湛發覺今天的反轉來的太巧，巧合的不可思議。

“我也奇怪，為什麽田小北昨晚睡了一覺就精神失常了？昨晚，她睡前吃了一片陸非給她的藥。今天一粒都沒有吃。

只吃一顆藥就能讓藥效從量變到到質變？”陶然也察覺到事情有蹊蹺，卻想不出什麽能讓田小北突然發發瘋。

擰了擰眉，封明湛認為導致田小北癲狂不可收拾的原因只有一個：“你確定她入睡之後沒有再起來吃藥？如果她自己吃了過量的安眠藥，就會引發副作用。”

“應該不會吧……不過，我昨天睡在客廳，不清楚臥室的情況。”撓撓頭，陶然試圖回憶拿給淩醫生的藥還剩幾顆，可她困的腦袋裏一團漿糊，什麽想不起來。

“算了，不想了。”封明湛也有些困乏，攬著人走進臥室，陶然卻猛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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