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下意識的收了線，怯生生的看著封明湛問道：“律所出了那麽大的事，你怎麽還能安安穩穩的呆在醫院？”

“我去律所，你怎麽辦？”把飯菜擺好，封明湛拿了消毒紙巾給她擦手，“你兩天沒吃了，先喝點兒粥，等出了院再大吃一頓。”

“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攪了攪碗裏的粥，陶然自責的嘟囔。

顧雨濛離開泰和律所新聞轉發量破萬，可想而知這件事在司法界造成了多大的震動。

這時候，律所一定人心惶惶，正是需要封明湛坐鎮、安撫人心的關鍵時刻，他卻遲遲不露面，要是律所的人都走光了，他和陶川的心血就完了。

猜想她看到了網上的流言蜚語，封明湛輕笑著安慰道：“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照顧你這個因公受傷的病人，其他的事情有人處理，你不用擔心。如果連我都不知道律所會被哪家外資律所並購的話，你又何必當真？”

“顧雨濛究竟有什麽把柄落在言楚容手裏？”這是陶然一直想不通的，她滿以為能從封明湛這裏找到答案，不想他也猜不透，“像那麽私密的東西，只有當事人知道內情，咱們還不要管了。”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陶然悶頭喝粥，封明湛坐在她對面悠哉悠哉的吃著揚州炒飯。

兩人安安靜靜的吃過午餐，她繼續打針輸液，誰也沒有再提律所的事情。

反而到了晚上，封晟聽說陶然醒了，便催著蕭騰把他推進了皮膚科的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雖然也是套間，但是沒有VIP病房的廚衛設備，封明湛想洗澡只能回家解決。

兒子讓兒媳婦住在這種地方，他自己也搞得一身狼狽，封晟挑剔的毛病再次爆發：“VIP病房能多花多少錢？你自己受罪，也讓陶然跟著受苦，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抽了抽嘴角，封明湛沒有說話，擡眼看了看輸液管。

蕭騰擔心老爺子跟封明湛的關系再度回到解放前，用目光示意封晟克制。

讀懂了助理的意思，封晟猛然回想起封明臻對他的忠告，“想讓老三徹底回心轉意，您要改改多管閑事的毛病。”

封明湛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老爺子忽然有些尷尬。

看出他神色間的不自然，陶然笑著打圓場：“我明天就出院了，再說我也不是什麽大毛病，沒必要住那麽好的病房。我聽護士們說，不是每個科室都有VIP病房的。”

“你感覺好些了嗎？需不需要讓醫生給你做個全身檢查，方方面面全都查一遍。”封晟著急抱孫子，催著她盡快備孕。

“我剛剛做完全身檢查沒多久，這次住院也查了不少項目，不用再查了。”指了指封明湛，陶然壞笑著轉移了目標，“要不讓他查查吧？”

冷了她一眼，封明湛仿佛在說，“你這麽坑自己人，真的好嗎？”

她暗暗吐了吐舌頭，卻顧不上後果，只希望老爺子不要總關註自己。

眼見封晟朝自己投來探尋的目光，封明湛淡淡說道：“律所每年上半年組織體檢，我查過了，各方面都沒問題。”

“那就盡快讓我抱上孫子。明年的屬相好，年份也不錯，就這麽定了。”封晟說出了一直以來的心願，怎奈無人捧場。

陶然低頭玩衣襟，蕭騰仰頭望天。

一時間，有些冷場。

唯獨封明湛沒給老爺子留面子，直截了當的回絕道：“要生你自己生去，別扯上我跟陶然。如果下次你和大姐見了面就只有催生一個話題，以後就別見了！”

威脅果然管用，封晟立刻慈眉善目的面孔，知趣的轉移了話題。

可惜，他天生不會跟晚輩聊天，只要一開口就能精準的戳到封明湛的痛處。

“外面傳的沸沸揚揚，顧雨濛離開了你的律所，去萬乘跟言家的小子開夫妻檔去了，別告訴我這是真的。”

聞言，陶然為老爺子捏了一把冷汗。

他每次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沒誰了。

封明湛向來不會隱瞞，認真的點點頭：“這件事我早就知道，沒什麽大不了。”

他剛剛從S＆K集團的事件中抽身，合夥人就另攀高枝，封晟怎麽可能不為他擔心：“你不要硬撐，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時間不早了，你還沒有完全康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封明湛婉轉的下了逐客令，完全是看在封晟和陶然都是個病人才給父親留足了情面。

蕭騰擔心老爺子說的越多，錯的越多，跟封明湛和陶然到了別便將封晟推出了病房。

離開病房沒幾步，封晟就繃不住了，扭臉盯著助理質問：“你是怎麽做事的？我還想跟兒子多聊會兒呢！”

“我親愛的董事長，三少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再待下去我怕您會下不來臺。原本，您來看望三少奶奶就是屈尊降貴，要是再讓三少給趕出來……”話說到一半，蕭騰知趣的閉了嘴。

其實，他最想說董事長不會聊天，每次都能把三少逼的火冒三丈。

“算了算了，下不為例。”封晟知道他為自己著想，便沒有橫加責難。

可封明湛律的律所遇到了麻煩，他不能坐視不管：“你向榮深和陶川打聽一下律所的狀況。”

“董事長，個人認為三少那麽淡定，律所的問題應該不大。要是被他知道你私下調查他的狀況，他會不會不高興？”蕭騰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暗忖封晟大驚小怪。

多少上市公司都經歷過股權變更和創始人離職等等變動，還不是都挺過來了。

封明湛不是容易被打倒的人，否則也不會跟董事長鬥爭這麽多年。

“讓你做你就做，出了事兒我擔著。”封晟了解封明湛的能力，可他虧欠封明湛的太多，總想找機會彌補。

老爺子發了話，蕭騰只能照辦：“好，我馬上去查。”

但為了不影響封晟和封明湛脆弱的父子關系，他只能拜托陶川和榮深保密。

老爺子被蕭騰帶走以後，陶然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笑的不可抑制，封明湛越發不解，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說出來分享一下。”

“我分享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陶然神秘兮兮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封明湛瞬間垮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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