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琴提的伴奏下，言楚容和顧雨濛手挽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燈光下，顧雨濛的蕾絲連衣裙上的鑲鉆閃閃發光，與她脖頸上的鉆石項鏈相映成輝。蜿蜒卷曲的長發垂在頸側，拉升了她婉約的氣質。

言楚容一身黑色的西裝站在她身旁，儼然一對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非常感謝大家能來參加顧雨濛律師的生日宴會。今天不光是顧雨濛律師的生日，是我們萬成律所與VS投資公司正式簽約合作、也是我升任管理合夥人的日子。”

言楚容得意的宣布自己事業的成就，在外人看來榮耀萬丈。

在陶然聽來卻是他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而他這麽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力求把封明湛比下去。

由於燈光黯淡，陶然偷偷脫掉了高跟鞋，而下一秒腳丫子就被封明湛握在手裏揉捏。

盡管他按摩的手法不錯，可陶然還是擔心被人看見。

所幸，她發現身邊有一個窗簾，一旦有風吹草動，就能躲到窗簾後面偽裝小透明。

找到了退路，陶然踢了踢封明湛的肚子，低聲問道：“他突然這麽牛掰，你知道嗎？”

“有所耳聞。不過，萬乘本身就是外資律所，手上的資源比泰和律所多優質的多。而且，他在S＆K集團的官司中全身而退，他的應變能力可見一斑。如果我是投資者，也會讓他做管理合夥人。”附在她耳邊，封明湛耐心的分析著，仿佛一個不厭其煩的老師。

“你說，顧雨濛會跟他走嗎？”

暗夜中，陶然看到他的眼神明明滅滅，似乎在思考答案。

可沒等封明湛開口，言楚容在掌聲告一段落之後，繼續說道：“在此，我要宣布兩件事，一是顧雨濛律師將在今天正式成為我的未婚妻，二是在這之後她將正式成為萬乘律所家事部的主管。”

此話一出，到場的司法界人士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泰和律所的當家人。

此時，陶川距離會場中央最近，自然而然成為大家關註的焦點。

封明湛意識到自己即將接受眾人目光的洗禮，而他和陶然現下的動作著實不雅，附身給她穿好鞋子。

他反應神速，等陶然搞懂他的意思，已經被封明湛氣定神閑的攬著了肩膀。

而男人的另一只手捏著紅酒杯的頸部，悠遠的目光落上會場中央，誰也猜不透他在看什麽。

陶然沒想到言楚容會憑空扔下這樣一枚重磅炸彈，她相信封明湛也被打出了個措手不及，忍不住替他著急：“人家看著你呢！你總要說點兒什麽吧？”

“只要顧雨濛不表態，我就什麽都不會說。除非她到泰和律所收拾私人物品，否則言楚容的話就一文不值。”

封明湛嘴角掛著禮節性的淺笑，只有陶然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可想而知他有多憤怒。

泰和律所的人全都笑的出來，尤其顧雨濛的手下，紛紛開始盤算退路。

臺上的顧雨濛什麽都沒說，本該是大喜的日子，她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

交疊在身前的雙手慢慢收緊，她努力維持著起碼的儀態，配合言楚容把這場戲演完。

至於後面言楚容說了些什麽，現場又有怎樣的互動，陶然統統沒了興趣。

而陶川、崔西和高尚也找到了封明湛。

“顧雨濛跟你說過這件事嗎？”陶川不相信她舍得離開封明湛，看著他追問道。

即便她能違心的接受言楚容的求婚，也不會離開泰和律所。

這麽多年，想挖墻腳的律所不計其數，她卻從未想過另攀高枝頭。

而今，言楚容不過升任管理合夥人，許給顧雨濛的不過是家事部的主管，她更加沒有理由去萬乘律所做鳳尾。

“可能她也被蒙在鼓裏吧。”封明湛的心情不比任何人輕松，淡淡回應了一句。

他依舊鎮定自若，可陶然看得出來他需要一個人靜靜，便把陶川等人拉到了一旁：“讓他一個人待會兒。”

“要是顧雨濛離開律所，你知道她會帶走多少律師和客戶嗎？”陶川同樣接受不來了這樣的突然襲擊。

泰和律所盈利分為三部分，封明湛手上的非訴業務，陶川的刑事、經濟案件以及顧雨濛的繼承權、離婚和遺產分配案件。

其中，封明湛的業務盈利最高，陶川和顧雨濛的案子平分秋色。

但隨著大家法律意識增強，家事部的案件數量與日俱增。

一旦顧雨濛加盟萬乘，對泰和來說無疑損失重大。

“陶然，我不管你對顧雨濛有怎樣的偏見，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你必須保持冷靜和理智。泰和律所不能失去家事部，我和封明湛沒日沒夜的拼了十年，才有今天的成績，我不能讓律所就這麽毀了。”

陶川很少這麽一本正經的說話，陶然不由怔住了，表情木訥的點點頭。

“陶然，我是認真的。”看著侄女呆萌的模樣，陶川加重語氣重覆了一遍。

她不會拿封明湛的事業開玩笑，也不會讓言楚容得逞，可是走是留取決於顧雨濛。

陶然只能保證在這個問題上給予封明湛最大的支持和理解：“如果有必要，我願意找顧雨濛談一談。但是，我更相信她不會離開泰和律所。除非，有特殊的理由。”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揉揉她的額頭，陶川忍不住誇獎，“大魔王長大了。”

拍開叔叔的手，陶然一臉嫌棄的整理發型：“廢話，我又不是匹諾曹，當然會長大。”

他們的對話被崔西和高尚聽進了耳朵，暗忖陶然夠大氣的同時，也為律所捏了一把冷汗。

前陣子，因為封明湛被律協調查，已經造成了人員流失。

他好不容易洗清嫌疑，泰和律所的元老顧雨濛又要投奔外資律所，跟未婚夫開夫妻檔。

一想到人才雕零的律所和空牢牢的辦公室，崔西和高尚就一陣心塞。

雖然他們不是家事部的人，但事關自己的前途，誰也淡定不起來。其他律所的員工更是如此，又一次打起了退堂鼓。

陶川又叮囑了些別的，陶然就打算折回去跟封明湛會和，卻被唐露笛攔住了去路。

晃了晃手裏的酒杯，她似笑非笑的看著陶然：“難怪他要把溫哥華的房子賣掉，原來他被顧雨濛放鴿子了。”

“房子我們不買了，留著你的錢養老吧。”陶然看不得她幸災樂禍的嘴臉，抽射想走，卻又一次被她攔住，“關於這房子的故事你想聽嗎？”

陶然木然擡起眼簾，懵懵懂懂的看著她，沈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等她聽完唐露笛的故事去找封明湛，就聽到不遠處男人和女人激烈的爭吵，她急忙分開人群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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