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過臉看著封晟，封明湛一字一頓道：“你只是我生理意義的上的父親。從我記事起，我的父親都是榮亦。如果不是小時候被他拽去醫院捐血小板，我寧可永遠不知道你我的關系。所以，無論你出於怎樣的目的，我都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和陶然的生活。”

“你的命是我給的！”他一心只想與封家劃清界限，這令封晟忍無可忍。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跟你坐在一起。否則按照規矩，我會按分鐘計費。”面無表情的扔下一句，封明湛示意蕭騰開門。

邁巴赫的隔音效果很好，盡管蕭騰站在車邊，也不知道兩父子說了些什麽，可每次他們碰面都像火星撞地球，搞得難以收場。

以往這種時候，蕭騰都是能躲多遠逃多遠，可今天受到場地限制，他明知封明湛被董事長鎖在了車裏，可沒有封晟的命令，他也無能為力，只有尷尬的朝他擺擺手。

知道兒子出不去，封晟占了上風，暴怒的心情有所緩解：“你媽的死我很遺憾，但在我們離婚這個問題上她要負主要責任。尤其，她不該在婚內跟榮亦勾三搭四，如果換做你，你會怎麽做？”

“按照你的說法，我媽的死是她咎由自取了？”封明湛的語氣中帶著隱忍的怒氣。

關於封晟和生母文睿離婚的始末，封明湛通過文睿的日記和榮亦口中得知了一個版本，而另一個版本正是封晟所說的。

既然繼父和母親的口徑一致，就說明封晟誤會母親婚內出軌。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依然堅信自己遭到了妻子的背叛，既然如此，他理應繼續對封明湛視若無睹，為什麽要三番四次找上門？

合理的解釋無外乎封晟意識到由於他的誤解才造成了今時今日的局面，但是礙於面子，他不肯認錯罷了。

而這恰恰是封明湛最無法容忍的。

難道封晟的面子比母親的命還重要嗎？

時過境遷，封晟依然對文睿當年的所作所為耿耿於懷：“你母親的死連醫生都無能為力，我能有什麽辦法？更何況，醫生早就說過，以她當年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再做母親。”

“但如果這個孩子能證明她的清白呢？”

面對封明湛的質問，封晟無言以對。

“你說過只要她把孩子做掉，你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否則她就要凈身出戶。即便這樣，她還是毫不猶豫的跟你辦理了離婚手續。就算當時你沒有懷疑，那麽封明津和封明臻靠著我的血活下來的時候，你依然沒有一丁點察覺嗎？”

不屑一顧的哼了一聲，封明湛受夠了封晟不請自來，次次不歡而散的惡性循環。

“在這個問題上，我們觀點不同。如果連這個都沒得談，我想咱們也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自知有愧於封明湛，封晟一直想補償他，他卻從來都不肯接受。而今又說出這種話，讓封晟怎麽控制得住？

“封明湛，你這個混賬東西！”話一出口，封晟的手也高高擡起。

忽然，凝滯的氣氛被手機鈴音打斷。

眼看巴掌就要落下來，封明湛卻沒有要躲的意思，而是接聽了電話：“陶然，怎麽了？”

“我準備榨果汁，你喝嗎？”

“嗯。”聽筒傳來流水的聲音，封明湛意識到這是巧合，心裏卻有種莫名的動容。

“你要是忙完了就上來吧，陶十六說今晚請咱們吃飯。”跟他猜想的一致，打電話的時候，陶然正在開著免提洗水果。

只不過，請封明湛喝果汁、吃飯是陶川的主意，他破財自然是為了給封明湛解圍。

A城只有5輛邁巴赫，晟天集團有三輛，另外兩輛掛的是外企牌照。所以，見到藍色車牌的邁巴赫，他立刻想到了封晟。

每次與封晟見面，封明湛都會郁悶好久。

從前陶川不方便插手朋友的家事，而今他不希望封明湛的負面情緒影響侄女的生活，便想了個辦法讓陶然給他打電話。

“好，我就來。”收了線，封明湛挑眉望向封晟，涼涼道，“你還打嗎？要是不準備動手，我就走了。”

一陣胸悶，封晟覺得遲早被他活活氣死。

面無表情的走下車，封明湛步伐輕快的回到陶川家。走進客廳就看見陶川和田小北坐在沙發裏邊吃水果邊看韓劇，還時不時交流幾句，他立時垮了臉。

廚房裏，陶然抱著肩膀看著榨汁機，擡眼望見封明湛，立刻彎起了嘴角：“陶十六說今晚請咱們去新麗景吃牛排。”

“就為了一頓牛排，你就給他當傭人？”扯了扯她的圍裙，封明湛特別看不慣陶川使喚自己的老婆。

憨憨一笑，陶然遞給他一杯蜜桃汁：“我不是怕弄臟了衣服嗎？”

“客廳也是你收拾的吧？”封明湛說的一針見血。

不想也知道陶川和田小北不是手腳麻利、愛幹凈的那一類，那麽是誰讓亂糟糟的客廳煥然一新呢？陶然，陶然，只有陶然。

尷尬的吐了吐舌頭，陶然暗忖封明湛眼尖：“順便，順便。”

“既然你這麽喜歡做家務，以後家裏的活兒都歸你，免得你給別人當保姆。”封明湛越看圍裙越不順眼，暗暗替自己鳴不平，“我都不舍得使喚她，陶川卻用的如此順手，他可真不見外！今晚必須狠宰他一頓。”

意識到他對陶川家的圍裙很有意見，陶然知趣的扔在一邊：“反正以後我恐怕只能做家庭婦女了。”

“什麽意思？”掃了一眼料理臺上的配料，封明湛猜想她準備做沙冰，便拿來了兩個凳子，跟她並排坐下。

“我把林氏集團的工作辭了。”咬了咬下唇，陶然知道他跟封晟的關系很糟糕，正在猶豫該不該告訴他辭職的真實原因，誰料，封明湛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你那份工作實在沒什麽營養，與其天天在公司上網，不如在家來的自在。”

“蛋糕店裝修的事情就交給我，等店裏的生意上了軌道，我再去找份跟金融相關的工作。”有了林氏集團的教訓，陶然不再像從前那樣急於找工作了。

“今天上午，你媽給我打電話，讓你把希爾頓酒店咖啡廳的微博刪掉。我沒答應她，這件事還要看你的意思。”喝了幾口果汁，封明湛繼續說道：“據說，希爾頓那邊免去了你媽在酒店的一切費用，還在她房間隔壁給你開了一間套房。所以，你媽的意思……”

希爾頓酒店出手大方，陶然心裏卻像堵了塊石頭，拿起手機給蘇茜發了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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