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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挾持和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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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這件事情,也無外乎自己會被人討厭。

“對不起,公主殿下。”關·京牙見她不搭理自己,還是說了這句話。雖然,怎麽聽怎麽多餘就是了。

“你若是知道自己的罪責,就該現在把我放了,然後立刻到緋龍城請罪。”

沒有任何近身反抗的能力,只能被人挾持著帶走,這種滋味顯然一點都不好受。早知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我學什麽射箭啊,好歹也學點近身搏鬥的能力吧。

“我不能這樣做。”

尤娜無法理解他的為難之處,只是在自顧自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這樣突然的消失不見,蘇芳和哈克他們一定都會為我擔心的。還是給他添麻煩了,明明之前還承諾過不會做蘇芳的拖累。

“你想利用我來牽制蘇芳嗎?”

“別傻了,高華國的國王可不是一個會為了女人放棄自己原定計劃的人。”

見寥寥幾句話並沒能動搖關·京牙臉上的表情,尤娜繼續試探道,“還是說,你是為了謀逆的父親可以活下來?”

那家夥的狀態不對,我大概率是猜對了正確答案。

“我不會傷害公主殿下的。”

我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只有選擇正確的盡忠對象,才可以挽救自己一族叛亂的命運。但是,最關鍵的時候,還是猶豫了。

【你是最令我驕傲的長男,所以你必須要比任何人都強大,都要懂得取舍。像這種軟弱的生物,完全就不適合你。】

幼年時曾被父親這樣訓斥過,他把我好不容易捉到的兔子送給了泰俊去養。那時的自己,並不知道長子這個身份意味著什麽,只是漸漸開始討厭起了泰俊。為什麽泰俊能夠和我不一樣呢?為什麽泰俊能夠一直都這樣天真呢?比起泰俊,我就沒有那麽重要嗎,父親?完全就不明白啊。

長子就要有長子的責任。父親做了錯誤的選擇,我就要親手糾正過來。

隨著時間的流轉,關·京牙終於成為了一個和父親一樣的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們想走的道路是不一樣的。

即使是父親,也不會原諒我的。即使我是為了部族著想也同樣如此。他壓根不知道陛下的宏願,也不知道陛下的能耐遠超過他,更不知道他的一切野心在那位陛下眼中可謂是昭然若揭。

臨近下手,不知為何記憶中全部是童年時父親偉岸的身影。

【你是最令我驕傲的長男。】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烙印在心底。我沒有錯,我是長男,比起作為兒子為家人盡孝,最重要的應當是確保部族的安全。然而,心緒起伏時,關?京牙突兀地想到:知道我背叛了的話,父親會不會後悔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呢?

罷了,多慮至此也沒有意義了。

事到如今又把無辜的公主殿下牽涉其中……自從知道父親和南戎的貴族有所勾結起,我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陛下是不可能繞他一命的。但是,至少比起父親自身的死亡,尤娜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一定是更高的吧。

有的事,選擇去做的時候,一定是毫不猶豫的。

那家夥在發呆嗎?可惜,看守侍衛的視線,讓尤娜沒有機會做到自救,她索性繼續待在原地,神態自然地囑咐著周圍的侍衛們,“我餓了。記得幫我準備好午餐。”

完全就沒有被挾持的覺悟。不愧是那位傳說中的公主殿下,也難怪泰俊會念念不忘至今了。然而,和國王搶女人是沒有機會可言的,泰俊他終究只能做失戀者了。關?京牙盡管隨著自己的心意沖動地做了挾持的事情,卻也不是個針對無辜之人的小人,對於尤娜公主的這點耐心,他還是有的。

“就按我之前說的準備好午膳。”

正午的餐食有清淡的小菜,也沒少山珍海味……放眼看去基本都是自己一貫喜歡吃的東西。太讓人意外了。那個人倒是比想象中細心,難怪就連蘇芳都被他騙到了。

尤娜用膳結束後,幾次三番嘗試過出房門半步,然而都被看管的人無情地阻止了。

“只是出去消消食都不行嗎?”輕輕推開了房門,女孩眼睛忽閃忽閃的,雙手也擺出了請求的姿勢,直楞楞地看著門外的侍衛。

“公主殿下莫要為難我等。”

就知道不可能這麽簡單。

“我最喜歡的耳環落在之前那裏了,去找找總行吧,要不你們誰去幫我找找也好。”

結局自然是一個人都沒能說動,還被侍衛們像是看傻子一般凝視著,尤娜不得不訕訕地關上了房門,關門時大許是由於不滿,聲音倒是格外的震耳欲聾,“不讓找就不讓找唄。我又不是囚犯。”

接下來看守侍衛們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回覆她的問話了,繼續如同木頭樁子一般站得筆直筆直的,看得人眼睛疼。

好無聊。再這樣下去,我會像缺水的花朵一樣,徹底地枯萎的。蘇芳會不會現在還正在派人找我啊?還有哈克也是,作為侍衛的他當時正好不在我身邊,估計又會內疚到不行的。

尤娜百無聊賴了好幾天,一日門外忽然傳來了異常的動靜。

“見過首領大人。”

糟糕,是那家夥行事不慎,被自己父親發現蹊蹺了嗎?還是他把我在這裏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親?早從蘇芳和官員們近來的動靜中發現關?守仁將軍有所圖謀了,女孩對他的到來自然是懷揣戒心。

再怎麽思緒百變,那個人還是走了進來,聲音中蘊含著喜悅,“皇天不負有心人。看來京牙也算是幫了我大忙了。”

“你想要做什麽?拿我來威脅蘇芳嗎?”

“公主殿下,女人有時候傻一點會更招人喜歡喲。”

“你應該很清楚蘇芳的為人才對,他根本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而放下自己的責任和義務。現在收手還為時不晚,守仁將軍。”

“高華國是緋龍王建立的,而我火之一族才是緋龍王的後代,你以為自己憑什麽能夠說服我屈居別人之下,只單單做個無足輕重的將軍?”

“沒有人能說你是無足輕重的,你是高華國的五大將軍之一,至少在此之前,我也一直都很尊敬你,甚至把你當做親切的伯父去看待。”

“公主殿下說笑了。”

再次被人所囚禁,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轉移到另一個牢籠而已。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逃出來,難道就只能在這裏無力地等待著別人的救援嗎?

興許也有值得慶幸的地方吧。蘇芳尚還要居於高處運籌帷幄,不可能犯險來救我的。這種情況下,大概也就哈克那家夥會沖動地跑來救我了。

怎麽辦,這樣去想,反而更加睡不著了。烙餅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女孩越來越揪心起來。

時間越長,脫險的機會就越少了。倒是,蘇芳……他現在會在做什麽事情呢?會不會因為我的消失而獨自難過呢?還是說並不準備理會這些麻煩事,仍然在認真地處理公務,做那個最稱職的王呢?

雖然只是幻想,如果真的有一個人此刻出現在我面前,帶著我從絕境中逃生,我多麽希望那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人。不知何時起,我竟也變得如此貪心了。

我不是知道的嗎,他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他給予的“喜歡”雖說不是虛假的存在,但也從來都不是最珍貴的寶物。

越是喜歡,越要學會克制自己。

“你在等待那位陛下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會幫你逃跑的。”關?泰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等等,此時外面看守我的人呢?聽不見任何的動靜,難不成是被他支走了?

“你到底是誰?”

“果然把我忘記了啊,公主殿下。”

聲音越發地熟悉,幾乎可以感知到那個說話人滿心的惆悵。尤娜想了又想,還是沒記起他的名字,但總算是知道門外之人的身份了。

他是關?守仁將軍的次子,不知因何自進宮起,就一直都看哈克不順眼,動不動就想和哈克比鬥。我記得沒錯的話,他是個脾氣相當暴躁、一點就燃的人。

這恐怕是專程給我做戲看了。謀逆犯上的是他父親,又怎麽可能會來救我呢?再說了,我和他也向來沒有什麽特別交情啊。

“我拿到了鑰匙,看守你的人也被藥倒了。公主殿下請趁現在快逃跑吧。”

你哪裏值得我相信?懷疑的話在嘴邊頓了頓,女孩還是沒有說出口。萬一呢?如果門外那個人真的是為了救我而來的呢?雖然可能性相當的微弱,但也不能放過。

鑰匙在鎖孔裏打著轉兒,即使開門的人相當的小心了,在一片寂靜的夜色中也不免發出微弱的聲音來。

尤娜這一時間甚至產生了荒繆的錯覺,就仿佛外面那個人是真的奔著救自己的目的而來的。

怎麽可能!我是不是最近被蘇芳寵得有點自我意識過剩了?大概又會空高興一場了。

“泰俊。”

“父親?”少年被自己發出的身後的聲音嚇到了,整個人不多時萎靡了下來,“這麽晚了,你怎麽會來這裏?”

“和我單獨談談吧。”

隱蔽的議事間裏,關·守仁問道,“你就沒有什麽話和我說?”

“我不想看到她被囚禁。”

“這是你發自心底的想法嗎?”

“是。”

“公主殿下逃走的話,我們會很危險,是我也罷,你哥哥也同樣如此。”

“比起這個,不是因為父親想要成為王的野心在作祟嗎?”少年並沒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眼前人的慈愛和擔憂,反而越發地不理解了,“我們和王室明明就可以和平共處的。”

“你說的很對。”關?守仁讚同地點了點頭,下一秒卻又變得更加憤恨惱怒了,“可是,我為什麽要和那些家夥和平共處呢?俊泰,我不是一直都有和你說嗎,高華國初代的王是緋龍王,我們作為緋龍王的後代才應該成為執掌此處的王,而不是被那些沒有資格的人所取代。”

“能者居之,又有何不好?”

“你也想要臣服在那位陛下腳下,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予他人嗎?只因為你比他弱小,所以就沒有爭奪的權利。”

這樣的語氣實在過於蠱惑人心了,少年猛然間驚醒,“是啊,公主殿下成功逃跑的話,我豈不是連一丁點機會都沒有了。”

“強者可以奪取一切。泰俊,我如今能夠去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了。”關?守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的鼓勵,“只要我成功了,作為未來國王的兒子,你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會聽從父親的囑咐行事的。”

我大概是個失職的父親。一直滿心想著改變自己一族的命運,奪回應得的王位,卻不料自己的兩個兒子並沒有讚同自己,甚至一個二個都想要站在那位陛下身邊,以供他驅使。泰俊年齡小,盡在乎些情情愛愛也就罷了,京牙可是我的長子啊,又為什麽會瞞著我行事呢?所幸我與那些人商議時,並沒帶上京牙,不然如今豈不會被那個人全部都看在眼裏了嗎?

關?守仁對於自己四面楚歌的畫面,已經做好了一定的準備了。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哪怕他知道了我的野心又何妨,真正能夠最後掌控主動權的,倒也說不準是誰呢。

“怎麽,不繼續演了?”不久前還懷抱希望的女孩,在看到關?泰俊帶著侍衛進來時,已經徹底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他所戲耍了。

“我的名字是關?泰俊,請公主殿下不要總是忘記這個名字了。”

“一定會忘的,緋龍城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人向來不會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麽,對於公主殿下來說,有意義的事情是什麽呢?”

“待在喜歡的人身邊,亦或是努力將這個國家變得更好。”

這種家夥,一定不會明白這樣的我吧。

“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如願以償的。”

少年看著她的眼神,灼熱地像是她是自己唯一的女神。

尤娜有些不太適應被這樣專註地凝視著,下意識想要扭頭忽視那樣不知所雲的視線,可是即便如此,背後還是禁不住地微微發燙起來。

什麽啊,他難道是在告訴我,會替我實現心願的?這種認真地如同自己是他的全世界的視線,真的……太離譜了。好了,我都快要承認真的是自己自我意識過剩了。

被那樣看著,真的就好像被誰所喜歡。因為他的眼神和我看蘇芳時,莫名的相似。

“你們會對他動手嗎?”

“公主殿下說的是誰?”少年微微側身,“不會是那位遠在他方的陛下吧?”

“知道還問我。”

多想自己沒聽到那句小聲的呢喃聲,就可以繼續想象著能得到她的芳心。但是,人不能這樣虛假,聽見就是聽見了。果然,尤娜公主她不是被誰所強迫嗎?而是真心地在乎那個人?

“這個問題,我也無法給你答案。”

到底是身為次子的他不知道具體情況呢,還是只是不想要告訴我這般的囚徒……尤娜貝齒輕咬紅唇,繼續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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