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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用這樣的姿勢抱人,曹丕抿著唇有些不知所措。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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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象。

呂寧姝也是這麽幹的。

她在半夜三更命人假扮她,率領了五千騎兵躲在先前馬超第一波伏兵埋伏她的地方。然後白天又親身率領了五千騎兵跟之前半夜裏埋伏著的騎兵來了個掉包。

過程十分迅速。

於是馬超就以為呂寧姝只是短時間出去溜達了一圈而已。

就在這邊的戰局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鄴城的曹操收到了馬超父親馬騰的血書。

曹操對於馬超的反叛是很惱火的,剛想找馬騰算賬呢,馬騰自己就先用血寫了一封告罪信,還請求曹操務必要把馬超殺了。

並且此刻的馬騰一把年紀了還為了這個不孝子跪在司空府門口痛哭告罪呢,只求曹操高擡貴手放過他的家屬。

曹操看見他白發蒼蒼一把年紀,還在不久之前立下過功勞,倒也不忍心殺他。只削了他的一切官職,把他的家屬全部押入了大牢。

……

馬超發動的夜襲出乎意料的順利。

曹軍似乎沒有料到他白天處在如此劣勢的情況之下還敢發動夜襲,是以被打的節節敗退,連投石器都忘記搬走了。

本來馬超還對曹軍的撤退有所懷疑,可看到他們連投石器都不要了,自然對這場夜襲的勝負有了底。

於是他就喜滋滋地命人把投石器搬走。

“將軍,這……搬不動啊!”一個西涼士卒說道。

馬超皺眉:“不可能,閃開我來搬。”

他看見曹軍搬得可輕松了呢!

他伸手握住用來運送投石器的柄,用力往前一推——

紋絲不動。

這便是投石器底下改良版“木牛”的流氓之處了。

諸葛亮在發明這東西的時候就給它設了個暗鎖,只消把牛舌頭往邊上一別,這東西就死活推不動了。

馬超見此情景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只暗恨自己中了計:“曹軍詐敗,備戰殺敵!”

而就在此時,從後軍跑來一個幾乎只剩半條命的西涼兵:“將軍!後營遭襲……軍師被殺!”

騎在神駒上的馬超驟然回頭望向自己的後面,目力極佳的他只看見先前還是一片祥和的後方早已高高掛上了呂寧姝的帥旗,並且還派兵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襲來。

先前佯裝敗退的呂布也沖了出來,揮舞著方天畫戟就朝他刺來:“小賊休走!”

雖說是在暗無月光的夜裏,但絕世猛將的神采依舊無法掩蓋,沖天煞氣朝著馬超撲過來。

馬超咬咬牙,揮舞著銀槍上前迎戰,勢要拼命。

若是因為敵方太強而膽怯,他還不如在打仗之前就直接投降!

拼命突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西涼錦馬超從未怕過任何人!

呂布對他的反應很滿意,若是馬超膽怯了,他才要懷疑“呂布”這人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呢。

如今看來,這位“不減呂布之勇”的馬超還是有兩下子的,在兩軍前後夾擊的時候都能做出比較像樣的反抗。

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真呂布。

所以……盡管浴血奮戰,用了以命換命的打法,他也只是在呂布的臉頰上擦了一槍而已。

而他自己則是在三百回之後就被呂布一戟挑下了馬。

馬超不肯做俘虜,也心知他被押到鄴城之後定會處斬,便於兵敗之時舉劍自刎了。

……

又是一場漂亮的詭戰。

說好了只打馬超就只打馬超,呂寧姝又帶兵在益州門口轉了一圈,完成了任務便回去了。

捷報傳到鄴城,曹操向皇帝上表原驍騎將軍“呂殊”為鎮南將軍,張合為平狄將軍,並且這兩人的後面還跟了一串虛職。

至於呂布……呂布雖然是個非常識相的人,但他這會兒也確實沒法毫無芥蒂地為曹操效力,於是直接跟他表示自己只要錢。

多麽耿直喲。

至於要錢幹啥,呂布心裏是有打算的。

自家女兒這麽厲害,那以後娶的人肯定也很優秀啊,聘禮肯定不能虧了人家的。

能多攢一點是一點嘛。

……

卻說曹丕收到呂寧姝的信之後,在大軍班師的那日立在城門口迎她回來。

但曹丕迎她回來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這幾日還窩在司空府死都不出來。

呂寧姝倒是不介意這個,帶著司州那邊的特產跑去司空府找他了。

“你看上去怎麽……不高興?”她試探道。

這家夥身上的熏香真好聞……

“我無事。”曹丕的眼睫垂下,落下了一片朦朧的陰影。

“只是聽聞,呂太公他……最近暗地裏在給你找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日7000get√

爛詩,求輕拍……

臼(jiu四聲),舂(chong一聲)

馬騰在歷史上其實是被曹操夷三族的,但這跟馬超造成的影響是有關系的,這裏馬超的影響不大,於是刑罰也沒那麽重。

而且那時候的曹老板已經晚年了,這會兒還不算。

☆、秦酒醉人

傳聞中的鎮南將軍呂殊不但戰無不勝, 還忠心耿耿,將來的步步高升是板上釘釘的事。當了這鎮南將軍夫人, 至少前途是肯定沒問題的。

傳聞中的鎮南將軍呂殊潔身自好, 連個妾室都沒有,將軍府的後宅也至今沒個貼心人。據說生母也不在了, 若是嫁進去還能避免婆媳齟齬、後宅爭鬥。

傳聞中……當然, 傳聞都是很美好的。

更別說呂寧姝年少成名,才貌過人, 這會兒連及冠的年紀都沒到,其實有意向跟她結親的人非常之多, 尤其是目光長遠的那些世家。

只有跟呂寧姝熟的人才清楚她的智商跟呂布一脈相承, 而若是光看“呂殊”的戰績, 幾乎沒人會懷疑她的智商啊。

治軍嚴謹,善出奇兵。

不過同時呂寧姝的兇名也是在外的,這就陰差陽錯地導致了即使鎮南將軍夫人這個位置非常炙手可熱, 卻沒人敢上門找她商量。

雖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可看呂將軍這不近女色的作風……說不準就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啊!

最近忙活著的呂布也知道他這個明面上的兒子事實上是女兒, 當然是不可能給她找妹子的。

誰說男兒……就不能嫁了嘛。

分明是當阿翁的,卻操著當阿母的心。呂布覺得自己真是棒極了。

然而由於某個酷愛八卦的親兵在他身邊的緣故……這消息跟長了翅膀一樣傳的飛快。

當然,呂布也是很謹慎的, 他並沒有讓親兵知道呂寧姝是他女兒,只道“要找將軍夫人”

雖然親兵並不知道未來將軍夫人的性別,但不妨礙他腦補呀。

——肯定是將軍黯然退出了這場令人心碎的三角戀。

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自家將軍雖然小心眼、不太可能主動放棄心悅之人。

可他跟二公子的關系卻很好, 好到行軍打仗的時候都只寄信給了他一個人,那為了二公子放棄自家喜歡的人也是有可能的罷?

只是心疼那個臉都沒露過一次的姑娘了,在將軍心中的地位還不如二公子。

於是,秉持著要讓“呂太公”更全面的了解自家將軍感情史的想法,親兵就把這件事跟呂布一五一十地說了。

當然,肯定是腦補版本的。

這下還得了!

呂布直接跳了起來:“你說二公子跟她搶夫人?”

親兵一臉肯定地點點頭。

呂布順手往邊上一抄,拎了起寒光閃閃的方天畫戟,可猶豫了一瞬還是把它放了下,一撩衣袍就起身就去牽馬。

若是帶著方天畫戟,曹操肯定不會放他進司空府的。

但別人不知道呂寧姝的底細也就算了,呂布當然清楚自家的這位是女兒,這什麽“三角戀”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此時,司空府內的書房。

“你說,吳侯不願送質子過來?”

曹操面帶笑意地望著從江東來的信使。

雖是笑著,可這笑意顯然沒到達眼底,堪稱皮笑肉不笑。

信使被他的氣勢壓得冷汗連連,整個人都快縮起來了,卻依舊閉起嘴巴不說話。

曹操挑眉道:“你怕什麽,孤還能吃了你不成?”

“還請司空明察,吳侯並無子嗣……”信使強撐著說道。

曹操哦了一聲,慢條斯理道:“那送兄弟過來也可以啊。”

他自認為自己還是很好說話的。

信使幾乎不敢擡頭看曹操的表情。

曹操笑意一斂:“還是說,吳侯擔心受制於孤,本就不肯送人過來?”

信使咬牙擠出幾個字:“司空恕罪……吳侯他……”

話還沒說完,他再也支撐不住巨大的壓力,腿一軟,“咕咚”一聲暈了過去。

曹操轉身緩緩踱到一幅巨大的輿圖面前,擡手一劃,指端描摹過江東那塊繪制地並不完整的地方,眼中似是藏著一潭極深的水,寒涼至極。

邊上的侍衛下意識緊了緊自己手中的刀柄,悄然咽了口唾沫。

孫權拒絕送質子過來的態度就已經很明顯的表示要跟曹操對著幹了。

不過曹操現在暫時還沒有精力去攻伐那塊地方,北面有二袁,南面有劉備,是以南下這件事只能暫時擱置。

這也是孫權聽取了周瑜的意見,敢直截了當拒絕曹操的原因。

這邊書房的氣氛十足壓抑,而另一邊的曹丕那裏倒是十足的輕松。

少年垂下的眸中似是有著萬千思緒。

呂寧姝聽了曹丕的話直接跳起來了:“我怎麽不知道阿翁在給我找夫人!”

要找給他自己找啊!那把年紀了,要玩黃昏戀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說起來,許都是不是還有個他曾經的妾室魏氏來著……不過阿翁好像不太喜歡她。

曹丕側頭望她,眉眼一彎,心情稍霽:“原來你不知道。”

呂寧姝不知怎的就被他這一眼看的有些心慌:“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我還沒這個打算。”

怎麽莫名覺得自己跟負心漢一樣。

肯定是錯覺。

曹丕示意她坐下,呂寧姝抱著裝特產的箱子輕輕擱在案上。

她把箱子打開,小心翼翼地取出幾個酒壇子:“從那帶回來的食物半路上都放壞了,這酒倒是不怕放。封的可嚴實了。”

曹丕喚了侍婢去取酒樽,好奇道:“秦酒?”

呂寧姝點點頭:“對,我喝著感覺挺好的。”

就是這後勁足了點。

侍婢把酒樽端來就接收到了曹丕的眼神,帶著屋裏的人頗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曹丕一揭酒封,認真地往裏斟酒。

衣袖翻飛,掀起裊裊香氣,拂在人的心上一撓一撓的。

當真印了呂寧姝說的那句衣香臼臼,我心舂舂。

呂寧姝忽的就想起了自己寫的那首詩,期待地問他:“那首詩你滿意嗎?”

畢竟是自己挖空心思寫出來的,雖然水平不怎麽樣,但也想得到別人的肯定呀。

曹丕淺笑道:“尚可。”

……事實上他可開心了。

但若按著自己的感覺來說,呂寧姝肯定會覺得他已經滿意了,日後就不會再給他寫詩了。

而如果只說“尚可”的話,依著呂寧姝不依不饒的性子,肯定會繼續給他寫呀。

果然,呂寧姝端起酒樽一飲而盡,方才擱下便豪氣道:“好,我保證會寫到讓你滿意為止!”

曹丕不動聲色道:“多謝將軍。”

呂寧姝擺了擺手示意無所謂,繼續拉著他喝酒。

曹丕飲酒一向十分克制,獨斟獨飲的時候從沒醉過。

……但每次被呂寧姝一灌一激就容易喝多。

呂寧姝自己的酒量倒是不錯,還放言道曹丕喝一杯,自己便喝兩杯。

曹丕哪裏肯叫人看不起,又爽快地飲下了一杯。

這會兒的功夫,呂布已經騎著赤兔跑到司空府門口了。

曹操當然不會放心呂布進府,所以在他想去曹丕那裏之前,先被守衛帶到了曹操那裏。

呂布一臉不爽地看著曹操:“我找你兒子和我‘兒子’,不找你。”

誰想看見這家夥啦!

曹操哭笑不得地給他指了一個方向:“往那裏走便是了,我讓侍衛引你過去。”

……

酒過三巡。

曹丕的頰上飄著一抹緋色,白皙的頸微微前傾:“日後……切莫飲酒了。”

呂寧姝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行,你以後連兄弟我的喜酒都不肯喝麽?”

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輕微力道,呂寧姝顯然是不敢太過用力生怕把他捏疼,卻又撐著氣勢,作出一副很兇的樣子。

曹丕低低笑了,輕闔了雙眸:“……不肯。”

呂寧姝居然被氣得清醒了一些,拽住曹丕的手腕把他的身子一把拉過來,捏著他的肩道:“你再說一遍?”

熾熱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熏香撲在她的耳畔,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不肯。”

就是不肯,不肯看著她跟別人成婚。

呂寧姝被酒意沖的眼前發蒙,雖然整個人都快倒在地上了,卻還是強撐著想問個明白:“這是為何?”

怎麽感覺要跟她這段友誼一刀兩斷似的。

兄弟你別嚇我啊。

沒想到曹丕挪了挪身子,下頜無意識地抵著她的額頭,保持著趴在她身上的姿勢,直接……睡著了。

呂寧姝的後背磕在地上,腦袋卻昏昏沈沈的擡不起來。

地上有點涼。

於是呂寧姝幹脆順勢伸手一攬,滿意地閉上眼睛,任憑睡意侵襲著大腦。

暖和,還是這家夥抱著最舒服。

而且還香香的。

……

呂布照著曹操的指的方向去了曹丕的住處,見外面沒有侍衛,便唰地一下打開了門。

怎麽連個侍人都不在,安靜的什麽聲音都沒有,那這倆小兔崽子在作甚?

屏風外沒人,呂布便往裏一轉——

“!!!???”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孤這個自稱,其實只要是地方之長就能用,袁紹也自稱過“孤”

論親兵的腦補功力有多可怕。

呂寧姝:革職,這親兵我不要了(╯‵□′)╯︵┻━┻

謝謝暴躁的地雷~

“天使也腹黑”, 1“憶惜情悟”, 3“hotch”, 1“”, 1“情瑟”, 1“關山難越”, 10“青淵”, 10“暴躁”, 40“鳶尾”, 5“天使也腹黑”, 1“小雅鹿鳴”, 10

謝謝親們的營養液~

☆、替兒還債

門口的屏風後面轉過去, 還有一扇小屏風,事實上呂布只看到了二人倒下去的上半身。

雙頰泛紅, 衣襟有點散亂, 倚在呂寧姝身上看不清表情的……是曹丕。

而呂寧姝則是伸手把他攬在懷裏,另一只手還不怎麽安分地攬著人家的腰, 朱唇幾乎要湊到曹丕的頸間, 唇角微微翹著,洇開一抹溫柔的笑意。

雖然有點顛倒……但這不代表呂布就看不出來啊。

呂布作為一個長輩, 雖然見過的女人不像曹操那麽多,但也還是很懂的。

你看這……這不要命的小兔崽子肯定是把人家曹操的兒子給……給……!

唉!他當年攬著董卓府中的那個小情人也是這麽個攬法的嘛!

自以為明白了事情真相的呂布閉著眼睛, 繞過屏風伸手一拖——

把這不孝女給拖了出來。

呂寧姝因為體質特殊的緣故, 這會兒的酒意已經去了, 攬著人睡的正香呢,被呂布猛地一拖給拖醒了。

呂布見她睜開了眼睛,似乎對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的樣子, 把呂寧姝拉到外間,手指頭指著裏間的曹丕, 低聲道:“你跟他什麽關系?”

呂寧姝撫平衣袖上的褶皺,莫名其妙:“能有什麽關系,他是我兄弟啊!”

雖然這個兄弟剛剛才表示不肯喝她的喜酒, 有點心塞。

呂布瞪大雙眼,肌肉虬結的手臂差點把門框掰斷:“那你方才在作甚麽?”

呂寧姝甩甩腦袋,鳳眸裏盛滿了無辜:“就喝酒,然後醉了啊。”

至於為什麽攬著人家, 那也是因為她剛才想逼問曹丕的時候動手把他扯了過來而已。

其餘的什麽事兒都沒有啊。

呂布劍眉緊鎖,低聲喝道:“你不要命了你!曹老賊的兒子你都敢……唉,你要負責啊!”

看這小兔崽子的反應就知道她不想負責了啊!

呂布並沒有那麽強的道德觀念,他的本意也並不是想給曹丕“討個公道”,而是考慮到了這件事情的後果啊。

雖然對於自家女兒渣了曹操的兒子這件事他心裏是暗爽的,可這並不代表呂布不知道它意味著什麽。

呂寧姝並不知道呂布誤會了,她奇道:“我就跟人喝了個酒而已,這也要負責?”

雖然她不介意負責啦,但讓曹丕生氣了就不好了。

人家把她當兄弟,她卻想對人家負責……那也說不過去啊。

呂布彎下腰,湊在她耳邊道:“既然你不肯負責……那就快走!趁著事情還沒暴露之前,隨阿翁收拾東西,一起逃去江東!”

呂寧姝雖然很是不理解呂布“喝個酒還要負責的邏輯”,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何是江東,其他地方你不喜歡嗎?”

逃是肯定不會逃的,但呂布的想法她得先搞清楚啊。

呂布掰著手指道:“你看,你在這曹營犯了大事還不肯負責是待不下去了。

北邊幽州那兩個姓袁的馬上要被曹操打,肯定也沒有前途,而且我先前跟袁家還有些過節。

那交州的劉……那大耳賊就不說了,老子慪都慪死他了,誰要給他效力啊。

益州劉璋跟只兔子似的,太慫,沒前途。

至於這張魯……他還不如你阿翁我呢!”

呂寧姝眨眨眼,好奇道:“那在阿翁的心中哪裏最好?”

呂布一拍胸脯:“若說從前,自然是我九原呂奉先這裏了。”

呂寧姝險些被門框絆了個踉蹌。

如果呂布不是她血緣上的阿翁、只是一個普通上官的話,那呂寧姝要是待在這麽一個主公的手底下當將領,恐怕剛效力不到半天就忍不住以下犯上揍人了。

沒辦法,太熊。

呂布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一把扛起自家的不孝女,駕著赤兔直直地往將軍府跑去。

而這兩人離開之後的司空府內,曹操接到了暗中調查呂布的密報。

“真的是憑空出現?”饒是曹操活了半輩子,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稟司空,確實是的。”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罷。”

依著曹操原先的猜測,這兩人應當都是假死才是,萬沒想到知道這兩人居然都是真死……

若是走漏了消息,後果是難以預料的。

曹操不動聲色地把密報丟入了火中,任由火舌吞噬著真相。

翌日,給他送來密報的人被守衛發現橫躺在十裏開外的耕田裏,眼睛睜著,死不瞑目。

……

“你不肯走?就不怕事情敗露被那曹操給砍了?”呂布氣急敗壞,伸出手指戳她的腦袋。

呂寧姝把他的手挪走:“司空心胸開闊,這種事情怎地就嚴重到要跑的地步了。”

喝個酒而已,她怎麽可能會怕呂布口中的什麽“事情暴露”嘛。

曹操難不成還能因為她拉著曹丕喝酒而殺了她?簡直是大漢年度笑話之一啊。

事實上,這兩人腦回路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內。

呂布一開始就誤會了呂寧姝和曹丕,還以為她懂自己的各種暗示和意思。而呂寧姝確實也是真的沒做什麽,心裏坦蕩。

呂布見她執意留著,深深地嘆了口氣,似乎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

翌日,親兵終於被忍無可忍的呂寧姝打發去了鄴城邊上的縣城種地,沒個兩三年的別想回來了。

臨行前,親兵眼淚汪汪地扯著呂寧姝的畫戟:“將軍啊,我不再您可千萬要保重啊……”

呂寧姝面無表情道:“俸祿不會短了你的,安心回家抱孩子養媳婦吧。”

這可是帶薪休假啊!多少人求不來的!

親兵睜著豆眼繼續求情:“將軍,末將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呂寧姝陰測測道:“你走不走?不走連俸祿都沒了。”

親兵小聲抽噎:“……我走。”

嚶,將軍第一次對他這麽兇。

和呂寧姝的親兵一起出鄴城的還有江東信使。

就連古時還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說法呢,曹操當然不至於小家子氣地去為難一個小信使。

於是這江東信使在得知自己性命無憂之後瞬間滿血覆活,哪裏還看得出先前抖成了篩糠的樣子,居然還笑嘻嘻地對曹操揮手道別。

曹操負手而立,心情覆雜:“……”

怎麽有種說不出的欠揍感呢。

呂寧姝打發走了親兵,自然是要去提拔一個新的親兵。

她的親兵有不少,可這回她卻聽聞了一個……專門從關中跑到鄴城,就是為了見鎮南將軍“呂殊”一面的人。

據說自呂寧姝一戰定關中之後,這家夥就大老遠從關中跟著軍隊跑到鄴城來了,還投了軍。

呂寧姝召了他過來,只見其形容整肅,鬢邊打理的一絲不茍,一看就很靠譜的樣子。

才能暫且看不出,先讓他當一會兒親兵,若是個好苗子便可舉薦給主公。

然後呂寧姝就被一道狂熱的崇拜目光給洗禮了。

……堪稱星星眼啊。

“末將姜冏拜見將軍。”姜冏一抱拳,抑制著見到崇拜之人的激動感,對她恭敬道。

其實外頭崇拜呂將軍的不管是士卒還是武將都可多了,只是呂將軍平日裏太兇,沒人敢跟他說而已。

呂寧姝覺得這名字還挺有趣的,問道:“你的字是什麽?”

姜冏漲紅著臉,音調卻很平穩:“末將字仲奕。”

呂寧姝點頭,抄起畫戟走向武場,隨口道:“姜是涼州大姓啊,仲奕可認得一個叫姜維的?也是涼州人。”

她只記得姜維是蜀漢大將軍,不過年齡倒是不太清楚。

誰曾想姜冏頓時變成了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敢問他可是將軍故人?”

呂寧姝搖了搖頭:“非也。”

姜冏松了口氣:“還請將軍莫怪,冏實有一犬子,名維,建安七年生人。”

呂寧姝動作幾不可見地一頓,差點沒拿穩畫戟。

這會不會太巧了一點?

……

這些日子,曹操正在作戰前的籌備,準備派人揮師出征幽州。

那邊氣候相對而言比鄴城苦寒許多,是以這主帥的人選令曹操有些不滿意。

總覺得不合適。

至於呂寧姝這個武力值擔當他則是另有打算,準備派她去鎮守另一邊。

城門前。

邊上的守衛只見立在城門前的男子身長九尺,生的儀表堂堂,劍眉斜飛入鬢,俊目偶爾睨著的目光如鋒如刀,身下的赤兔神駒恍若烈火,身上披精細繡線百花戰袍,腰系玉帶,式樣獨特。

玉帶就是呂寧姝藏在箱子裏的那根,呂布來了之後呂寧姝就還給他了。

這套行頭算是呂布的標配,當然這威風凜凜的氣勢也是常人所難以得見的。

如果沒什麽大事,他肯定不會穿這套的啊。

只見呂布擡手把城門口的求賢令一揭,惡狠狠地握在手裏,瞧他那劍眉緊鎖的隱忍神情,像是握著一張千斤重的賣身契似的。

……

司空府。

呂布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得知了一個非常要命的真相,卻又不得不欲言又止一般。

只希望這曹孟德能念在他連俸祿都不要,白為人家效力的份上,從輕處罰他那個渣了人家的兒子之後、還不準備負責的女兒吧。

曹操疑惑的望著他那咬牙切齒、似乎正在醞釀大招的表情。

——他好像沒幹過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秉持著“汝妻子我養之”的原則,曹操對待戰俘的家屬都是好好奉養著的。

就如之前的呂布的妻子嚴氏,在她跑出來之前曹操也是好好對待,絕對沒碰過人家一根汗毛。

呂布才不知道曹操心裏在想什麽呢,他把求賢令攤開,幾乎要貼在曹操臉上,氣勢洶洶:“布來替兒還債!”

曹操:“???”

☆、赴任荊州

溫侯呀, 孤覺得你的樣子並不像是來還債的。

曹操伸手拽下那張險些被呂布糊到自己臉上的求賢令,問道:“這‘替兒還債’又是從何說起啊?”

呂布低頭看曹操, 越看越難受, 越看越心塞。

頓了半晌,他才低低地嗚咽了一聲, 委屈道:“吾兒對二公子犯下大錯, 還望明公海涵。今布願賣身……不不不,願為明公所驅策, 只求明公放過我兒性命。”

瞧瞧,昨天還在私底下喊老賊呢, 今天就一口一個明公了。

曹操哭笑不得:“怎就如此誇張了, 丕兒與她不是‘好兄弟’麽?”

就算哪天呂寧姝把曹丕強搶回將軍府, 曹操都不覺得事情能有那麽嚴重啊。

呂布的面部肌肉一抽,彎腰湊到曹操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艱難道:“她這不孝子, 酒後昏了頭,對二公子做了些……不當之事。”

最關鍵的是姝兒還不肯負責啊!

不過呂布倒是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話還未說完, 他就只見眼前的曹操猛烈地咳嗽起來,配合著那泛白的鬢角,看上去好不心酸。

呂布猶豫了一瞬, 還是伸出大掌同情地拍了拍曹操的後背。

誰知曹操被他這兩道巨力猛一拍,咳得更厲害了,連連擺手道:“我無事……咳,你且不要動了。”

老了老了, 經受不起這家夥的折騰了。

呂布“哦”了一聲,百無聊賴地收回了手掌。

曹操在侍婢的拍撫下順了氣,飲了口水,這才平靜了下來。

呂布暗戳戳湊過去跟他打商量:“你看,你不是貼了個求賢令嘛。”

曹操點頭。

呂布瞄了一眼被曹操擱在一邊的求賢令,照著上面的內容念:“……明揚仄陋,唯才是舉,變得而用之,對吧?”

曹操撫掌笑道:“是極,今天下未定……”

呂布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的話:“那布若是不要俸祿不求金銀,為你賣命,是否可以抵消我兒死罪?今布歸順明公,甚麽袁熙袁尚,皆不足為慮耳!”

事實上曹操對於這兩人的關系比呂布清楚得多,畢竟他還親眼看過這兩人之間的書信來往呢,這其中定有誤會。

不過曹操也不會去點醒呂布就是了。

……絕世武將自己傻傻送上門來,穿的那麽正式,還表示日後一定賣力替兒還債,人身安全必然不用擔心了,不收下的是傻子啊。

若是撇去人身安全這個問題,呂布這種武力值簡直……來無數個曹操都不嫌多。

於是曹操立了起來,本是想伸手撫呂布肩膀的,沒想到這家夥太高,一巴掌糊到了後背上:“奉先啊。”

呂布霎時被他肉麻得一哆嗦——把你的爪子挪開啊!

不過他這會兒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看曹操的反應不像是生氣的樣子,那不孝女的性命也不用擔心了。

呂布覺得做出這個決定的自己簡直機智極了。

曹操繼續肉麻道:“奉先驍勇善戰,當為吾之良駒,大漢國柱……”

呂布一開始覺得肉麻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想到後面越聽越順耳,簡直美的不行,甚至到最後還羞赧地紅了老臉。

這姓曹的挺會說話的啊,怪不得姝兒死賴著不肯走呢,聽君一席話絕對能多活十年。

——我跟你說,你再誇我就要飄了啊。

……

幽州的戰事從年前就開始籌備,如今終於要揮師出征了。

曹操站在城門口,目送大軍離去。

呂布出身並州五原郡,那裏的氣候和幽州差不了多少,命他當主帥領軍出征確實是比較合適的。

……當然,領的是呂寧姝手底下的騎兵。

張遼一臉驚悚地望著騎著赤兔的某人。

雖然曹操對外宣稱呂布當年沒死,但身為呂布曾經下屬的張遼對內情很是清楚,當然是能確定一些事情的。

呂布睨了他一眼,故意齜牙對他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張遼握著馬韁的手一緊。

——他覺得呂布肯定是故意的,這人的脾氣果然跟從前一樣惡劣。

確實是正主兒,絕對沒有摻假。

另一邊,呂寧姝也收拾東西準備去荊州赴任。

鎮南將軍,顧名思義應當鎮守南方,只是這個年代規矩沒那麽多、也就只是個名頭而已。

然後曹操非常壞心眼地給她遷為了征南將軍,領荊州別駕。龐統領了荊州牧之後一並與她派了過去。

征南將軍與鎮南將軍相比,地位要高一些,但也高不了多少。征南將軍是馬騰先前的官職,後來因為其子馬超反曹的緣故被捋了,於是就一直空著。

但最關鍵的是這位置代表的意義啊。

“鎮南”是鎮守南方,“征南”是征戰……

呂寧姝頂著這個名頭跑去和交州、揚州、益州都接壤的荊州,簡直是明晃晃的威脅。

即使曹操在這兩年內平定了北方,穩定局勢也需要不少時日,但劉備這邊已經跟孫權、張魯兩處勢力有合縱之勢了。

曹操肯定是不希望他們合縱的,便遣了呂寧姝和龐統去荊州,代替劉表。

……

曹丕沈默地牽著骕骦,送呂寧姝到了關口。

呂寧姝望著他,嘆了口氣:“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曹丕擡眸看她:“保重。”

呂寧姝解下腰間的私章,塞到他手裏:“寄信的時候要記得給我敲這個。”

還沒等曹丕把手收回去,她又忽然借勢翻身下馬,左手按住他的肩,往前靠了一瞬:“等我回來。”

曹丕反握住她的手,淺笑道:“好。”

天氣有些陰沈,空氣中還泛著薄霧,呂寧姝策馬追上車隊,喚姜冏與她一起在前面開路。

曹丕在關口立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見任何的人影。

霧霭漸漸散去。

……

赴任荊州的第一年。

亂世畢竟是亂世,哪怕待在鄴城和許都的時候被一時的安逸恍惚了眼睛,也終是要面對現實的。

鎮守此地,這是她的責任。

呂寧姝很明顯的感覺到,這三方勢力確實對她的到來表現出了緊張。

反倒是先前跟曹操投誠的益州牧劉璋很高興,因為呂寧姝把火力和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呂布率軍一口氣直接幽州全境給拿了下來,把袁熙袁尚二人逼得逃去了烏桓。

飛將之名再度出現在世人眼中。

此時,冀州和青州也早已平定。

兩個月之後,曹操率軍親征烏桓,這個地方距離鄴城極遠,氣候甚至比幽州更寒冷些,是以曹操一路上還帶著張機,生怕自家的軍師祭酒出什麽毛病。

不過好在平日裏郭嘉被張機和陳群兩個人盯得很緊,補藥被迫灌了不少,此時倒也還算撐得住。

而後,曹操采納了郭嘉“兵貴神速”的觀點,拋下輜重,急速行軍。

揚州和交州果然對此有了些反應,不過礙著呂寧姝鎮守在荊州虎視眈眈,最終也沒能打起來。

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閑,忙得團團轉的呂寧姝就開始給曹丕寫信了。

“……荊州的局勢還算穩定,交州的益智子粽挺不錯,但自從那裏歸了劉備後就再也沒見過。荊州特產挺多的,不過送到鄴城想必也會壞,我就先替你用了。入秋了要多穿點,註意保暖,等我回去找你喝酒……”

反正是私底下的信,呂寧姝幹脆就不按照格式來寫了。

洋洋灑灑寫到最後,她緩緩地轉了轉筆桿子,躊躇了良久,還是歪歪扭扭地在最後添了一句:“有沒有想我。”

……

半年後,曹操終於平定了北方,還特地在鄴城挖了個池子用來訓練水軍。

烏桓大捷的消息傳到荊州和鄴城,曹操廢除三公,自任了大漢丞相。二公子曹丕為丞相副。

以後曹司空就得喚曹丞相了,不過這對他的屬下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不出一月,待呂寧姝打完一場不大不小的戰役後,便收到了來自鄴城的書信。

書信幾乎是五日一封,從不間斷,大多都是呂布和曹丕寫過來的,不過呂布最近在清剿其他的小勢力,他的書信已經斷了一個月。

至於公事……龐統那裏另有專人送信,除了大大小小的戰報,呂寧姝幾乎不用操心。

私底下的信就遣自己這邊的人了,有時候呂寧姝為了圖省事也會夾著戰報一起送回去。

雖然名為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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