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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巧克力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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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節上不只有鼓手一隊樂隊出演, 也邀約了很多不同風格的樂隊穿插演奏, 可基本上都是搖滾樂。

天色漸漸暗下來,太陽隱藏了聲色, 月光披掛上陣。

主音吉他手下撥動的琴弦,鼓手不停舞動的鼓棒,聚光燈時刻變換顏色…熒光棒劃出五顏六色的弧線, 場都沈浸在震耳欲聾的爆裂聲,跟腎上腺素上升的激動感之中。

有不少進場散座的都是看了應謹言微博安利趕來的, 本身對音樂並沒什麽興趣, 只是來嗑CP, 卻也被現的氣氛感染到了。

感官體驗總會讓人身臨其境。

音樂節進行到了第三個小時,蕭默跟應謹言坐在最前一排,挽著手一同看了三個小時。

直播的錄像機有幾次拍觀眾席的時候掃到他們。

彈幕每次都有人刷出 “五分鐘以內我希望知道前排情侶的全部資料!”

再美好夢幻的夜晚,都要步入尾聲,蕭默站起來到後臺準備上臺, 應謹言跟他一同起身, 牽著手往後走。

蕭默隨手撥動了一下電吉他, 確認調音無誤,把背帶長度調整好固定在身上, 應謹言伸手幫蕭默整理了下領口。

應謹言直接把蕭默領口的扣子扣上了。

“以後出門見人,把頂扣給我扣好了。”應謹言垂眸, 小聲說。

蕭默自覺的把挽起的袖口也放下去了一點兒, 拍了拍應謹言的小腦袋,“一會兒好好看你老公我, 今天首曲子,為你一個彈的。”

十七歲時候應謹言在燈光忽明忽暗的酒吧,偶然間擡頭看了蕭默一眼。

二十三歲時候蕭默站在應謹言面前,正視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的對應謹言說,“這首曲子是為你一個人彈得。”

應謹言仰頭,看了一眼天空,經歷了億萬年光影才形成的星空再上。

蕭默在她身邊。

應謹言彎起嘴角,露出了最招牌式的微笑。

這個笑讓蕭默看的出神。

鼓手給應謹言打了個一個手勢,示意該上臺了,應謹言牽起蕭默的手,在他手背上輕輕一吻,留下口紅印跡,把蕭默喚回現實。

“好好看我給你彈的曲兒!”蕭默大跨步上臺,回頭沖應謹言喊。

現場上座率百分之九十多,美物直播APP在線人數一千七百萬。

千萬人面前,這首曲只為你一個人彈。

***應家祖宅,趙猛打開了應爺爺房間的電視,按照應謹言的交代投影了音樂會現場的直播。

於芊芊提前結束了會議,在辦公室裏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切入美物直播APP,她先看了一會兒兒子蕭默從的指彈,又看了一會兒應謹言制作的甜品視頻。給自己泡了一杯應謹言送的藍山咖啡粉,切到了音樂會的直頁面。

……

醫院花園裏,秦卿傾支了平板電腦,喚還在花園裏玩鬧的小孩子一起過來看音樂表演。懵懂的小孩子吃秦卿傾放在石凳上的零食,指著平板電腦裏的人說,“我也會打架子鼓,媽媽說等我病好了,就讓我繼續鼓。”

“真好呀,要加油早點康覆哦。”秦卿傾撥開棒棒糖包裝紙,笑著遞給小朋友。

董乾坤在臺下指揮調度,用力拍著攝影肩膀大聲說,“特寫拍的明明白白的,要不然你我兩兄弟明天就備簡歷找下家吧。”

攝影師抖了一下,連忙點頭,“你放心,這要是拍的有問題,我今晚自己辭職。”

***這是音樂會的最後一只曲子,蕭默跟樂隊眾人站定。

背後的銀幕上打了一行字。

“「花」 -0714- 默、辭甜餅。”

彈幕在銀幕浮現出這一行字幕的時候,開始爆炸。

這是蕭默第一次在公眾面前露臉。

彈幕:我默神!!!啊啊啊啊帥哭我了彈幕:救命!默神盛世美顏!護士把我氧氣包給我拿過來彈幕:我們醫院人滿了,你去別的醫院吸氧吧!救命啊護士也不行了彈幕:啊啊啊這就是有生之年了吧!糟糕,是想給他花錢的感覺彈幕:我辭妹呢!!可蕭默沒回頭,他沒有看見跟自己名字並排的辭甜餅三個字,只微微頷首,致謝臺下觀眾們的突然興奮。

江月抱著筆記本電腦,為美物服務器擴容,餘盈樽捧著聽可樂看戲,時而給江月餵一口可樂。

蕭默撥動了電吉他的第一個音。

溫柔的音色,安靜的從指下流淌開來,這首歌的前奏美的扣人心弦。

忘記是誰曾經說起過。

搞搖滾的人,溫柔起來是要人命的。

第一個音色流出的時候,全場靜默下來,應謹言從舞臺一側拿著話筒跟捧花走了出來。

應謹言跟蕭默今天穿了情侶衫,蕭默穿了白襯衫騷粉色牛仔褲,應謹言則穿了粉白拼色貼身吊帶連衣裙,

妝容精致,長卷發披在肩頭。

彈幕:???我靠,這是辭妹嗎!我要為辭妹哐哐砸大墻了彈幕:不行了,我要入土為安了,吸氧已經救不了我了。

彈幕:囍彈幕X99:囍在蕭默震驚的眼神裏,應謹言捧著話筒,開腔唱。

應謹言開腔的瞬間,蕭默差點彈錯了音。

開始應謹言唱的是日文,可同步的銀幕上有在線的字幕,美物APP上也做了在線的字幕翻譯。

應謹言在上面唱…江月在下面手動按照時間軸填的字幕。

應謹言唱,“生まれて初めて,こんな気持ちになった…君にやっと巡り逢えた!!何一つ取り柄も持合わせてないけど、ねぇ、お願い…隣に居てよ!!(中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心情,終於與你邂了。雖然我,沒有任何的可取之處,吶求求你……待在我身邊吧!)”

她的聲音本來就清透,日語加成有軟了幾分語氣,每一個音節都在蕭默彈得曲調上。

即使應謹言從來都沒跟蕭默排練過。

蕭默一直都以為這只是一首單純的樂曲,從未知道還有歌詞這麽一講。

應謹言信步走到蕭默身邊站定,握著話筒閉眼,輕輕唱。

***蕭默不知道應謹言會在這一天突然開腔同臺演唱。

就好像蕭默不知道,在懶散的午後,蕭團團在書桌上打了個滾,爪子翻起了他厚重的日記本殼。

夜裏書房沒關窗,有風掛落了幾頁夾在本子第一頁的單據。

被應謹言撿起來。

單據是美國到日本的往返機票,跟匯款單,還有一張簽了字蓋了姓名章的協議書。

匯款單的收款人的名字跟協議書的名字都是,秋木田。

高山離異的妻子。

機票上的日期,是前兩周蕭默說有事情要出差去美國的日期。

協議是,秋木田要跟高山進行溝通,保證永遠不會翻供。蕭默會負擔高山所有直系親屬的後續贍養問題,

包括解決高山出獄後的經濟需求。

應謹言看完了所有的單據,默不作聲的把它們歸置好,夾回蕭默日記本裏。

然後在蕭默日記本的第一頁,看到了一行行楷小字。

“全世界蕭默最喜歡應謹言了。”

活像是一個小孩子才能說出的話。

***四處游走的聚光燈最後只停在應謹言跟蕭默的身上。

除了他們二人,整個舞臺一片漆黑。

臺下沒有聲音,沒有揮舞的熒光棒,直播上少有彈幕。所有人都在安靜的看這這場演出。

應謹言望著蕭默切了中文唱,“我決定與你在一起,因為毋庸置疑,我只愛著你。到一百年以後,也想直看著你。因為你是我想要奉獻自己的全部的人,時而歡笑,時而哭泣,到最後都雙手緊牽。”

攝影的鏡頭特寫停在蕭默撥撥片的手上。

手背上是應謹言上臺前留下的口紅印跡。

“你已經把一生的愛都給我了,接下來讓我把我的愛獻給你吧。我不太會說了不起的話,所以作為代替,

將花獻給你。我賭上接下來的人生,一定會給你幸福。”

應謹言起初是笑著唱的。

而後帶了微弱的鼻音。

最後眼裏水霧氤氳,周遭一片模糊,只有蕭默一個是清晰的。

就算這一刻應謹言失明,也永遠都能清楚的想起蕭默的樣子。

有的人,已經烙印在心底。

應謹言手裏的捧花,跟餘盈樽婚禮現場接到的那一束一模一樣。她扔了話筒,靠在蕭默身側,借用蕭默前的話筒發聲唱,單手從捧花裏取出一條穿了戒指的項鏈。

蕭默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彈些什麽了,只是機械性的在演奏電吉他。他看著應謹言的臉,心中百味雜陳,後都匯集成了甜。

“即便我無法為你做什麽,你也願意與我在一起,萬分感謝。這代表誓言的戒指,你會收下嗎?”應謹低低的唱。

蕭默用力,重重的點頭。

應謹言繞到蕭默身後,把這枚戒指穿成的項鏈,戴在他脖頸上。

一曲終了。

臺下的顏言忽然失聲痛哭,扯著匆匆趕來還穿著警服的陳逆,把警服當紙巾蹭鼻涕,堅持沒接餘盈樽遞的紙巾。

於芊芊在辦公室裏,鼓起了掌。

小孩子舔著棒棒糖,看著穿著病號服的好看大姐姐,先是哭了,又大笑了起來,一臉困惑。

應爺爺喚著趙猛,要求把電視聲音大一點兒。

現場全是異口同聲的喊著,“Encore,Encore!”

彈幕第一次如此統一的刷,“謝謝你們帶給我的感動,一定要一直一直幸福下去啊!”

***蕭默快速摘了背在肩上的電吉他,扔在臺上,大力抱住站在一側的應謹言。

清冽低啞的男聲說,“應謹言,你大爺的,求婚這事還有嗆行的?”

應謹言破涕為笑,手指跟蕭默的十指交錯,她柔聲說,“誰搶了先機誰有理嘛,你嫁不嫁,不嫁我也不別人。”

“一百年後,我也想一直看著你。就算是一百年以後,應謹言也說愛蕭默。”

麥克風就在兩人身側。

悄悄話響徹全場,聽了一宿音樂饑腸轆轆的聽眾,吃狗糧吃了個飽。

蕭默彎腰,公主抱起應謹言,盯著應謹言對著話筒說,“千萬人都證明了你跟我表白這件事,你要是跑我就報警。”

攝影大哥很體貼的給了陳逆一個鏡頭,董乾坤遞了陳逆一個麥克風。

陳逆站起來敬了個禮,拿著麥克風說,“中國人民警/察,為您保駕護航!”

***蕭默抱著應謹言下的臺。

應謹言在蕭默懷裏掙紮了一下,攬住蕭默的頭往下壓,印上他的唇,舌吻半響才放開,“跑個球,蓋章明你是我的。”

應慎行雙手環肘跟邵恩站在舞臺樓梯下攀談,活生生等到應謹言親完。

兩人才開口。

應慎行直截了當的把戶口本塞到了蕭默褲兜裏,轉身就走。

邵恩倒是多說了兩句,“婚前協議擬好了,其他各種可能有需要的協議也寫好了,簽不簽你們隨便。”

考慮到蕭默褲兜揣不下文件夾,邵恩貼心的把文件夾放到了蕭默懷裏應謹言的手上,也揮了揮手告辭。

……

“你給我家裏人下了什麽藥?”應謹言含笑問蕭默,伸手捏了捏蕭默的臉。

蕭默的兩只手都抱著應謹言用了,只能低頭蹭了蹭懷中人的臉頰,“好像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麽好像全界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你今天是來求婚的?”

“我就求了,你咬我?”應謹言還沒還完嘴。

唇就被蕭默堵住了,舌/尖糾纏。

親完蕭默舔了舔唇角,回答懷中人,“嗯,我咬你。然後付你九塊錢買糖吃。”

***第二天一早,民政局門口。

“九塊錢我都出了。”蕭默掏出一張十塊給收費人員。

應謹言手疾眼快的搶過紙幣,在收費人員詫異的眼神裏撕成了兩半,又從自己兜裏摸了一張十塊遞過去,

說著說,“勞駕。”

然後應謹言側頭抵在蕭默肩頭,湊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這樣你就欠我九塊錢了,下輩子也還不清了。”

“沒事,我心甘情願還十輩子給你。”蕭默朗聲答。

米色紙張黑字,再攜手邁出民政局的時候,已經是合法夫妻。

“出去慶祝一下?還是回家“玩”點什麽?”蕭默問應謹言。

應謹言咬唇,小手伸進蕭默褲/兜裏摸索,左邊沒有,又摸右邊,找出了蕭默兜裏的打火機。

點火把剛剛領的結婚證燒了。

蹲在地上看著紅本化成灰燼,應謹言被蕭默拉起來。

蕭默順勢在應謹言的無名指上,套了一枚戒指。應謹言低頭看過去,發現蕭默的手上戴著自己昨

掛在脖頸上的那枚,嘴角翹起弧度。

“走了大爺,先跟小妞吃個飯慶祝,然後我們回家玩。”應謹言歡快地答,她先跑了兩步,回眸沖蕭默了勾手。蕭默快步追上去,牽起應謹言的手。

初見還是早春時節,如今已經是晚秋,通往民政局的道路兩側一邊種了銀杏一邊種了紅葉。

路上鋪滿了落葉,金色跟紅褐色夾雜,踩上去嘎吱作響,還有堅/挺的樹葉攀在樹枝上隨風搖擺不肯落下。

陽光把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長到此生無盡。

2018年7月7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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