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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香炸芝士飯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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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票站內,售賣彩票的工作人員看到應謹言的時候馬上站起來,“美女,還是照例一註福彩,一註雙色球?”

應謹言點頭,從鏈條包裏翻出一張嶄新的五塊零錢遞給工作人員。

“福彩900503,雙色球的話。”應謹言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雙色球上一期開獎記錄,報了幾個數字給工作人員,得到了一塊硬幣找零,她順手投入旁邊的福利箱。

蕭默一直安靜的站在辭甜餅旁邊,看辭甜餅這套熟練的買彩票動作,眉頭微皺。

“辭老板中了考慮包養我怎麽樣?”蕭默手裏撰著車鑰匙來回把玩,打笑辭甜餅。

應謹言拿著彩票仔細的折好,放進鏈條包內,“我多半是養不起你的。”

“沒關系,我吃的少,辭老板包個三餐就行。”

“等我中了五百萬再說。”應謹言回。

“那能請教一下辭老板中過多少錢的嗎?”蕭默挑眉,“有五十嗎?”

賣彩票的工作人員突然插了話,“帥哥,這位美女這半年,每周買兩次彩票,中過好十幾萬了。”

工作人員好像生怕他不信的樣子,把兌獎紀錄單子拿出來給他看。

“不信還有墻上掛的,你看。”工作人員一指。

蕭默拿起兌獎記錄本,顧辭的名字都是紅字標出來的,還真是。

顧辭,雙色球三等獎,三千元。

顧辭,雙色球二等獎,十五萬元。

顧辭,雙色球四等獎,兩百元。

……

“顧辭,你是跟他們彩票站有協議,當代言人的吧?”蕭默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辭甜餅。

“你就當是這樣吧。”應謹言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個問題。

蕭默跟應謹言走出彩票站,從溫暖的環境重新回到寒冷裏。應謹言哈了一口熱氣在手心,輕輕的搓熱。

蕭默快步走到了路邊賣烤紅薯的老伯面前,把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塞到應謹言手裏給她暖手,誇獎說,“你運氣不錯。”

“運氣你都信?”應謹言握住烤紅薯,冰涼的指尖慢慢回暖,帶動整個身體都暖了起來。

“那是?”

“我數學好。”應謹言還真的沒騙蕭默,她是數學系出身,推算雙色球走勢不算太難,但買彩票真的是運氣成分過大,所以最高也就只有雙色球二等獎。

****

蕭默已經拉開了副駕駛車門,手掌擋著車頂棚防止辭甜餅碰到頭。

“去哪兒?”蕭默打開了暖風,明知故問。

應謹言依舊把烤紅薯緊緊握在手裏,看著車上的標志,咬唇張口自嘲說,“那我覺得我運氣要非常非常好,中很多雙色球一等獎才能養得起蕭總了吧?”

“奔馳而已,辭小姐養得起的。”蕭默按下車窗,手指觸到放在車格裏的煙盒,顧慮到辭甜餅的存在,又把手離開了煙盒。

“邁巴赫s級62,蕭總跟我說奔馳而已?你的愛車估計會哭吧。”

蕭默嗤笑,“年少無知,傾家蕩產買的車,現在工地搬磚呢。”

應謹言沒有過多的追問這個話題,撕開紅薯的皮,香甜的氣味撲鼻,“介意我在車上吃東西嗎?”

“我只介意你一個人吃,餵我就不會介意。”蕭默應允。

應謹言掰了一塊紅薯,從包包裏找到手紙,包起紅薯遞給蕭默。蕭默沒接,直接握著她的小手一起送到自己嘴邊,咬了一口。

“還不錯。”

“……哦。”應謹言委屈的回了一個哦,報出了自家地址。

應謹言住的別墅區離Serene很遠,蕭默跟她都不在說話。蕭默按開了音響,重金屬搖滾樂突然在車廂裏回蕩起來。

“辭甜餅。”蕭默目視前方喊身旁的小姑娘。

“你說。”應謹言望向身側人,蕭默專註的開車,側臉線條流暢,手指覆在方向盤上,氣定若閑。

“幫我換張CD,你身前打開就是。”

“好。”應謹言聽話的按下車叩,副駕的暗格前擺了滿滿一大疊CD。

“聽那張?”應謹言翻動CD片,也都是自己喜歡的樂隊,還放了一整套Beyond Premium17的黑膠,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發售的時候她人在考試月,醉生夢死的熬夜覆習,不小心錯過了發售,沒有買到。

“你自己挑。”

應謹言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一張限定版黑膠疊片上,夜色如水,華燈初上,窗外的風景不斷地後移,寧靜的輕音樂在狹小的空間裏流淌。

應謹言托著腮,餘光裏全是蕭默的側臉。

****

應謹言住的別墅區雖然爛尾,統共沒賣出幾套,但安保跟服務設施還是十分健全。蕭默在入口處被攔車桿擋住,保安從安保亭拿著記錄本出來。

保安一手按著外套,防止外套從肩頭滑落。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示意蕭默搖下車窗,“先生,有住戶卡嗎,沒有的話登記一下,讓業主出來接您。”

應謹言一早就把住戶卡從包裏翻了出來,握在手心,但是從剛剛起她就一直在托腮發呆,甚至完全沒意識到車子停下來了。

“辭甜餅。”蕭默輕聲喊坐在副駕的小姑娘,她的長發被攏到一側,擋住了半邊側臉,一手托腮抵著車窗框,頭偏向窗外,看不清眼神。

應謹言沒反應,蕭默誤以為是因為小姑娘現實裏沒什麽人這麽喊,所以直接喊了真名。

“顧辭?”

應謹言依舊沒反應。

保安穿著睡衣,在冷風裏凍得直跺腳,但本著服務至上,而且面前轎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情況下。還是壓制著脾氣,好聲好氣的跟蕭默說,“先生?需要聯系業主嗎?”

蕭默搖頭,解了安全帶,俯身越過車子中央隔斷,兩指輕輕夾住辭甜餅手心的住戶卡,慢慢往外抽。

感覺到手上的觸感,應謹言神游到了天際的思緒馬上回歸。

她疑惑的低下頭,看見蕭默的指間夾著住房卡,餘光又望見搖下的車窗,保安大叔正彎腰探著頭等候著什麽。

她馬上會意。

應謹言松開握住的手心,讓蕭默方便拿房卡,沖著保安一笑,“師傅,是我。”

這片別墅區本來賣出的就少,住戶更是屈指可數,保安每天都見應謹言,自是認識的。

“顧小姐,是你啊,我剛剛沒看見你,不好意思啊。”保安大叔靦腆的笑了一下,“帥哥,我抄個車牌就回去給你按開桿,稍等。”

別墅區綠化不錯,每棟都獨立出來,四周種著不少花木。豪車駛入兩邊迎春花簇擁的車道,蕭默刻意放慢了車速,有一搭無一搭的跟應謹言聊天。

“剛剛發呆在想什麽?”蕭默問。

“在想怎麽能每天都騙到手。”實際上應謹言只不過是全身放松下來,連同大腦一起沒有在運轉,剛剛根本什麽都沒想,只是呆住罷了。

“……辭甜餅,你就真的這麽喜歡我的手嗎?”蕭默按停了音樂,認真的問。

“也沒有。”應謹言邊回應,邊解開了扣在身前的安全帶,“我可能會更喜歡你的鎖骨,右轉十字路口停就行了,你直接在這調頭就可以原路出小區了。”

蕭默拉下手閘,把車停穩,應謹言微微頷首致謝,語氣帶了三分疏離,“那我就回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蕭默沒接話,應謹言也不好直接下車走人,於是又補了一句,“也謝謝你的烤紅薯。”

“等下。”蕭默抿唇制止了應謹言告辭的舉動,他俯身越過隔斷,到應謹言的身前。

男生的側臉棱角分明,麝香古龍水的氣息覆過來,應謹言覺得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屏住差點紊亂的呼吸。蕭默並沒有進一步舉動,而是提醒,“小心,別碰到你。”

繼而轉頭,打開了應謹言身前的車櫃,找到剛剛放回去的CD空盒跟另一張剛剛應謹言拿著多看了兩眼的Beyond Premium17盒子,按了退出鍵把CD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裏。

蕭默把CD疊在盒子上,雙手遞給應謹言,“送你的。”

應謹言斂眸,蕭默的聲線冷清,帶著點不容拒絕的意味。

她微微嘆了口氣,回蕭默,“謝謝。”

應謹言接了CD又再度道謝。

“你不用總謝謝我的,我隨便買了一沓黑膠,裏面混了這張,至於盒裝的黑膠是別人送的。今天第一次聽,看你好像還算喜歡的樣子,所以送你。”蕭默解釋道,仿佛這兩張CD就是隨便混入的,對自己毫無意義,“回家給我發個微信。”

“嗯,那我走了。”應謹言輕聲道別。

離開溫暖車廂的時候應謹言打了個寒顫,她手肘上掛著烤紅薯的塑料袋,雙手捧著CD盒,站在原地目送蕭默調頭。

****

蕭默並沒有馬上離開,他調頭轉了個彎,直到後視鏡裏辭甜餅身影消失不見,就立刻停下了車。

從兜裏摸了盒煙,把手機握在手裏,蕭默下車,半倚著車廂點了根煙。

煙圈緩緩上升,他的外套給了辭甜餅披,自己單襯衫站在冷風裏,打了個哈欠。蕭默一直覺得自己是目標明確,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那種人。

像是十幾歲的時候因為看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吉他手,被臺風吸引,馬上買了一把電吉他苦練,此後的幾年裏沈迷搖滾樂,組起了樂隊。

為了有條件支撐自己的理想,努力讀書,二十歲開始創業,二十一歲就創辦了美物發展至今,蕭默並不喜歡勾心鬥角的商業競爭。只是只有在能力足夠的時候,他才有資格義無反顧的追求夢想。

當年他被母親以病重騙回家,發現是聯姻的事實,箭在弦上,只有當眾悔婚才能斷絕兩家聯姻的念頭。他索性出格在訂婚現場隨口喊了一個女性的名字,換了一巴掌,但也讓他跟應家小姐雙方都獲得了自由。

蕭默眉心是解不開的褶皺,他又點了一根煙。

顧辭的配偶那一欄是應慎行,當年自己訂婚對象的哥哥。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自己會喜歡上顧辭的話,當年是不是就不要做得那麽過火比較好?現在不管怎麽樣顧辭都會很難做,還好自己已經脫離了於家,改名換姓,但是總不能瞞顧辭一輩子。

蕭默不確定顧辭跟自己前訂婚對象的關系如何,但是最最起碼也是熟識。

二十一歲就創辦了美物,二十三歲獲得融資,二十四歲成功上市。以果敢跟對時機把握分毫不差而在業內聞名的天才少年蕭默,在遇到平生第一個喜歡上的人——顧辭的時候認慫了。

第二根煙抽到一半,蕭默收到了辭甜餅發來的消息。

辭甜餅:我到家了,謝謝你送的CD,我很喜歡。

蕭默掐了煙,回覆:喜歡就好。

辭甜餅:開車註意安全。

轉身驅車回家,蕭默糾結了一路。

他突然開始理解選擇困難癥是什麽病了。

****

應謹言則是跟蕭默一樣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低頭望著著蕭默送的盒裝黑膠CD,Beyond Premium17。這套CD當年只限量發售了一千套,原始售價近七千人民幣。

如果是真的不重視的話,一定會拆了盒子,跟其他CD疊片混在一起放吧。何必留著盒子,占地方不說,還是按順序一張張放好的。

她只是多看了兩眼,那人就註意到了自己喜歡,送給自己。

肩上的外套有點滑落,她伸手去壓,才發現自己下車時候因為CD失了神,忘記把外套還給蕭默。

應謹言使勁嗅了一下,外套上還殘留著一點蕭默的氣息,眼前浮現出蕭默的側臉,剛剛自己拿餘光偷看了很久。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用力搖了搖頭,把眼前的景象打碎,強迫自己不去想蕭默的事情。

回神後應謹言往家走,她買了二樓,一樓沒賣出去,屬於一樓的小花園也一直是空蕩蕩的。

要不要為了花園,把一樓也買下來呢?

應謹言突然動了念頭。

她天生體寒,也並不註意保養,在外面站久了,手掌一直露在冷空氣裏,凍得通紅麻木完全沒有知覺。

回到家,她兀自對著空氣喊了一聲,“我回來了”。把手裏捧著的CD放在桌上,從肩上取下披著的外套疊好,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應謹言搓了搓凍紅的手,漸漸回暖,握著手機給蕭默發了條“我到家了。”

墻上的掛鐘指向十點多,應謹言拆了CD盒,抽了一張黑膠CD,放進CD機。應謹言換了厚實的珊瑚絨睡裙,走進自己臥室,對著滿是照片的玻璃櫃喃喃自語。

“顧辭姐姐,我害怕。”應謹言抱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相框裏顧辭的笑顏。

“多年來,我喜歡什麽就要被迫放棄什麽,好不容易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以為終於可以是皆大歡喜的結局,結果卻是滿盤皆輸。”

“顧辭姐姐,你信命嗎?我本來也是不信的,但是從你離開以後,我好像開始相信了。”應謹言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哭的,淚滴落在珊瑚絨上,迅速被布料吸收,連水漬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蕭默回到家呆坐了一會,習慣性的把第二天的衣服準備好,打開錢包發現身份證不在。白天給董乾坤轉賬的時候用了身份證,直接裝兜裏了吧。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兜,反應自己過來把外套借給了辭甜餅,還好自己本來隨父姓,身份證上的信息是蕭默,而不是於然黙。

蕭默松了一口氣,給辭甜餅發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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