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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昭白骨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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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光線裏扇動著水光和幽藍的靈氣流光光亮,流光單手墊在腦下躺在石榻上,另一只手修長的手指上掛著墜有喚靈玦的細鏈。

喚靈玦,他們身上的維系。

現在,花想容身上空有流光繭,他卻已經感覺不到、看不到她此刻在幹什麽了:容容,你發現了對麽?有了昭白骨,你又厭棄我了對麽?

“主人,雲際宿的法真的不能考慮。其實,只憑今日一下,白也覺得,容姑娘還是和主人親厚。”

莫名時宜相符的,飛雪白於此時對牢底著,其實,就連她自己也不知為何要這麽勸慰流光。自孤苦無依的她,原本也不懂這些。

親厚?是的,他的容容對他怕也只剩下親厚了吧?

將喚靈玦攥緊在手裏,他緩緩地合上眸:想來容容這會兒一定很開心,大約已不再需要我了吧?容容,我累了,要睡一會兒,你可還會想起我?

暮色時分,雙絕殿。

推脫了半天,她沒有搟面杖,昭白骨就讓殘夜拿出一根價值連城的玉棒給她。她沒有足夠大的面板,墨玉床讓給她用。還有面粉,島上沒有島外去買。反正她是看明白了,為了把她綁在雙絕殿上,昭白骨也是拼了。

可是最後呢?

花想容坐在桌前面,看著犀鳳和昭白骨差不多把幾盤餃搶光。自己好歹餃出鍋時候該嘗過一個,她家流光怎麽辦?還好她機智,偷偷給流光留了一盤。

“你去哪兒?”

“廚房。”

她剛一站起身,昭白骨就防賊一樣地問她。她指了指雙絕殿的某處,他才放心一般地繼續和犀鳳搶最後幾個餃。

她嘴角抽了抽:這是蓬壺上仙麽?怎麽看怎麽像以前花家那個護食護出境界的狐貍。等一下,花家?

想到這裏,一邊出門一邊思索的人蹙了蹙眉頭。她單手伸起,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恍恍惚惚地走向雙絕殿的廚房。一進門,見到殘夜也在廚房裏。而且,他正把她留給流光的餃放進嘴裏。

“師叔,你真夠意思。就知道我在師父和師祖那兒沒得吃,特地留給我一盤。”

“啊——”

花想容終於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要發飆的情緒,歇斯底裏地喊了一聲,轉身就奔著雙絕殿通往下面的天階走去。

只是,她才踏足天階和露臺的交界,面前就出現了昭白骨。

“去哪兒?”

“關你什麽事啊?”

她的眸裏噙著淚光,幾乎要氣瘋了。自從流光幫她除掉脖上的鎖鏈以後,她的腦裏就沒有一刻是不亂的。不斷有她記不得的東西模糊不清地出現在腦海裏,晃過又看不清的感覺,才最讓人難受。

特別是關於流光的部分,她只記得素練谷中最後那一幕和島上相處的情景。雖然覺得他很親近,但總覺得這親近的後面還有什麽。每當她理直氣壯地覺得他們之間該這樣、該那樣的時候,這直覺出口的話,這後面的依據又隱沒在看不清、觸不到的回憶裏。

累了!她真的累了!

包括昭白骨的事情在內,為什麽應該更親近流光的事情她記不清,反而是昭白骨的事情,她開始漸漸想起來了。

以往她對昭白骨的傾慕感覺愈加清楚起來,她對流光的愧疚感覺也更加清晰。她討厭這種感覺,厭惡至極。

“上仙大人,我是個人,不是你這樣的神仙。你能讓我喘口氣麽?我憋得慌!”花想容忽然冷下臉,她覺得自己很可悲,而認識自己的人也很可憐。

昭白骨就只是擋在她的面前,不話地阻止她離開。

“我丫頭,你就不能少折騰一點兒?白骨其實已經很讓著你了,他有傷在身,你別總是氣他。”背後響起犀鳳的話音時候,她的手正推向昭白骨的身前,也是這話,提醒她自己要碰到的地方是傷處。

驀然回首,她一步步逼向負手而立的犀鳳。

最後,她直指著犀鳳,無法發洩地:

“我也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每頓吃飯你都搶我的勞動成果!你前世拿命換我的命,冥王來時我也半分不讓,助你不經冥界轉生。我高興叫你一句犀鳳師父,我不高興你是個屁!起開,別耽誤我睡覺!”

萬分隱忍地收回自己想要捶犀鳳的手,直接從他身上撞過去就像自己的房間走去。望著花想容負氣而去的背影,犀鳳都驚呆了。

“謔,這丫頭是不是瘋了?白骨,你這樣阻她可不行。她早晚會和你翻臉的!”

“我知道。”

緩步走到犀鳳身邊,昭白骨同時看向她漸漸消失的背影,鼻息長長地出著氣。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身前,不由得揚起無奈的笑意:若不是為了這傷,想來她也不會如此顧忌,怕是會起步就走。一直這樣下去,斷然不是個辦法。常人的忍耐力自然弱過神、仙,甚至是妖。

“師父,師叔她怎麽了?”

“我們還沒問你呢!容丫頭要去廚房,你幹什麽了?”

“我……”

殘夜被花想容的反應嚇了一跳,等他回神,追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情形了。聽著問話的不是師父,他的心反而沒底了。

即使不是名義上的師祖,可他也知道這是實質上的師祖。再對上師父探問的目光,也不知道師叔有沒有把他交代出去。

“我…我就是把師叔留給我的餃吃了。”

“都吃了?”

“就一盤不是麽?”

“你這混,容丫頭還沒吃東西呢!她是留給你的了麽?”

“那不都是因為師祖您和師父每次吃東西都不給師叔留?”

“你這臭還犟嘴是不是?看我不打你!”

罷,犀鳳追著殘夜奔下雙絕殿。望著此情此景,這個不由得苦笑起來,他們蓬壺仙島何時開始這般明面上都沒大沒起來了?

是那個丫頭,她的出現讓島上的許多地方變得不一樣。

想到花想容,他閃身之時,已經來到她的房中。沒想到之時這短短的工夫,她真的睡著了,可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為何非要是他呢?丫頭,他曾走過吸取妖靈的捷徑。一旦如此,便是踏上不歸路,連他自己都會迷失,何談保護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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