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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火樹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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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壺老人和花想容的一番話,不單是眾弟不解,就連二上仙也盡是疑惑。

“師父,你和這丫頭在打什麽啞謎?”自然,昭白骨是不會這話的,時至此時,琴心面對師父的將去又醒,態度也不再任性,而是恭順了不止一點點。

“為師是要撥開你師妹眼前迷霧,她現在沒修為,至少要有點保命的本事。”

“保命本事?徒兒可從來都沒聽師父還研究過,凡人能對抗冥王的本事。”

“那呀!自然不是師父授予的,是你師妹入門、失憶前自己就通曉的。丫頭,師父還有些工夫可等。要不?你自己試試看?”

“她會仙術?一個凡人會仙術?”

老人罷,輕輕脫了花想容的手,在她和眾人都不解自己之言時,倚重在琴心的攙扶向殿門口走。花想容望著老人有些老態的步履,這才不得不承認,就算他們都不承認,就算她要留下師父,這樣的身軀,這實在不是上上之選。

她凝視著老人的背影,訥訥地點頭。

不理會眾弟的異樣目光,兀自合眸斂息,努力在腦海裏搜尋剛才所看見的一幕:黃紙,木紋。黃紙,火紋。黃紙,水紋。黃紙白色文圖。這,這這些到底都是什麽?

仿效著腦海中,在某個樹木蔥蘢的地方自己的舉動。合眸的她緩緩蹲下身,左手五指展開,拍在身邊地上。掌下確實有什麽東西冒出來的觸覺,可她的手移開,並沒有聽見和腦海裏一樣真實的大樹生長聲響。

失敗了?

她睜開眼睛,手下是多了一張帶著綠紋的黃紙,不過,它也確實沒有變成大樹:所以師父,我腦袋裏那些都是你哄我玩兒的吧?要不是那樣的話,為什麽黃紙並沒有變成大樹?

兩手執著手裏那張符紙,她楞楞地盯視著,似乎只要她這麽看著,念力就能幫她做到。

“哎?師兄你幹什麽?還給我,別鬧…了……”

她手中的符紙忽然消失,擡眸尋找時候,已經在昭白骨的手裏。只見昭白骨將手中符紙隨手打出在她面前地上,一棵大樹拔地而起。她驚訝地看著這棵大樹,昭白骨已經來到她的身邊。

“拿來。”

“什麽?”

“烈靈火符。”

“哦。”

起初,望見昭白骨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她還嚇了一跳。但是緊接著,聽見他的話,花想容心下有一絲釋然。將自己的左手扣在他伸來的掌心,感覺到他要出言教訓自己的時候,信念一動,他們的掌間出現一道火紋的符箓。

“呼——”昭白骨再次見到她取出東西的隨意,立時抽出手將火符打在他們面前的樹上。大火騰地迅速將大樹包裹,大樹雖在燃燒,卻沒有一絲尋常大火燒木材時候的煙霧。

“火樹?是火樹!太好了!師父——師父你看!是火樹!師兄,你真厲害!”花想容見到大火燃燒樹木第一瞬,表情本是呆怔的。

隨即,她就繞過昭白骨,向殿中大喊著老人觀景。開始見她楞神,這個還以為她會責怪自己多管閑事。誰想到,這丫頭的思緒,永遠和常人不同。令他更沒想到的,丫頭不但不嫌他多餘,反而回身揪住他的衣袖,對他誇讚。

抽出自己的衣袖,昭白骨轉身便向殿內走,可後衣襟卻被花想容結結實實地扯住了。

“松手,眾弟面前,成何體統。”

“師兄,只有火樹沒有銀花呀!你是怎麽做到的?教教我唄!”

“拿來。”

回眸見到她勢在必行的樣,昭白骨也真是不願在弟們面前更多言語。見到昭白骨向自己伸手,她眨巴著眼睛,一副萌然不解的樣。

“淵瀾水符和淩寒冰符,沒有此二符,何得‘銀花’。”

昭白骨全然不覺得自己哪裏異樣,他只是想著:師父要為難這丫頭,大約也便是怕她傷懷,在這一日之中為她找些不折騰的事情可以做。試問如今的尚雲大陸,除了巫族,還有誰能一人擁有這四道靈符?可憐這丫頭對師父一片孝心,卻還被師父……

“淵瀾水符…淩寒冰符…喔!有點涼!”她的手再次從昭白骨的手上擡起時候,趕緊雙手搓著掌心,冰涼的感覺還在做掌心。

在這個節氣,就算蓬壺仙島比人間暖和,她也覺得掌心發寒。末了見到托著兩道交疊在一起的大手並沒有動,她不由得手臂撞了一下他的手臂。

“師兄!師兄?”

“嗯。”

昭白骨是很吃驚,不單單是因為花想容誠心誠意地喚他一聲師兄,還因為她同時擁有這四道靈符。將兩道靈符分執在兩手中,先向半空擲出淵瀾水符。

一時間,便如九天銀河落下來一樣,水流以符箓飛出的最高點向露臺流下。此時,昭白骨再擲出淩寒冰符打在同一個位置,“喀喀”的脆響之後,原本奔騰的水流瞬時封結成冰樹。

“冰樹”上端仿佛生了枝幹,被相鄰的火樹灼烤,融化之後再迅速結冰,倒真真兒地像是冰樹開出了“銀花”。

“成了?成了!”

此番的歡呼,並不屬於花想容,她就是靜靜地看著這水火不容的景象,出神。

弟們雖在仙島,但這樣的景象也是少有見到的,特別是出自昭白骨之手。

花想容仰觀此景,若有所思地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而後,她側目看向殿中,她看見上座的老人在笑,似乎終於得到了最後的滿足。可這明明不是出自她手,師父為什麽滿臉飽足的笑容。

驀然之間,她發覺老人的笑意好像並不完全在自己身上,她順著老人的視線,緩緩收回到自己身邊。那目光似在望著自己,也好像是在看著昭白骨。

所以,她的師兄已經是堂堂上仙,到底還有什麽讓師父他老人家不放心的呢?

恍惚之間,花想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

她見到寶座之上的老人身姿一顫,一道邊緣閃著金色光暈的虛影從實體中走出來。

與此同時,一道冷風從天階和露臺的交界呼嘯刮來,她的鼻翼輕輕翕動,立時扯了一下身邊人的衣袖:“昭白骨,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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