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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為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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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了自己和一個身著一襲白色裘皮的男並肩躺在一起。因為距離太遠,她只看得清那“鏡”裏女的著裝和自己一模一樣,所以她斷定那個人就是自己。

可是,現在整個地穴裏只有自己一個人,哪來的男?下意識地,花想容側目看向自己的左邊,空無一人?

她不由得有些疑惑,再看向地穴的頂部,此時,躺在地上的就只有她一個人。難道是她眼花看錯了?可即便是看錯,她方才也是想著那個黑衣男才清醒過來的,沒道理臆想出來的男是個渾身雪白的?

“花容容,你該不會是,打算在這個地穴裏躺到死吧?”不合時宜地,狐貍碎碎叨叨地問著。

“呸呸呸…咳咳…呸…你個…烏鴉嘴!我身負…練氣前期三階的…修為,被一個…練氣後期四階…的打傷。沒死…都算…命大了,歇一會…都不讓?你…你想讓我去哪?我爬著去……”

“哎呦!那這可是有點難度,容容得爬到第二間洞室去。”

“天末流光!你大伯父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爬起來,把你丟進…淬骨丹鼎烤來吃?”

“我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哪來的大伯父?”

“天末流光——”

最終,花想容和狐貍之間的矛盾在爭論狐貍的“大伯父”(大爺)中落下帷幕。而花想容雖然身負重傷,卻完勝狐貍。

要她從地穴底下爬到近乎於最上面的第二層?狐貍不是自討沒趣麽?明明是一張下品蒼神木符能搞定的事,非要招惹她,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一刻之後,花想容由一棵郁郁蔥蔥的大樹托著直達第二間洞室的外面,身已經挨近緩臺,狐貍道:“容容老人家,您骨碌一下唄!”

“我全身疼,動不了!”

“丹鼎給你烤蛇肉的時候,我收集了妖血給你。”

“?那也動不了,右手都廢了,有妖血也畫不了符箓。”

“花想容!你還想不想活著見吃貨了?”

“天末流光,要不咱倆換一下吧!你來替我疼,替我骨碌!我去流光繭裏面,替你風涼話!”

本來聽見狐貍那麽懂事自己知道收集妖血幫她加強符箓的威力,她還挺高興的,但是她現在的確是動不了了,不然也不會那麽話。

“誰讓你剛才為了制符把靈氣和靈力耗得那麽幹凈,但凡是…餵!你幹什麽?你心點!”

骨碌她是不會了!不過蹭的話,不定還能使出力氣。

只是狐貍得沒錯,她身在樹冠上,滾的確是比蹭過去安全得多。最起碼,不會有蹭掉靈符的危險。

“呼——嚇死寶寶了!”

直待花想容安穩地躺在緩臺的中間,蒼神木符的飛灰隨著消失的大樹飄向下面,她長出了一口氣,側目看了一下近在身側的第二間洞室。

折騰得精疲力竭,她忽然有些想睡,這一次並不是要斷氣的那種感覺,她就僅僅是單純地要通過睡覺養養精神。

“餵!花容容!餵!容容!你把眼睛睜開!不能睡!”

“可是…流光…我…真的好困!”花想容緩緩地閉上雙眼,她直覺得閉上眼睛以後,渾身的痛感能夠減輕一些,完全沒心情去管有禁制封結,原不該溢出來的靈氣。

片刻之間,她幾乎要睡著了,可是下一剎,她的左手不聽使喚地伸向第二間洞室的禁制,輕而易舉地就插了進去。

與此同時,狐貍似乎也很費勁地念叨著:

“要睡去裏面睡,在外面睡傷愈的效果會很慢。我嗅到了妖獸大潮的味道,也不知道…劍心宗他們,頂不頂得住!容容,你要堅持!必須堅持!若是你不趕緊借著這個機會,順理成章地‘找回記憶’!那麽就算是吃貨得以不死,厚臉皮…也會把臟水潑到他的身上!花想容!你別忘了,別忘了厚臉皮離開之前過什麽!”

花重錦過什麽?她當然記得,每一句話,她都記得!花重錦,是她在意的,花重錦都會親手毀掉!

一盞茶的工夫之後,明明就是在她身側的洞室,她只挪進了半個身。

“流光!你使點勁,我真的盡力了!”躺在溫熱的地面上,花想容大展著左臂,一只手攥住竹榻的一條腿,用力地把自己往裏拖。

“容容,我第一次發現一個女能像你這麽沈……”

“天末流光,你瞎話是要憑良心的!我瘦的都快成排骨了,你還嫌我胖?是你長得吧?”

進洞室之前還像個人似地,進了洞室立馬變回了狐貍,花想容有些生氣,生氣狐貍莫名其妙地找茬兒。

“呼——連話的力氣都回來了,果然在洞室裏面,身比較容易恢覆!”

“……”

花想容無語,何著家夥這是在拿她做實驗。不過,真的,雖然只有半個身進了洞室裏面,她身上的力氣好像是回來不少。醞釀了一會,花想容一縮雙腿,整個人就都置身在洞室裏。

“流光,我好累。”

“累就睡吧!這次可以睡了,等你睡醒,手臂大概就好了,咱們還得多畫一些別的符箓。”

“你不是…不喜歡我畫制符箓麽?”

“你怎麽知道?”

“自從昨天我畫出第一張符箓以後,你就再也沒和我過話。”

“可是……符箓能救你的命。”

“天末流光,你不要忽然這個樣好不好?你這樣,真的讓人家好感動。”

“少臭美了!你不死,我才能活著。誰為你了?我是為我自己!”

和狐貍貧了一陣,花想容還是沒有問出狐貍為什麽會因為她制成符箓而不高興。明明之前,他也是主張要她制符的。

不過,不管怎麽,到了最緊要的時刻,狐貍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她。

花想容緩緩地合上雙眼,她好累,真的好累。做夢都不曾想到張揚跋扈的花重錦,居然也不是花家的孩,要是那樣,花想容的父親豈不是很可憐?

她的嘴角慢慢揚起弧度,狐貍就是嘴硬心軟,不是為了她,他大可以等她死了再“自有主張”。好好好,她還活著,他也活著,希望聶魄和自己在意的人都活著。

只要大家都好好地,她不在乎更多,為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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