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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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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雲雀知道禮物是什麽,霧江竟也瞞得一絲不漏。

其實雲雀想要知道霧江在做什麽也不難,他知道派人去並盛商業街查一下就好,只是這樣一來只會讓霧江的心血落空。

霧江既然不想讓他知道,那麽雲雀幹脆就裝聾作啞。

——反正到時候他總會知道的。

其實霧江會想到送這件禮物還多虧了梅子,要不是那天梅子在她旁邊的話,她也想不到這個。

雖然她依舊不是特別清楚所謂的心意究竟是什麽,但是那時候看著少年那單薄的背影,霧江的確是希望自己的禮物對他能夠有用。

僅僅只是這樣。

坐在書桌前,霧江看著電腦顯示屏中正在播放的片子,無聊的對白讓霧江直打哈欠。

但即使是這樣,她手裏也沒閑著。

雖然這件禮物對於她而言並不難——畢竟她以前也是有學過的,但是說到底她也是有許久一段時間沒有接觸了,會生疏是難免的。

昏黃的燈光下,一邊看看片子的霧江雙手正在打著毛線。

是的,那天她去並盛商業街不為別的,正是去挑選合適的毛線去的。

雖然她本人對於選擇毛線並沒有多少要求,但是這件事畢竟也是和雲雀有關,收禮物的人是雲雀。

霧江想著要讓雲雀本人滿意,自己也就提高了水準。

除去合適的顏色不說,霧江沒有選擇毛腈混紡的毛線,而是選擇純羊毛的。雖然羊毛的顏色沒有腈綸的那麽艷麗,但是保暖效果卻是比腈綸要好上去多。

當然,也更加的柔軟。

其實霧江關於面料的這些知識並不是在來到這個時代後才知道的。

甚至可以說她在來到這個時代後,就從沒有像一個普通的20歲正直大好青春年華的女性一樣,會約上閨蜜好友去逛街購物。

即使她原本就不喜歡這些。

江霧自從在18歲那年的夏天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再也沒有和普通人掛上鉤了。

自從加入那個男人的家族、戴上了那枚被她成為“鴿子蛋”的戒指之後,她的生活從此與正常絕緣。

雖說衣食住行都有人替她打理,她需要什麽只要吩咐一聲,就會有專門的人員替她準備好。

但是說到底,霧江還是更喜歡挽著自家母親的手一起去逛街的日子。

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霧江還是忍不住嘆了一聲氣,然後低下頭開始數起了針數。

其實她所有的生活技能都是她那個女強人的母親教她的,還是江霧的她的母親是一名律師,平時雖然工作繁忙,但一旦她休息下來,那絕對是一位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賢妻良母。

霧江至今還沒有找到比她的母親更能幹的女人。

即使那些可以在黑手黨內叱咤風雲的女人,都沒有她的母親一半厲害。

說不定那些人在平時,也是些不分五谷雜糧也不會洗衣做飯,更別提縫縫補補做一些基本的女紅。

光會殺人有什麽用,關鍵時候能拿死氣之火去燒飯做菜填飽肚子麽。

看著手中才織到的半成品,霧江輕輕地笑著,然後拿起了從沢田那裏借來的樣本,仔細比對之後又重新開始繼續奮鬥。

在家裏可以說是寸步不離霧江的梅子窩在桌子地下睡覺,霧江之前還不知道它的存在,等到一伸腳才發現梅子居然在自己的書桌地下安家了。

於是玩心四起的霧江把腳伸到了梅子的懷中,腳背接觸到的是梅子溫暖柔軟的肚皮。

被霧江的舉動吵醒的梅子輕輕地咬了咬霧江的腳背,然後抱著霧江的腿繼續睡覺。

目睹了這一過程的霧江笑了笑,其實梅子咬得一點兒都不重、也一點兒都不疼,只是有些癢。

比起咬人,她更像是在撒嬌。

看見梅子睡了以後,霧江低下頭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這次的寒假因為地震的緣故提早放了,因此並沒有布置什麽作業,霧江除去給雲雀準備晚飯之外,平日裏也只需要整理一下客廳臥室、洗一下衣服,用不了多少時間。

所以霧江有足夠多的時間來完成自己這件禮物。

剛開始的時候霧江因為手生,所以織了又拆、拆了又織,來回折騰了好幾次才勉強織得讓自己滿意。

然後她才照著從沢田綱吉那裏借來的樣本,就著邊緣繼續織了下去。

並沒有什麽繁瑣的花樣,因為樣本就都是平針的關系,所以找回了感覺之後的霧江織得很快,也可以一邊看片子一邊織毛線還不會出錯。

但是用霧江那位女強人母親的話來說,平針是最基礎也是最難做好的。因為要織得平整、松緊一致,這才美觀。

幸好霧江也不是生手,所以只用了三天時間就全部竣工,包括縫合落水熨燙等等事宜。

當然,這些都是瞞著雲雀做的。

看著擺放在面前只差包裝的聖誕禮物,霧江輕輕地摩挲著,卻開始考慮雲雀會不會喜歡自己的這件禮物。

會選擇織這個只是她的一時興起,或者可以說是走投無路才想到的,只是認為雲雀或許需要這件東西卻也沒有考慮過他是否真的會接受。

如果品川千繪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說現在的霧江就好像一個做好了禮物想要給心上人,卻擔心心上人會嫌棄的懷春少女。

可惜的是品川千繪不在,她如果在的話,肯定會當面說出來。

屆時霧江一定會羞到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因為提前就把禮物完成,所以霧江在12月23日就打電話給沢田問他是否有空。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霧江提著沢田上次交給自己的袋子和裏面她借的“樣本”,來到了沢田家。

只不過這一次給霧江開門的不是沢田綱吉,而是他的母親,沢田奈奈。

“霧江你也來啊,綱君的同學都來了呢。”

“誒?”有些困惑於沢田奈奈的話,霧江在對方的指引下來到了沢田的房間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未來的雨守、嵐守,還有晴守的妹妹、以及另外一個叫三浦春的少女此時此刻都聚集在沢田綱吉的房間內。當然,原本就寄宿在這裏的食客們也都在。

如果現在的她還是當初的江霧,一定會樂瘋了吧。

畢竟現在聚集在這裏的,都是彭格列家族的主力成員,對於一個作為彭格列敵對家族的成員,見到這一幕的她怎麽可能不高興?畢竟她面前的可都是大魚。

可惜的是現在的她是品川霧江,所以她只是笑笑,然後向其他人打了一聲招呼。

“日安,各位。”

“咦?品川你也來了啊?”

山本有些疑惑地看著霧江,畢竟霧江平時不怎麽和他們一起行動。

“我只是來還東西的,”霧江在人群中找到了沢田的身影,“謝謝你,沢田君,東西我就完璧歸趙了。”

一邊說著,她把手中的袋子交給了沢田。

其他人看得好奇,但是沢田自然明白袋子裏放的是什麽,“已經用完了嗎?品川。”

“嗯,是的。”

霧江的臉上始終掛著淺笑,似乎並不在意其他人好奇的眼神,“那麽我先走了,各位。”

“不如也留下來一起吧,霧江。”

率先開口挽留的是笹川京子,坐在她身邊的少女也跟著點了點頭,只是眼神中仿佛是在打量著她和沢田的關系。

看著一旁的沢田也有挽留的意思,霧江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了,我還有事。”

雖說他們如今早已不是敵人了,但是霧江的心裏總還是介懷著一些事情。

比如說他們曾經都對著是江霧的自己,呼喚著品川霧江的名字,然後用質問的語氣問她為什麽要背叛彭格列、為什麽要投靠那個男人。

她現在雖然還能和雲雀恭彌和平地共處一室,每天晚上都面對面吃晚飯,但是過去的這些事情總還是在她心中留下一個陰影。

無法釋懷。

然後,12月24日很快就到了。

其實這幾天霧江出門,總可以在街上看見許多預示著聖誕節即將到來的東西,比如說聖誕樹,還有擺放在店家門口的聖誕老人等等。

霧江按照西方人的習俗布置自己的家,或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嫌節日過後還要拆下來太麻煩吧。

自然,了解雲雀性格的霧江也沒有在平安夜當晚準備什麽聖誕大餐,一切都是按照他們平日裏那樣布置的。

或許比平日裏更豐盛的和食更能討雲雀的喜歡吧。

然後晚上6點,雲雀一如平時一樣,準時打開了她家的房門。

雲雀會有她家的房門鑰匙一點都不奇怪,事實上還是霧江覺得每天都要去開門太麻煩,所以另外配了一把給雲雀。

當初雲雀看見她遞給他的鑰匙時,只是挑了挑眉,在她的解釋之下也就這麽把鑰匙給留著了。

“晚上好,雲雀學長。”

雲雀到的時候,霧江基本上已經布菜完畢,就還差湯沒有燒好。

看著桌子上只是比平時更加豐盛的晚餐,雲雀轉過頭看向了還在廚房忙碌的霧江。

“怎麽沒有火雞?”

其實倒也不是他喜歡吃那玩意兒,只是有些奇怪霧江今晚還會做和食——雖然這樣很符合他的心意。

但是也枉費他早就做好了今晚要吃那種難以下咽的雞肉的準備了。

“那東西最近漲價,又不好吃。”

霧江撇了撇嘴,她是真不知道火雞那東西有什麽好吃的,“如果雲雀學長想吃的話,那麽明天晚上再做也可以。”

好奇怪,雲雀怎麽會主動問那東西?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雲雀曾經可是親口說過火雞那東西難以下咽的。

“不了,這樣就可以。”

聽到了霧江的解釋,雲雀其實是有些失望的。

他原以為霧江會說是因為他不喜歡吃火雞那東西,所以才不做的。

誰知道居然是這種答案。

不知道彼此心思的霧江和雲雀,各自在心中默默地腹誹。

“梅子呢?”沒有見到梅子的身影,雲雀難怪覺得這家裏好像少了點什麽一樣。

畢竟每次他一來,梅子總會向他撲去。

“它啊……”霧江抿著嘴輕笑,“在鬧別扭呢。”

剛才她把燒好的蝦放在桌上,誰知道梅子前爪搭在桌上,就這麽叼走了。她故意抖梅子去搶,誰知道它叼著蝦跑的更遠的。

雲雀疑惑地看著霧江。

霧江並沒有回答,只是沖客廳叫了一聲,“梅子,吃飯了哦,再不來就沒有蝦吃了。”

話音剛落,梅子就像是有人性一樣沖進了飯桌邊上,然後墊著後腳,一雙前肢扒著雲雀的褲子,黃玉色的雙眼一眨一眨的,就像是在央求雲雀替它說話一樣。

雲雀發現今天的梅子,居然穿著一身聖誕裝。

“這個是?”

“昨天在路上看見的,覺得還蠻適合梅子就買下來了,”霧江笑著把梅子的晚餐裝盤,“沒想到比想象中更適合它。”

效果應該說是簡直好到出奇。

“那麽,”雲雀像是切中了主題,“我的聖誕禮物呢?”

霧江一頓,“先吃飯再說。”

然後像是要逃避雲雀的目光一樣,她彎下了身將梅子的晚餐放到了地上。

只是晚餐再怎麽吃也終究還是會吃完的,霧江的拖延戰術說到底其實並沒有什麽用,雖然這頓飯比平時吃得更長,但是在9點的時候,洗好碗的霧江還是任命地把自己的禮物送到了雲雀的面前。

那是一件深藍色的毛線背心,看起來和並盛中的制服差不多,但是雲雀卻明白這件毛線背心無論手感還是做工,都要比並盛中的制服好上許多。

雲雀平時雖然不關心衣服之類的事情,卻也明白霧江的禮物並不是什麽機器加工出來的,而是織出來的。

他雖然知道霧江比起一般的女性還要能幹,卻從來都不知道她還會織毛衣。

因為她從來都沒有提過,無論是最初的品川霧江,還是後來的江霧。

“這個是你織的?”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雲雀還是忍不住這麽問道。

她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嗯,雖然可能織得不太好,”霧江在雲雀的目光下垂下了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梅子的尾巴,“你就湊活著用吧,我想一般人還是看不出來這個不是校服配套的。”

她可是照著沢田的那件樣子織的,甚至數針數數到眼花,霧江可以拍著胸脯保證,這件背心和校服的那件基本一致。

要是還有人能看出來,只能看出這件的面料是純羊毛和校服的毛腈混紡不一樣。

不過一般國中生是看不出來這些的吧?

除非他們家是開紡織廠的。

“哇哦,手工還不錯,”雲雀揚了揚嘴角,卻把自己的那些心思全部壓倒了內心深處。

“就是……小心別再感冒了。”

當然,這句她說得很輕,如果坐在那裏的人不是雲雀恭彌的話,是絕對聽不出她在說些什麽的。

這個……應該可以算是母親說的心意了吧?

聽到這句話之後的雲雀,笑意似乎又加深了幾分。

霧江肯對他用心,這或許才是最好的禮物。

至於別的……來日方長。

反正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還能溜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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