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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坐實“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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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英見她如此緊張地沖過來,還未來得及反應,孟景春已是揪住那書的另一角,又重覆了一遍:“相爺快放下!”

沈英卻閑定地慢慢回她:“不放。”

孟景春急瘋,拼命拽著那書角,都快將書皮扯破了。

沈英另一只手伸過去,不急不忙地掰她的手指頭,孟景春背後急出一身汗,但她又沒有沈英勁兒大,稍不留神,那書便徹底落到了沈英手裏。

沈英好整以暇地淡淡看她一眼,竟將書舉過頭頂。孟景春擡頭看看那書,踮了踮腳,想要伸手去夠,卻哪裏夠得到?

沈英有些故意捉弄她的意思,臉色神情雖還是閑淡得不得了,可心中卻莫名地喜歡看她這著急的模樣。

孟景春仍是不死心地去夠那本書,她跳了一下,一只手下意識地揪住了沈英的袖子,另一只手眼看著就要夠到那書,沈英卻忽然往後退了一步。她一時重心前移,來不及站好,直接就撲了上去。

沈英後背著地,孟景春卻已是懵住,趴在他身上,腦袋歪在他頸窩裏。她反應過來,連忙擡頭問:“相爺有沒有事,要不要緊?腦子磕著了麽?”

他手裏仍是握著那書,此時卻將那書移近些,翻開一頁便已了然。

這丫頭,竟藏著春宮冊子!

孟景春見他已看到書冊內容,心中哀嚎,也不去搶了,拍了拍額剛想解釋,沈英卻看看她,肅著張臉,一副要訓她的樣子:“姑娘家豈能看這個?”

孟景春想也沒想就回駁過去:“有什麽不能看的!我早就看過了!”

沈英冷著張臉看她:“多早?”

“在書院的時候這種冊子多得是,想看多少有多少!”

她竟還理直氣壯了!

孟景春這般說著,竟也未從他身上爬起來,只急紅了一張臉,腦中一團漿糊。

沈英看著這近在咫尺的臉,明眸下是小巧又挺拔的鼻子,小小的唇顏色飽滿如已熟的櫻桃,因為方才著急搶書辯駁,呼吸有些局促。

他方才的氣竟陡然間全消,眼底墨色更深,握著春宮冊子的手倏地松開,不知不覺竟伸指搭住了孟景春的臉頰。指腹上傳來的溫滑觸感讓人沈醉,食指不自覺地滑至她唇角,竟輕輕按住了她的唇。

孟景春腦子裏一片空白,渾身像是被燒著的炭火烤了一遍,血往上湧,一張小臉紅得發燙。

沈英另一只手伸過去握住她的手,只輕握著,指尖若有若無地掃著她掌心。孟景春全然不知作何反應,身子竟也動彈不得,只知掌心被勾得癢癢的,渾身都發燙,連大氣亦不敢出。

屋外晚蟬聲漸倦,天色將昏,孟景春的發絲被這暮光勾摹出淡淡栗紅色澤,幾縷發絲搭在耳側,呼吸也是亂的。

沈英卻已是快被這眼下情形逼得要瘋……

他驀地移開按在她唇上的手,反移至她背後,輕輕按下她的後頸,微擡頭便吻了上去。

知她長得好看,但這些年又豈是未見過更好看的?可偏偏是她擾了他的滿心清寡,讓他再也安寧不得。知她是女子入朝為官,為她擔心又覺得不該湊熱鬧操這份閑心。覺著她有趣,愛看她著急拼命的模樣,卻不知心已是為她所折,忍不下看她受苦遭罪。

他真是快要瘋,心中像是被人撓得全是細碎抓痕,動一動,便如蟲螞啃嚙般細細麻麻地疼。

他閉著眼,輕輕慢慢地吮著她的唇,孟景春卻已是全然僵住,絲毫回不過神來。

這陌生又柔軟的觸感讓她心驚不已,眼都忘了眨,只任憑他如此親吻,指尖都發麻。靠得太近,鼻腔裏滿是他的氣息,腦海中亦全是他。

沈英試圖撬開她的唇,孟景春卻完全不開竅,雙唇抿得緊緊,長密的眼睫輕輕顫動。

他的理智回來了些,唇離了她,輕輕淡淡地笑了笑:“傻子,抿得這般用力做什麽?”

孟景春因屏息太久,竟覺脫力,連撐地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趴在他身上輕喘氣。她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沈英卻又是輕攬下她的頸,唇輕輕貼了上去,聲音清啞:“不是說早看過麽?竟連這樣也不會?”

孟景春的心被他這難得溫軟的聲音揉得粉碎,不由大駭,陡然間回過了神,剛想開口回駁,唇卻被他如願撬開,一時間心神俱散,理智無存。

門口站著的白存林卻已是看得傻眼,這……這、相爺竟與孟景春在行那事!相爺、相爺他真是斷袖!

方才白存林在屋子裏忽聽得那鸚鵡喊了兩聲“相爺、相爺”,這才驀然發現孟景春剛剛搬行李時,忘記將這鸚鵡籠子帶走。他便要給她送過來,還打算問問她這笨蛋鸚鵡如何學會了喊“相爺”。

孟景春這門也未掩,他拎著鸚鵡籠子行至門口,屋裏情形看得他心都要跳出來!

定然是這相爺威逼利誘,孟景春這才著了他的道!白存林自然看不得好兄弟被騙被占便宜,低頭瞧了一眼手裏的鸚鵡籠子,甩了甩它,心中暗道:“快叫啊!”

那鸚鵡果然不負他所望,淒厲地喊了兩聲:“沒人、沒人!”

孟景春竟是先回過神,心跳得飛快,迅速地爬起來拍了拍衣服褶子,很是心虛地大聲道:“相爺這麽摔了一下是不是很疼啊?”

沈英比她倒是從容太多,站起來神色平常,似是方才什麽也沒有發生。

孟景春心中苦苦哀嚎,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怎會成這個樣子?!早知如此她還不如光明正大地將那春宮冊子翻給他看。

而整個事情的始作俑者此時卻掛著一臉“孟賢弟啊你得感謝我搭救之恩”的神情,很是無辜地站在門外,手中提著鸚鵡籠子。那鸚鵡張了張翅膀,趾高氣昂地又喊了兩聲:“沒人、沒人!”

孟景春臉又紅轉黑,悶聲道:“白兄這又是過來做什麽?”

白存林心道,我救了你啊,你怎麽這般不高興的樣子?啊……定然是因為相爺在場所以害怕。

他想孟景春也真是可憐,小小的人兒剛入官場,便遭了斷袖相爺的毒手,實在是命途蹇促。

現下來不及感嘆那麽許多,他得趕緊解圍才是。於是他賠了笑道:“這天色也暗了,相爺走路得留點兒神,莫再摔著。”

沈英沈著臉不說話,白存林又同孟景春道:“賢弟將鸚鵡籠子落在我那兒了,聽到它叫喚,我就給你送過來。”

孟景春趕緊上前接過那鸚鵡籠子,那鸚鵡又歡騰了會兒,張嘴又是:“沒人、沒人!”

白存林道:“說起來啊,這鸚鵡上次我還覺得它笨,當它只會喊‘沒人’呢,卻沒料今天聽它喊別的了,不知你先前聽它喊過沒有。”

孟景春當然知道這破鸚鵡會喊什麽,她心虛地低聲道:“沒有啊……”

白存林便走近兩步,拍拍孟景春手中提溜著的那籠子,低頭對那鸚鵡說:“快喊來聽聽。”

那鸚鵡沈默了一會兒。

白存林便又狠狠拍了那籠子幾下,鸚鵡站得很穩當,依舊沈默不語。

孟景春心想得趕緊將白存林與這鸚鵡打發走,便急中生智道:“哎,我瞧白兄如此中意這鸚鵡,不如帶回去玩幾日再還我好了,沒事的。”

白存林卻道:“那怎麽行,我是不會占別人東西的。”

“……”孟景春想想,那只能打發沈英走,可她現下哪裏還敢同他說話!

她心虛得連看都不敢看沈英一眼,也不知他現下臉色是好是差。

白存林也想著要幫孟景春將相爺打發走,便生了一計,道:“賢弟啊,我知這附近新開了間澡堂子,雖說夏日裏泡澡嫌熱,但去搓搓背也是好的,不若我們去夥房吃個飯便去澡堂子?”言下之意,我倆要去泡澡堂子了,相爺你趕緊識趣點兒,走人罷。

然孟景春立刻道:“不、不用了……我今日,今日要查案的,晚上得去萬蒲樓。”她一拍腦袋,自語道:“竟差點將這茬忘了——”說罷忙擱下那鸚鵡籠子,頭也不敢擡,與沈英道:“相爺還是回去罷,改日下官將那些藥瓶子送到相爺府……這樣可還行?”

沈英不語,便往外走。白存林見他要走了,舒了口氣,同孟景春使了個眼色,略是放心地回去了。

孟景春見他倆出去,趕緊關上了門,蹲下來喘了好大一口氣。

屋子裏的鸚鵡卻陡然間大聲喊道:“相爺、相爺!”

孟景春心道還好沈英走了,不然萬一被他問為什麽這笨鸚鵡會喊相爺,那就又是死路一條。

她緩了會兒,這才察覺到肚子餓了,她拉開門正打算去夥房吃飯,卻發現沈英還站在她門口!

沈英看她一眼,臉色並無什麽異常,只道:“你又要去萬蒲樓?”

孟景春有些心虛地點點頭。她其實壓根沒打算現下去,她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去再賭一把,且眼下什麽線索也無,她不能再像上回一樣隨隨便便去蹲點。

沈英卻道:“同你一道去罷。”

孟景春大駭,想了下立刻駁他道:“下官有徐大人的一紙許可在手,出入萬蒲樓是為查案,故而不算違律。但相爺去萬蒲樓,萬一被認出來會出大事的!”

沈英眼底黯了黯,臉上卻浮了一絲淡笑,他走近些,輕揉了揉她頭發,道:“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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