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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李公子,你的心還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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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染不是第一次見到木官熟睡時的模樣,但像今日這般傷心欲絕痛哭出聲的還是頭一次。上前幾步,不顧男女之防,朝著床榻上深陷夢境不可自拔的木官喊道:“木官,木官,醒醒,快醒醒。”

木官正想問素心道長那早已註定的命運到底從何而來,只還沒等她問出口,耳邊便傳來著急的呼喊聲。幽幽轉醒,臉上淚痕未幹,木官睜眼的瞬間便看到在夢裏剛剛被剜心的李墨染,獨自發楞,好大一會後才反應過來。慌忙坐起身,在李墨染一臉錯愕之際,緊緊抓住他的雙手,緊張道:“李公子,你的心還痛嗎?”

李墨染在那瞬間仿似看到了千年前的鳳鳴,自己臨死前所記得的最後一幕,便是她滿臉是淚的跪在自己身邊,嘶吼吶喊著:“李墨染,你不要死,你千萬不能死。”直到筋疲力盡,自己魂魄離體,鳳鳴依舊長跪不起,李墨染一直記得鳳鳴那句:“李墨染,對不起,心被剜了很痛的吧!”如今的木官,與當初的鳳鳴太過相似,幾乎讓他產生一種錯覺。轉念一想,忍不住嘆了口氣,眼前的這女子與鳳鳴有何區別呢。“木官,你這是怎麽了?究竟都夢到了些什麽,怎會哭成這副樣子?”

木官抽抽噎噎,泣不成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難過些什麽。早已經知道李墨染的死因不是嗎,如今不過是重現他當年的遭遇,事情已過千年,自己究竟在難過些什麽呢!當事人都已經看開,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李公子,你心中可曾怨過鳳鳴?”

李墨染皺眉,一臉探究的看著眼前的木官,過了許久,遲疑道:“木官,千年前的事情,你怎麽會知道的,白瓊華告訴你的嗎?”

木官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中免不了一陣失落。明明不是自己該去在意的事情,可不知為什麽,她就是想知道李墨染到底有沒有怨過鳳鳴呢?“不是白瓊華,是夢。李公子,自上次被夜闌帶回魔宮後,我便時常會做些奇怪的夢。夢裏全是一千年前,從你們最初相遇時開始,事無巨細。夢境太過真實,竟似是親身親歷過一樣。李公子,你可否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李墨染聽到這裏眉頭深鎖,過了許久,才沖著木官微微一笑,狀似驚奇道:“怎麽可能?木官,你不會是在說笑吧!一千年前的事情,你又沒經歷過,怎麽可能會夢到呢?”

木官何嘗不覺得奇怪,自己明明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夢到當年所發生過的事情呢,這一切都太詭異了不是嗎?“李墨染,你覺得我現在像是在說笑的樣子嗎?”

若是旁人說這話,李墨染定會反駁,只是這話從木官口中被說出來,李墨染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卻是擔憂,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木官,有關鳳鳴與白瓊華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

木官沒料到李墨染會突然問自己這個,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問出心中疑惑:“你為何突然問我這個?”

李墨染看著木官的眸子裏滿是憐惜,“木官,還記得我當初曾勸過你,離白瓊華遠一些。”

木官當然記得,何止是他如此勸過,就連素無憂初初見到自己時,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只是,她著實不懂,為什麽?“當然記得,只是李墨染你可否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麽?”

李墨染陷入沈思,實在不知道眼下是不是告訴木官實情的好時機,只是眼見著她與白瓊華的感情越來越深,自己還能袖手旁觀,還能將一切隱瞞下去嗎?白瓊華有著千年的執念,木官又何嘗沒有呢。若是等到事實被揭開的那一天,木官又該如何自處呢?偏偏自己是知道這一切的人,偏偏有些話不能明說,偏偏他沒有足夠的法力去守護木官。“木官,有些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再等幾日,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好嗎?”

木官從來沒有見過李墨染這副舉棋不定的猶疑樣,她一向不喜歡為難別人,盡管此時她心中知道李墨染所顧慮的事情與自己與鳳鳴有關,可多年養成的性格使然,她依舊淡淡微笑著點頭,輕吐出一句:“好,這話先不說了,你今日來可是有事?”

“沒,只是多日未見,想來確定一下你是否還好。”李墨染搖頭,眸子裏滿是溫情,卻無關情愛。

木官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李墨染不再是之前那個喜歡逗弄自己的冤魂,相較於自己最初認識的李公子,如今才是他本該有的模樣吧,一如千年之前。她有時忍不住會想,這一切究竟是為何?為何自己身邊的這些或鬼或妖或仙們,都不逃不過鳳鳴這個漩渦。而她木官呢,在這一眾親友團中到底扮演著什麽角色呢?她心中忐忑,除了對白瓊華突然而來的深情,還隱藏著對鳳鳴未知的恐懼。自魔宮一行之後,她便開始了那些更似回憶的夢境,其真實度就像自己便是那夢中人一般。“這麽多年來,難為你一直這樣守著我,其實與白瓊華相比,我好像更加願意毫無保留的相信你。李公子,真的很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李墨染不是第一次聽木官說感謝的話,可卻從沒想過,她會說更願意相信自己。一時無語,只想到她存在的理由,心裏一陣憐惜。即便早已知曉,依然無法看淡這一切。“木官,你我之間,何須這般客套,只要你善待自己就好。”

那天,木官與李墨染聊了許多,從他們第一次相遇到今日,從白瓊華沈青再到素無憂。像是朋友,更似親人。而李墨染欲言又止的那番話,也終是沒能說出口。

木官再見到孟弋與閻瑾是在一個月後的永安客棧,那日她與白瓊華剛外出回來,看到正堂上的那兩位,還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孟弋,閻瑾,我莫不是認錯人了?”

白瓊華看著木官那模樣,寵溺一笑,溫柔回道:“卻是孟弋與閻瑾不錯,不過你確實認錯人了,他二人本就不是人。”

孟弋起身,看著幸福的兩人,心中高興,並沒理白瓊華方才說的那話,只對木官說:“木官,好久不見,看如今你二人相處的情形,羨煞旁人。”

“羨慕什麽,你若是想的話,也不是沒可能的。”閻瑾走至孟弋身旁,一臉希冀的看著她。

孟弋只當做沒聽到他方才所說,只自顧自的與木官聊一些女兒家的心事,倒把木官唬的一楞一楞的,實在沒想到地府孟婆竟還有這樣一面。“孟弋,你為何會來這裏?”

孟弋知道有關於自己與閻瑾的身份對木官來說太過特殊,因此她才會有此一問。“地府熬制那迷魂湯的草藥已經用光,我特地來人間采買一些草藥。”

“草藥?”木官今日也算是長了見識,原來那使人忘卻前塵往事的迷魂湯竟然是用人間的草藥熬制而成的。

“很意外?那迷魂湯是用忘川河水加之幾味藥材熬制而成。”孟弋輕笑著解了木官心中疑惑,距上次見她已有一月,這次再見,木官氣色比一月前更加紅潤,連帶著身材都豐潤些。由此可以看出來,她與白瓊華這一個月的日子過得實在幸福。

再說他們四人聊得正歡,豈料一個女子突然出現在堂上,待那女子轉身,木官看清那女子的長相,只驚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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