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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顏安瀾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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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谷雨跺腳,“怎的你也變得如此促狹了!這話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該說的麽?”說著不理屋裏的幾人,扭頭回了自己屋子。

身後幾人無良的笑了起來。

笑聲停歇,立春便斂了笑容,擔心地看向蘇玉畹:“姑娘,您說,黃懷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怎麽敢跟三皇子一派打擂臺呢?他是不是顏公子手下的?”

聽得這話,夏至和霜降也擔心地看過來。

蘇玉畹搖搖頭:“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咱們宜靜不宜動,先看清楚形勢再定。”

立春點點頭。

而霜降那裏卻有消息稟報:“姑娘,錢旺的事這段時間奴婢和阿九一直在查,剛才阿九回來了,說咱們茶園被三皇子派的人盯上,正是二老爺搗的鬼。”

蘇玉畹卻好奇了:“他怎麽有這樣的能量?”蘇長亭真要夠得上三皇子一派的人,又何必在徽州府四處蹦跶、而且眼睛只盯著她這一畝三分地呢?

霜降的好奇心是最盛的,這件事不用蘇玉畹問,她就非得查的一清二楚方可甘休。

她撇撇嘴道:“錢旺到休寧四處打聽,最後想辦法認識了三皇子一派的一個小嘍羅,送了三百兩銀子給那人,那小嘍羅又正好嘴甜會討好人,很得鎮北候的喜歡。有他說項,而且買哪家的茶園也是買,這件事就給他辦成了。不過似乎錢旺再找那人,那人就不大理他了,還叫他滾。”

“鎮北候?”蘇玉畹的眉毛一蹙。

“是,這人四十多歲年紀,行事奢靡,住在一所大宅子裏,每日他的下人都要在城裏搜羅山珍海味,還買了好幾個美貌的婢女去伺候,城裏有些人都在議論呢。”

“叫人跟著黃懷安,看他有沒有跟鎮北候或是他手下的人接觸。”蘇玉畹吩咐道。

“是。”霜降應聲離去。

蘇玉畹雖說決定看看情形再定,但回了房她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寫一封信給顏安瀾,問問他對松蘿山上的茶園有沒有興趣。

大皇子派與三皇子派不和,歷來已久;而顏安瀾雖然只是個候府世子,但卻是大皇子的親信,即便現在還不是候爺,想來也能跟那位鎮北候抗衡。因著她沒答應顏安瀾求親,以前不好主動跟顏安瀾交往,以免顏安瀾覺得她是欲拒還迎,但顏安瀾終究是救過她的命,如果撇開顏安瀾把茶園賣給鎮北候,她會覺得過意不過。所以,雖然她覺得顏安瀾不會要這茶園,否則這些茶園早就落入大皇子一派之手了,但於情於理,她還是得問一聲才好。

將信寫好封好,她見天色尚早,她便讓人叫了吳正浩來,將信遞給他:“勞騎馬吳叔跑一趟徽州府,把這封信交給顏公子。還請吳叔註意著身後,最好別讓三皇子派的人跟蹤了去,知曉咱們跟顏公子通消息。當然,他們要真明著來搶這封信,那也不打緊,將信給他們便是,你的安全要緊。”

說著,她又將另兩封信遞過去:“這是給我娘和馬掌櫃的。你跑一趟徽州府,明面上總得有一趟差事。時間不緊,你今兒個不必急著趕回來。”

“是,姑娘放心,小人會小心的。”吳正浩接過信,拱手出去。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將給顏安瀾的那一封藏在棉襖的夾層裏,另兩封則放在包袱中,提著包袱出了門,到馬廄裏挑了一匹好馬,牽著便出了門。

以前在休寧時,蘇家即便有錢,也不好多買駿馬,拉蘇玉畹馬車的都是騾子。後來去了徽州府,蘇玉畹見有錢的人家很多都用馬,便也買了幾匹養著。否則跟陳家和邢家等官宦人家交往,出門時人家都用馬兒,你卻用騾子,平白低人一等,讓人看笑話,不光自己丟份兒,跟自己交好的人也沒面子不是?

吳正浩走後,蘇玉畹也不出門,靜靜地在家等消息。而蘇長風和秦氏那日跟蘇玉畹談得不痛快,連帶著秦氏所出的蘇玉蕓和蘇玉玫也不來找她玩,蘇玉畹倒是落得清靜。

翌日晌午,吳正浩就回來了,帶回了好幾封信,稟道:“小人一路註意看身後,沒見人跟蹤;到了徽州府後又先回了府上,也沒人有人在附近逡巡。小人還是直到天黑才去了顏公子那裏,把姑娘的信給顏公子看了,顏公子當即便寫了信交給小人帶回來。”說著,他把三封信遞給谷雨轉交蘇玉畹,而最上面的那一封,遒勁有力,字跡陌生,想來便是顏安瀾的信。

“辛苦吳叔,你先去歇息吧。”蘇玉畹聽得沒人跟蹤,心下便放松下來。

看來那位鎮北候並未將蘇家大房這小蝦米放在眼裏,選擇蘇家來開刀,不過是因為有人進饞言而已。

她拆開顏安瀾的信,看了起來。

顏安瀾的書法想是經過名師指點,寫得十分,便是與當世書法大家相比也不遜幾分。他在信裏也沒多說什麽,只道他們所圖不在於松蘿山,如果蘇玉畹有意出售茶園的話,盡管出手。

蘇玉畹徹底放松下來。

立春得知顏安瀾信裏的內容,卻不如蘇玉畹想得透徹,問她道:“姑娘,如果那位黃懷安真願意出一萬五千兩銀子買咱們家茶園,咱們是賣還是不賣呢?”

蘇玉畹笑道:“我會叫黃管事去問鎮北候的人一問,問他們還要不要茶園。如果他們賺貴,表示不要,那咱們自然就賣給黃懷安。”

立春恍然:“如此一來,即便鎮北候在意此事,記恨的也是黃懷安,而不是咱們蘇家。”

“正是如此。”蘇玉畹頷首,“所以,這件事真沒什麽可愁的,只管等著就好。”

不過讓她們為難的事情並未發生,接下來鎮北候和黃懷安都沒什麽動靜,而蘇玉畹也十分沈得住氣,只在家裏看書寫字,日子竟然變得悠閑起來。

又過了兩天,黃耀祖來了,滿臉喜色地稟道:“姑娘,三皇子派的人願意以一萬二千兩銀子買下咱們的茶園。”

因著蘇玉畹原先就說過沒有一萬五千兩不賣,他生怕蘇玉畹不耐煩,不待她責怪便忙解釋道:“小人是覺得,一萬二千兩已可以了,何必為了三千兩銀子得罪三皇子的人呢?王尚書那三家不願意賣,最後家裏被人找了一大堆麻煩,最後他們兩家的老大一個茶園卻只賣了一萬兩銀子;我們的茶園並不大,一萬二千兩銀子,還是這兩年松蘿山上的茶園被哄擡後才有的價,這已是不錯的價錢了,姑娘,完全可以賣了。”

如果沒有黃懷安過來插上一腳,或許這價錢蘇玉畹就賣了。她雖覺得三皇子一派的人會為了顧及名聲,也為了接下來買下更多的茶園同時名聲又不至於太壞,不會拿她怎麽樣,但這件事終究應該適可而止。要是真惹怒了那些人,那些人捏死她也不難。

但如今有黃懷安插上一腳,她的想法就變了。在三皇子派買茶園的當口,黃懷安跟過來競價,這說明他既不是跟三皇子那些人是一夥的,同時背後的靠山也很硬,甚至足以跟三皇子一派的人抗衡。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不趁著這機會多賺點銀子,還等何時呢?

她口氣淡淡地道:“好像我曾經說過,一萬五千兩,少一個子兒都不賣。”

黃耀祖被噎住,心裏想要再勸吧,卻又開不了口。他知道做為一個管事,忠心與聽話如同兩條腿一般,缺了哪一個都走不遠。如果他因著自己的所謂“忠心”,硬是不聽姑娘的命令,最後這個管事的職位,即便不被撤下去,也不可能得到姑娘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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