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害怕，但今日即便害怕，傾顏也要說。”

“不然傾顏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會永遠愧對王爺，傾顏不願意背負這樣的罪名死去。”

杜莫顏說道這裏頓了頓，牧丞相一點也沒有著急，就連皇後都沒有催促，還冷哼了一聲表示她的不屑，和又看了太子一眼，示意他安分一些，不要心急。

卓昊辰卻越發的緊鎖眉頭，她說了這麽多，他若是還聽不出她的目的也無法走到今日。

有些事特別是前皇後的事情，他連聽都沒有聽過，但既然她說的如此言之鑿鑿，他相信她的話。

她的話真假參半，事情多半都是真的，證據她也有一些，說出來的這些肯定還不是全部。但如何得知這些的，在他看來明顯就是假的。

這麽久了他們每日相對，相擁入眠，她做了什麽她很清楚。

而且皇後那般有恃無恐，是打定了杜莫顏拿不出更多的證據，也不可能再有什麽證人，這些還不足以搬到她。

開始他還以為她是要為自己報仇，可現在他已經清楚的知道了她的目的。

她根本不是還要報仇，杜府不過是一個引子，她的目的是要為他掃清障礙。

可她也想的太過天真了，她以為這樣說就能把皇後和太子拉下來嗎？

而且就算侯爺不顧惜她，她也本來就不是侯爺的女兒，就算不顧惜她，她也也應該感恩戴德的對待侯爺，畢竟是將她帶出青|樓的人。

如今無論是她還是他都沒有受到什麽實質的傷害，根本難以讓人相信她的話，還很容易讓她自己背負上忘恩負義的罵名。

最重要的是，她怎麽在這個時候還是如此胡鬧，若是她和孩子有事，即便得到這天下，他也不會開心，難道在她的心裏，他就是為了得到皇位不擇手段的混蛋嗎？

原本還覺得她很識大體，就算偶爾任性，但也不會胡鬧至此，以往大多都是迫不得已，又擔心他的安危。但這一次……似乎有些過分了。

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對。

卓昊辰納悶不已，更加擔心不已，忽然一股不安湧上心頭，忍不住再次看向了她。

杜莫顏此時已經淚如雨下，幾次三番想要開口，卻沒能說出話，半晌才接近低吼的開口道：“不管義父對傾顏做什麽，傾顏都能忍受，傾顏的性命都是義父救的。”

“可是他不該利用傾顏傷害無辜的王爺，若不是義父的安排，皇後的毒藥，傾顏也不會痛失腹中的孩子，那是他的外孫，是傾顏與王爺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啊……”

“娘娘您也身為人母，如何狠心至此……”杜莫顏已經伏地痛哭無法起身了。

“你說什麽？”卓昊辰此時終於按耐不住，上前一步，握緊的雙手都有些微微發顫。

杜莫顏沒有起身，而是轉了個方向，對著卓昊辰府邸扣頭，哭著說道：“傾顏辜負的王爺的寵愛，沒能保住王爺的孩子，傾顏恨不得立時以死向王爺請罪。”

“但在此之前，容傾顏將罪證一一告知丞相，以慰陛下在天之靈，確保後宮不再遭人迫害，不會再有如傾顏一般痛失孩子的母親，傾顏即便是死也瞑目了。”

大殿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她是為了這個，作為一個母親大概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失去了孩子吧。

十八年未近女色的六皇子，對於杜傾顏一見鐘情的事情，原本他們還不相信。

但沒想到這位王妃這麽快就身懷有孕，這讓他們也不得不信。

看來王爺和王妃當真是無比恩愛，此時失去了孩子，難怪她會不敢不顧的上殿的告禦狀。

忽然之間，杜莫顏的所有荒誕無禮的舉動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卓昊辰第一次擡眸看向了上位，他的目光像是冰冷又鋒利的尖刀射向了皇後和太子。

皇後被她看的呼吸一滯，原本站著的太子更是被嚇的下意識後退一步，甚至忘記了身後有椅子，身體失去平衡，一屁|股做了下來，在安靜的大殿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這聲響也讓皇後回過神來，用力一拍座椅，發出聲響給自己壯膽，拍案而起，也低吼道：“大膽，竟然敢汙蔑本宮，來人，給本宮拿下。”

靈霄也已經了拉開了架勢，靈韻帶著十八位女官也朝她們不動聲色的靠了靠。

卓昊辰用力握拳，做好了準備，他不會讓任何人再去傷害她。

但他卻沒有立刻動作，而是把目光看向了牧溪儼，想要看看這位傳說中的百瀾第一賢相的態度。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見他，小的時候他倒是對於這個人沒有什麽大印象，印象中是一個很風趣的老者，但當時他很膽怯，和他沒有過什麽接觸。

但近幾日他總是覺得附近有人在監視他，靈霄和流雲都絲毫沒有察覺，最後還是他用計才將此人騙出來，卻沒有抓到。

那時候不知道那人是敵是友，他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在暗中觀察他的人就是這位牧丞相。

他為何會這麽做，是敵是友他都不清楚，他只清楚，若是他想要殺他，怕是有很多機會，他卻沒有這麽做。

而且失蹤了這麽多年，連執掌天下的皇帝都無法找到的人，忽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肯定不僅僅是巧合，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是以卓昊辰看向了牧溪儼，牧溪儼這麽長時間似乎一直在看他手裏的那幾張供詞，此時好像才回神，擡起頭看向朝杜莫顏圍過來的護軍。

好在這些護軍動作不是十分快，各個都是萬分的小心。

能作為皇宮的守衛護軍，肯定都不是等閑之輩，他們早就看出王爺已經有了要動手的意思，以他們的功夫可不是這位身經百戰的王爺的對手，何況他身邊還有靈家的兩大高手——靈霄和靈韻。

還沒等走到近前，牧溪儼再次緩緩的拿出那面金牌說道：“住手。”

護軍身子一頓，轉回頭去看向了皇後。

“給我拿下，阻攔者格殺勿論。”皇後吼道。

牧溪儼這才擡起暗藏精光的眸子，說道：“見金牌如同面君，難道是要抗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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