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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迷霧與微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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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那寒風真有那麽厲害,讓她患上重感冒了嗎?

緊接著祈澄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開始無力,腦袋像有千斤重,扯著她的身子往下拉,目光所及之處十分混沌。

不對,危機感如細蟻警醒著她的感官與知覺,是那杯橙汁有問題!

她想推開隔間的門,手卻怎麽也夠不著地方,苦苦掙紮下祈澈咬著下嘴唇以此來清醒自己的意識,從包裏上層拿出手機想打給可用的聯系人,腦海裏下意識地蹦出了裴予宴的名字,他剛才就在隔壁包廂,趕過來也不需要花費太長時間。

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祈澄撥號出去,聽著對方接通才咬緊牙關道:“救我,三哥,救我…”之後的時間她便什麽也聽不見了,耳膜傳來像註水一樣的聲音,忽遠忽近,連身體也不自的覺發燙,燒灼著內心…

裴予宴沒聽清祈澄說什麽,只聽清一個“救”字他便慌了神,再問幾遍那邊就沒了回應,一瞬間的靜默刺骨,刺的他的左上肋骨生疼。

“三哥,恭喜你比賽贏了,不介意和我喝一杯吧?”不知道是誰叫來的女孩穿著性感的黑色吊帶裙,露出一大片白色的胸脯,雞尾酒還沒遞到他手上,整個人就像沒骨頭一樣靠了過來。

因為單身多金帥氣,裴予宴碰到的這種情況多了,無論是誰做東組的局,總會有這樣的人,換作平時,他只會冷淡客氣地回拒,給女生留個顏面。

但是此刻,他沒時間也沒心情顧及那麽多,迅速起身躲開觸碰,然後黑著臉色,厭惡道:“滾。”

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這麽大一動靜吸引了旁邊人的註意,勸說著道:“這是誰帶來的人這麽不懂規矩惹得咱們三哥生氣,是不是要和咱們燕寧這幫哥們兒對著幹?”

在場眾人紛紛停下喝酒吃飯的動作,等待著裴予宴的反應,誰知他把卡往桌上一放便說道:“你們吃完後自行結賬,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三哥,誒,三哥…”幾個人在後邊叫喚著,見他走出了包廂只得看著桌上的一張金卡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前臺的工作人員認識他,說道:“裴先生好,今晚吃好了嗎?”

“我東西在你們店裏丟了,我要求調取監控錄像。”裴予宴不清楚祈澄具體在哪裏,既然她人剛才還在隔壁房間,現在應該不會出餐廳才對,便故意將事態嚴重化,讓他能立刻看到祈澄的行蹤。

前臺接待人員臉色一變,裴予宴可是燕寧一大勢力,貴重物品弄丟在他們店裏,說什麽都是交待不過去的,抹去腦門上的汗,點頭哈腰道:“是我們工作不周,請隨我來看監控。”

他邁開步子,脫下皮衣外套,從監控中相應的時間點開始找,直到那一抹身影進入視野,即使她走過去特別快,監控上也只有幾秒鐘,裴予宴也一眼找到了祈澄,她從隔壁包廂出來後去了左側的女洗手間,過了很久也沒出來。

地點鎖定後,裴予宴扔下幾千塊的皮衣,迅速找到一名工作人員便往走廊左側洗手間走。與此同時,荊然坐在座位上與找來的辦事者聯系:“她應該是去廁所了,你把她扶起來送到我開的房間裏,別被這裏的人看到,短時間內她的意識不會太清醒,如果醒來了,你就再用點藥,酬金的一半我會在事成後轉給你。”

迷霧。

周圍都是迷霧,她看不清楚走出叢林的方向,在原地愚蠢地打著圈,誰能、誰能來救她出去?

隔間的門被破開,祈澄感覺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輕柔的,緩慢的把她從迷霧裏牽引出來,引向有路徑的方向…

裴予宴見她昏迷過去無法行走,平生第一次背人就這麽光榮地獻了出去。她把頭埋在他的脖頸出,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耳後,一只手因為沒力氣從他的左肩滑到了右肩,摸得他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知道她現在可能聽不見,裴予宴還是扭過頭說了聲:“抓緊了。”

他的背部很結實寬廣,但突出的後背骨頭抵得她生疼,下一秒連眼淚都擠出來了,祈澄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好疼。”

裴予宴膽戰心驚地背著她,把重心往前傾,盡量避免勒著她,如同對待世界中最珍貴的文物,比老爺子留下的書畫還要珍貴的那種,生怕蹭掉一抹顏色,否則他會忍不住責怪自己。

就這麽像前走,會走出迷霧嗎?

沒人知道答案。

皮衣被隨意扔在監控室門口,工作人員剩下的是一臉懵逼,這些在這個夜晚都不重要,起碼他已經帶她遠離迷霧了。

辦事者到達廁所的時候,裏面已經空無一人,趕緊撥通了荊然的電話:“餵,消息沒問題嗎?人沒在洗手間啊。”

荊然端起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壓著嗓子道:“怎麽可能?我看著她走進去的,她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你是不是剩下的酬金不想要了?”

“荊然,最近忙什麽呢?”楊教授拄著拐杖,不知道什麽時候飄過來的。

荊然掛掉電話,收回躁怒的神情,轉移著問題:“楊教授怎麽不去專用的桌上吃點東西?”

楊教授用拐杖點了點地面,嚴肅地問道:“我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我?嗯?”

“不值得一提,最近在忙幾個商業合作項目,天天應酬。”荊然對楊教授的情感很覆雜,不是敬畏,而是害怕和叛逆。他不認同這老頭子過時的價值觀,又總因自己當過楊教授的學生,卻因商業利益背叛文物修覆師這項職業而害怕。

楊教授端正了身子,睨了一眼荊然,冷哼一聲:“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百忙之中抽時間過來呀?祈澄呢,剛剛還看見小丫頭規規矩矩走在這,怎麽一晃眼不見了,她這麽久沒回來?”

荊然敷衍道:“她有事兒先回家了。”

楊教授對荊然的說辭心存疑惑:“她有急事怎麽不知道和我先說一聲啊?我一會兒親自聯系她,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

好熱,好渴。

祈澄已然被送到裴予宴暫時安頓的房間裏,裴予宴去煮開水的功夫,她已經不安分地脫掉了外衣,雙腿像嫩白的藕節似的垂在床沿,白晃得亮眼。

還沒走到跟前,裴予宴就從衣櫃裏取出一件襯衣扔到她露出來的地方蓋好。

貓蹭地一下從窩裏爬起來,跑到祈澄旁邊左嗅嗅右嗅嗅,用爪子掀開主人多事的襯衫,蜷縮在一旁睡下了。

“大哥,你的窩不睡跑到床上來,那麽今晚的貓糧就沒有了。”裴予宴摸了摸它的後勁,抱著它去往貓窩。

他的貓是回國後領養的流浪貓,取名叫大哥,平時除了掉毛吃吃吃沒有任何技能,要是慣著它,它就能把家一鍋端,典型是吃硬不吃軟。

“喵——”大哥打了個呵欠對這樣的威脅並不上心,裴予宴看了看落在床上的貓毛,貓沒炸毛,他先炸毛道:“大哥,以後不聽話,你的貓毛是不是不想要了?”

大哥瞪著眼珠,驚恐地鉆進窩裏,乖巧地趴好,生怕下次就禿了,和剛才的那只貓行為判若兩人。

“這才乖。”裴予宴滿意地點了點頭,瞥向一旁快要滾到床下的祈澄,不由得腹誹道,嘖,這只一點也不乖。

作者有話要說:  多和冷到北極的蠢作者交流好不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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