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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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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店門口望過去,斜對面有一家奶茶店,就在她剛才買女裝店的隔壁兩家店。

“那好吧,我去買奶茶。”說完轉身去了斜對面的奶茶店。她剛點好奶茶,擡頭想叫店員做奶茶的時候,發現眼前的店員分外熟悉,這不正是她班上一直跟她作對的李承軒嗎?

李承軒看著她,把她的單子接了過來,像不認識她一樣客氣而疏離道:“你好,你的奶茶需要稍等幾分鐘,因為客人稍微比較多,請你到裏面的位置上坐等一下。”他收單下去時,眼神瞥了一眼斜對面。

那一瞬間蒔音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她轉頭看向斜對面,那正是她剛進去的手機店。幫她修手機的女孩正低著頭專心致志的給她修著手機。而李承軒,從這個角度看問題,卻能正好觀察得到對面。一瞬間她覺得寒氣從腳底升了上來,她忽然間就明白了,哪怕二姐在這裏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家族卻仍然沒有放棄過對她的監視,因為家族裏的人必須保證所有的人一切都在掌控範圍之內。

蒔音強迫不回頭去看,僵硬著身子到店內的小桌子上坐等了下來,奶茶店門口排隊的人比較多,熙熙攘攘的。不少大學生放早了寒假也湊在這裏買奶茶喝,特別是看到李承軒,聲音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蒔音還聽見了旁邊兩個女孩低聲討論李承軒長得好帥又高冷之類的話。

冬日裏,下午四點的太陽正好不冷不熱,可蒔音卻覺得心寒,她以為族內的人只是每隔一段時間會過來抽取靈氣而已,卻萬萬沒想到她可能一直處於監視下生活,像自己一樣,只不過她並不知道罷了。她也不曾想過,李承軒居然是家族裏給她安排的暗衛,她剛轉到茗蘭中學不久,可李承軒卻實打實在這上了三年的高中。她屬於不用動腦子,就能學得很好的人。而李承軒則不一樣,他屬於那種天賦不夠努力來湊的人。所以他一直看不慣蒔音,在班上一直跟她隱隱作對。

蒔音以為,家族裏給她安排的暗衛,不說關系與她有多好,最起碼得跟她站在同一邊的,這樣一旦他出事,暗衛才能以最正當的理由出現在她身邊,而不被任何人懷疑。萬萬沒想到家族連對頭都安排上了。

無法否認家族的那幫老頭心思深沈,遠非她所能想象。約莫過了幾分鐘,奶茶做好了,蒔音提著兩杯奶茶,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回了手機維修店。

女孩還在給他修手機,並沒有註意到她又再次走了進來。蒔音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口,吸著珍珠奶茶,看著不遠處街尾鬧騰的景象。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年輕的姑娘們交頭接耳,談論著奶茶與各種好吃的,笑容滿面,明明隔著不遠的距離,她卻覺得恍如隔著一條鴻溝,遙不可及,且與她們格格不入。明明差不多的年紀,可她卻覺得自己已經老了。

不知過了多久,蒔音聽見手機店裏傳來的嘈雜聲。她轉頭看過去,一個中年男子神情有些惱怒,對著二姐指指點點,眼神偶爾會瞟到她這裏來。

蒔音憑借出色的耳力,聽到了中年男子刻意壓低的聲音,無非是怪二姐沒有好好推銷產品之類。話語有些難聽,她忍不住往前走過去,中年男子看他走過來暫停了對女孩的說教,並重新掛上了笑容,準備為她服務。

蒔音實在是不想跟他打交道,便直言“我等一下需要找這位小姐幫我挑一下東西,你可以先不要打擾到她給我修手機嗎?”老板聽到她要等會要買東西,叮囑了一句二姐好好招待客人,笑容滿面的走了。

女孩朝蒔音笑了笑,感謝她為她解圍。“老板屬於見錢眼開的,你別理他,不想買就不買,而且他這的價格比其他店裏的要貴得多。”

“我知道,你是在這兼職的?”

“是啊,學校今年寒假放得早,就找個兼職做做了。”

“你讀大學啦?”

“嗯,大一的,專業對口一點,所以就來手機店啦。”

“哪個學校的呀?你專業是計算機?”蒔音有些驚訝。

“福尚大學的,差不多,學IT的。”

“真厲害,福尚可是重本。”

“還行吧,就是在外省讀書,只有寒暑假才得空回來。小妹妹你是讀高中了嗎?”

“嗯,高三了。”

“咦,”女孩驚訝地擡起頭,“高三,那你應該在學校啊?”

“身體不舒服,暫時休學了。”

“啊!”意識到話題有些沈重,女孩識趣地沒問下去,“那你可要註意好身體。”

蒔音定定地看著她:“你也是。”她是真的希望她能保護好身體,安穩一輩子。

女孩對著她笑了笑,“我們都會好好的。”

不一會手機修好了,女孩把手機擦幹凈遞給蒔音。“你看一下有沒有哪裏不合適,我還可以立刻幫你弄過。”

蒔音按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隨手將手機揣進了上衣的口袋裏,然後把手裏一直提著的另一杯奶茶遞給她,“請你喝的,謝謝你幫我修好手機。”

“不用啦,應該的。”女孩驚得睜大了眼,“這怎麽好意思?”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就一杯奶茶,如果你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就幫我挑一下一臺手提電腦,你看一下有什麽牌子推薦的嗎?”

女孩推拒不了,只好把奶茶收下來,暫時放到櫃臺後的小桌子上。然後認真給蒔音介紹了各種筆記本電腦。

蒔音看似認真在聽,實則思緒不知道跑到哪個山旮瘩去了。真好,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感受一下歲月靜好。二姐的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卻不錯,不曉得是不是最近又抽取多她的靈氣了,她確實該好好註意身體,否則連累的只會是旁人。

看完筆記本電腦後又買了一臺新的手機,待在店裏的時間比較久了。蒔音擡手看向左邊手腕的手表,她在這裏已經耗時40分鐘,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她該在這裏待的時間,再待下去更加會讓人察覺到她的別有用心,畢竟,她和二姐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她知道她已經沒有任何理由能夠留在這裏了,於是她果斷的付款,買了一臺新的筆記本電腦和一臺新的手機走人,待她離開手機維修店,保鏢仍然是緊繃的。無所謂,她已經達到今天的目的了。

可還沒走多遠,女孩從後面追了上來,“小妹妹,小妹妹,你的手鏈掉了。”

蒔音轉頭停下腳步,女孩微喘著氣,手上拿著她之前剛新買的鏈子跑過來遞給他。保鏢在她的身前攔住不讓女孩靠近。蒔音推開攔在身前的保鏢,她伸手接過那條項鏈,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想到落下了,謝謝你。我給你點小費,為了表示對你的感謝。”說著就從錢包掏出了兩張紅票子要給她。

女孩忙擺手,“不用了,這是應該的。不過你下次要註意,不要再亂丟東西啦,這條手鏈看起來還是挺貴的。”

女孩笑著揮手跟她說再見,畢竟她還要回去繼續看著店面。

蒔音捏著手中的那條項鏈,心裏說不出是喜是悲,她特意買了一條不起眼又不是當季的手鏈,就是為了故意留在店裏送給她,但她沒想到二姐這麽快就發現了,還送了出來。

一時間她也沒有了逛下去的心,隨手將手鏈戴回手腕上,繼續往前走去。快到停車的位置時,她突然想起來,今天的這場戲還沒有做完,縱然已經可能暴露了,但是她還得做好收尾的功夫,萬一,萬一沒被發現呢?於是她腳步一轉進了一家男裝店,給弟弟蒔風買了兩件衣服,最後才坐著轎車結束了今天的出門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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