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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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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亂想著,汽車猛地剎車,蒔音不受控制往前傾,車簾一陣晃動,露出了車外景,在她側前方十幾米外發生了一起車禍,一個騎電動車的大人和小女孩被貨車壓在了車下面,露出了部分殘缺的肢體。場面有些混亂,警察還沒來,路邊的人對此指指點點,一旁有幾個車主停車想去救助,可是人被壓在下面,一時半會不懂要怎麽辦,路被堵了一半。

未待蒔音收回視線,忽然從車底下飄出一個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然後視線對上了蒔音,朝蒔音笑了笑:“姐姐?”聲音帶著小孩子特有的軟糯,卻夾雜著“魂者”特有的來自遠方的空靈之聲。一瞬間蒔音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凈凈,心跳如擂鼓。那個小女孩半邊臉上淌著血,眼神空洞,卻詭異笑著。最重要的是,她聽到了,她聽到了!

回過神的蒔音“唰”地迅速重新拉上車簾,扯出脖頸上戴著的碧色古玉。古玉不似平日那樣安靜著,而是散發出淡淡的綠光,握在手心裏有微微地灼熱感。

她拉車簾的動靜有點大,驚到了一旁的蒔風,蒔風看她臉色蒼白得像張白紙,把手探到她額頭上擔心問道:“怎麽了?”他不過假寐了一會,難不成姐姐又看到了“魂者”?可也不至於啊,自十六歲起她就能看見了,這一年多下來,雖說不到習慣的地步,但已經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靈力”以及表情,不讓人輕易看出來。除非,發生了更嚴重的事……

蒔音握著古玉,喃喃道:“時間又提前了,我聽到了,我開始聽得到聲音了……”

放在她額頭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蒔風看了眼古玉,安撫道:“別想那麽多,來躺一下。”把她按在了背椅上,右手手掌撫上的眼睛,嘴裏念著什麽,不一會兒,蒔音就放松下來,睡了過去。蒔風見狀,松了一口氣。恰這時 交警來疏通,汽車再次往前開走。

不知過了多久,蒔音被弟弟搖醒,原來是到站了,車上只剩他們兩個人,蒔風拿過她背包,然後扶著她下車。司機眼神怪異地看著他倆,憑著出色的耳力,蒔風還聽到了司機“早戀吧,這小小年紀的……”蒔風看著與姐姐身上的校服,哭笑不得。

剛下車蒔音便覺得陰風陣陣,明明太陽高掛著,可她卻覺得冷,冷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望向“冷源”,那是一輛即將開行的7路公交車,車內爆滿,擠得不行,這很正常,通常中午下班點,公交車會很多人,但不同尋常的是這輛公交車的上空浮著一朵黑雲。那雲不大不小,跟那輛公交車一般大,黑雲有些沈,有些詭異,仿佛要下黑雨一樣。不過像是沒有人看到那朵黑雲一樣,唯有她感覺到了不安、不詳。她望著遠去的公交車和黑雲,無意識道:“應該不會出事吧……”黑雲始終浮在公交車的上空,即便公交車開得飛快黑雲也沒有被吹散,始終跟著,就連大小都沒變。

蒔風見她發呆,彈了一下她的腦袋,“想什麽呢,再不過去奶奶該等著急了。”

“哦。”蒔音仍在走神中,任弟弟拉著走到一旁等候著的黑色轎車中。好在半個小時後這次很順利就到了郊區的家。

這是一片位於郊區的別墅,覆式高樓,正中位置的白色別墅共有五層,不遠處還有幾棟別墅,樓高三到四層不等,整片別墅占地面積極大,還包括了花園以及游泳池。

走入大廳,數位侍者齊刷刷鞠躬問好“小姐好,少爺好。”

其中一位侍者有眼色的上來接過蒔風手裏兩人的背包。

“奶奶呢?”蒔風問道。

侍者尚未答話,就見一個精致的老太太被一名侍女扶著從二樓走下。

“奶奶,我們回來了。”

“好,回來就好。”蒔老太太笑瞇了眼。

聽到蒔風叫奶奶的聲音蒔音才回過神來跟著喊“奶奶好。”

蒔老太太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累了吧?快回房間休息下,等會就開飯了。”

“好,知道了。”聲音有氣無力。

蒔老太太使了個眼色,便有懂事的侍女跟在蒔音身後,送她回房了。

見蒔風想走,蒔老太太一把拉住,“急著走幹嘛?”

“奶奶,我趕著回去洗個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汽車有多擠。”蒔風很無奈,他是有潔癖的好不好。

“就你有這麽個壞毛病,你姐姐一個女孩子都可以,你怎麽就不行,慣得你喲。”

蒔風做投降狀,“好好好,我嬌氣,就我嬌氣成了吧。”

蒔老太太卻仍沒放他走,“你姐姐怎麽了?臉色不太好,精神也不太好。”

“沒什麽,只是剛剛坐汽車在路上時不小心又看見了‘魂者’,讓她

休息一下就好,”停頓了一會,“還有件事怕是得跟三伯父報告一下。吃完飯再說吧。”

蒔老太太責備似對孫子道:“都說了讓專人接送,你們非得不聽。”因為蒔音的特殊,怕她見到太多“魂者”,故而接送她的車都是特殊裝置的,有一定隔離看見“魂者”的效果。

蒔風無奈攤手,“你知道的,姐姐非要這樣,低調嘛,如果仍舊專人專車接送,姐姐又何必要轉學。再說了,姐姐可是‘聖女’,我只是個無名小卒,可不敢管她。”最後一句還調侃了一下蒔音。

“嗨你這臭小子,還調侃起來了是不?快去洗洗吧,半個小時後開飯。“

“得令咧!”蒔風敬了個不怎麽標準的禮,而後笑著跑回房間去了。

蒔老太太無奈地笑了,即便現在的蒔風是個普通人,既不是“靈者”也不是“預者”,可單憑族長的兒子這一點,他就比族內許多人的地位高了。

吃完飯後,蒔音又窩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最近不太愛搭理人。

蒔風看著她上樓,想了想還是決定和三伯父說一下比較好,便上三樓敲開了三伯父的書房門。

蒔才正在案桌上寫著東西,見他進來,擡頭看了一眼便埋頭接著工作了。“什麽事?”

“伯父,那個,姐姐‘預者’的時間好像又提前了。”

聽了蒔風的話,蒔才手中的鋼筆停了下來,將蓋帽蓋好,而後坐到一旁的黑色真皮沙發上。

蒔風曉得伯父這是要詳談了,也忙向沙發坐去,與他對坐。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緩緩開口:“今天學校施工,死了兩個工人,姐姐看見了那兩個人的‘魂’”。

蒔才挑眉,沒說話,靜待他後半句。一年多前她就可以看見,宗族內眾人皆知,也是基於此她被封上了“聖女”的稱號,有了與其他人不同的權利與地位。

蒔風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艱難的開口:“但是,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她不僅看見了‘魂’,而且聽見了他們的呼聲。”

聞言,蒔才不禁皺起了眉頭。還有九個月蒔音才滿十八歲,可現在不僅能提前看見‘魂者’的時間比族人早許多,就連聽見的時間也大大提前。毫無疑問,覺醒時間越早,代表她越強大。因為五百年前族內最強大的靈者也是比常人早覺醒的,但那也只是提前了三個月而已。提早覺醒固然是好,但稚嫩的身體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靈力”,那只能成為噩耗,最後爆體而亡。

蒔音剛出生時,族內預者便預言她會比常人過早覺醒,甚至史無前例的強大。但她若過早爆發她的“靈力”,身體承受不了會爆亡。所以她一出生族內預者便想盡辦法保證她的體質,甚至不惜耗費大量的靈力封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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