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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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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甕中捉鱉

由念相如的右副將朱運來率領的第二批大軍一路沿著荊棘密布的雜草與叢林艱難的前行著。十萬大軍列隊行走在崎嶇的小路上,遠遠看去就像一條蜿蜒的長龍,只見首,不見尾。

至疆域出發不到一日功夫,大軍來到一處低窪、狹長的峽谷,左右是兩座並不算太高的山峰,山上布滿雜草與碎石。

朱運來擡頭看看陰霾的天空與左右山峰上的叢林,揮手示意大軍停了下來,轉身對指揮官高聲說道:“傳令下去,讓黃副官帶領兩萬人馬到前面十公裏以外的地方探探地形,然後作好埋伏。其餘人等,就在此地紮營,晚上會有大雨,大軍務必提前準備好營帳,明日一早繼續動身。”

指揮官聞言,騎馬急奔而去。不一會兒,大軍分成兩個隊伍,一支繼續前行,一支就地駐地紮營。

天色漸黑,風雨大作,一陣緊過一陣的狂風夾雜著豆大的雨點迎頭蓋臉砸在不斷搖擺著的帳蓬上,大風不時的吹起這只帳蓬的一角,又吹翻那只帳蓬的頂蓋。眾將士兵們手忙腳亂的合力拉扯著帳蓬的四周邊沿,唯恐被大風將帳蓬掀翻。

密集的雨點毫不留情的打在士兵們的身上、臉上、頭上,濕透的衣衫緊貼在身上,大風一吹,一個個都凍得瑟瑟發抖。

朱運來背著雙手站在風雨中看著士兵們咬著牙、淋著大雨和狂風作戰,再擡頭看看漆黑的夜幕,心底的焦慮與身上的寒冷讓他忍無可忍的罵了起來:“他**的,這是什麽鬼天氣,還讓人怎麽打仗?再這樣下去,是人都要崩潰了,還有什麽力氣來與敵人拼命啊!”

正罵著痛快,一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唇齒發抖的說道:“報告……朱副將,南邊的風大太了,帳蓬根本沒辦法固定,大夥兒都撐不住了,有……有幾名士兵已經累的爬不起來了……。”士兵咬著牙,扯著嗓子拼命喊出來的聲音在狂風暴雨中顯得那樣無力。

朱運來氣極敗壞的沖士兵吼道:“撐不住也要撐!連這點風雨都撐不住,還怎麽跟敵人打仗?傳令下去,所有的糧草都要護好,就算拼了命也要把帳蓬搭起來!”

士兵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緊跟著,所有的士兵再次行動起來,砍樹的砍樹,打樹樁的打樹樁,一個個竭盡所能的消耗著自己的體力。

正當一個個帳蓬初見成型時,突然之間,從峽谷兩邊的山頂上傳來一陣陣隆隆的咕咚聲,乍聽像雷聲,細聽又像鼓聲,再看時,卻見一顆顆大小不一的石塊從山頂上滑落了下來,帶著泥沙與浮土,沖向人群。

不知是誰大喊一聲:“不得了了,山上滑坡了,大家小心巨石!”話音未斷,只聽見各處傳來一片慘叫聲與驚呼聲。

數不清的大小石塊自左右山頂上源源不斷的滾落下來,砸在了士兵的身上。黑夜中巨石的襲擊讓人防不勝防,毫無招架之力。片刻功夫,傷者滿地,哀嚎遍野。

朱運來在士兵的掩護下退到遠遠的一塊巨石後隱藏著。一會兒功夫,左右山峰上的聲音漸漸消失,而狂風暴雨也在此刻突然大減。一切似乎變得平靜了,只有滿地的血跡混著雨水在山澗流淌。

“來人,快把受傷的士兵擡進帳內進行醫治,再檢查一下看看士兵的傷亡人數。查清楚了即刻回報。”朱運來指著一地的傷者大喊著。

經過一夜的折騰,朱運來知道自己的人馬已經傷亡數千人,剩下來的士兵全都像是虛脫了一般毫無精神的隨地而坐。而此時,天色已經微亮,空氣中殘留的寒氣更加肆無忌憚的侵蝕著士兵的身體,一點一滴的磨損著他們的士氣。

朱運來慘白著一張臉,一夜的饑寒交迫與心驚膽戰讓他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但有一點他始終心存疑問:為什麽兩座山峰會在同一時間滑波,而且石體滑坡的密度與時間竟然完全一致?如果這一切不是天意,那必定是人為。

想到這裏,朱運來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黑的變幻著。擡頭看看微亮的天色,朱運來走到糧草存放的帳蓬裏了看了看,所有的糧草已經被大雨淋濕,眼下若要解決士兵的饑寒問題怕是不大可能,只能邊走邊看了。於是,朱運來咬牙切齒的喊道:“全體士兵聽令:即刻前行,十公裏以外的地方與黃副官會合。列隊,出發。”

所有士兵有氣無力的勉強列好隊,一步一挨的向前行去。

當朱運來看到黃副官狼狽不堪的帶著士兵排好隊等在那裏的時候,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滋生起來。

“朱將軍,末將該死,請將軍軍法處罰末將。”黃副官擦了擦頭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的水滴,跪在地上低頭拱手道:“將軍,末將昨夜遇狂風暴雨襲擊,為了保住糧草,末將率幾百名士兵在林中看守糧草,其餘人馬紮建營地。等到大家好不容易搭好帳蓬,卻發現那幾百名士兵與糧草都不翼而飛。末將已經將人將方圓幾裏地搜了個底朝天,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估計是被昨日雨水沖幹凈了。”

朱運來被黃副官的話嚇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瞠目結舌了半天,才恍恍惚惚的問道:“到底是什麽人一路上跟著我們?是誰在背後做手腳?不但傷了我們的人,還劫了我們的糧草。敢如此明目張膽與念將軍作對的人想必不是一般的人,只怕是朝廷的人啊。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

黃副官見朱運來絲毫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反而膽顫心驚的樣子,於是討好的說道:“朱將軍,我們率領的大軍有十萬,就算是朝廷出面阻止,也不敢如此公然與我們交戰的。再說了,念相軍大戰在即,早已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朝廷怕是也沒有那麽多的兵力與精力在這裏與我們周旋。”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損失了一兩萬兵力,剩下來的你自己看看,能帶到戰場上去嗎?就算我們還有八萬將士,你能擔保一路上不再會出現差池?還有,我們的糧草全部被大雨淋濕,大軍到現在還餓著肚子趕路呢,你說說,眼下的問題該如何解決?”朱運來負氣的沖著黃副官吼道。

黃副官抹了抹頭上的汗,陪著笑臉道:“朱將軍,不如讓將士們一路行走,一路將糧草全部分散開來,說不定能救救急。只要我們盡快趕到皇城與念將軍會合,大軍就萬無一失了。”

朱運來沈思半響,無奈的點點頭,指揮大軍再次前行。

當大軍疲憊不堪的行走半日以後,再也無力前行,一個個疲軟的癱坐在一片茂密的樹林裏。

正值秋季,樹林裏到處掛滿了野果,眼尖的士兵紛紛爬上樹去采摘野果充饑,一時之間,大軍毫無軍紀可言。

一名士兵捧來兩枚野梨,雙手奉上送到朱運來面前,喜滋滋的說道:“朱將軍,這兩顆野果暫請先充充饑吧。”

朱運來舔舔嘴唇,無言的接過野果,輕嘆了一口氣。再多的野果,對眾多饑腸轆轆的士兵而言,都只是杯水車薪啊。想到這裏,朱運來清了清嗓子,厲聲喝道:“將士們,大家再忍忍,只要找到幹的柴火,便能解決我們的溫飽了。指揮官,傳令下去,各小隊列好隊,繼續前進。”

指揮官策馬沖到後面,幾聲號令響過以後,隊伍再次排成整齊的幾列縱隊,等待前行。朱運來滿意的點點頭,揮舞著手中的長槍,高喝一聲“出發”,剛調轉馬頭,卻見樹林四周起了一陣陣濃烈的煙霧。

煙霧越來越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辛辣味,嗆得士兵們眼淚鼻涕一把抓,卻分不清東南西北,看不清咫尺以外的視線。

不遠處,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沖殺聲與一陣有一陣無的冷箭,讓樹林內的大軍嚇的魂不附體,有的開始不顧東南西北的四處逃散,有的卻被飛馳而來的冷箭射中後倒地身亡,有的則被煙霧嗆得如同火燒般疼痛難忍。

“朱將軍,這可如何是好?這裏有敵軍埋伏,我們中計了。這些煙霧說不定有毒,大軍看來要全軍覆沒了。”黃副官哭喪著臉,捂著鼻子支吾道。

朱運來絕望的看著如驚弓之鳥般的士兵朝樹林的各個方向狂奔著,苦笑著說道:“罷了,罷了,我朱運來今日看來要葬身於此了。想不到我百經沙場,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說話間,樹林四周湧過一批蒙著面的江湖人士,個個後持長劍步步逼近樹林中的大軍。為首的一名白衣男子正是天竹山莊的莊主岳天臨。只見岳莊主取下臉上的面紗,輕笑一聲,用千裏傳音術朗聲說道:“各位將士們,在下是天竹山莊的莊主岳天臨,奉禦親王之命為朝廷剿滅亂黨,惡懲奸賊。如今朝廷面臨內憂外患,正值用人之際,各位將士們若能迷塗知反,歸順朝廷,效忠皇上與禦親王,此刻便是我們的人,在下確保你們性命無憂。若仍然執迷不悟的話,在下可不敢保證你們能夠活著走出這片樹林。”

朱運來汗如雨下的跌坐在地上,顫抖著問道:“你們……你們真的是禦親王派來的人?”

“正是。在下有禦親王的親筆書信與隨身信物,請朱將軍過目。”岳天臨掏出耶律成朝服上的腰佩與一封書信交給朱運來,朱運來看完書信與腰佩後,嚇得連忙伏首磕頭,哭喊著說道:“末將該死,末將該死。末將願交出率兵統印,帶領手下大軍效忠皇上與朝廷,以後絕無異心,還求禦親王饒恕末將死罪啊。”說著,朱運來從懷中掏出大印恭敬的逞給岳天臨。

所有的士兵幾乎異口同聲的全部跪地高呼願意效忠皇上與朝廷。

岳天臨大喜過望,接過大印,轉身朝著身後拍了拍手掌,不一會兒,樹林中又彌漫出一片粉色的煙霧。

見眾將士大驚,岳天臨笑道:“各位不必驚慌,此乃剛才白色煙霧的解藥,聞過以後便回神清氣爽。稍後眾位英雄便會分發幹糧給眾位將士。大家稍作歇息以後,隨岳某趕往皇城護駕救主。”

約一柱香的時間以後,所有的將士都恢覆了精神。在岳天臨的安排與帶領下,大軍又生龍活虎的直奔赴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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